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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做女人真累 ...

  •   “成亲?!两个大男人……噢,不对。可以的!嘿嘿!”叶玄始终对这个突然变成女体的躯壳适应不过来。
      “你可愿意?”朱惟紧张而急切地问道。
      “愿意!只要你喜欢,怎么都可以!”
      “好!谢谢你,叶玄!”得到明确的回答,朱惟的声音有些颤抖,使劲搂着叶玄恨不得将他嵌入自己的身体。叶玄伸手欲将蒙在朱惟眼睛上的手帕解下来,朱惟摁住了那只不老实的手, “别动,别动!我忍得很是辛苦!”
      “那就不要再忍!”
      朱惟勾唇笑道:“乖,不许撩拨我,等我们成亲之后!”
      “噢。”叶玄老老实实放下了手。朱惟欢喜的像个孩子一样笑着转身摸出了门,“咣”的一声竟是撞到了墙上。难得见到朱惟如此失仪,叶玄想笑又不敢出声,只好用被子蒙了脸不停地抽搐。
      朱惟向来端方守礼,虽然二人已经有了第一次,但毕竟当时叶玄是男子,发乎于情是顺其自然之事,还误打误撞解了叶玄身上的巫蛊。如今叶玄已变女儿身,朱惟硬是强忍欲念不肯再行苟且,非要给叶玄名分才行。叶玄知其心意便不再扰他,成全他一番苦心。
      “成亲?”叶玄心里嘀咕着,开始认真考虑这个问题。朱惟要如何与自己成亲?虽然有王圆这重身份,但毕竟福临镇乃至司天学院皆知王圆是男子,难道朱惟要去王家提亲,然后在公布王圆变成女身之事?如此怪诞奇事,岂不是让天下哗然,那朱家长辈岂能容朱惟这根独苗娶这样一个遭人非议的女子?想到这些问题叶玄有些头脑发沉,不想了,随他去吧!
      叶玄昏昏睡去,一觉醒来已是天光大亮。不知何时朱惟来过,在枕边留下一封书信。“这人,就隔了一道墙还写什么书信!”叶玄笑着打开了信笺。“叶玄吾妻:为夫将连夜赶回江浦安排成亲事宜,三日后必迎卿入门。已召阿福供差遣,嫁妆事宜皆已齐备,安心待嫁,勿念!夫:朱惟。”
      叶玄笑中带泪,就在自己怨念深深的这几日中,朱惟已悄悄将万事准备齐全。与自己求亲之后,竟是片刻都等不了连夜赶回江浦,恐怕不止如此,还得先回司天学院请示伯父朱训,如此周折,三日后便要上门迎娶,这得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叶玄一声叹息,她并不太在意成亲的这件事,但是对朱惟如此辛苦心疼不已。反正自己也没什么好准备的,不如出去散散心吧。
      叶玄选了一件简素的白衣,仍旧在头顶挽了单髻束冠准备出门。打开房门只见一位中年妇人候在门外,见到叶玄出来便行礼道:“姑娘想要出门吗?民妇姓周,是朱公子让我来伺候您的。”
      叶玄不禁挠头道:“我不需要有人伺候,我只想出去走走,阿福呢?”
      阿福应声从隔壁出来,见到一身女装的叶玄竟毫不意外,憨憨地笑道:“叶公子,噢,不,姑娘想去哪儿?”
      叶玄一阵头大,这称呼实在是太混乱了。“我想去上元看表姐。”
      “好嘞,阿福这就给您备车去,请周婶帮忙准备一下。”周婶应着,便转身进屋取出一个折箩给叶玄戴上。锁好房门后,又将叶玄扶上了马车。
      马车内,叶玄摘下头上的折箩有些苦恼,再次叹道:“这做女子出门也太麻烦了!”随意向窗外看了看,却见周婶竟步行一直跟着马车。叶玄忙喊道:“阿福,停车!请周婶到车里坐。”周婶上车后连声道谢。
      “请问周婶何方人氏?”
      “民妇是福建人。”
      叶玄奇道:“福建至此不止千里,周婶为何漂泊至此?”
      周婶答道:“姑娘有所不知,福建近年水患不断,民妇是逃难而来的。”
      “福建本就沿海,为何还惧水患呢?”
      “姑娘说的是,民妇本是渔家出身,靠海为食,历经风浪不过是最平常之事。却不知何故平白生出一只怪鱼,长着鸟的翅膀。只要它一出现便是海啸不断,民妇的丈夫也因此葬身风浪中。民妇带着小儿一路向北投亲无着,沦落至此。幸蒙朱公子收留,否则民妇只能沿街乞讨了。”周婶落泪道。
      叶玄不胜唏嘘,又问道:“那您的儿子如今在哪儿,几岁了?”
      周婶道:“小儿今年九岁,在就在客栈中。朱公子大恩,说小儿生有辨识海象之能,待公子与姑娘完婚后,便收小儿入司天学院。见民妇衣食无着,留民妇在此伺候姑娘,望姑娘莫嫌民妇粗陋,民妇定当尽心伺候姑娘,以报公子搭救之恩!”说罢竟是跪下不住地给叶玄磕头。
      叶玄慌忙将其扶起,“我并无它意,只是不太习惯有人伺候。您只管安心留下便是。”周婶含泪谢过。二人在车内闲叙些家常及地方风土,很快便到了上元。
      刘宅门前,户门紧闭。叶玄戴着折箩站在门外有紧张,自己这副样子不知待会见了表姐当如何相认,晨儿想必已长成人了。阿福上前扣门,半晌,一名老者从门内出来,阿福比手划脚地问了半天,老者只是连连摇头后便关门回去了。
      阿福只好又向街坊打听,半晌转回禀道:“姑娘,刘家在十几年前因窝藏钦犯获罪,男丁皆被流放,女眷皆被发卖。令姐和外甥已被王公子赎走,只是突遭变故,令姐没多久就病逝了。姑娘,还请节哀!”
      叶玄听罢如坠冰窟,当年锦衣卫以劫钦犯之名将自己抓走献与高采必然是要将罪名坐实,随便指认一个孩子是钦犯就让人百口莫辩,而那些孩子当时就被安置在刘家。
      叶玄好恨自己,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更多的无辜之人。当年的参与者虽已尽被尸坑中的怨灵所噬,也算大仇得报。斯人已逝,再不见那温柔的浅衣表姐,昔日安乐的小康之家也早已支离破碎。

      “咱们走吧,去江宁。”叶玄黯然神伤。
      马车内气氛有些沉闷,周婶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叶玄,只是惴惴不敢开口。要回江宁了,当年舅舅为了保护叶玄自戕而亡,殷殷鲜血犹历历在目。如今不知舅母可好?王阔想必也成家了吧,也不知道这小子现变成什么样了?想到王阔,叶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努力调整情绪打起精神来。

      江宁县,熟悉的街道,熟悉的县衙,儿时记忆不断地重现眼前。王宅,门庭俨然。叶玄稍稍放下了心,本欲直接进门去,不知道自己这个样子会不会吓到他们,于是停下脚步等人通报。门内出来一个管事的,是个生面孔。
      叶玄问道:“王阔可在家?”
      管事答道:“我家大人已调任浙江上任去了,姑娘是何人,找我家大人何事?”
      “老夫人可安泰?”
      “我家老夫人已于五年前仙去了。姑娘与老夫人也是旧识?”
      叶玄又问道:“家中还有谁,刘晨可在?”
      管事答道:“表公子也与大人一同到浙江去了,请问姑娘与我家有何渊源?待大人回来小人好回禀。”
      叶玄黯然道:“我是叶玄,故人罢了。”
      一路沉默,回到客栈已是天黑。裁缝铺的刘婆婆和首饰店的老板娘已等候多时了,见叶玄回来二人忙捧着大大小小的盒子跟了进来。
      烛光下,大红的喜服分外耀眼,喜庆之气冲淡了忧伤。周婶与李婆婆忙着帮叶玄试穿嫁衣,叶玄被她们在身上捏来捏去的好生别扭。摆弄半天,一身凤冠霞帔的叶玄站在中央,宛如展品般被三位妇人转来转去的围观。直至三人皆满意地离开后,房间内总算清静了,叶玄如烂泥般瘫在床上。“好晕!”
      第二日一大早,周婶敲门进来,在尚未睡醒的叶玄耳边轻轻说了一句:“姑娘,朱家族长派人来了。”叶玄吓得一激灵顿时醒了,忙翻身下床洗漱穿衣。
      折腾一通之后,周婶引进两位身着宫装的妇人,二人自我介绍道:“姑娘,我二人是旧宫中的执仪,执容教习,受朱大人之托前来教授姑娘礼仪装容的。”
      叶玄忙抱拳施礼,“有劳二位姑姑了。”双方见礼过后,叶玄心中大乱:让宫里的教习亲来教授,这阵仗搞得也太大了吧!不过倒也能透露出来一个信息,朱家长辈并没有反对这亲事。好吧,叶玄,努力吧!
      好在事情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复杂,按约定,两日后便是婚期了。时间紧迫,两位姑姑只能按婚礼流程将各项礼仪示范教于叶玄习练。叶玄不敢违逆朱家长者的意愿,只好硬着头皮一一学来。
      好在叶玄是极其伶俐之人,动作虽做不到教习那般婉约优美,到也能做出几分利落大方的英气来。只是行走姿势实在豪迈,大方步走习惯了,一时真不好扳正过来。
      旁边的周婶倒是想了个好主意,拿了一根布带缠在叶玄的大腿上,既不妨碍行走,又可以约束步伐。为了防止布带滑落,还贴心的在叶玄所有裤子上都缝制了布鼻子,用时只需将布带穿过去系上就行了。
      操练了整整一日,总算是有些模样了,只是姑姑们说了一大堆的流程及繁冗的注意事项,叶玄一样都没记住。好在周婶心细一一认真记下,届时叶玄只按周婶的提示照做便是了。
      晚上,叶玄仰面瘫倒床上早已泪流满面,苍天啊!做女人真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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