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叹》初溦

2、父皇和母后（1）

　　那时的父皇还是九州唯一的王。初次到访母后的家乡，母后家乡的君主想要将公主嫁给父皇，于是安排了一场隆重的宴会。君上同时邀请众大臣及其家眷一起参加，殊不知造就了父皇与母后的姻缘。母后的父亲是边疆守卫将军，母亲是母后家乡太师的女儿。所以那一天也在出席名单之内。
　　宴会开始时，公主带领了王公千金献舞，母后就是众多伴舞中的一位。虽然当晚的公主很婀娜多姿，美艳绝伦。但是父皇眼睛还是被母后吸引，因为他说母后的笑容让他很舒心。虽然父皇未在当场表露出来，但他的眼神一直在不自觉的看向母后，随着舞毕也在席间偷偷观察着母后。
　　当母后离席时，父皇也找一个借口离席了。母后本来因为跳舞前未吃东西，跳舞后，又助兴喝了一点酒，便觉得胃部不适头晕想要出去走走吹吹风。走着走着便想起花园有一处荷花池，正值最好时节，于是带着丫鬟慢慢向那走去。荷花池很美配上这月色却有着不一样的风味。夜风徐来。母后稍有不慎，手中的丝巾便被风吹走了，恰好被在后方跟着的父皇抓住了。
　　“参见王上”母后转头看向丝巾，发现丝巾在父皇手上，立马慌张行礼。
　　“免礼，你是否愿意和我一起回去？”父皇拿着丝巾，眼睛盯着母后的眼睛问她。
　　“回去？回宴会厅还是回玉昭国？”母后内心腹议道，不管回那里都是不可以的。母后内心明白此次宴会是为了公主做准备的，因为君上想要公主嫁给王上，而且公主也想嫁给王上。
　　母后还想怎么回答的时候，就听见一些脚步声往这边走来，还听见了公主的声音。于是说：“公主来寻我了，就不劳烦王上送我，我和公主一起回去。”说完，母后便对着父皇行了礼，慢慢向公主的方向走去。父皇手里一直握着母后的丝巾，在身后一直看着。
　　一路上母后很惶恐，也很纠结不安。她不知道父皇到底什么意思，但愿他只是说说而已，等酒醒了之后，过了今晚希望什么都没发生过。
　　宴会过后，母后还是和以往一样在家绣绣花，养养鱼，看看荷花。也把宴会当天的一切抛掷脑后。可是随着王上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突然炸出一道圣旨，公主殿下被赐婚了，但是她所嫁的人却不是父皇，这又让母后的心开始不安起来。
　　公主是在王上即将离开的倒数第十天出嫁的。出嫁那天母后和外祖母一起去了宫里。宫里到处挂满了红色的灯笼，很是喜庆。经过荷花池的时候，发现荷花已经全部开了，可能因为这喜庆的气氛，感觉开得比以往都好。公主的宫殿离荷花池不远，还没进门就听见了喧闹的声音，很多大臣家眷都在，还有后宫的几位娘娘。因为怕公主觉得人多太吵，所以大家都在大厅了坐着聊天。
　　“你们家姑娘真的是越长越好看，转眼间也大了，这上门求亲的人也不少吧？”皇后娘娘突然和外祖母说道。嘻嘻索索的声音没了，全场安静下来。所有人全部转过头来看向外祖母和母后，仿佛也在等一个答案。母后像往常一样低下了头，偷偷红了脸。外祖母也很纳闷，按理说这么多大臣，向来文臣比武臣更讨君上喜欢，为何皇后突然问起了他们家来。
　　不容多想，皇后等着回话。外祖母慢慢站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仪态，便对皇后行礼道：“谢谢皇后夸赞，菱儿才刚及笄。上面两个哥哥今年年初才结婚，就这一个女孩子我和他父亲想着多留几年。”说完，皇后不知道在想什么，点了一下。外祖母便又坐下了，拍了拍母后的手，看着母后笑了笑，仿佛在说让母后放松。母后便也抬头向外祖母笑了笑。
　　过了没多久，几个小姑娘坐不住了，便叫起其他千金一起去看新娘子。母后也和他们一起。跨过长长的走廊，到处都是红灯笼红喜字，母亲不自觉的多看了几眼。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公主的寝殿门口。侍女打开门，公主让大家进去。公主此刻还在梳妆。今日的公主比以往还要美艳几份，更有着几分妖娆。可是母后确发现她的眼睛并没有大嫂和二嫂那种做新娘子的憧憬和喜悦，有的只是些许漠然和不甘。
　　“公主今天好漂亮啊！”“公主的嫁衣好精致啊，看这金丝多亮眼啊！”“今天驸马估计移不开眼了”，不管周围多少恭喜的声音围绕着公主，母后却感觉公主的眼睛一直在看母后，让他莫名的很紧张。
　　“好吵啊，你们都出去吧！”突然公主说了一句，周围的声音一下断了，想谁捏住了喉咙，吐不出气来。在寝殿的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中间有几个几个胆大的互相扯了一下彼此的衣服慢慢的退出去房间，母后也跟随其后。
　　“赵菱儿，我有说要你出去吗？”公主突然又大声说了一句，其他贵女被这一声吓得突然停止了后退的脚步，同时略带不安的看着我，当然还有些幸灾乐祸的表情，母后容不得多想这些表情的含义，因为还有更需要思考的在后面。没多久大家继续退出房间。慢慢的，这个房间只有母后和公主两人。
　　“你觉得你比我好在哪里？”公主突然盯着母后平静的问道，手却再不自觉的捏着珠花。
　　母后不知道为什么公主会突然有这一问，但是有隐隐知道答案所在。于是马上下跪低头说道：“臣女不知，如臣女有做得不好的地方，还请公主责罚。”说完，母后的头一直低着，不敢抬头。室内只有公主手捏珠花的声音，那声音好似在提醒着什么。
　　“就你这软弱的样子，等你去了那边还不知道会被整成什么样子，那边的那位可不是好惹的，她可是……”公主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突然不说了，又嗤笑了一身说道：“反正与我没关系了，你走吧!”说完不再理会母后的表情，把珠花摔在地上。大声喊回了婢女和嬷嬷，继续梳妆打扮起来。
　　母后行完礼，低着头，若有所思的退出了房间。还没走到大堂，就看见外祖母焦急的在往这边看，但是又碍于皇后在场不好亲自过来接，只能小心翼翼的往这边探头。母后见到对外祖母安心的笑了笑，慢慢的走进大堂，坐在了外祖母身边。皇后看了一眼母后，其他的家眷也不自觉的去看母后，就好像母后身后藏了什么似的。
　　“皇后娘娘，吉首已到，是否可以摆宴席了？”皇后娘娘身边的嬷嬷问道。
　　“传吧！”皇后娘娘略带疲惫的说道。
　　随着宴席的进场，慢慢的大家的眼睛便从母后身上转到到了眼前的美食。母后和外祖母内心也稍微松了一口气。
　　正在大家专心品尝美食的时候，母后便和外祖母小声说道想出去梳妆一下。其实是想去外面放松一下，虽然大部分的眼睛已经不再母后身上了，但是还是有一部分人会若有若无的往这边看。母后感觉到不是很舒服。便向外祖母撒了一个小小的谎。外祖母点了一下头，母后便带着丫鬟悄悄的走了出来。其实母后心里很慌乱，有明白一些事情，但是又不想要明白。一直在思考着怎么让自己走出这个局。不知不觉又走到了荷花池。看到前面的亭子空着，便往里走去，并让丫鬟在亭子外等候。丫鬟知道每当母后想问题的时候不想要人打扰，便听从了命令在亭子外等候。
　　过了一会儿，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音，母后以为是丫鬟，便头也不抬的说道：“是不是母亲找我了，让我们回去了？”说完却久久听不见回复，便抬头看去。发现前方的阴影很大，似乎不是丫鬟的身影，突然感觉不对劲，便听见一句很熟悉的音调再次响起。
　　“你很喜欢荷花，我也是。等你去了玉昭，我会在你的宫殿门口单独种一池荷花。”父皇满眼笑意的看着母后。母后很想装傻，但是现在已经不能装傻了。
　　于是看着父皇的眼睛问道：“为何是我？公主比我漂亮而且她心悦你？”
　　父皇看着母亲很平静的说道：“我觉得你最美，那一场舞，只有你的笑容让我很舒心，从那以后你一直在我脑海里，还有我心悦你！”
　　母后听着父皇的回话慢慢的红了脸，还好这是在晚上，看不清。慢慢的抬起头正色回道：“可是你有了王后，而我希望我的婚礼是红色的。”
　　父皇沉默了片刻，他或许从来没想过看似温柔的母后会有这样的想法。似乎过了蛮久，母后不打算等他答案，行了行礼走出亭子，就听见背后父皇说道：“在玉昭国我是给不了你红色的婚礼，但是在这里我可以。你虽然不是我唯一的王后，但是我保证你将是我最爱的女子。”
　　母后停了一下脚步，又继续往前走了。此时的荷花开得比来之前更多一些，水面上波光粼粼，此时的景象好似第一次与父皇见面的那天又好似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