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古言
现言
纯爱
衍生
无CP+
百合
完结
分类
排行
全本
包月
免费
中短篇
APP
反馈
书名
作者
高级搜索
下一章
目录
设置
1、先生 ...
大雍京城曾经出过两个顶顶不是东西的人,至今都是活在说书先生嘴里的传奇。
其中一个是最受当今圣上宠爱的国师大人,这位画风清奇的国师大名唤作楚远城,生得一副病怏怏的肾虚样儿,比那些穷酸书生还细弱的小身板一阵风过来就能给吹折了似的,不知是使了什么法子讨了皇帝的欢心,就莫名其妙地成了国师。
可这人既不像百姓们最初设想的是个祸国殃民的妖姬,也不像话本里说的那样蛊惑皇帝求仙问道——事实上,他什么正事都没干过,就连自己住的小破院子都挤在外城乱七八糟的菜市场旁边,连个像样的门都没有——因为懒得修——好像当个国师只为了占了个虚名,连半两银子俸禄都没领过似的。
在这一切“清正廉洁”的表象下掩盖的是此人狗胆包天的色心,作为所有的话本里的荤素不忌的典范,楚远城不负众望地用他病怏怏的小身板调戏了京城里所有的美人儿,从最好看的小倌儿到最贵的歌姬没有一个他没碰过的,就连碰上个成家的妇人、还没成年的姑娘小子,都要去调戏一番,名声之差令人发指。
这就是楚远城三十多的人,还连个媳妇没有的原因了。
而这厮毫不知收敛,十天半个月回不了一次家,每次回来都跟炸了毛的孔雀一样地牵着不知从哪里勾搭来的姑娘招摇过市——也亏他有脸带姑娘到他那个小破屋里。
虽然楚远城名声差,但好歹也是有皇帝撑腰的人,即便是非议,人们也只敢在背后小声说几句,万万不敢传进国师大人的耳朵里。
而在不知道哪个灰蒙蒙的阴天里,楚远城的邻居们惊恐地发现,那色鬼竟然抱回来了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跑回了自己的小破屋里——这个不要脸的混帐竟然要对孩子出手了!一时间那对这样丧尽天良行径不齿的街坊邻里们,像是被腐肉吸引的苍蝇一样汇聚到了楚远城住的那条街上,企图从门缝里听到什么难以启齿的动静,竟无一人推开那扇一点儿也不结实的破门,阻止当朝国师禽兽行为。
好在第二天一早这倒霉孩子连同禽兽国师就离开了,这破事被人餐前饭后闲谈几句也就渐渐忘干净了——那孩子八成连父母都没有,就算死了都没人知道,何况那是在国师的床上谁敢多言?
好在,这不着调的国师没来得及祸害人间几年就死了,据说是因为床上玩大了,死在醉欢楼的花魁身上。大概这么不高明的死法让那个偏爱他的皇帝都没办法继续睁只眼闭只眼了,只是用一个十分寒酸的葬礼把这位英年早逝的国师打发走了。
而让所有人惊讶的是,在楚国师不甚庄重的灵堂上,除了看热闹的,竟有个孩子跪着为他守灵,那是个不过十五岁的少年,身形单薄,穿着不太合身的丧服,脸上泪痕未干,却没有一丝的悲戚。
“啧啧啧,那莫不是楚远城的小相好?还真是长情啊,人都死了,还……”
“别瞎说,指不定是人家哪里弄来的便宜儿子呢。”
“甚有道理啊……”
棺木里的尸骨还未凉透,那些在国师生前连个屁都不敢放的人就已经来了精神,你一句我一句地揣测丧事上人的身份。用词之恶毒,心思之险恶,就算是楚远城那么不要脸的人活过来都要自愧不如。哪怕是不怎么庄重的丧事上,一天下来也有不少看热闹的,那少年就一直跪在哪里,任由闲言碎语不留情面地落在身上。
七日之后,国师的棺材被抬到了郊外,勉强找了个临山靠水的地方埋了下去,葬礼上的男孩也跟着不见了。
自这之后,那祸害了京城大姑娘小媳妇二十年的短命鬼,才总算是走了个干净。
世事难料,楚远城死后的第二年,京城殿试被一个尚未弱冠的小流氓夺了榜首。
这便是大名鼎鼎的仲洵。
一般人考中功名都是一家人聚在一起庆贺,再不济,也会有同窗一起吹捧,可仲洵就不一样了,这厮中了状元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纠结了一批狐朋狗友去醉欢楼快活一晚上,俗话说的好,人欢无好事,更别说一群酩酊大醉的臭流氓聚在一起,能有好事才是见鬼!
当天晚上,也不知是因为哪个姑娘没伺候好哪位爷,好好的寻欢作乐就变成了莫名其妙群架,最后也不知是哪个醉鬼放了一把火,把整个醉欢楼都点着了,东风吹了一宿,火就烧了一宿,那一整座楼里的姑娘和恩客——除了那几个流氓——最后一个也没剩。
京城最大的妓馆连同不知多少见不得天的露水情缘,就这么化作了一抔灰,消散在东风里,此后数月泽韵馆在京城拔地而起,一跃成为京城最豪华的妓院——这都是后话。
正因为这事,仲洵的大名一下子家喻户晓起来,当然,也因为这事儿,他顶着个状元名头也某不了一官半职,还差点坐了牢,最后只得在京城一个安静的角落开了一座廉价的学堂,以此谋生。
这天。
临近年关,雍都的新年一贯是一等一的热闹,还不到腊月二十三就有一大群熊孩子把炮仗扔的震天响,惹得私塾中三两个屁大一点的孩子在先生眼皮底下闹翻了天。
那教书先生也才二十岁的样子,自己比个孩子大不了多少,见着一群小崽子闹腾也不恼,自顾自地添了碗茶,一双漂亮的桃花眼里满是笑意,不像是教书,倒像是看耍猴。
半晌,茶香散尽,他这才装模作样地轻咳几声,用戒尺指着那那几个猴一样的小崽子,道:“别闹腾了。”
语气并不严厉,竟像是在逗孩子玩,也无怪这群小崽子整天上蹿下跳的。
屋里边的闹腾声尚未止住,屋外又传来此起彼伏的叫骂声。
“我不进去!我不需要师父!我他娘的不学那些老顽固学的东西!”
是个男孩子的声音——不知是年龄的问题,还是单纯叫的太大声喊坏了嗓子——声音有些嘶哑,嚎到最后一句的时候直接破了音。
“小兔崽子,给我闭嘴!管不了你了怎么地?”
仲洵不自觉地皱皱眉——就算他平时在学生们面前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但在京城的流氓界也算是个积威甚重的主儿,出了名的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什么玩意竟然敢闹到他家里来了?
顾及自己这个先生在学生们心中的地位,仲洵不便当庭耍流氓叫人把瞎吵吵的人打一顿赶出去,就十分含蓄的对门口守着的小厮摆摆手,满脸写着:把外面的混账玩意儿给爷带过来瞧瞧。
当真是很像个人了……那小厮显然是没明白这流氓的意思了,十分狗腿地滚过去替这位爷维护他那多年的“积威”。只听那一阵一阵的十分有节奏感的叫骂声由远及近,却不见丝毫的减弱。
仲洵:“……”
还真只是带来看看啊……仲洵只想捂住自己学生的眼再给这群不要脸的混账玩意儿一顿猛削,来维护自己作为京城第一大流氓的尊严,又碍于自己没长那么多手,只得摆手示意学生们快点儿读书,起身出门前还不忘补一句:“听见了吧,都好好读书啊,不然骂娘都没几句新鲜词儿,连个流氓都当不好!”
一瞬间的寂静,学生们:“……”
原来读书还有这么个作用吗……跟着先生混果然长见识啊。
自以为正经地教育了一下学生的仲洵人五人六地迈着四方步走出门去,准备给让群没见识的小流氓见识见识真正的大佬是如何骂街的。
可惜他并没有得到展示自己“才华”的机会——大概是畏于京城第一流氓大佬的光环,仲洵刚一露面,对方就哑火了,顿时让他准备好了的十几种开场白没了用武之地。
来的都是仲洵不认识的人,穿着清一色的丧服,为首的是个及其壮实的中年男子,像是行伍中人,一举一动之间都透出杀伐果断的气息,及其有辱形象的是,他正及其不端庄地揪着一个少年的耳朵,企图把那倒霉孩子拉进仲洵的小破门里。
“诸位,何故在此吵嚷?”仲洵看那男人似乎有些眼熟,可惜既想不起称呼又记不清人脸,只能尴尬地跳过称呼。
“叨扰仲先生了,迟某此次前来,是有一事想与先生商量。”男人讲话带着那种大户人家特有的矜持和做作——好像刚才的叫骂没有他的一份力似的——却并无对仲洵的轻视。
“我说我不……”男人手里的少年不屈不挠地挣扎着,却被一把捂住了嘴。
仲洵见这做派,就猜到这人的身份了,立刻把他不知道扔到哪里的正经捡回来,道:“早闻迟将军大名,有失远迎。”仲洵向那人施了一礼,“不知将军莅临寒舍,所为何事?”
“家父临终前嘱咐我定要将信亲手交至先生手中,兹事体大,还望先生三思。”将军从衣袖里拿出两张薄薄的信纸塞进仲洵手里。
仲洵也不避讳,当场便撕开封口,一副不甚恭敬的样子看起来,起初只是不自觉地皱皱眉,后来脸色都不自觉地黑了。半晌,他黑着一张锅底一般的脸瞅了一下被五花大绑的俊俏少年,坚持道:“迟将军,恕仲某人才疏学浅,怕是没有……”
“先生这话就是见外了,犬子顽劣,还劳烦先生多多管教。”
这看起来很靠谱的将军轻飘飘地撂下一句话,就带着人走了,把自己五花大绑的儿子留在仲洵的门口。
“你回来,爹!你放开我!我不上学!!”那少年被绑得腿脚都麻了,才被放开就摔在地上,饶是如此也不耽搁他吱哇乱叫,大有“让我上学就死给你看”的架势。
仲洵手里捏这那两张信纸抖了抖——怕是给他个合理的借口,他就能给那个傻逼迟将军开个瓢。
奈何他没有,就只得把怨气撒在那个他不得不收的小徒弟身上。
这老流氓觉得不痛快,却只是冷笑一声,目光凌厉地扫在那少年的身上:“再吵吵,老子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不得不承认,这个老流氓别的没有,倒是长了副好皮囊,人前人后装出一副光风霁月的样子时倒是颇能唬人,此时摆出一张装腔作势的黑脸,倒也很有威慑力。那孩子冷不防地被吓住了,一时竟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仲洵唬完人就立刻把自己凶狠的人设扔了,还不忘暗搓搓地瞟了一眼少年清秀的脸,嘀咕了句:“大过年的,送这么个小美人过来,是要给我当媳妇吗”
……先生,您做个人会死吗?
少年:“……”
迟翊长这么大,从来都是被人毕恭毕敬地对待,今天也不知撞了什么邪,先是被他爹绑了押到这么个小破院子里,又叫人莫名其妙地调戏了一顿——哪怕那个人长得还挺好看——也着实叫人不爽,于是当机立断地重拾了方才的骂街大业。
“你算个什么东西,爷……”少年大约是在变声期,又在外面喊了好长时间,声音哑得厉害,结果一句没骂完就被仲洵搅和了。
只听那厮毫不在乎脸皮地道:“娘啊,扯着公鸭嗓又在那儿瞎叫唤什么呀,不愿意跟你爹说去,当爷愿意收你啊!”
仲洵此人,见人说人话的本事练得炉火纯青,一下戳中了迟翊的痛点。
然而迟翊在仅仅十几年的单纯的人生里,显然从没见识过这样的先生,一时间他竟不知用什么骂回去才算合适……
“你来都来了,就乖一点,不然我不好向你爹交代,你也没有好日子过。”仲洵虽然心里不痛快,但还是竭力耐着性子劝他。
“爷才不稀罕在这里呢!放开我,我要回去……”迟翊后知后觉地叫起来的时候,那群绑他来的小厮们已经被他那不靠谱的爹带走了——虽然搁这儿也不能帮他一起骂,气得他简直想翻白眼儿。
仲洵对无理取闹的富家子弟没有什么好印象,想削他一顿,奈何这个纨绔背景了得,就只能在嘴上过过瘾:“闭嘴吧你,你爹让你来就是让你瞎叫唤的?我这里可不养狗啊。”
话音还未落,这厮就顺手抄起一根棍子,干净利落地把迟翊敲晕了。仲洵拎着棍子对迟翊比划了两下,为自己不能好好他打一顿遗憾了半天。然后指了指方才那狗腿的人,道:“六儿,找个小黑屋把他关起来,让他吃吃苦头。”
“这这这这……”这可是迟家二公子啊!六儿有苦说不出,只得在这位爷不耐烦的眼神下战战兢兢地把迟翊拖走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改个破文案改了一下午,不知道有什么好屏的:)
作者是个鸽子精,尽量(大概率不可能)日更(顶锅跑
求求各位读者老爷们留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先生
下一章
回目录
加入书签
看书评
回收藏
首页
[灌溉营养液]
昵称: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你的月石:
0
块 消耗
2
块月石
【月石说明】
打开/关闭本文嗑糖功能
内容: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