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05.23程青阳生日小剧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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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悉的鼓点炸开，主唱的声音透过音响穿出来，带有柠檬海盐的气味溢出，弥漫整个咖啡厅。这是德罗斯特在夏至刚出的新歌《虹色西瓜》，轻快的节奏，使程青阳不自觉地跟随音乐摆动。
外面是大雨倾盆，咖啡厅里冷气开得很足。
宋城的这场雨下的突兀，没有一点预告。程青阳前脚刚进咖啡厅，点完单后的一秒，他听见地面被猛烈击打的声音。他扭头向外看去，屋檐下已经快站满了人，不少人也躲了进来，本来还算空旷的店里突然一下拥满了人。店主很好心，拿了几条毛巾给淋到雨的人。座位不多，看雨下的样子应该还没有那么快停，就不得不拼桌了。
程青阳对面坐的是一个七中的男生，戴着圆框眼镜，额前的头发有点长了，遮挡了视线。他在写一张数学试卷，旁边放的草稿纸写得密密麻麻。似乎察觉到程青阳在看自己，男生不解的抬起头，伸手揽了一下自己铺得过开的试卷和草稿纸，“不好意思。”
程青阳还是没能看见他的眼睛，他笑了一下，“没事，你写吧。”
“哦哦，好的。”
这张数学试卷有点难，男生写了一道题很久，始终都没在试卷上下笔。他懊恼地抓头，额前的发都被揉乱。这下，程青阳居然看清了他的眼睛。
不是纯黑，是偏棕的褐色。
店里挂在正中间的钟，分针又条了一格。他想起了那个明明是主动邀请，却还迟到的人。
他肯定不记得带伞，可千万别淋湿了。
程青阳的心里刚责怪了一秒段沉，下一秒又立马担心起来。他拿出手机，给段沉发消息，“下雨了，躲雨要紧。”
段沉那边不知道在忙些什么，一直没有回消息。屏幕熄了，黑色镜面反照出程青阳的脸，他只好放下手机。
对面那个男生就是在此时抬起了头，“学长，你可以看下这道题吗？”
程青阳有点意外，“你认识我吗？”
男生的脸倏忽的红了，他的头又低下几分，反倒是显得他耳朵通红，他的声音有点小，“宋城的学生应该每个人都会知道你的吧。”
程青阳“啊”了一声，“还好吧，太浮夸了。我高中都毕业那么久了，现在应该有很多厉害的人吧，我都只是过去了。”
男生突然抬起头，眼神中透露出来笃定，“才不是。就像历史的人物一样，您是里程碑的意义。”
用的是“您”。程青阳有点反应不过来。
男生的声音又小了一点，“我记得你的那个演讲，在三年前的高考白日誓师大会上的优秀毕业生发言。那天的我刚好路过体育馆，回家后我就告诉我爸妈我要报考七中，最后录取通知书到我手上的时候，我整整高兴了一整个暑假。当我进入七中校门的那一刻，我看见学校优秀毕业生那一栏上你的照片，我发誓，要成为像你一样的人。”
他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程青阳都快听不清了。可他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程青阳，“所以，您才不是过去式，是永恒式。”
又用了“您”。程青阳被说他得脸有点热，语气又格外认真，“那就希望你也成为永恒式。”
男生有点呆住，程青阳扯过那张试卷和草稿纸，直接写了起来。
程青阳挺久没写数列的题目了，这道题就是卡在第一问的第一步上，程青阳试了两种方法，第三种方法就弄出来了，“这种确实用的挺少的，不过用过一次你就会记得很深，很多老师复习都可能漏掉，你要记一下，可能会遇到。”
男生点头，“好的好的。”
手机振了一下，段沉回复：“没淋，路边买了伞。”
程青阳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嗯。刚刚遇到一个学弟，教了他一道题。”
过了几秒，段沉不知道是怎么理解的，回复说：“再等我一会儿，我不是故意迟到的。”
程青阳直接发了一条语音：“你别着急，我又不会走，我就在这儿等你。”
对面的男生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有点好奇地抬了一下头。
段沉那边就只回复了一个“好”字。
雨越小越小，又过了快有十多分钟的样子，雨停了。
男生的数学试卷也写到了最后，他收了桌面，背上书包。在把凳子推回原处之后，他像是鼓足了勇气地问，“可以加一下学长的微信吗？”
程青阳很爽快地点头，拿出手机打算点开微信界面。
男生却摆手，赶紧拿出本本子，“你写在这里吧，我最近都不打算碰手机。”说完这句话他又停了几秒，“麻烦了。”
这本本子看起来就不普通，很像那种用作刻意收藏的本子。程青阳写的格外整齐和认真，写下一串数字后还不忘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上面，充满了仪式感。
男生把那本本子收好，深深对程青阳鞠了躬。程青阳被吓了一条，赶忙拉起男生。
和男生告别后又过了快三分钟，段沉来了。
手上抱着一束橙黄白粉四色的月季，橙色的包装纸在光下格外耀眼。他轻轻推开咖啡厅的门，冷气覆盖上他的时候微颤了一下。段沉一眼就看见了程青阳，在程青阳错愕的眼神里，他把那束月季递给了他。
段沉把那边透明伞放到旁边，满脸歉意的看着程青阳，“我来晚了。”
程青阳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束月季，听到段沉这句话后他立马摇头，“没有。你的出现就是我们见面的时间点。”
这句话一语双关。
段沉也不在去想自己迟到的事了，看程青阳一直盯着月季看，解释说道，“今天雨下得太突然，这花本来是打算晚上送你的，可如果等雨下完就基本上没几瓣花了。”
“花店的吗？”
段沉摇头：“家里种的。”
程青阳抬头看向段沉，“阿姨种的？”
段沉点头，“本来打算今天直接带你回家的，下雨了，就没办法了。”
“阿姨同意你摘她花？”
“知道是送你的都主动帮我包装呢，她还说，橙色最适合你。”
程青阳呆呆的“奥”了几声，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语气中满是震惊：“你要带我回家？”
段沉点头，“走吧，先去Livehouse吧。”
程青阳的大脑运作还不是很通顺，他点头，紧跟着段沉。
德罗斯特来宋城办Livehouse了，只来一天，还刚好就是程青阳生日的前一天。
说来也是太巧合了。
段沉和程青阳产生联系也是因为德罗斯特，两个人认识对方也是因为德罗斯特，甚至连他们在一起都和德罗斯特有关。
德罗斯特见证了他们两人的所有重要节点。
Livehouse的人还算多，甚至有一些人是特意从外地来宋城的。
德罗斯特这次的主题是“找夏天”，演奏的歌大多都是往年来和夏天有关的歌。最开头就是那首《虹色西瓜》。现场的氛围被彩色灯光渲染，程青阳看见段沉的脸上的旖旎色彩。也落在了他的发梢上，程青阳伸手抚上段沉的发，意外跌入了他褐色眼眸。
段沉的声音很小，完全被现场的鼓点声覆盖住。
在那个鼓点的间隙里，段沉张口，说了三个字后又闭上了嘴。
鼓点猛地敲击，程青阳的心跳也重重地跳了几拍。
段沉说：“我爱你。”
程青阳拉住段沉的手，十指相扣。五月末的夏，宋城的最高温都已经有三十多度了。密闭昏暗的环境，拥挤的人群，热气腾腾而起。他们依旧拉着手。
期间甚至还有几个人主动向程青阳搭讪，程青阳都一一礼貌回绝，示意他们旁边的段沉，和紧拉的手。中场互动的时候，德罗斯特的吉他手Autumn眼尖的看见程青阳，冲他朝手，“我记得这个小同学，好像叫作Spring吧。他弹吉他很好听哦，要不要让他上来一次啊？”
场下的观众很给气氛，大声说着“来一首”“来一首”。
程青阳拉着段沉，不愿意松手。
他对着台上大喊，“他也来吧，他唱歌很好听的。”
此时刚好有光照在了段沉的脸上，Autumn看清了他，“哦对，就是这位小同学唱歌很好听。既然今天都在场，就展示一下吧。”
气氛被抬得更高。
程青阳拉着段沉上台了。
在场观众看清他们两十指相扣的手时，场内气氛又再次哄抬。可程青阳要弹吉他，只好松手。主唱蓝再给段沉夹了个立麦，乐队的其他人都向后撤了一步。
灯光打的恰当，只把段沉和程青阳框柱。
吉他声响起，歌声紧接而入。
是熟悉的《黑马追逐着逃离日光》。
这是他们第一次合作的歌，也是真正意义上认识的开端。意义就不用过多描述了。
一曲毕，场内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倏然，掌声雷动。
蓝再感慨，“梦回五年前。我从前唱这首歌的时候从来都没试过那么唱，天哪，我可以退休了。”
段沉笑了一下，看了眼身旁的程青阳，“配合得好。”
Autumn起哄，“对对对，你们两个最配了。”
场内一片欢笑。
Livehouse结束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德罗斯特的每个人都过了特意给段沉和程青阳签名，说是作为多年老粉和今天上台的奖励。
段沉脸上藏不住的喜悦，甚至连在路上被差点被绊倒心情都还是轻快。
他们坐上出租车。
十一点多的宋城，夜里灯火还在守候。
今夜过跨江大桥的路格外漫长，凉风灌进车里，两个人额前的发都被吹起，他们不自觉的看向彼此，眼神里闪着暧昧的光。
光影交替错落，明与暗的交接里，他们十指相扣。
段沉轻手轻脚的打开院门，雨后泥土被冲刷的味道还在空中弥漫。
他摘了朵新开的月季，别在了程青阳胸口的口袋上。程青阳扯下了一片粉橙色花瓣，放在唇间。段沉想都没想，直接吻了上去。
湿润的空气就着夏日微凉的晚风，月季淡淡的花香萦绕在唇齿之间。
段沉的气息微喘，程青阳也还在调整呼吸，他的额靠在段沉的肩上，语气有些戏谑：“怎么办，还没见到叔叔阿姨，就先在他们家干了这种事。”
段沉湿热的呼吸都喷在了程青阳的颈肩，久久不能平息，“那怎么办，他们的儿子也是共犯。”
“段沉。”
“嗯？”
“我爱你。”
“哦。”
段沉看着程青阳，径直地给了程青阳一个吻。
程青阳要开口，段沉偏不让他说话，又附上一个吻。
“段沉。”
“干嘛？”
“我爱你。”
“我知道。”
程青阳又要开口，段沉就又不让他说话。
如此往复，一向不主动的段沉到在今天破了例。
钟塔上的时间跳到零点，空灵的钟声在这个凉爽湿润的夏日的夜间回荡。
段沉又一次主动吻上程青阳。
在钟声里，他们吻到忘记一切。
许久。
呼吸才愿意分离，夜间淡淡的月季香味似乎更加浓烈，都有点使人发晕。燥热的血液，急促的呼吸，灼灼目光。
段沉开口说了新一天的第一句话。
“程青阳，生日快乐。”
又停顿了一秒，段沉开口说了新一天的第二句话。
“程青阳，我爱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23.05.23程青阳生日小剧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