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小丑与哈利》神月君

2、第二章 医院

　　小丑瞅中的“猎物”是一个行色匆匆迎面走过来的男人，但露出的皮肤上占据了一大半的纹身以及鼓囊囊的衣服口袋给人一种十分不好惹的气息。
　　但这也仅仅是对于其他人来说。小丑可不一样，他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个男人……

　　是个坏人！
　　而且他兜里有枪！

　　小丑点了点头，十分认同自己冒出的念头。对付一个坏蛋什么的，小丑可是最在行了，虽然他没有过打劫下属之类的经验，一般都是有人主动献给他、或者小丑亲自去取……
　　但没有经验又怎么样呢？
　　小丑会害怕吗，显然不会。

　　于是下一刻，为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的小丑蹦蹦跳跳地从路旁的草丛中跳出来，嘴里哼着些不着调的小曲，“恰好”快要迎面撞到了男人的身上。
　　砰……！
　　男人来不及闪身，甚至还被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小孩子吓了一跳后直接摔倒在了地上，脑子里一时有些恍惚。
　　小丑见男人神色茫然，不由咽了咽口水，这个男人不会是被他撞傻了吧？
　　还是他是装模作样想要这样敲诈小丑的？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现在只是一个衣着肮脏破旧身上半个子儿都没有的小屁孩，浑身脏兮兮的就像是一个小乞丐……

　　“啊…先生，对不起…”
　　小丑压抑着某种强烈的违和感开口说道，小孩子稚嫩的嗓音中透露着说不上来的柔弱：“这位先生，我不是故意的……”才怪。
　　男人这才恍然回过神来，一时不由得皱起了眉头，怒火自胸膛充上僵硬了片刻脑海，被撞倒在地加上愣神时面对一个小屁孩的尴尬和羞耻令他很是恼怒。
　　他没有理这个小屁孩，撑着胳膊想要起身，却感受到，这个撞倒他的小孩竟然还拉着他的衣袖？
　　还嫌自己招惹的麻烦不够多吗？真是令人讨厌的小鬼！

　　男人暴躁地开口骂道：
　　“放开！小屁孩！故意撞上来，我看你就是想挨揍对吧？”
　　“好啊…好啊……我给你这个机会！”
　　男人准备给这个挡路的男孩一个令他印象深刻的教训，却不由被男孩手中的东西转移了视线——

　　那是一把手.枪。

　　很眼熟的手.枪。
　　男人察觉到有些不对劲之后猛然摸向自己的裤兜。
　　仿佛意料之中，他什么都没有摸到。
　　“眼熟吗？”小丑轻盈地笑道：“啊！这位亲爱的叔叔，这把枪里有没有子弹呢？”
　　他说笑间，将手.枪提在耳边轻轻晃了晃，察觉到里面有子弹后，下一刻就快速的上了子弹。
　　手速快到男人想要伸出的手还没有做出动作，就已经失去了这个机会。

　　“好了，现在就说说看吧，你叫什么名字？”
　　小丑嘴角上扬，笑得灿烂，丝毫没有用枪口抵住别人太阳穴时紧张氛围的觉悟，这一幕诡异的场景总让人感觉到莫名的神经错乱。
　　枪口就抵在离脑子最近的地方，里亚兹这个时候也顾不上什么小孩子不小孩子的了，命悬一线的滋味非常不好受，但他只能僵硬地开口：“我叫里亚兹……里亚兹·艾伯特。这位小先生，你想要什么？枪是一种危险的东西，不适合小孩子，快把它还给……”
　　“噢，很好……里亚兹，你是一个听话的孩子。”
　　小丑打断里亚兹僵硬且千篇一律的话语，再度勾起嘴角。
　　随着那抹笑容越来越灿烂，里亚兹心中滋生的恐惧心理也伴随之越来越壮大——眼前这个人，真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子吗？

　　不！他是疯子、是恶魔！
　　精神喧嚣地四处尖叫，里亚兹惊恐地瞪大眼睛，却发现自己还是什么也做不了……
　　他只能等待着男孩接下来宣判命运的决断——

　　“啊……那么，亲爱的里亚兹，请安心地离开吧……“
　　里亚兹在突如其来的呆滞中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
　　”小丑会祝福你的，HAHAHAHA……”

　　恍惚间，里亚兹看到了这个孩子酸绿色的眼睛深处——无尽混乱，无尽疯狂，混沌的色彩仿佛快要将人吞噬。
　　而他在一片漩涡中什么都不是……他不是活人，也不是死人，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有趣的生命体？

　　“魔鬼！怪、怪物！……”
　　里亚兹瞪大了眼睛。

　　嘭！
　　子弹撞破脆弱的皮肤，血肉迸溅，死亡所带来的的痛苦也不过一瞬间，这一瞬间却也代表着永恒。
　　很快地，他失去了意识，再也无法继续刚才的思索或者谩骂。

　　小丑的眼睛只是微眯了一下，对于这个男人死前的最后一句话没有做任何表示。
　　他又该有什么表示？这样的人在哥谭里他可见的多了，一边躲避规则，一边祈求规则保护自己。
　　他可不相信这个男人持枪只是为了正当防卫。

　　好吧，真是可惜自己这个“恶魔”只会使用凡人的武器，比如这只手.枪。
　　小丑吹了吹枪口不存在的硝烟。

　　鼻腔中涌进的陌生的味道，身体某处的抗拒与顺从，让他突然意识到，这个世界对于自己此刻存在的真实。
　　……就好像他以前一直在沉睡中，任由时间流逝，只能通过男孩的眼睛观看这部被称作过去的电影。

　　啊，这不是小丑现在要考虑的。
　　他要考虑的是，接下来该怎么处理这具尸体呢？

　　这里是伦敦街头，被警察发现的话会过早的暴露出一个还没有进行伪装的自己，但这样以来游戏就不好玩了。
　　所以这具尸体不能留痕迹。

　　小丑摸了摸对方剩下的衣服口袋，果然不出所料摸出了一大把钞票。
　　看来他的眼光还是挺准的。
　　小丑揣着这些钞票，把它们严严实实地藏在自己衣服里。虽然他身上的这件衣服足够脏，但小丑不会计较自己现在身为一个被冠有怪胎之名的“受虐儿”的衣着打扮
　　——好吧，多种味道混合着，刚才哈利涂抹上去的血腥味掺杂在其中，已经不是很明显了，尤其并没有人会愿意去分辨这些污浊气味中的差异，更别说有人会认为一大把钞票会被藏在这里。

　　小丑用一种极不协调的嗓音不知道哼着什么歌，拉起男人的衣领，用力的同时不忘蹦蹦跳跳地回到了草丛里。
　　这里不是哥谭，没有人为这座城市处理永远也清楚不净的尸体，只能由他自己来动手。

　　小丑正思考着种种办法的可行性，突然眼睛余光瞥到了男人裤袋中冒出一截的火柴盒。
　　嗯？他还以为那个口袋里除了枪就没有别的东西了。
　　不过，他还真是幸运啊。

　　小丑的笑容灿烂极了，仿佛发着光的双眼盯着那盒火柴。
　　却还没有等他动手拿，那盒火柴就突然转移在了他的手中。
　　小丑被吓了一跳——他差点将手里的火柴盒扔掉——这才突然反应过来。
　　这就是神奇的魔法！

　　只是，酒精，汽油之类的在伦敦怎么进行地下交易，刚刚觉醒自己的意识的小丑还不大清楚，至少在“他”的记忆中没有接触过这一方面，也不可能接触到。
　　那么，魔法呢？
　　魔法应该也可以产生类似酒精、汽油这类可燃物的效果吧？
　　小丑在附近收集到一些枯枝烂叶堆在男人尸体的周围，在随手浪费了几根火柴后，转身离开。

　　火光在身后猛然窜起，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伴随着未知的轰鸣声与爆炸声，小丑的身影已看不清。
　　小丑的眼神亮晶晶的，像是发现了一个新玩具般的喜悦。
　　多么神奇啊，他体内的魔力也是可燃的，而且造成的效果比之一般的弹药也差不多。

　　小丑面带微笑，躲在了一个能够注视到男人尸体燃烧现场的角落，咂吧了一下嘴唇。
　　他要验证一下自己的猜测。
　　比如，哈利身上的这种力量与之前偶尔瞥见的，朝他鞠躬的那些奇装异服的人有关。

　　……

　　过了几十分钟，男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小丑也终于退到一旁的小路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在哈利的记忆中，他并没有走出过这个街区，大多时候他只是被关在了碗橱里，被当做奴隶一般，半死不活地度日如年。
　　噢，敢把他的小甜心当做奴隶，小丑嘴角的笑容上扬了几分，他已经想好该怎么对付这些所谓家人的东西了。

　　他晃晃悠悠地走在路上，伴随着越来越可观的人流以及楼层逐渐升高的高楼大厦，小丑知道他已经来到了靠近伦敦市市区的地方。
　　与之前同样的，没有人会愿意与他这个肮脏而且浑身散发着怪味的小鬼接触。
　　但这反而更有利于小丑进行下一步计划。

　　虽然小丑一般并没有什么计划，想到什么就去做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先订上了一个小目标。
　　比如说，在这个没有蝙蝠侠的世界里寻找自己的“另一半”……好吧，尽管小丑明知希望渺茫，也不妨碍他设想一下。

　　小丑愉快地用他身上的钞票做了亿点点小交易，然后迅速前往下一个目的地。
　　直到最后一程，他一路跑进了人群最密集处。
　　不知道撞开了多少人，小丑才终于耗尽这具身体的最后一丝体力，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人群一阵哗然，但小丑已然什么都不知道了——
　　对于他现在这副从小营养不良而异常瘦弱的身体，刚才的运动已经是极限了，他只能体力不支地昏过去了。
　　真是可怕，只不过小丑最惨的时候可比这个惨多了。

　　明明身体已经昏迷了，小丑却发现自己还有意识。
　　虽然现在他感知不到外界，却能与某些特定的人进行“沟通”，而他特定的对象已经很显然了。

　　小丑觉得这很有趣。
　　他选择加入了这场游戏，那么，这个没有哥谭的世界准备好了吗？

　　［小甜心，你对我刚才做的事有什么看法？］小丑甜甜地问道。
　　他们的记忆是互相敞开的，但小丑这边仿佛有一个权限开关，他很清楚哈利无法得知他的过去，也只能在小丑允许的情况下看到小丑用自己的身体做了什么。
　　所以他隐瞒了一些哈利不必要知道的事。
　　［我知道，杀人是犯法的……］哈利很是纠结，［这样做是不对的。］
　　［噢，小甜心，你真是单纯可爱。没人知道是我们做的，不是吗？还记得那个男人怎么待我们的吗？］小丑循循善诱地开口：［你也知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你不出手，就只能任人欺辱。而现在，那个男人再也不能欺负你了。］

　　［可是……不是我们先撞倒了他，他才想要动手的吗？］
　　小丑被噎住了。
　　［well……］
　　哥谭哪里有人敢招惹小丑呢？不先招惹其他人，怎么知道其他人对他的态度呢？

　　［小甜心，这个问题的关键不在我们的态度，而是他对我们的态度，你觉得那个家伙像不像之前欺负你的那些人？］
　　小丑再度组织语言，［就像你所知道所信仰的，他欺负别人，命运会带给他审判，而我们只是做了履行这一审判中间者的责任，并且避免了他的为非作歹。哈利，此刻身为命运审判者的你，想要对德思礼一家做出怎样的审判？］

　　哈利沉默。

　　［噢，小甜心~我知道现在的你还不理解这一份可有可无的责任。那么你的答案，就是想要给他们一个难忘的教训对吗？放心，一切交给我吧。］

　　哈利还是没有说话，却已经默认同意了小丑所说的答案。
　　只是他突然觉得，小丑是一个非常非常可怕的人，仿佛一种深不见底的恐惧。
　　……好吧，突然冒出另一个人占据了自己的身体这种事，本来就很可怕。

　　但小丑却愿意保护一无所有、备受欺凌的他。

　　这种对于欲望的满足让哈利难以开口说出拒绝的话。

　　谁能告诉他，他该怎么做？
　　这个问题的答案只能靠哈利自己来探索。

　　等到哈利再次醒来的时候，温暖的阳光已洒满他的面庞。微风拂面下，他似乎能听到小鸟清脆的鸣叫，以及花草泥土芳香的气息……
　　这是以前每天只从肮脏狭小的壁橱里醒来的他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哈利突然有点希望自己能就这样继续睡下去，永远不醒来。
　　因为醒来的时候太过美好，哈利总觉得他所经历的世界都是不真实的，梦中的世界无比虚幻飘渺。

　　哈利有脑海中的记忆，很清楚小丑利用他的身体做了什么。
　　就在醒过来前，他一个只有六岁的小孩子，杀了一个身上揣着枪支的成年男性……
　　虽然但是，那是小丑做的，和他有什么关系？

　　哈利很快将自己的思绪转移到其他方面上，一边逃避式地自欺欺人，一边打量着他所处的环境。
　　这里是某所医院的儿童病房，哈利能看到他的的手上插着针管，白色的胶带固定住了针头，吊瓶悬在上面，里面的液体是透明的。
　　哈利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些东西。
　　但他愿意相信他从德思礼一家人的口中听说过的无所不能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