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当神仙的日子》tokitsu

5、入门

　　扶音拿着玉牌递给守门弟子，便见他脸色微变，怔然了片刻才道：“贵客请进。”

　　她直到看到了萧绥才明白：那个修士大概是误会了什么。

　　萧绥还是同以往一样，一袭白衣，注意到她的到来，朝她招手：“来坐。”

　　扶音应了声，乖巧坐在他身边。

　　萧绥将玉盘往她那推了推：“一些灵果，垫垫肚子。”

　　“多谢仙君。”
　　扶音道了谢，从盘中取出一玉白果子，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台上弟子正在比试，剑光缭乱，如白虹贯日，剑鸣声铮然响起，扶音却愣住了。

　　在那遥远的梦里，她好像也曾和谁这样一起看过比试。
　　不，不止是梦境……可是……

　　敏慧如萧绥，怎会看不出她的窘迫，斟了杯花露递过来，方问：“怎么了？”

　　“仙君…我……”扶音指节与小脸都泛了白色，“梦到过一场这样的比试……”说到最后，她自己都觉得有些好笑了，“扶音多口，还请仙君恕罪。”

　　萧绥沉默一瞬，就在扶音觉得尴尬时，他握住了她的手：“我去找星君给你解梦。”

　　扶音一愣：“啊……？”

　　——

　　“清恒，你和我出来。”子青抿着唇，见扶音紧张又道，“放松些，没事的，我只是想和清恒聊聊接下来如何给你做调理。”

　　扶音闻言绽开笑：“谢谢星君。”

　　子青点了个头，同萧绥出去了，后者临走前留下一句话：“这里有无常棋，若觉得无聊，可以下着玩。”

　　扶音点点头，唤了个小童陪自己下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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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青解下帷帐，确认外面看不见，但又不放心，补了个结界，这才转身，面上有些激动：“她是莞莞，是不是？”

　　萧绥无意隐瞒，点了头。

　　子青一怔，偏过头，竟是落下泪来，抽泣了好一阵，才缓缓止住：“…我曾以为……我这辈子都见不到莞莞了……”

　　当时仙魔大战，子青困在闭关结界之中，等出关时，才知言莞魂飞魄散，一条命差些跟着言莞也去了。

　　“除了这个，你想说什么？”萧绥垂下眸，“我欲收她为徒。”

　　子青一愣，却很快释然：以萧绥如今的修为，做她的讲师都足足有余，更别提如今的扶音了。于是她便接话道：“她灵脉似有阻碍，导致她以往修炼无法增加灵力，我建议是每日以灵药滋补。”

　　“那要是我帮她剔除那些污秽呢？”

　　子青一愣：“那再好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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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走前，子青再一次叫住了萧绥：“萧绥，我还有件事想问你。”

　　青年顿住脚步，朝她点头示意：“你说。”

　　“我出关后曾听闻你收集莞莞的神魂，如今扶音便是莞莞转世，那你收集的魂魄是怎么回事？”

　　萧绥显然没想到她会问这么个问题，默了许久，才开口回答，语气是罕见的迷惘：“…我不知道。”

　　照理说，扶音是言莞转世，那神魂必定完整，但这样的话……他当初收集的又是什么？

　　子青皱了皱眉，嘴唇微张：“那你当初收集时可有异动？”

　　“……”他沉默了一会，复而摇头，“异动谈不上，只是当初我收集神魂时…缺了一魄。”

　　子青心下有了个了解，将结界撤掉：“我这几日有空就去居室找你，去给言……扶音看看身子。”

　　萧绥点头：“好。”

　　从内间里出来，萧绥便见少女下棋下得雀跃：“哈！小冉，我又赢了！”

　　小冉可怜巴巴：“修士您太会下了，小冉自愧不如。”

　　萧绥轻笑，扶音这才注意到他来了，从榻上起身，眸中含着小心翼翼和紧张：“仙君，星君是怎么说的？我的身子可有碍？”

　　“子青说过几天来配药，放心吧，没有大碍。”萧绥拂了下她额前的发丝，唤来一个弟子，“他是你师兄，叫萧思言，你跟他回清寒门去。”

　　扶音闻言也没说什么，跟着萧思言离开了。

　　萧绥这才松下口气。
　　他心思细腻，几日相处下来，多多少少能从扶音的态度中推出她的想法。她在他面前太过拘谨，显然是碍于他仙君的这个身份。
　　不过还好，他早已过了分.身期，分出点神识捏造一个与她年岁相仿的少年再容易不过。

　　——

　　清寒门与扶音想的有些不同。

　　她是妖族的姑娘，自小就见惯了金银珠宝，也见惯那些采阴补阳的妖族，于是便也先入为主地认为仙门也都应该像这样，风光旖旎，飘逸至极，只是比起妖族的混乱，这边管理得也会更加好——

　　但是事实不是这样。

　　如果说妖族各个殿宇大楼追求的是那极致的飘逸之感，那么清寒门则追求的是极致的冷冽清肃之感：飘荡的雾气，连天接地，时而薄如轻纱，时而又厚重如布，云烟氤氲，将清寒门的冷冽的气氛烘托的愈发迷离。

　　萧思言缓缓带着扶音在清寒门绕了一圈，细致地介绍起门内各个地方。

　　外门同内门交接之处是一排屋舍，分别是“肆林院”、“内管堂”、“神宫监”、“斗法台”。

　　扶音大概明白：肆林院是书屋，不同等级的典籍需要修士持着玉牌去解锁楼层；内管堂就相当于管内务的，在门中碰到大小事务都可以去找；而斗法台就是给弟子切磋的，可……神宫监是什么？

　　她心里疑惑，嘴上也问了出来，就见萧思言神色一滞，她想她大抵是问错话了，连连道歉：“师兄，我不是有意的。”

　　“你为何道歉。”萧思言浅笑，“我只是想起故人罢了。”顿了顿，他说，“神宫监掌管香灯以及祭祀洒扫，设立神宫监的原因也是因为仙君的一位…友人。
　　“世人皆说是清恒仙君逆转了仙魔之战的局势，其实非也，真正逆转的原因是仙君的友人以身作阵，才将魔族斩杀。”

　　扶音看着身旁的少年，不禁感叹：“师兄知道好多啊。”

　　萧思言闻言一愣，唇角微微抿起：“也就是内门一些大家都知道的事。不说这些了，排进队伍里吧。”

　　扶音见他不愿多说，便乖乖排进内管堂的队伍中。

　　队伍很长，好在内管堂效率很快，不一会就到了她。

　　“名字？”
　　“扶音。”

　　对接的那人一愣：“原来是清恒仙君门下，失敬失敬。”他把东西一推，“每月月例十块下阶灵石，十二粒含元丹，一瓶花露，弟子服一套，还请姑娘收好。”

　　含元丹是辅助修炼的丹药，扶音以前在妖族修炼时也吃过几粒，挺难吃的，扶音当时就想这辈子她不会吃第二次。

　　“还有姑娘的通行玉牌，此物是清寒门通用的玉牌，仙君或者门下师兄师姐应当会为姑娘解释用途。”

　　扶音依言收好，又朝那人甜甜地道了声谢，这才翩然离开。

　　萧思言见她抱着弟子服出来，才朝身旁人微微一颔首，向扶音走来：“你可还有什么疑问的？若没有了，那我们就回师门了。”

　　“没有啦。”扶音朝那男修离开的地方扫了一眼，才问，“是师兄认识的人吗？”

　　“是清风门的人，泛泛之交，不值一提。”萧思言淡淡道，“师妹先同我上主峰拜见仙君，然后我再给你划一块地做洞府。”

　　她点点头：“麻烦师兄了。”

　　——

　　拜了师，萧思言给扶音划了块地，又将洞府好好装点了一番——清寒门虽全是剑修，可并不像修士们刻板印象中的剑修，他们可有钱多了。

　　扶音蹲在池塘旁边喂着锦鲤，锦鲤肥溜溜的，火红的尾巴似薄纱，翩然摇曳着，时不时地扑腾起水花来。
　　她同萧思言说起话来：“仙君是不是把我散养了啊？”

　　萧思言正坐在秋千上翘着二郎腿，一手擦着剑，脑中还思考着自己身份有无暴露，闻言一愣：“师妹何出此言？”

　　“师兄你看。”扶音收回手，掰起手指，“仙君说以后我有事就找你，他每月只会来看我一次。这不就是给师兄你增添负担嘛，哦不，我也不是负担。但是……哎呀，总之就是仙君好不靠谱！”

　　萧思言见她这幅小姑娘样忍不住想笑，笑完以后又恍然：言莞也曾如此天真，可最后还是……

　　“而且而且，仙君收我那日分明说要给我挑一把漂亮的剑，他真的说话不算话！”扶音鼓起了脸，看向一直不应声的萧思言，“噔噔噔”跑过去，蹲在他面前，眨着眼，“师兄你在想什么呀？”

　　“在想怎么给你挑把漂亮的剑。”萧思言轻笑，揉了揉她的头，“坐我旁边，我要看看你的灵脉。”

　　扶音闻言乖乖点头，坐在他身旁，又伸出手，他扣住她的手腕，闭上了眼。

　　她感觉到温和的灵力缓缓注入进她的灵脉，一寸一寸地前进着，扫除了内心中的那点浮躁，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平静。
　　扶音在这柔和的灵力中缓缓闭上眼，感受它温吞地往前游走。她在这安谧的状态中几近睡着。

　　萧思言的额头上却缓缓沁出汗，眼睫不安地轻颤着。

　　这太奇怪了……扶音的脉象一切正常，他帮她祛除了灵脉中阻碍着的阴邪之物，照理来说，以他的修为，能够毫无阻碍地往里探去，可偏偏往里探的时候……仿若受到了阻碍。

　　萧思言正闭眼想着对策，可扶音却逐渐难受了起来，一阵一阵的疼痛自心口蔓延开，梦魇再一次趁势而上，她猛地睁开眼，推了身前人一把：“不要！”

　　输送灵力被强行中断，萧思言手撑着地，缓缓咽下喉中的血，调整了一下呼吸，才勉强朝扶音看去：“怎么了？”

　　“我……”扶音摇摇头，“师兄，我疼，胸口好疼，我不要这样了。”

　　“不会再这样了。”萧思言从地上站起，“你再试试运功时可有阻碍？”

　　扶音闻言闭上眼，内力运作一周天，比之前平滑顺畅许多，她感觉自己仿若泡在水中，周围的灵力一点一点被她蚕食，她惊喜地睁开眼：“没有了！”

　　萧思言弯起唇角：“那就好，我去和仙君说一声，师妹暂且先修炼着，有事可以通过玉牌传音给我。”

　　她点点头：“好的！辛苦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