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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我又没出场 ...

  •   “将军,要不要吃糖呀。”这一天,顾远照常进城,帮衬着居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现在拉住他的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顾远认得他,他是这里家境算是数一数二的人家的儿子,虽比不过繁华中那些朱门少爷,但在这里已然是绰绰有余。
      顾远曾经问过他的母亲:“夫人,为什么不离开呢。”
      那位夫人只是温善着笑道:“我家父君在外做生意,就是为了让大家都过上好日子。在我们白手起家的日子里,连锡儿都是靠着邻里养活的,更别说我们夫妻俩了。我们虽是平民,但也知道做人不能忘本,更何况如今态势不好,没了我们家,那这座城里那么多人,要怎么活的更好。”
      “我娘好几天才舍得给我一块呢!”他巴巴的望着顾远,眼里充斥着期待,希望顾远能够接受这一份对他来说的最珍贵。

      “顾远,顾哥哥,哥哥,我就再吃一块嘛,我好几天才能尝上这样一点呢!”
      “...”

      顾远突然笑了,他站在原地摸了摸那个才到他腰间的孩子,“留着吧。”
      他不明白,砸吧着大眼睛:“为什么啊将军,这是甜甜的呢,可劲儿好吃了!”
      “有一个小哥哥,更喜欢吃甜的。”顾远俯下身来,“留着给他,好吗?”
      小孩子虽然不懂,但仍是把黏糊糊的糖小心的用新纸包裹住,藏进小口袋里,“娘亲说过,将军是好人,是很厉害的人,可以保护大家!我以后也要成为保护别人的人!”他拍着胸脯挺起腰板,自豪地向顾远说着,“我要保护我娘!”
      顾远看到他的眼睛亮亮的,颇像常栖那双嵌入了星河的眼睛。
      “好啊。”顾远笑着,像是难得的人间四月天,温柔着融化了脸上的冰雪。

      “顾远,你回来了?”沈辞急急忙忙跑出来,跑得太急,竟是绊了一跤,直直摔在了顾远面前。沈辞有些尴尬,顺势坐在地上挠了挠脑袋,“我就是想出了法子,开心了点。”
      沈辞虽是他们的先生,但仔细对起来也不大他们很多,只是这先生一直也都是冒冒失失的,时而早课起的比他们还迟,忘记束发,时而钻研钻至夜深,一天不吃饭,趴在桌上便睡了。瞧着先生憔悴的样子,衣衫较昨日只是稍加凌乱,他便晓得,先生又熬上了。
      顾远觉得,沈辞在这一方面,和常栖真是好些相像。常栖小些的时候,借口想赖着自己陪他玩,但总是耐不住性子,最后往他怀里一窝,便睡下了。
      沈辞见顾远并没有扶他起来的意思,便拍拍地自己站了起来,继而神色变得严肃起来:“一月半了,照理来说成深不可能没有动静。”
      顾远点头,低垂着脑袋思索,示意沈辞继续讲下去。
      “成深并不是个坏人,他先前只是一个隐匿江湖的剑客,声誉极高。一定是有什么东西让他非做这事不可,他才会同我们对上阵的。
      顾远,你知道十三年前,那个被满门抄斩的苏国师一家吗。”
      顾远愣神,十三年前,那件事,“有所闻。家母是苏家表亲,嫁与父亲免了死罪。”
      沈辞微微歪着头,嘴角一撇:“成深从前是他家的门客。”
      “满门抄斩,客卿又怎么会被放过?”顾远心生疑惑,更多的是惊讶与慌乱,那当初那个孩子...沈辞却笑着,轻轻拍了拍顾远的脑袋,“想什么呢,都同先生一样高了,怎么还这样傻。客卿只是客卿,苏国师自知保不住家人,可人才能护自是要护。而苏家,确实一个不落。”
      顾远没有再说话,点了点头,松了口气。沈辞死死地攥住拳,面上平和,“我们现在能做的,只有找到原因,阻止事件发酵。硬碰硬的话,我们敌不过成深的。”
      这是句丧气话,可眼下只有他们二人,沈辞并不想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假话。
      “在他有所作为之前,我会同你父亲一起再制定计划,那将会是最后的防线。”沈辞渐渐敛起了笑,只是周身浅浅的墨香萦绕,还是让人觉得温柔。
      “全听先生教导。”顾远躬身,是拜师礼。
      沈辞看着这久违的礼,那是最早拜师时顾远同常栖对他行的礼,后来许多皇家子嗣都由他一同教导后,他觉得繁复无用也便让他们无需再行了。即使方才沈辞只是三言两语并没有提及此一战的艰难,但顾远早就自己发觉了所有的疑点,明白了困难。
      这一拜,像是两方的诀别,战场生死难料,也许这一拜再也不会有了。他扶上了顾远的肩膀,眼里噙上了薄薄的水雾:“远儿早可以独当一面了,待这一次结束,就该等着平儿长大了。”
      是啊,他就长大了。
      我们还要看着他长大呢。

      沈辞是个端庄的先生。
      都说读书人,腹有诗书气自华,沈先生就像是那样,是个如诗如画附有浓重书香气的男子。来打仗的大多都是些糙老汉,袒胸露乳,吃肉喝酒,好听了说就是豪放不羁,可他们都知道,说白了都是些无家可归亦或是家中困难迫不得已来参了军。
      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是大字不识一个,于是看见这样一个如清风般温柔的先生,便心生敬佩,更多的也是羡慕。
      沈辞执笔的手自然不如士兵们粗糙,修长白皙只留着两个笔茧子。刚来时总有些人阴阳怪气的冲他喊:“小白脸,连个刀茧子都没有,没用!”他性格温善,并不与人计较,只是无奈的笑笑。而后首战擒下敌军首领,要说首功是顾庭,那次功定有沈辞一份,那是众人第一次晓得,什么叫决胜千里之外。
      充分利用敌方将军骄傲自满的心理,一次又一次击垮敌人的心理防线。他告诉顾庭每每击中要害,做足样子从心里瞧不上对方,因此那人最后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漏洞百出,被生生捉住。并且为了避免对方丧失理智发动大规模战斗,沈辞还在后方排兵布阵做出防御,并分支两大营从周边包抄,让对方在发觉前就进退不得。
      自此之后,所有质疑便都消了声。沈辞的宽容与智谋让这些有勇无谋的壮汉有些许的羞愧,也因此对沈辞有了歉疚与崇拜。
      黑天后,沈辞时常会同他们一起坐在火篝旁一同畅饮,沈辞的酒量好极了,没醉过一次。他曾兴起问过:“为什么你们从不道顾远一句不是呢。”
      “哪能啊!打不过呗!”酒过三巡兴致起,众人说话也轻飘了起来“这姓顾的将军,啧,哪个不是这个!”说着便摇晃着行至沈辞跟前,竖起大拇指,“这小孩!年纪小是小!咱都知道,功夫好的不得的了!劳资在他那个年纪的时候,只晓得在地里...还有...娶媳妇儿!”
      众人闻言哄笑起来,“就你这点出息!”
      “去去去!你不想娶媳妇儿!生个大胖小子,多幸福啊!”
      火光印在人脸上,显得炽热明媚,沈辞素色偏青白的衣裳也照上了一层暖暖的红黄,显得更加柔和动人。
      “沈先生...可...可有...心...上人了...”一位清秀的少年突然走至他面前,少年的脸上充斥着不自然的红晕,不知是篝火还是美酒致使的。见他起身,其他人便哄闹着笑的更大声了。“呦呦呦,小娘子又来了!”
      沈辞了然这其中夹带着不明的暧昧,微微歪了头,思索了一会:“没有。”
      “那...”
      “那人只在我心里。”沈辞依旧是笑着,又多带了几分疏远。
      “啊!是那日沈先生说的重要人物吧!”众人一听便起兴,那插话的人一看有这样多人想听,便滔滔不绝起来,“那日啊,我进门通报,沈先生写信呢!那字啊真是好看呀!”“你瞧的懂吗!”“不懂没事啊!好歹咱知道那好看啊!我就问了啊,先生,写给谁的?”
      是很重要的人,是心里人。
      沈辞听着,在心里默默答道。那天他写的是什么来着?
      御景,等我接你回家。
      “天黑黑要落雨...阿公仔举锄头要掘芋...”唱的歌儿是不着调,唱歌的人儿也是不着调。
      很多缘分就是那样的难以言喻,许多东西失去了才知道要珍惜,只是幸好,还能抓住你,我还有机会,能够握住你的手。总有一天,我会在你爱的清晨,在光下,说
      我爱你。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我又没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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