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来如此》Lisbeth

4、CH 4

　　我的专业知识＋刘亿的电脑技术＋孙工超强的说服力，使我们很快拿下了公司的合同。虽然孙工一再表示要把我算做是项目合伙人，但我明确回复我只是帮忙，除了房型效果图以外的事情我也没有太多的能力帮他们，还是要靠他们自己努力。其实我心里清楚的很，我参与孙工公司的项目，实际上还是想能和刘亿多接近罢了，至于钱的方面不是主要动机。而其他软件公司都没能谈成这项目的原因，大多数也是因为他们做户型效果图的能力所限。

　　项目拿下后，就变成了刘亿和我的时间。我们约定每周平日各自做自己的，周末见面一次来共同商量项目进展和下一周的工作计划。刘亿主动要求在他家见面，而不是他们公司的办公室。考虑到他行动不便，我爽快的答应了。
　　这地方，说好听了是“世外桃园”，说不好听了是“与世隔绝”。呆久了，不闷吗？

　　和刘亿一起工作了几次，似乎彼此已经很熟悉了，似乎有些找回了些“年轻”时的感觉。我便口无遮拦地问刘亿。

　　“我还好，你觉得很闷吗？”
　　“有点，你看从你这房间望出去，虽然景色不错，但一个人都没有。”
　　“这样多安静，可以静下心来做事。”
　　“也许你习惯了。”
　　“我原来也是住在市区的高层公寓里，每天早上出门都要等电梯，往往是等来了十几次，却没有一次能上去。”
　　“为什么，乘电梯得靠挤，你不挤上去，是不会有人主动给你让位置的。”
　　我一直盯着电脑上的图片，并没有注意刘亿的反应，但刘亿的回答却让我知道我犯错了。
　　“是呀，有的事情是要自己争取，可是我只能听天由命了。”
　　这时我才转过头，看着刘亿“别这样，你的命不错了，这么年轻，能自已当老板，能有这么大的house，让多少人羡慕呢。”
　　“开玩笑，我宁愿拿我所有的一切换健康的双腿。”
　　我无语，不知道如何开解他，可能换做我是刘亿，我知道也不会有人能真正开解我，毕竟没人能把健康的双腿还给我......

　　我深深感到刘亿的无奈。当年的刘亿虽然不能称得上是天之娇子，也可算是意气风发的好男儿。健康的体魄、大好的前程被一场突所其来的车祸毁了，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不容易接受的，刘亿能有现在的表现，应该已经很难得了。同时我暗下决心，尽我所能，多给这个不幸的人带来些快乐。

　　我们在一起的时间，从讨论项目拓展到网游、新上映的电影、美食......
　　有一次，刘亿和我聊起了我的“私生活”。
　　“你大学为什么选建筑学？这专业大多数是男孩子喜欢的。你们系是不是基本上没有女生？”
　　“我家人都很现实的，因为我父亲是搞建筑的，所以选这专业，以后找工作的话可以多点渠道吧。”
　　“看来，你也没用上你爸的路子。自己把工作搞定了。”
　　“是呢，我还算是幸运的。”
　　“上大学时，有什么好玩的事，给我讲讲呀”
　　“也没什么特别的，就知道傻玩呗。”
　　“没谈个男朋友？”
　　“没有，没合适的。”
　　“肯定是你要求太高了，谁都看不上吧。”
　　“也不是，倒也有人给我留过纸条，但总是不来电，没感觉那种。”
　　“不来电？什么样的能电着你？”
　　刘亿的问话让我突然脸上发烧，沉思了片刻“你就能电我呀？”
　　“开玩笑？”
　　“认真的。”
　　“这话要是放在十年前，我还会觉得你是当真的，现在听了只能认为你是在逗我。”
　　“为什么？”
　　刘亿没有回答，苦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双腿。
　　我鼓足勇气继续“我不介意，你的腿受伤了，这也不是你的错......”
　　刘亿打断了我的话“别说了，我们玩笑开大了，换个话题，说点别的吧。”
　　被刘亿斩钉截铁的打断，我也没办法继续说什么了，只好作罢。

　　现实和梦想之间总是有着巨大的差别，刘亿是我少女时代的一个梦，刘亿也代表着我对美好爱情的第一次想象。我曾经幻想过，和刘亿谈恋爱、结婚、生子、相守到老...... 但也想象过事过境迁，我生活优越、刘亿生活窘迫、事业失败、妻离子散...... 因为我既爱他又恨他的不辞而别。这次和刘亿重逢，见到他那种心动的感觉、见到他残疾的身躯心痛的感觉、混在一起充满了我的思绪。

　　想起身边的朋友、同学，每个人都有自己那份甜蜜的爱情，不论身份、地位、丑美、甚至国籍，在爱情面前都不是问题。为什么残疾就成了我们不可跨越的鸿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