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大哥的秘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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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邵清沅梳洗好来到前厅，见自家衣坊门外排起长队。小厮跟她解释说，昨日懿王妃身穿清晏坊礼服在接风宴上大展风采，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现在个个都知道清晏坊有一布料，会在光线照射下变幻出不同颜色，便都来排队购买。
邵清沅心情不错，跟小厮吩咐道：“衣衫尚未批量生产，若遇见有心购买的就先交上订金，记着名字。再跟南屏山那边说声，若是还想跟清晏坊保持长久合作关系，这布料就优先给清晏坊提供。”
“好的四小姐。”小厮点头退下。
邵夫人也来到前厅，笑着说：“咱们家小四可真有家主风范。看来日后这清晏坊掌印我和你爹爹便可放心交予你了。”
邵清沅拉着邵夫人的手跟她撒娇道：“娘，您知道的，女儿终归要嫁人，这清晏坊掌印，自然是要大哥和二哥收着。现在四娘掌管前厅，也不过是大哥给我找的解闷法子罢了。”
邵夫人摸摸她头：“你大哥为人严谨仔细，那是认可你的能力才让你掌管前厅。”
“对啊四娘，若是日后你不愿嫁人，大哥大可以把你送进游行商队，让你游历四海，偶尔回家看看，多逍遥自在。”邵清斌从门后走出来，说道：“娘亲和四娘都没用早膳吧，小五也起了，不如我们移步饭厅？”
“好啊，刚才我路过厨房门口，隔着老远就闻到香气了。定时白叔又做了什么好吃的。”
“是蒸的红豆卷。若是四娘喜欢，那大哥便让白厨多做几回。”
“谢谢大哥！”
邵四娘面上笑盈盈，心里默默吐槽邵清斌。
邵夫人说让她掌管掌印时，她就感觉到邵清斌在门后偷听。她故意装出一副看开的样子，就是想探一探邵清斌。看来这邵清斌不但想私吞掌印，掌管苏州城，还想把她送的远远地，让她回不了家？
......兴许是自己想的过激了。
邵四娘拉着邵夫人去饭厅，邵夫人跟邵清斌交换了个眼神后，就随着她去了。
席间一片祥和。用完早饭后，邵夫人把邵清斌叫进自己屋内。
“刚才你也都听见了，四娘不愿参与商贾纷争，这下你可放心了？”
邵清斌说：“即使四娘从小长在清河，但她依旧是我和二弟的心头肉。商人手段肮脏，我自然不愿让四娘参与。若是她愿意，待她及笄，我便去给她物色夫君。若是她不愿，那我甘愿让她离家，从此游尽世间山水，余生无忧无虑。”
邵夫人叹了口气：“也好。四娘在清河跟着长公主生活了七年，长公主性子阴晴不定，我生怕她苛待四娘，教了四娘什么她不该懂的......清河皇族，善毒，亦善操控人心，四娘在那水深火热的林涧一待就是七年，如今还能与普通女儿家一般待在苏州，我已是知足。若是再让她受苦，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安心。”
邵清斌安慰似的拍了拍邵夫人肩膀：“娘，放心吧。只要清晏坊在世一日，四娘就是我们邵家的金枝玉叶。只要我和二弟尚留人间，就绝对不会让四娘受到一点伤害。”
邵夫人按了按太阳穴，无力道：“我还要去检查账本，你也去忙吧。”
“好，您多注意休息。”
邵清斌退出屋内，轻轻把门关上。
他走到后厨，找到正躺在竹椅上歇息的白厨，说道：“白叔今日蒸的红豆卷，四娘尝后赞不绝口。可否请白叔多做几回，也当是给小五戒戒油水。”
白厨睁眼看了他一眼，哼哼道：“前两日你还说要多做些酸的，今儿个又让做甜的。感情你们全家都凑合着小四的胃口......也罢，还能剩笔买肉的开支。”
邵清斌笑着拱手：“那我就替四娘和小五多谢白叔。”
懿王府
付紫苏醒得早，正在书房里研磨。虞珑打着哈欠走进来，看着穿戴整齐的付紫苏，说道：“哟，昨日折腾到后半夜，付太守还能卯正便起身？”
付紫苏连眼也不舍得抬，依然专心研磨：“下官今日上任，自然要早早起身。哪比得上虞将军，翠桃姑姑在你别院里喊你起床习武，那声音可是连我这隔着老远的小小书房都听见了。”
“害，提这干什么。”
“也是，自打安平将军，哦不，安平参领班师回朝后，可是日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今日都算早了。”
“别说我了，你昨日怎么回事？”虞珑走到窗边贵妃榻上坐着，翘起二郎腿：“怎么，离你爷爷远了，都学会夜不归宿了？”
付紫苏研磨的手一顿，想起那天夜里遇见的女子，耳尖悄无声息的染上绯色。
虞珑眼尖，惊奇的说道：“哟，付太守与懿王殿下身体接触都不脸红，我这才随口提了一句，付太守怎的就耳红了？”
付紫苏被她调侃的脸红更甚，随手拿起放在桌上的兵书朝虞珑扔过去，被她准准接住。
“前天晚上......我遇到了一个极其....”
虞珑好奇走进：“极其？”
付紫苏努力想了想，最后憋出一句：“曼妙？”
虞珑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眼：“曼妙？？付紫苏，你怕不是去逛了春...”
“没有，你别瞎说！”付紫苏大声打断她：“那女子是个酒馆老板，气质脱俗，容貌出群，见识远在我之上......”
“哎呦，我与你相识这么多年，也不过听你夸过懿王殿下一句‘才华横溢’，这才见了一面就把人家夸成这幅只应天上有的样子？”
付紫苏郁闷的别过脸，继续研磨：“她就是只应天上有，你没见过自然不能领会。”
虞珑又拉着她问了一会儿，见付紫苏不怎么搭理她，走到一边去拨弄兰花了。付紫苏看那兰花都快被她薅秃了，于心不忍，说道：“那兰花可是世间少有的珍稀品种，那一株顶你现在一年俸禄，你可小心点。”
虞珑没抬头，依然专心薅兰花：“怕啥，天有懿王顶着，塌了也不关我事。”
付紫苏知道她从小在边关长大，对金钱没什么概念，也就不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她又问道：
“昨日那位帮了我们大忙的邵家小姐，可否要准备礼物登门感谢？”
“当然。”正巧翠桃姑姑走进来：“礼我已经备好了，我们用完早饭就去清晏坊，还请付太守和虞参领移步饭厅。”
“好嘞。”虞珑把手里的兰花叶子往花盆里一扔，率先走出书房。身后翠桃姑姑大声说道：“重买兰花的钱，我会让账房从虞参领的私库里扣的。”
虞珑头也不回的摆摆手：“随你。”
付紫苏朝翠桃姑姑抱歉一笑：“阿虞这臭脾气，一时半会怕是改不了。若是她私库钱不够，就从我账上补吧。”
翠桃姑姑想了想，“虞参领前些日子砸碎了几个玉瓶，她让我记在了您账上，您......”
“翠桃姑姑所言极是，既是阿虞薅秃的兰花草，就该让她自己赔。我们快些去饭厅吧，别把菜放凉了。”
翠桃姑姑侧身伸手：“请。”
懿王府在苏州城东，隔着在清晏坊有一段距离。但想在是办私事，就没乘轿子。翠桃姑姑和付紫苏虞珑徒步去的。
还没到大门，便瞧见门口排的长队。虞珑咂舌：“这若是排队，我们何时才能进去？”
翠桃姑姑也有些为难；“这.....请小厮通融一下吧。”
她们走到门口，向小厮说明来意，小厮把她们从后门带进来，正好碰上了坐在小亭子里石凳上看账本的邵清沅。
小厮朝她拱拱手：“小姐，有您的客人。”
邵清沅抬头，见是虞珑她们，便立刻放下笔，提着裙子跑了过来。
“民女邵清沅，见过....”
“邵姑娘不必行礼，我们这一趟是来道谢的。”翠桃姑姑笑盈盈的把礼物递给小厮，小厮赶紧接下。
“给家主和家主夫人准备了补品，还请笑纳。”
邵清沅让小厮把东西带去库房，便带着翠桃姑姑一行人去见邵家主。
“爹爹昨日有事没去接风宴，属实遗憾。本想今日再带礼去懿王府亲自拜访，谁知您竟先来了。”
“没关系，把礼物给我们就行，我们顺道捎回去...”
虞珑话还没说完，就被付紫苏拐了一胳膊。付紫苏笑道：“昨日邵姑娘帮了我们大忙，我们怎么好意思再收您的一份礼呢。”
邵清沅和她们说着话，不一会就走到了会客厅。她让她们稍一歇息，吩咐下人上茶，便快步去找邵家主。
邵家主此时正在和工人师傅商量新绣坊的事，见邵清越慌慌张张的跑来，便让工人师傅照着他说的办。
“怎么了，小四？”
“爹爹，懿王的手下来了，现在就在会客厅。”
邵家主脸色遽变，说道：“叫上你大哥一起去，贵客可要好好伺候着。”
会客厅里，付紫苏正在埋怨虞珑不会说话。
“瞧瞧你刚才说的话，这算什么？跑到人家门上要礼物吗？若是我在稍晚一些打断你，怕是我的脸都快被你丢尽了。”
虞珑撇撇嘴：“我可瞧不见我说的话。”
付紫苏被她堵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她很铁不成钢的弹了下虞珑额头。
“哎呦！”
“长长记性吧！”
翠桃姑姑喝了口下人送上来的茶，慢悠悠开口道：“虞参领心思单纯，是好事。”
虞珑刚准备嘚瑟，又听翠桃姑姑轻飘飘来了句：“只是容易吃亏罢了，官场上的老狐狸们，最喜欢挑心直口快的软柿子捏。”
虞珑丝毫不放在心上：“我又不在官场混，战场才是我的归宿。我扛着长矛，可是一杀一个准。至于朝廷官场。有紫苏替我舌战群儒就够了。”
付紫苏提醒道：“以前就算了，只是现在你我身在苏州城，危机四伏的，脑袋可都是悬在刀刃上，小心行事最好。”
“知道了知道了......”
邵家主走进会客厅，朝她们抱拳：“在下邵家家主邵永清，见过各位。”
翠桃姑姑起身行礼：“奴婢翠桃，替懿王殿下来拜访家主。”
闲聊一阵，过道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邵清越急匆匆的跑过来：“来客人了？我有事耽误，来迟了......”
邵家主笑着介绍到：“犬子清越，平日里莽撞了些，请各位多多包涵。”
翠桃姑姑面色不改：“令郎如此活泼有生气，是好事。虞珑虞参军与令郎差不了多少年纪，想必十分投缘，往后不如多来懿王府走动走动。”
付紫苏拿起茶杯抿了口茶，眼神往虞珑那边一瞥。
虞珑立马摆出一副真诚的样子，向邵清越和善的笑了笑。
怕邵清越不会说话，邵清沅接过话来：“那是小五的荣幸。若是不嫌弃，四娘也会常去拜访。”
“自然不会，懿王府随时欢迎你们。”
......
半柱香后，翠桃姑姑起身告辞。邵家主把她们送到门外。
临走前，翠桃偷偷塞给邵家主一封信，邵家主不动声色的接下。
翠桃姑姑意味深长的说：“往后懿王在这苏州城，还多指望邵家主庇佑。”
邵家主颔首：“在这苏州城，我邵某人说话还是有些分量的。庇佑谈不上，就算看在刘兄的面子上，我也会在能帮的地方帮懿王一把。”
待她们走远，邵清斌才道出自己心里的疑惑：“爹，为什么懿王一个王爷，会来指望您的庇佑？”
邵家主往回走去，压低声音说：“虽然苏州城离京城遥远，我又是个商人，但朝廷上的事，我不比这些人糊涂。圣上如今有意打压懿王，一是因为他母妃先皇后母族曾经企图谋反，他心里一直有芥蒂。二是因为他现在养在皇后卢氏膝下，卢氏家族多为武将，难免功高盖主。”
“当年卢氏就是怕皇位之争牵扯到懿王，才为他求得了苏州城的封地。但懿王却始终悟不透卢氏的这层意思，仍然想做皇帝。他还是年轻，急于结识各路英雄，被当今皇帝一眼看透了心思，连着懿王的左膀右臂，虞珑和付紫苏都被降了级。”
“他一定会急着做出一番功绩，这便是我们最好的得手机会。”邵家主打开信封，眼神渐冷：“他们这第一步，可真是凶险。”
邵清斌急忙问道：“什么？”
“苏州城，兵防图。”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大哥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