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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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如梭，白驹过隙。重秀一中迎来了一学期一度的期中考。
重秀一中考试座位是随机分配的，元子鸾很幸运地被分到了七班。
“爸爸，你考试在哪个班？”宋零揣着个装着文具的透明文件袋和长相清秀的少年站在走廊里，不少女生从他们身边经过时都会脸红侧目瞄一眼后者。
还有十分钟进考场，元子鸾额前的碎发被风吹乱，他将其往右边撩了撩：“七班。”
宋零原地一个踉跄，抬头看着元子鸾：“你，跟何老狗一个考场？”
元子鸾笑了一下：“关我什么事。”
宋零拍拍元子鸾肩膀：“也没什么。我就是希望你不要为这件事紧张。因为何老狗每次写完直接就会交卷，跟他同过考场的同学基本都已经习惯了。之前我也是一惊一乍，还以为时间到了，吓死我也。结果一瞅时钟，剩那么多他提前交你说他是不是故意…”
元子鸾根本没听宋零废话，他打断：“这些跟我没关系，你管好你自己就可以了。”一副漠不关己的样子。
宋零含情脉脉地看着元子鸾：“那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我给他取外号叫何老狗？”
元子鸾：“…啧。”真不想。
“其实我们班里女生私底下都叫何如往叫何爸爸的。”宋零认真地说。
“但是我不是已经有你这个爸爸了吗，再加上他在成绩上是真的狗，所以我因为各种原因，给他送了何老狗这个称号。”
元子鸾微蜷了下手指，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宋零：“我看来，你更狗。”
宋零惊讶地说：“爸爸你什么意思？”你知道那个各种原因是什么吗，我为了保你清白你居然说我狗？！
元子鸾笑笑：“我的意思是你只有在成绩上能叫他老狗，其他方面…”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傻儿子，叹了口气：“其他方面真没什么资格再这么叫人家了。”
宋零刚想开口，铃声好巧不巧响起，催促考生抓紧时间进入考场。
瞬间，走廊上四面八方都是考生狂奔回考场的脚步声。
“我先走了哈，祝你这次考试顺利。”宋零跟个猴儿一样窜回了教室。
元子鸾懒洋洋的，见宋零消失在他的考场反方向，自己也转过头迈步走进属于他的考场。
他漫不经心往门框里迈了一步，忽然一种奇怪的感觉穿透他整个身体。
元子鸾有些讶异地眯了眯眼，那种奇怪的感觉像颗不起眼的薄荷糖，使他的一呼一吸中都有一种清新的感觉。
第一门考语文。
迎着铃声，女监考老师满面春风地踏入高二七班。
听说这次可以监考到那位成绩好得令整个办公室老师都为之赞叹的学生，当她接到消息那一刻，这位前不久才来到重秀一中的女老师有些颤抖地呼出一口气。
在监考的时候，她可以不经意间路过他的座位，然后就能观摩到那位天才学生的试卷，这样她回到自己的班后便可以和同学们分享好学生的答题思路及过程。
女老师内心小九九爆棚，但面容上依然严肃刻板。
她四下环顾，发现了坐在倒数第一排的元子鸾。
要说不注意到他是很难的，因为此时铃声响了，被允许答题的那一刻元子鸾眼睛如同冒了金光，抓起笔扫了眼卷子就开始奋笔疾书。
女老师此刻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一旁一起监考的男老师诧异地看着这一幕。
他曾教过七班，不知道一个次次考倒数的学生有什么优点能让这位教导三班的老师那么开心。
台上老师们各想各的，台下学生却没心思顾暇，赶着读题写答案。
其他学生都在认真答题，唯独元子鸾没有。
他将左手缓缓伸到桌下，轻扯住右手衣袖。然后，元子鸾左手慢慢发力，一点一点将衣袖往下拽，试图停止害他被女老师误以为是天才学生的此刻还在写字的右手。
右手除了写字依然纹丝不动，元子鸾又加力，左手拽着右手衣袖的地方已经被他扯出了褶皱，他咬了咬牙。
但在别人看来他神情如常，只是微微皱着眉，似乎在思考。
没了左手扶住试卷，纸张随着快速写字的右手偏了偏。
那时，元子鸾捏着笔的右手开始颤颤发抖冒汗。
因为先前那奇怪的感觉埋在元子鸾身子深处，此刻它瞬间放大且扩散，清新的气息充溢着鼻腔，凉的他喉结滚了滚。
不等他多想，这感觉好像有意识一般飞速集中到左手，趁元子鸾松手，这感觉便转换成了不容抗拒的控制力，他不得不抬起左手放在书桌上压住卷子，摆成一副标准的写字姿势。
WTF？！
饶是期中考试前预料到还会有玄乎的事发生的元子鸾也没想到能有这么玄乎，他有些沉重地呼着气。
调整好以后，元子鸾把这事放一边，他静坐了一会儿。
他全程都在盯着试卷，不会有人发现不对的地方。
元子鸾又坐了一会儿，全身放松着，任那控制力丨操控。
时钟滴答滴答，“做完”大半试卷的元子鸾假意看一眼黑板考试结束的时间，发现两个监考老师没注意到这边时，他收回目光，运好气后，元子鸾猛地发力想要攥住拳头。
令他再一次失望的是，右手仍在写字，左手也仍然端端正正摆在试卷一角，只有手指幅度极小地蜷了下。
像是一拳头打棉花上，哦不，连拳头都没握起来。
元子鸾眼里情绪不甘，可是当他想要再次发力的时候，竟发现他连手上力量的控制权也没了！
实在是无趣，元子鸾抿了抿唇，嘴角却扬起了幅度。
至少他这一波操作下来，了解到了这力量的操控者并非无感情的数据系统，而是会松懈、会反击使坏的某种人或物。
元子鸾眼睛扫过笔尖走过的痕迹，垂下眼睑想着什么。
这字迹与他的完全相同，放一块没人分辨得出来哪个是他真正写的。
而且…
元子鸾随便挑了一题，认认真真审完，不久后，他把自己思考的答案和试卷上的对了对。
即使他有一段时间没听课了，也能辨别出这答案是那么一回事儿。
元子鸾又选了一题相对可能比较难的，想好答案后又对了对，两者意思接近，相差不大。
他瞳孔动了动，低了低头。
面前写满字迹的试卷却不是他自己答的，这对身边认真填写试卷的同学一点都不公平。
可眼下，他也许没有能够反抗的机会了。
若其它考试也是如此，他会进入一班吧，元子鸾嘲讽地一笑。
让他昧着良心凭着不是自己答的试卷进入人人向往的一班，元子鸾轻轻叹了口气，他是打死都不会愿意的。
所以他刚才才会竭尽全力去反抗这控制力，即便没有时间再去作答，但是又有什么关系呢。
现在这么个情况，没有什么能比一份零分的试卷让他更心安了。
漫长的考试时间平静地走远，元子鸾的情绪渐渐焦躁。
作文也要写完了。
最后一个符号落下，他放下笔。
元子鸾几乎是瞬间又拿起笔，捏着笔将试卷上的字迹用横线划掉。
七歪八扭的一条条线将答案覆盖，他掐着时间，在答案划完之际笔自动落下，唯一没划的是那篇元子鸾看也没看的作文。
最后一排的男生露出得意的微笑，而第三排靠窗边的男生此刻伏在桌上紧皱眉头。
从男监考老师告诉女监考老师那个靠窗的才是天才学生开始，女老师便时不时留意这边，看见这个学生这样，忙走上前去。
还没走到那里，她看到那学生一脸淡漠地抬头，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女老师心下疑惑，只好装作巡考转了一圈教室。
何如往听老师走远，揉了揉眉心，低头看向试卷。
他写完有一会儿了，看时间还有三十来分钟，他又阅了一遍卷，确定没有犯一些低级的错误，而后站起身，拿起试卷径直走向讲台。
突然一声巨大的声响从他身后传来，何如往脚步顿了下，然后继续走向讲台。
那是椅子和桌子摩擦地面的声音，在众人惊讶目光的浸礼下，元子鸾如同一个机器，拿着试卷走上讲台与何如往并立。
男监考老师有些不敢相信，仔细看了看元子鸾的试卷，与后者对视：“元同学你真的要交试卷？”
元子鸾有些正经：“老师我真的要交。”快点交了让我出去吧。
男老师摇了摇头，摆手让元子鸾出去了。
元子鸾踏步出门，身上那感觉神奇地消失了，而且全身一阵清爽。
他毫无目的地在走廊上走着，步伐十分缓慢，他如同观光的老头一般端望着那些还在奋笔疾书的学生。
元子鸾有些孩子气地搓了搓脸，心中得意。
既然老天让他变得比别人特殊，那他就只能变得比别人特殊。
但是怎么个特殊法就说不准了，反正只能由他自己决定。
无论是好还是坏，都得由他决定。
既来之，则安之。元子鸾低声笑了笑。
他透过厚重的墙壁漫不经心往学校某个地方一瞟。
某种力量将这视线与另一视线相吸，元子鸾察觉到了。
臭薄荷，你说对不对？
在洗手间里洗手的何如往被迫偏了偏头。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