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题我选你》十二潇潇

8、第 8 章

　　虽然才过去一个中午，但两人在食堂为女生出头的事已经传遍了全校。两人一回教室，陈琛就立马凑过来：“彦哥彦哥，听说你和濯哥在食堂英雄救美啊？”

　　“困。”林彦回座位就直接趴下睡觉了。他昨晚本来就死磕一道题磕到了半夜，中午又被闹了一中午没睡成午觉，现在困得不行。

　　陈琛那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自然不会因为林彦泼的冷水而就此熄灭，他又转向魏濯：“濯哥濯哥，中午咋回事啊？”

　　魏濯看了一眼趴在桌上就一动不动的林彦，满脑子回放的都是刚刚阳光下少年漂亮的身躯，他又感觉嗓子有些灼烧感，连忙清了清嗓子，有些不自然的开口：“你别吵到他睡觉，声音小点。”

　　林彦还以为他是怕林彦有起床气，解释道：“嗨，没事，林彦他没起床气的。”

　　“那你也给我小声点，还想不想听八卦了。”魏濯直接拽着他的胳膊把他拽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不吵不吵不吵，濯哥你轻点。”陈琛揉了揉自己的胳膊，随即放低音量道：“那你说说，几天中午到底发生啥了？听说你气场两米八，直接把那三个女生怼到哑口无言啊。”

　　“那可不，哥直接震慑全场好嘛。不过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三班一女生被她们寝室三个人欺负，今天刚好在食堂被我们撞见了，就顺手帮了帮她。”

　　“就这？”陈琛一脸不相信。

　　“就这。”

　　“别吧，外面传的那叫一个腥风血雨啊，怎么就这么点东西。”

　　魏濯轻轻笑了一声：“还真就这么点。也就对哥的气场吧，描述的有点不够，远不及哥当时表现出的千分之一。”

　　陈琛瞥了一眼林彦，见后者睡得正熟，就贼兮兮地凑到魏濯耳边：“你说林彦是不是看上那个女生了啊，不然洁癖这么严重的人怎么会主动把外套给别人披上。”

　　魏濯直接“噗”的一声笑了出来：“你想象力怎么这么丰富，怎么可能！”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不是呢？虽然我听说那女生长得一般吧，但听说学习很好，大概我们彦哥就喜欢跟他一样的学霸吧，莫不是学霸之间莫名的吸引？”

　　“你可真是想太多了，你说那什么学霸间的吸引力是什么我不知道，但我敢肯定林彦不喜欢那个女生。”

　　“为啥这么肯定啊？”

　　“因为那外套是我的。”魏濯伸直两条大长腿随意的坐在桌子上，眼里带着散漫又暧昧的笑意，“而且你们彦哥喜欢的人，是我。”

　　陈琛听到前半句时“切”了一声，听到后半句就硬生生把“切”了一半的声音给憋了回去。一副“我什么都没听到，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不造谣，不传谣，不信谣。”

　　魏濯见他这样着实好笑，捂着肚子笑了半天才缓过来：“我说什么你都信啊，难怪别人传的那些八竿子打不着的八卦你也信。不行，我笑得有些肚子疼了，哈哈哈。”

　　陈琛满脸黑线，感觉自己八卦万事通的地位再一次受到了威胁，上一次受到威胁还是林彦先他一步知道“AJ小哥”就是班上新转来的同学的时候。

　　魏濯从下午开始一直在玩手机，还玩得特别起劲，一会兴高采烈一会捶胸顿足的，都被点了几次名了还一点不知收敛。不过老师们都知道魏濯的成绩，他家里也给学校打过招呼，只要他不影响其他同学上课，老师们基本都是睁只眼闭只眼的。

　　晚自习的时候魏濯还是照例坐下来就打开手机开始玩，玩到一半没电了还找步栎借了个充电宝继续玩。今天的作业没什么难度，林彦一道题都不想写，看到魏濯玩得那么起劲，以为是什么新出的手游，就拿起手机发了条消息过去。

　　小南瓜：在玩什么？

　　魏濯玩到一半看到林彦的消息，停下手上的动作，侧头对林彦笑了笑：“想玩啊？”

　　林彦点了点头。

　　“等我打完这盘拉你。”

　　大概过了十分钟，林彦终于收到了魏濯发来的组队消息：“没事别理”要请您进入房间1139号开始游戏斗地主。

　　斗地主？！

　　林彦侧头用看傻逼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挑了一下眉，用眼神传递消息：你确定？

　　魏濯朝林彦也挑了挑眉，随后挤眉弄眼了半天，林彦硬是没有看懂他想表达什么。不过魏濯这张脸上的五官是真的灵活，不仅眉毛可以随意跳动，耳朵也可以动。林彦不知为何觉得大耳朵图图跳眉毛舞大概也就是这样了吧，一下就笑了起来，还是收都收不住的那种。

　　一瞬间，整个教室都默契的安静了，连翻动纸张和转笔的声音都没了，所有人看着林彦放肆地笑趴在桌上，三秒后，整个教室都爆发出一阵笑声。

　　不过大家这种莫名其妙的欢乐还没持续多久，就被班主任一声怒吼给打断了：“干嘛呢？！我去开个会都反了天了？！我一路走来，整条走廊都特别安静，就听见我们班在这里狼嚎鬼叫的！”

　　全班一下子安静了，但还是有人憋不住笑意，偶尔还是会在李石山训话的时候传出几声实在憋不住的笑声——比如方思瑜同学。

　　“笑笑笑，还笑呢？真当我没脾气是不是？”李石山走到方思瑜桌子旁，“你来说说，什么事这么好笑？”

　　陈琛这么多年彻头彻尾奉行的准则只有一条，那就是“为兄弟两肋插刀，为女神插兄弟两刀”。见方思瑜被点名，不想让女神为难的他立马站起来把兄弟给卖了：“报告老师，是林彦不知为什么突然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太好笑了，然后全班就都笑了起来。”

　　林彦刚刚瞪陈琛一眼，还没来得及辩解什么就听见魏濯解释道：“老师，是我刚刚冲林彦做鬼脸他才笑的。”

　　李石山见这几个小兔崽子的反应，还能不知道他们一个个都在打什么如意算盘，无非就是咬定林彦是他最喜欢的学生，就算犯了错，只要不是什么大问题都不会被重罚。但魏濯这个反应他就不是很懂了，难道是他觉得自己家里向学校打过招呼就可以为所欲为了？背锅还背得这么积极，总不能真是兄弟情深吧。

　　李石山摇了摇头又叹了口气，终究还是怪自己脾气太好了，始终舍不得往重了罚这群小兔崽子们。

　　“你们这犯罪过程交待的倒是清楚，我也不问你们犯罪动机了。你们两个给我站到外面走廊去罚站，一直到晚自习下课。剩下的人给我呆在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好好学习，再发出什么声音就全班罚站！”

　　李石山见这两人还在座位上磨蹭，以为他们是要拿作业，开口道：“作业就别拿了，走廊灯是声控的，你们是打算黑灯瞎火的写作业还是打算再一直笑个不停啊。”

　　说完李石山就离开教室回办公室了，魏濯这才光明正大的从抽屉里拿出刚刚掏了半天没掏到的手机：“老李头刚进门那会吓得我一下子就把手机甩进抽屉，掏半天呢。”

　　林彦毫不留情地嘲笑魏濯一个白眼，然后走的时候故意绊了一下陈琛的椅子，对他露出“你可以啊”的表情。

　　陈琛立马卖乖讨饶，笑得特别舔狗：“情急之下，见谅见谅。以后彦哥说一绝对不二，不然我就把这桌子给吃了。”

　　“你欠我的桌子椅子课本卷子还少了吗？”林彦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还有一部手机和两次倒立洗头，别忘了。”

　　魏濯也冲陈琛竖起了中指：“你现在也欠我一张桌子了。”

　　“不是啊濯哥，我又没卖你。”

　　“你卖林彦和卖我有什么区别？”魏濯无奈的摇了摇头，跟着林彦一起出去了，只留下疑惑的众人细细品味这句意味不明的话。

　　外面走廊确实黑，尤其是刚在教师明亮的灯光下眼睛还没能适应黑暗的情况下，五米之外别说男女了，连是人是鬼都看不出来。

　　两人并肩靠着走廊栏杆站着，魏濯冲林彦摇了摇亮着屏幕的手机：“继续？”

　　林彦刚才因为这个傻逼玩斗地主游戏被罚了站，现在才懒得理他：“你自己玩。”

　　黑暗里魏濯手机屏幕的光格外的亮，从魏濯的下巴那儿直直照过去，活像鬼屋里扮鬼的人。林彦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用自己的话来说就是“这种可以被杀死的东西有什么好怕的”，但像鬼神这种杀不死的自然除外。而且像怕鬼这种事，一开始往往不觉得有什么，然后越想越怕，到后面根本停不下来去想。虽然自诩为无神论者，但该怂的时候林彦还是很怂的——例如现在。

　　走廊的灯虽说是声控的，可只有特别大的音量才能把这灯给吵醒。林彦才不想冒着招来李石山的风险只为了亮个灯。

　　他悄悄往魏濯那边挪了挪，又挪了挪，仿佛这样就可以确认魏濯是人而不是鬼，每挪一寸林彦就觉得安心了一分。挪到实在没地方可挪，再挪就要挪到魏濯怀里了，林彦才不得已般讪讪地开口：“打完这盘拉我。”

　　从林彦开始往魏濯这边挪的时候，魏濯就注意到了。他不用怎么多想就知道林彦是怕鬼的，因为平时寝室里的灯都是魏濯去关的，一开始魏濯还以为林彦是嫌麻烦，结合刚刚林彦的举动，他才觉得林彦是怕鬼还连带着有点怕黑。

　　而魏濯觉得林彦这幅明明害怕却还要装作嫌弃的开口求邀请的傲娇样子特别可爱，让人忍不住逗逗他：“不是嫌弃吗？干吗还玩。”

　　魏濯偷偷抬眼瞟了一眼林彦，后者面不改色，却又悄悄的朝魏濯靠近了一寸。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教室里的同学写作业写着写着就听见外面传来几道声音。

　　“出2干嘛啊？大小王都在地主那儿。”

　　“没事，我后面可以三带一。”

　　“带个屁！你看他就一张牌了。”

　　“……”

　　“草！这都能输，叫你不要出2！”

　　“再来再来，我要给你展示王者的实力。”

　　“……这玩意还有段位？！”

　　“不然你以为排位打什么，像你这种青铜玩家我带飞。”

　　教室里的同学抬头看着外面走廊上两道手机光线，不明所以。

　　“外面两位大佬在干吗？”

　　“听这声，难道是斗地主？”

　　“开玩笑吧，那两位怎么看都不像是玩斗地主的人啊。”

　　周小璇猛地拽过方思瑜的手：“难道这就是反差萌？”

　　方思瑜愣了愣，随即更加用力的握住周小璇的手：“有点好磕啊，姐妹！”

　　外面走廊上“不可能的反差萌斗地主二人组”正为斗地主的革命事业无私奉献着的时候，蒋主任不知什么时候悄悄走到二人身边，突然出声：“你们俩个干嘛呢？！罚站还是躲外面玩手机呢？！”

　　整条走廊的灯都突然亮了。

　　林彦这时才注意到自己离魏濯到底有多近，连忙往后退了一步。

　　“魏濯是吧，这才第三周，你没穿校裤都被我抓了八次了！算上这次第九次，再多一次就记过！”

　　“还有你林彦，挺好一学生，怎么现在天天跟着魏濯一起混！怎么在哪儿都能看到你们两个黏在一起玩！别以为成绩好就可以为所欲为，今天中午也是，这一个二个，一点都不让人省心！”

　　“一人一千字检讨！明天晚自习前交到我办公室。”

　　好不容易把蒋主任给送走了，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就知道和你在一起准没好事。”林彦实在是忍不住自己翻白眼的冲动，自己总是这么翻白眼，万一有一天翻白眼翻过去就再也翻不回来可咋办。

　　“我们现在怎么也算是一起怼过人、罚过站、斗过地主，还即将一起写检讨的关系了。”魏濯倒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大大咧咧地把手搭在林彦肩上，“让我想想下一步，下一步是不是该轮到一起打架了？不行不行，打架太暴力了，我们要热爱和平。”

　　“傻逼。”林彦最近不厌其烦去做的一件事就是不停地把魏濯的胳膊从自己肩上拿下去。刚刚蒋主任的话又他想起李石山让自己提醒魏濯穿校裤的事，问道：“魏，你到底为什么总不愿意穿校裤？”

　　走廊里的声控灯突然熄灭，只剩下魏濯的眼里的星星还在黑暗里闪着细碎的光。

　　“我们问题少年，除了成绩不好以外，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穿、校、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