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初溦

3、 父皇和母后（2）

　　在回家的马车上母后一直没有说话，这一切对于母后来说有些匪夷所思。母后一直在静静的思考着作为九州的王，为何会看上他而不是高贵又美丽的公主？外祖母坐在母后对面，一直在暗暗观察着母后的神情，明显感觉母后内心此时很不平静。外祖母只是单纯的认为她是在公主寝殿被公主说了什么而吓到，不曾想此时母后的不安而是来源于王上的求婚。本打算开口问安慰几句，但是想了一下想今天大家都有些疲惫了，故深思熟虑了一番，最后选择作罢。

　　此时困于父皇“我心悦与你”那几个字的母后并不知道外祖母内心的想法，始终沉浸与王上的那段对话里。母后的内心既有欣喜也有点害怕，还有着几分不确定。以至于马车停在家门口有好一会儿了还没反应回来。

　　“菱儿……菱儿？”外祖母轻轻的喊着这母后的名字。几声之后，母后才反应过来看着外祖母，不知所云。“到家了，你这孩子在想什么呢？喊了你好几声都没回应？快准备下马车，你父亲在马车旁等着呢！”说完，外祖母便传来丫鬟扶着她缓缓的走下马车。母后在身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也跟在外祖母慢慢地走了下来。下了马车，外祖父和外祖母走在前面，母后跟在后面，很快便来到了正厅。如果是往常的话，母后必然会和外祖父母聊一会天，喝一杯茶再返回自己的闺房。然而今天，母后并不想，他的所有心思一直在那几个字里。她还没想清楚利弊，不敢轻易告知父母，怕他们担心。于是母后想了想便向外祖母外祖父行了行礼，并说道：“父亲，母亲。孩儿可能在宫中吹了风，现在感觉有点不爽利，孩儿想先回芙蓉居休息了。这就不叨扰父亲母亲了，父亲母亲安！”说完便低下头，将自己轻轻靠在随身丫鬟身上，假装自己真的有点不舒服，也害怕外祖父和外祖母怀疑母后装病。

　　外祖父并不知道宫里发生的事情，以为母后真的是感染的风寒，便立马关心道：“要不要紧？是哪里不适？要不传大夫看看？”说完便抬手准备叫贴身小厮去请大夫入府。

　　外祖母看了眼母后，眼神很是担忧。她也明白母后不适是假，内心不安确是真，明白母后只是找了个借口让自己单独回房休息，理清思绪而已。于是用手偷偷扯了一下外祖父的衣袖，便说道：“红姑，你先扶小姐回房，好好照顾小姐，并让小厨房做一碗生姜红糖水给小姐喝。如果有什么情况立马过来禀告我和老爷？”说完，旁边便有个梳着小辫子的圆脸小丫鬟上前一步，对着外祖母行礼说道：“好的，太太！”外祖父看了一眼外祖母的手，沉默了片刻，便也挥了挥手说道：“好好照顾小姐！快回房休息吧！”

　　于是红姑便托着母后的手慢慢的走回了母后的闺阁。

　　夜里洗漱完毕，外祖母和外祖父躺在床上。外祖父问道：“今天你们在宫里可还好？我怎感觉你和菱儿回来后有点奇怪？”外祖母便将今天在宫里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外祖父。然后说道：“我本来打算在马车上细细问一下菱儿在公主寝殿的情况。但是想着关于君主家的事情，因为不知详细情况加上人多口杂便不知如何开口，犹豫了许久。加上菱儿从出宫门到回家的马车上一直精神恍惚，几次想开口但抬头看着他的样子，我又作罢了。后来想着反正到家了，可以和你一起问问，结果她又有点不适先行告退，所以……诶……”外祖父听完，思考了一会儿，拍拍外祖母的手安慰得说道：“也许不是什么大事，菱儿平时就是个谨言慎行，温婉贤德的好孩子，从小到大没让我们操心过，而且他还很有主意，不会让自己吃亏也不会做得罪人的事。况且也没听说和公主有过什么冲突。估计这次是真的累了吧！毕竟今天的人确实有点多！”说完，外祖父突然又好似想起了什么，但是又摇了摇头，外祖母偏过头来问他：“怎么了？是又什么不对吗？你想起了什么？”外祖父摆了摆手说：“没什么，今天你也累了。先睡吧！等明天早上请安的时候再问一下菱儿吧！”说完便吹了灯。

　　于此同时，母后也在梳妆镜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一下下的似有如无的梳着头发。红姑在旁边一直看着母后，感觉母后今晚有心事。因为已经过了母后的就寝时间了。母后很少有这种时刻，除非是有什么事情想不明白的时候才会错过就寝时间。但是又不敢说什么，因为母后向来是个很有主意的人。过了一会儿，母后起身放下了梳子，并叫红姑铺床准备就寝。红姑便走到了床边背对着母后整理床铺起来。快要整理完毕的时候，突然听见母后轻声问道：“红姑，你觉得我长得好看吗？”红姑轻轻笑了一下，原来姑娘今天是去比美了，估计被各家闺秀迷了眼，有点不自信了，所以才会一直在照镜子，没有入睡。虽然平时像个小大人，其实心底里还是个小孩子。于是想都没想便回道：“姑娘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

　　母后听见红姑的回答，笑了一下。靠在床边手握着胸前的一束头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又继续问道：“那你觉得我和公主谁更好看？如果你是男子你会选谁呢？”

　　红姑听到这一句很惊讶，铺床的动作稍停了一下，想着母后怎么会突然问道这个？今天公主结婚，姑娘是被公主惊艳到了？还是有人和姑娘说了什么？又或者姑娘有了意中人？毕竟姑娘可从来没有提过那个男子，除了太太娘家的大表哥。这还是第一次听见姑娘问这个。还想着怎么回答是好，于是心里想了一下，刚打算张口，便又听见姑娘在那里低声说：“算了，问你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你也没见过公主，而你也不是他……”最后那个字有点轻，红姑未听到母后说了什么。此时床也铺好了，红姑走到母后身旁说道：“姑娘，床铺好了，奴婢扶你去歇息吧？”说完母后便跟随着红姑一起走到了床边，红姑服侍母后脱了鞋子，上床躺下休息。红姑给母后捏了捏被角，放下了床帘，吹了床边灯。做完了这一切后便慢慢退出了房间，轻轻的关上了门。红姑抬头看了看今晚的月亮，像一柄弯刀悬挂在屋檐上方。心里感觉姑娘有些地方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