《满心满眼都是你》咸鱼躺平任睡

11、第 11 章

　　半小时后，李悦被人推推搡搡地要送上车里。
　　上车前，牛正明强行要抱一下李悦，趁着拥抱中，他偷偷拿下李悦左边耳朵的纸巾，用低声、哭哑的声音说：“阿悦，我知道你一直想跑。那天我阿爸出门，我原本想借牛宏图上山的机会，送你出山林的，最后是我拖累了你。
　　向往自由的你，还回头救我，我知道你心里恨我，是我们家对不起你，我长大后以后一定会去找你的。
　　阿悦，我看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你特别美好，我特别喜欢你，再见，保重。”
　　“……嗯。”
　　语言在李悦的喉腔滚了又滚，最后只发出沉重的回答便上了车，坐在车里，他双手紧紧地抓着衣服，眼泪从黑布里滚落，滴滴答答的打湿了衣服，沾湿了黑布。最后疲惫不堪在车上昏睡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李悦在颠簸的山路上醒来，左边的耳朵能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原来牛一贪生怕死把他卖给人贩子，人贩子又把他转卖给别的村里挣一笔钱。
　　不知此时是何时，汽车终于停了下来，李悦被粗暴地拉下车，站在人群中央被人围观。
　　人贩子对这群村民夸夸其谈，口若悬河地推销李悦。
　　“你看看他已经十岁了，个子体型都可以，虽然不是女生不能生儿育女，但是四肢发达，耕作田地不在话下，你们不要还有大把人要呢，放心吧，一路上都蒙着眼睛和耳朵，绝对逃不回去的！”
　　然后一个中年女人沧桑的嗓音在黑暗中响起。
　　“解开黑布看看样子。”
　　人贩子过来解下黑布，突如其来的光芒刺痛了双眼，李悦赶紧又闭上了双眼，等适应了光线，才缓缓地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群男人和好几个老人和人贩子赵军在进行交流。
　　“这个娃挺俊俏的，叫啥名字？”
　　又是那个沧桑的中年女声声音问道。
　　“李悦。”
　　李悦面露笑容自己主动乖巧应了一声，为了避免再发生一些不可预判的事情，他还是老样子装出一副乖巧、安分的模样，以此得到别人的信任。
　　中年女人木芳又问：“李悦？我花钱买下你，你要是逃跑回去了怎么办？”
　　李悦朝木芳淡淡一笑：“我没有家，我已经被父母卖了。”
　　“是的，他父母缺钱亲手把他卖给我，绝不会逃跑，你们放心吧。”赵军附和着李悦。
　　赵军也不知道李悦的真实来历，牛一怕赵军知道他是被绑架回来的借此敲诈他，就骗他说家里穷养不起两个孩子，说卖掉一个挣点钱。
　　农村很多人卖孩子甚至把多的女娃扔在山林里死去，卖掉一个孩子而已，赵军见怪不怪也不多问。
　　赵军和这个沧桑的中年女人木芳谈好交易，双方达成共识，李悦便留在这个村里。
　　留在木芳的身边，李悦每天起早摸黑地跟着木芳去耕田劳作，日落西山才回家，晚上累的倒头就睡。他才10岁就开始干了和一个成年男人的劳作分量，李悦身心俱疲已经无法分心去无暇思考其他的事情。
　　每天戴月披星、寒耕热耘地劳作，面对日复一日的枯燥乏味的耕耘。
　　李悦唯一的兴趣爱好就是重复在脑海里背诵李奕的手机号码和地址。
　　因为他身无分文、两手空空地被卖到这里来，什么都没来得及带走，除了脑子。
　　“李奕，周末又去实习啊。”
　　“嗯。”
　　李奕今年20岁，就读市里最好的大学读计算机专业，周末还会去白鲸计算机网络有限公司实习。
　　李奕课程主修计算机，空余时间暗地里主攻偶尔黑客代码的课程。他尝试过入侵公安局的网络安全系统，寻找关于人口失踪资料的档案信息，从里面找到当年李悦失踪的蛛丝马迹。
　　公安局的公安系统网发现一旦被入侵则会立即向李悦发起进攻的代码发出警告，李奕就会立马留下一个虚假的IP地址，并停下代码入侵，以免被发现涉嫌违法被抓。
　　李奕也试过做代码入侵李富国的电脑，发现他的电脑干干净净，关于李悦的一切信息资料都不曾出现过。
　　五年过去了，关于李悦的信息一点踪迹都没有，不管是谁都好像忘记了这个人，只有他还在坚持不懈地寻找。
　　但是长达五年的毫无进展让他度日如年，他找不到李悦曾经生活的迹象，也找不到他失踪后一切的线索，有时候深夜里他不得不想，或许李悦可能真的不在了。
　　深夜，李奕才停下手上的工作，心思重重地回到自己搬的新公寓。
　　公寓门口，李万阳靠在门口上睡着了，李奕用脚轻轻踢了踢李万阳，随后用手指按了指纹，门啪地一下打开了，他径直往餐厅走进去倒了一杯水给自己喝，李万阳揉着眼睛慢吞吞地关上门走进客厅。
　　李奕拿起水杯喝着水，看着还穿着宽大黑白相间校服的9岁李万阳，心想李悦若是这般年纪定是要比他更高些更好看些。他晃了晃手中的水杯，心思随着荡漾的水纹平静，随口问句：“你怎么又来了？”
　　李万阳把书包随手扔在沙发上，整个人放松地坐下去，陷进软绵绵的沙发里不瞒翻了翻白眼说：“哥哥什么叫做我又来了？你不肯回家，家里又没人管我。我难道不能过来看看自己的哥哥么？”
　　“家里十几个佣人照顾你，什么叫做没人管你？”
　　“爸成天工作在外应酬，妈妈每天跟上流社会的贵妇人混迹在一起，他们真正地关心过我，理会过我的感受，哥哥你怎么一点都不心疼我。”
　　李奕把杯子放下在饭桌上，心思也随之落下，淡淡地回应李万阳的不满：“行了，你去洗漱一下然后睡觉吧，很晚了。”
　　李万阳仰着头望着李奕，脸庞像准备出门玩摇着尾巴的小狗，期待着问：“好吧，哥哥你明天还要去上班么？你可不可请假陪我玩一天？”
　　“不能，我要上班，你明天自己回家。”
　　“哥哥！我觉得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也不待见我。”
　　李奕面对李万阳的无理取闹有点无力，他选择性无视站起身脱下外套准备回房间。
　　又得不到想要的回答，李万阳望着李奕低着头脱衣服浑身散发出不易近人、冷若冰霜的气息就气的咬牙切齿，随便踢了几脚茶几出气。
　　李奕听闻巨响，皱了皱眉头，他从餐厅那里走到李万阳的面前，他低下头认真地问：“阿阳，哥哥再问你一次，你老实回答我。”
　　李万阳朝天翻了个白眼，这个白眼即将翻到天灵盖严重表达他的不满，他听也不想听露出犬牙凶道：“不是，没有！我说了不是，五年前是我当初主动给你递水的！没有人指使我，我说了几万遍，你为什么不信我！”
　　李奕盯着李万阳，想从他的脸上寻找一丝丝说谎的迹象：“因为我不信这么巧，只是两分钟悦儿就消失在我的面前。”
　　李万阳坦荡荡地回迎李奕的目光，他咬着牙恨不得撕碎了面前这个人，他的亲哥哥，每一次每一次都为了李悦给他难堪，他藏着心思、自欺欺人地问：“如果是我呢，如果当初走丢的是我！你会不会像今天这样，永远记得我，还在新搬的的公寓理布置了我曾经的房间和保留我所有的物品！”
　　“如果是你走丢了，你在半天内就能被找到回来。”李奕淡淡地回复了一句。
　　“哥哥！你……”
　　“行了，你去洗洗睡睡吧，明天自己回家。”
　　“……可是我明天过生日耶。”
　　李万阳盯着李奕渐行渐远的背影，越说越小声，眼眶发红，他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最后还是无奈地拿起他的书包走去往常睡的书房。
　　第二天早上，餐桌已经备好了早餐，而李奕的房间早就没有了人影，冰冷的床被仿佛在嘲笑李万阳，他不曾对他有过一丝温情。
　　李万阳沉默地吃着早餐，然后在李奕的房间巡视了一圈，看着墙上挂的一副画。
　　那副在五年前就被他撕成了两半的烂画，现在已经被李奕捡起来粘好裱在画框里挂起来。
　　简直可笑、可气，让人不得不回想起两年前那场自取其辱的闹剧。
　　透过那副画，李万阳想起两年前，他第一次来李奕的新公寓，偷偷溜进他的房间。随即看到墙上的画，瞬间理智断线，脑袋直冒烟，气的暴跳如雷像被人鞭打的猴子，四处蹦跶。
　　李万阳想了一分钟，然后踩在椅子上，把画取下来偷偷藏在床底上。
　　李奕回来看到画被拿了之后，当场大发雷霆，指着门口骂李万阳说：“三秒钟内，不把画毫发无损地拿出来，永远不要再来我这里！”
　　李万阳第一次见到性子沉稳、淡漠的李奕发这么大的脾气，他哭着跑去房间，在床底下把画拿出来，又哭着跑下楼把自己藏起来等了一天也没见到李奕出来找他，他又灰溜溜地跑回公寓找李奕，寻求安慰。
　　李奕打开房门，看了李万阳灰头灰脸、委屈落魄的小脸半晌，叹气又拎着他回到公寓里，拿起毛巾给他擦脸擦手，还给他煮了一碗面，等他吃完安顿好休息好，亲自送他回李家。
　　李万阳回忆着两年前的事情回神的时候已经坐车回到自己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