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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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倾给纪南星发了一串省略号。陆小彤家的公司出问题，想来是秦安的手笔，但她不想干涉。
少女屈膝看着那条短信，嘴角上扬出自己都不曾察觉的笑。
——原来秦安不是在说笑。
她思考下，又回过去一句：“求错人了。”
“OK，转告了。”纪南星很快回复，不知为何还解释一句，“我爸跟陆小彤她爸以前是同学，所以我才跟她认识。”
——
顾倾手上转着笔，偏头余光瞥着教室那侧的叶陶陶。她正跟王思文聊天，眉飞色舞，看起来心情很好。
莫成玉戳了戳她，好奇道：“哎，论坛上的事是不是真的？你真交了个有钱男朋友？”
顾倾指尖的笔一顿，跌落掌心，见同桌坚持不懈地戳她，扬身离远了点，淡定道：“假的，不是男朋友。”
“那是……”
“远方亲戚。”她利落干脆道，直接斩断话题，手里的笔一抛落进笔袋发出清脆声响。
教室门唰地被打开。
徐武通沉着脸拿着一叠试卷迈步走上讲台。
班上同学惯会看人下菜，见他这副模样，都不用说就乖乖坐回原位安静下来。
莫成玉本来噤声，见状小声惊道：“妈呀这就改完了？惨了惨了，老徐面色不太妙啊。”
徐武通重重放下卷子，缓缓扫视一周，沉痛出声：“我是真没想到，就过了个国庆假，你们退步那么多，平均分比八班低了四分，放假书都没摸过是吧？”
大家赶紧低头，避免跟老师对视，大气不敢出。
班里后排的男生突然低声吐槽一句：“哎，这次试卷那么难……”
因为周围安静，这句话被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包括讲台的徐老师。
众人陡然一惊，这位吐槽者真是勇士啊。
谁知道老徐居然没发火，像被气笑了一样：“难？不就比平时难了一点点吗？！这种卷子，班里还有十几个同学不及格！”
他视线转了一圈，集中在靠窗这一排，表情变得没那么僵硬，“不过有位同学考得很好，表扬一下，顾倾143分，全班第一，进步很大。”
老徐冷哼一声，教育道：“有的同学放假在学习，有的同学放假在玩，差距就是这些一点点拉开的！”
众人神色各异，顾倾以前的成绩只能算班里中等，这次一跃成前列。
莫成玉瞪大眼睛，胳膊肘怼了怼被表扬的同桌，在老师的注视范围内又不敢说什么。神情吃惊赞叹中夹杂一丝别扭的嫉妒。
顾倾陡然被点名，吓了一跳，又很快镇定下来，不着痕迹躲开同桌的动作。
考试时写得很顺，她预感到成绩不会差。
“试卷发下去好好看看。我统计了错的最多的题目，下面我们来讲评。”
老徐把试卷递给第一排，让人发下去。背过身开始板书。
顾倾一直注意着叶陶陶那边，发现女生听到老师的话后翻了个白眼。
……
今天下课迟，饭堂人已经很多。唐小包拉着顾倾排到最后面，望着身前长长的“取经”队伍，叹了口气，“早知道再跑快点了。”
顾倾冲她露出笑容，手指动了动，有点想捏女孩沮丧的包子脸：“慢慢排吧，没事啦。”
唐小包顿时笑嘻嘻：“我发现熟了之后，你看起来就一点都不冷酷了。”顿了顿，加了一句，“甚至还有点可爱。”
刚好前面的人往前挪动，她赶紧踏过去一大步，紧紧盯着顾倾，好像怕她生气。
顾倾哭笑不得。
说起来，自从被告知网络里的结局后，她就很少点进群里，更多是刷题。这几天被唐小包黏着吃吃喝喝，倒是跟她熟悉了些。
逐渐放飞自我。
——忽然想到秦安，初见面就很不寻常，之后便一直在他面前袒露本性，撒娇流眼泪都是常态。咳咳。
眼前少女不知道想起什么，眼眸闪着微光，笑容清浅。
唐小包在她眼前挥挥手，迟疑道：“……你这是，被夸奖太高兴了？”
顾倾眨眨眼回过神，摸了摸鼻子尴尬道：“没，不小心发呆去了。你往前挪挪，人都走光了。”
“啊啊抱歉没注意。”她赶紧跳过去跟上前面的人。
……
两人打完菜和汤，谈笑走向饭桌，唐小包忽然想到今天数学试卷，扭头惊叹：“说起来，你数学考居然是第一，这次题好难啊。老徐说的时候我还吓一跳，太厉害了吧。”
“……多做五三，你也可以。”
“五三这么有效吗？这次数学好难啊！你还能考……”
刚坐下，顾倾就听见身后的桌子传来一阵嗤笑，叶陶陶对三个同伴小声学着她们刚刚的对话：“听见没？哎哟你这次数学考，居然是第一诶！噗嗤。”语调阴阳怪气。
同桌小姐妹瞥了顾倾那桌一眼，用同样音量附和道：“唉，不就考了次全班第一吗？至于骄傲成这样，指不定下次就掉到倒数第一了呢。”
听起来像同伴悄悄话，实际上旁边几张桌子都能听见。
唐小包笑容瞬间收敛，埋头默默吃饭，自从上次厕所事件后，她实在怕了学校里跋扈的人。
顾倾垂眸淡定吃饭，不想理会她们。
也许是两人的沉默看起来太懦弱，那桌人误以为她们不敢多话，聊天越来越肆意，话题引到了论坛。
不知道有谁说了什么，那一桌窸窸窣窣哄笑起来。女生捂着嘴惊讶，“真的啊？？”
“我亲眼看到的，还能有假？”叶陶陶斜睨她一眼，几人偷笑。
……
唐小包听见了，抬眸担忧看了眼顾倾。加快吃饭速度，为此连喜欢的鸡肉都没啃干净，轻声道：“快点吃，那些人好烦。”
叶陶陶吃完饭，端着餐盘路过那张桌子。看了眼顾倾那张冷漠的脸，心中不爽，故意侧着身子，手一翻，那装剩菜残羹的盘子就朝着顾倾的方向跌落。
啪！！
不锈钢和桌面碰撞发出刺耳声响，饭菜迸溅地到处都是。
两人来不及躲闪，猝不及防中招，身上沾了油渍汤汁。
“啊！”唐小包惊叫一声，愤怒的抬头望去，“你干嘛？！”
她的鸡肉才吃了一半，就全被毁了啊啊啊！！
叶陶陶故作吃惊，捂着嘴虚假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准备去泔水桶倒饭，手滑了一下。”眼眸中却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得意。
端的是一副不小心的模样，但想也知道是故意为之。
顾倾皱起眉头，有些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叶陶陶——这找茬手段未免也，太弱智了些。
叶陶陶掏出一包纸巾扔到唐小包怀里，笑眯眯：“我不小心的，纸巾给你，擦擦吧。”说完转身欲走。
“喂，”顾倾突然出声。
叶陶陶回头正要面色不耐，“不是说了不好意……”
头上忽然有热流涌下，带着条状的紫菜和橙黄蛋花，浇了个透彻。
正是今天饭堂里的紫菜蛋花汤。放在顾倾手边，侥幸未被餐盘波及。
“啊！！！！”
她脸色扭曲，那碗汤劈头盖脸倒在她头上，顺着头发往下哗啦啦淋湿了校服，尖叫，“你有病啊？！！”
顾倾冷冷看她一眼，叶陶陶的尖叫卡在喉咙里。
那个眼神像是眼镜蛇盯上老鼠，好像下一刻就要暴起打人。她一下失声愣在原地。
顾倾却再没管她，拉起唐小包，摸摸女生的头低声安慰：“……待会给你再买份饭。”
邻桌的小姐妹本来在看好戏，这会儿赶紧过来，紧张道，“陶陶你没事吧？赶紧回宿舍换身衣服。”
“对啊，你头上的蛋花……”
叶陶陶只觉得周围人都在窃窃私语嘲笑自己，羞辱感让她冒烟了，恨不得把看到的人都杀光。
几个女生看到她这段表情，顿觉尴尬，心里不舒服，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顾倾！！”叶陶陶突然甩开其他人冲了上去，面色狰狞。
——
老师办公室。
“反了天了？！！你们几个女生也学那些小流氓打架斗殴？？”
“告诉你们！我们百兴是学习的地方，不是打人的地方！”
“有问题找老师这个道理还不懂？哪里学的那一套？！”
地中海的教导主任来回踱步，手在空中指来指去，画出道道弧线，表情严肃语气凶狠。唾沫星子横飞。
顾倾、唐小包和叶陶陶一行几个人站在他面前，低头挨训。
唐小包忍不住抬头看了眼，跟主任对视后吓得立刻低头，脚步往后退了退，怕口水飞到头上。
班主任徐武通脸色尴尬地在一旁看着，讪笑试图插话：主任……”
教导主任板着脸冷哼一声，大掌一挥阻止他：“老徐你甭求情，这几个学生在饭堂聚众斗殴，这事极其恶劣！”
一槌定音，“叫家长，必须叫家长！”
“主任，不至于叫家长……”徐武通擦擦额头上的汗。
他担忧地看向最近进步很大的顾倾，可没忘记高一时顾倾爸爸来学校的态度，啥都不听直接骂女儿再掏钱，面色活像耽误了他赚几百万一样。
叶陶陶听到叫家长，顿时松了口气，优越感十足，眼神挑衅地看向右边两人。
她妈最宠她了，肯定会帮着她。倒是顾倾，家长会从来没人来，估计爹不疼娘不爱。
啧啧。
“来，一个个给你们家长打电话，我倒要看看你们家里怎么说。”教导主任一指办公桌上的电话机，凶巴巴道。
徐武通趁机走近低头沉默的女生，缓声道：“顾倾啊，你爸妈有空没？”
“……没吧。”女生看似面色平静地欣赏办公室的地板花纹，心却沉下去。
她根本没考虑过打给秦安，上次是大获全胜后刻意博同情，她全然无压力。但这种被逼无奈的求助含义全然不同……
顾倾抿唇，手指掐进肉里。
也许不应该那么冲动。
……
“南哥，帮我送一下作业我急去厕所！”从语速就能看出数学课代表很急，他把作业抛给中途遇见的纪南星，匆匆溜向另一边的厕所。
纪南星茫然地看着一摞试卷，耸耸肩转身走进办公室。
“谁都别想躲，打电话！今天没家长来就别放学了。”教导主任正在喷人，声音粗犷，跟加了扩音器似的。
不知道是谁那么惨，撞到地中海头上了。
纪南星幸灾乐祸想着，轻手轻脚放下试卷准备走，余光却突然看到一个瘦弱挺拔的侧影。
顾倾？
中年男人瞪眼看着倔强少女，“不想打是吧？我帮你打。”
他在徐武通桌上哗哗翻到学生家长联系手册，拨通了顾立德的电话。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矛盾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