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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金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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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处山洞,背靠望不到头的泥土峭壁,前是茂密丛林,周翡望着洞口不大,也不规则上宽下窄,左凹右凸的
很明显是个自然形成的山洞,洞口处还长满些畸形的花草
在这深山有个山洞并不奇怪,周翡凝目看着杂乱的草堆,目光落到一朵娇艳粉红的花上
嘴角上扬,道:“找到了”
周翡从腰间掏出一颗两拇指大小的珠子来,捏起袖子打算擦擦,但看到袖上的黑黄小点作罢,直接塞入嘴中撑得腮帮子鼓鼓的,含着避毒珠悠然走了进去
那花,周翡在百毒经上见过,名为夹竹桃,身含毒液一旦接触时间长了便会昏昏欲睡,中毒而浑然不知,想必那周旁诡异的花花草草都是毒物
再者,这么一个石岩边上竟会长出这些娇艳完好的花来,也未免不太合理?
洞内是一条漆黑的隧道,没有一点儿光线
周翡一顿,她五感很敏捷,自然能在黑暗中看清道路
这隧道看着与奇门禁地没有多大的区别
周翡思考了一下,担心这其中会不会有什么机关?
不过也只是一小会,思考这种东西她不太擅长而且还费力气,便不管不顾沿着墙边前行
走了许久也没看到出口周翡嘴有些酸了,动了动舌头把带着丝丝衣毛的珠子移到另一边腮帮去
喉咙滚动,周翡边走边想一些事来
听闻,两年前应何从所在的小药谷不知道被哪个没事干的帮派端了,那时周翡还十分巧合的遇到了奄奄一息的应何从,请了他吃了个热乎乎的馒头悠然离去
而后打听到他隐居在这摇光城山中
来时,周翡得知应何从的所在大概地,还担心这之前灭了他药谷的帮派会不会早就找到他
斩草除根了?
但如果她猜得不错,这个就是应何从藏身的窝
那也肯定还活着
也不知那厮怎想的,不好好呆在洞里到处跑嫌命长吗?
这么一想,速度也快了不少
没路了,眼前的竟是一处死胡同
周翡围着石壁来回渡了几圈,上前用刀敲了敲
声音通彻响亮,是空的
周翡眼睛亮了亮,撸起袖子抬脚就要踹
就在这时,“嘎—”的一声,那块墙竟动了!
缓缓往上升起,昏黄的光线洒入
周翡颤颤收回了脚站好,光线虽然弱但还是不太适应的半眯着
涌入视线的是余霞散绮的天空接连的峰峦叠嶂的山脉,周翡略讶异这山洞竟是通空的,转头看是一座木屋,破破烂烂的木屋前还有护栏,木屋正上方有个缺一角的牌匾,刻着两个一大一小的字——毒谷?
“来着何人!?”幼嫩的吆喝声突然从身下响起
周翡低头一看是两个小男娃,在她身前十步左右的地方挺着腰板站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正凶狠的瞪着周翡
周翡若有所思打量着他们,脸蛋圆圆的粉粉的像王夫人家里的大桃子,模样不欠揍
两娃都披着一件长到脚裸的蓝色外衫松松垮垮的,看着倒是与她爹的衣服有几分相似
那两小孩就等着周翡走到跟前,两只短胖的小手臂迅速交替在一起挡住了去路,一副小大人模样严肃道:“姑娘请留步,我家谷主外出还未归不接外客”
周翡挑了挑眉,她这才想起在茶棚光顾着谢允的小曲都忘了打探消息了
不过,也没多大关系,现在从门童嘴中得知也一样
但这个消息还是让她有些不悦,问道:“那你们可知他什么时候回来?”
那两个圆滚滚的脑袋摇晃了一下,同声道:“谷主每次出山都是一年半载的不知归期,除非谷中发生了什么重大事件才会回来”
一年半载?只怕他回来自己都成一具干尸了
两孩童说得明当了然,心想这女客面相看着挺温柔的也该会懂知趣退返
紧挨在一起的手臂松了松,却不想这松的一刹那自己身上的长衫被人扯下,惊乎之时整个身子己被捆绑了结实,动弹不得
孩童憋着一张红脸,语无伦次的说了一大堆:“你你这个小人!快放开我们否则谷主回来了一定要毒死你!”
周翡将布衫条打了个死结,拍拍手抱胸居高临下的望着两个小奶娃,奸笑道:“就等你这句话,告诉你们谷主他再不回来我就把他的谷给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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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马加鞭能有多快?
日行千里都不如眼前这个不过几个时辰就出现的应何从,又或者说他所谓的出远门不会就是这山脚下吧
当应何从满头插着杂草,粗布衣上泥土参半的冲进自家洞中庭院借着昏暗的月光四周寂静无声
手中紧紧捉着一封血书,他的身子颤抖得更厉害了,疯了般推开院门大喊着:“小蚁!小蚂!小…”
叫喊声在开门的一刻戛然而止,借着洒入的夜色应何从看清了斜坐在椅子上的女子,眼睛瞪得老大
半天才说出话来:“周周翡!”
周翡斜坐在椅子上昏昏欲睡听到声响打起了精神,还没起身门就被推开了,看到来人周翡微微诧异
而后摸了摸脸蛋,触感就跟摸在砂质的面纱上一样,粉没掉周翡惊奇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可惜那应何从转头看到被绑在堆在一起的四娃子
就眼眶红红的飞奔了过去,没鸟她
那四娃子周翡只绑了两个男娃,那两个女娃皮肤娇嫩的她只是点了定穴
那四娃一见自家谷主眼泪汪汪,得到解放后就扑入了应何从的怀里惊天动地的哭了起来
搞得周翡虐待他们八百遍似的
周翡听着也有点心虚了起来,见应何从温柔哄着他们,忐忑问道:“这是你的孩子?”
话一出,奇了什么声音都归了尘埃,静极了
周翡眨巴眨巴了眼,还真是他的孩子?
周翡站起,那应何从也刷的站了起来,娃子们都迅速的退在角落里
应何从眼中有熊熊烈火,在对上周翡那冰澈的双眸又只剩可怜的小火苗了,但眉头紧皱脸上肌肉绷在一起喧嚣着他此时很愤怒:“那个说要砸我谷杀我人的混蛋就是你吧!周!翡!”
周翡淡道:“对,是我”不待应何从回话又道:“不然你也不可能这么快回来”
应何从差点一口老血没吐出来,天知道他在金陵收到这个封带着小娃子血手印的血书时,吓得一路抢马,摔了几次,蛇掉了一大半才磕磕撞撞飞了回来
到头来,竟是一人的恶作剧!
还是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周翡!
阴暗的房厅幽幽亮起了明黄的烛光,小女娃小心护着火折上小火挪到周翡身后半截的蜡烛,抬起手时偷偷看了周翡一眼,神情有些踌躇,周翡余光注意道小女孩奇怪的举动,回头看了她一眼,直对上女娃慌张的眼睛周明白过什么浅笑没有做声
应何从也看到了,慌忙急道:“不许点!”
小女娃被这突然的一声,手上的火折子吓掉在泥土上没了火苗,小脑袋嗖的垂在衣服里
应何从意识到自己语气过重了些,柔了下声来对那恶狠狠盯着周翡的娃子们道:“你们先下去吧”
娃子们一走,周翡从容到桌上壶中倒出就剩几口的凉水递给应何从
应何从看了水,又看了看周翡暗黄的脸一口喝尽
心中的怒火消下去七七八八了,甚至是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真的仇家找上门来
但如此这般被人戏耍,他不可能有什么好脸色的
喝完水就要把茶杯霸气一甩,举起时他停下了把水杯小心放回木托上
开玩笑,这水杯都是数量刚刚好的,摔了他以后就只能手沾水舔着喝了
这厅中,能让他们这身板坐的椅子也就一把
剩下的四张小小矮凳也只能坐半个屁股
周翡脸不红心不跳淡定坐了下来
又一天没吃东西了,能坐着就别站着
若不是应何从了解周翡的厚脸无耻,此时就该和她干起来了
在周翡坐下时应何从眼尖的发现她的步子有些虚浮,应何从触眉不解
怎么,感觉当年响彻江湖的南刀此时虚弱了不少?
应何从再看就督到周翡手掌的一处划伤,撇了撇嘴安分的盘腿坐在地上,衣服早都是泥土也不在乎这一点灰尘了,道:“受伤了?”
周翡摇头,想起还未好全的内伤又点头淡然道:“中毒了”
一说到毒这个字眼,应何从就跟见了亲娘似的蹦过来满眼放光对着周翡的上下打量,若不是收到周翡杀人的寒光他都要上手了
应何从仔细看了一番后神情失望:“原来只是归无啊”
周翡眉头跳了跳,感情中毒的不是他
周翡也懒得与他扯口舌,很早就知道这就是一个奇葩,抬了抬自己的手臂看着手腕处道:“你不把脉就知道我中的是何毒了?”
应何从自豪的摇摇头,笑道:“嘿,这种毒把脉是把不出来的,不过我见过,当然一眼就可以看出来了”
若不是从同明大师那听来的毒名与他说一样,周翡还真怀疑是在忽悠她呢
“把脉把不出来?”周翡沉思了会,感觉她白跑出来了,心暗道:早知如此,还躲个什么劲?
“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中毒多日了”应何从托着腮帮子摸着嘴边细小的胡渣认真道“不过,好在只是中了些许余毒,暂时死不了”
周翡应该高兴,这天下第一好毒之人失落代表这毒平淡无奇有解救的法子问道:“能解吗?”
应何从转过头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周翡,摇头:“我一个制毒的,解药是何物?”
……
周翡确实感觉自己像个白痴,竟妄想能从应何从这得到解药,真是天方夜谭
周翡:“那有没有可以相互压制毒性的毒药?”
就跟透骨青与归阳丹相克一样
应何从以前说过,因为谢允的毒根生体内
归阳丹无法根解,但可以压制活个几年是没问题的
然而要根除,她也得有命去找才行
周翡想着,那边的应何从又坐回了泥土上答非所问道:“归无,字面上的意思,一旦中了这种毒习武之人会被慢慢吸完体内内力,再到真气不出多久就成了一具空壳力竭而死,一切归为虚无”
周翡听着,没多大反应是,在东海之滨岛上时,同明大师跟她讲过,所述大同小异,异嘛就在于同明大师说得严重些,不耐烦打断道:“说重点!”
应何从立马把滔滔不绝的嘴边合上,三缄其口道:“如果不动用内力的话,能活个小半年”
这个计算出来的时日,倒是比周翡想象的乐观些,问回刚才的问题:“没有能延命的…毒?”
若应何从再一本正经的说,没有
周翡觉得他的这个毒谷也不必要了
应何从也感知到空气弥漫着的杀气,难得识趣道:“有是有,只是我从来不研制安乐死的毒,归无这种毒我还是从大药谷的中得见过”
说到这,应何从不忘打趣道:“你和那个透骨青还真是天生一对就爱往一些无解之毒上凑,是要做一对苦命鸳鸯吗?”
周翡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手握拳发出骨碌的脆响
应何从到底还是心里有阴影,就算周翡此时只剩些拳脚功夫也够他去府间走几回了他,立马正色起来:“如果要研制相克的毒,得让我了解那归无的成分,据我所知那归无是往活人身上引入的毒气存储在自己的体内再放出来,可能会有些复杂”
周翡默然:“能在死前炼出来吗?”
周翡这话一出,应何从嘴巴就感觉被什么东西塞住了哑口无言
他只顾扯东扯西都忘了炼制灵丹妙药要时间,炼毒药也是一样
创毒药的话就一眨眼的功夫,可复出这坟头冒草前辈的毒除非把他从九泉拉问这毒药的配方,也只有去找找他生平遗留下来的炼毒笔记了
应何从干笑了几声:“能的”低眉顺眼的督了周翡一眼小声道:“当然,你能把一些大药谷炼毒记载找来那就更快了”
………
废话!若能找到,那个透骨青的她早就解决了
应何从从头到脚被寒气灌了个顶,目送周翡自顾自的进入身后的房里,也不敢出一言
“借住一晚”周翡冷道,在门口出又回头问:“你身上有银子不?”
应何从一愣,摇头
周翡眉毛又皱了起来,不爽道:“你怎么那么穷?”
悠悠撂下这句话就用刀尖推开房门进去了
应何从:“……”
———————————
第二天,天微亮应何从被鼻边上的杂毛骚得极痒
猛然起身打了个响亮的喷嚏,魂也回了七八分,朦胧着眼看着家徒四壁的老家有些懵
他昨晚实在太累,周翡回房后他也一头载直接在厅中泥地上睡死过去了
“谷主,你醒了!”
说话的是一瘦瘦的女娃半跪在应何从的身旁,手上拿着一个红橙橙的鸡毛,神情异常焦急
见此应何从的瞌睡虫立马跑得一干二净,柔声道
“小依,怎么了?”
小依正是昨晚那个欲点毒灯的小女孩,此时小脸皱得一团,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谷谷主,昨晚那个姐姐她,她…”
听到周翡二字,应何从徒生不好的预感
厅外劈拉的声响不停,应何从连忙起身推开虚掩的门就往药库跑,一抬头就看到
那被应何从里三层外三层锁得严严实实的药库门已经东倒西歪的斜挂在一旁
跑入药库第一脚因不稳踉跄了几步
“谷主…”
两个男童在空荡荡的架子旁清数着,见到应何从纷纷叫道,脸上是掩盖不住的愤愤之色
应何从没应声,疾步走到那空了两个架子,脸呈死色久久不言
男童担心的督了督应何从,觉得如果没人出声谷主就要定在那了,天长地久的
想起昨晚谷主对那个坏人的态度,也是不平道“谷主,那些好几年研出来的珍贵毒药都被那坏人偷走了!”
是啊,这一屋子的毒药,周翡把最难得最毒的毒药都搜了个空,应何从的心顿时就感觉被刀子刮着
腿一软就要瘫在地上,在屁股着地前他看到了钉在木架子上几个大字,模样比他的好看不了多少
———‘救你之恩,不用报了’
应何从只觉喉间腥甜,那救命二字格外扎眼
苦笑着跌坐了下去
两年前他因逃亡,饿得就剩一口气确实因为周翡的一个馒头撑了过来
但一个馒头就抵掉自己的一生成果
怎么想都觉得心痛不已,那些骇世闻名的毒药可是他逃命也不舍得丢下的
而后,江湖上再不见药谷唯一传人毒郎中的踪迹
—————
金陵,正值秋末火红的秋叶早已掉光了,入眼的皆是光秃秃的树干清风裹上了寒意
京楼玉宇的街上热闹不减人来人往,该吆喝买卖的一如既往,香气蔓延着整个大街小巷
貌美的姑娘们穿上厚实好看的棉衣,谈笑风生
美好而静怡
而这一份美好被突然闯入十来个一身黑衣人生生的弄得鸡飞狗跳的
黑衣人身手了得飞檐走壁的追赶着飞快逃窜的灰色影子,追着追着就会有那么一两个突然掉下来
痛苦的卷缩在地上打滚撕心裂肺的喊一会就没了反应,有些胆大的百姓上前颤着手探了一下,鼻息
没了…
谢允站在自个府邸门前,身着金边锦服肩上还披雪白狐裘,长发半绾着,嫣然一副偏偏公子的打扮
谢允扯了扯那毛茸茸的狐裘有些无奈,这还未入冬呢穿那么多着实有些闷热
但无可奈何,他可不能让那位皇叔知道他的毒此时已无碍的事,不然又知得被他怎么陷害…
离他出端王府约莫也有半刻了,白先生牵来了一辆通身暗红的马车,谢允笑了笑微俯额打个招呼后,脚一点地面一跃而起掀帘入内
“三公子可想好要去何处用膳?”白先生稳稳赶着车问道
谢允想了一会,金陵美食数不胜数一时间也不知想吃些什么,正想着白先生提出了建议:“要不就去金陵第一酒楼如何?”
愕然谢允想起了什么,歉笑道:“不了,这金陵第一美食已经约了人了”灼思又道:“就去一些小馆子就好”
白先生微愣,也没多问一拴马绳掉了头朝人流涌动的街道行去
谢允毕竟身份尊贵,人一下马车就有几来个小厮引进二楼单独的雅间,抿一口茶的功夫桌上就布满些菜肴,虽只是平常的馆子,但白先生找的却也是金陵最好的馆子,谢允常年在外奔波所住所吃都习惯了粗简,当了这几天王爷还真有些不太适应
谢允夹起一块红通通的肉块,只是看不入嘴
白先生有些不明所以,:“这菜可是不合公子口味?”
谢允摇头,叹气放下:“非也”又夹一撮白萝卜丝塞入嘴里边嚼边道“还是这些适合我”
白先生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谢允口中的意思,只是他不能赞同的语重心长道:“殿下身份尊贵,这些没有合不合适只有殿下喜不喜欢的道理”沉言一会重道:“这天下也是一样”
谢允笑了笑,虽是笑但却使人看不出情绪,摆了摆手“先生谨言,深宫似水这浑水我一个短命的实在没有心思去缴上一缴”
这话,谢允表明了很多遍,白先生也恳请了很多遍
依旧是无果而终,白先生干了一杯酒心情没有多大波动,他笃定只要到关键时候这位经世之才一定会出手,所以他在等
见此,谢允也取下挂在腰带上的一小壶清酒,沾沾自饮不经意问:“明琛现如今还被关在府里吗?”
白先生点头,眉宇间总是深深的皱着好似穷尽一辈子也无非抹平他心中的忧愁“朝局动荡,小殿下被关着也是好的”
谢允赞同轻轻点额,听闻南北两朝要开战了
战事一旦起,便是民不聊生了…
而不管结局如何,身在皇宫里的享受荣华富贵的人总要有所偿还的
酒杯刚抬起,谢允耳朵微动手一转酒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了出去,同一瞬间白先生鬼魅般闪到了窗户“铮—”!与“彭—”两声同时响起
白先生的刀与谢允扔出的酒杯竟都一分不差抵在两个黑衣人的刀刃上!
“何人?!”白先生沈声道语气中夹着几分杀气
可他话刚落,那被撞开了个洞的墙壁与窗边刹间涌进三三两两的同样一身黑衣的刺客
相对而入的黑衣人与谢允等人对视有那么一刻懵圈
白先生刀一抽,身前的黑衣人就喷血倒地
顿时,不明所以的黑衣人炸开了似的红着眼就是全体对谢允白先生攻去!
面对这莫名其妙的刺杀,谢允自然是不能白挨刀子的,运着自己出神入化的轻功在黑衣人的夹攻下漂浮“诶!各位大哥无冤无仇的有话好好说”
黑衣人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刺客,全然不理会谢允的周旋,刀刀狠厉
“冤有头债有主的,如果是为那兄弟报仇那你们可找那边那位”
白先生利索的解决了三四个黑衣人,一听这话脚步生风的腿趔趄了一下,如此不道义的话也能说得如此的理直气壮,心暗暗道:公子果真是个奇人
谢允被逼闪到桌边,那一桌子的肥鱼大肉踩在脚下的来回碾压,上十来个菜就只有一盘烤全鸭还健在了,谢允看着心里那个罪过啊
打得水深火热之时,啪!的一声从房顶传来,瓦砾纷纷落下正好尽数砸在黑衣人的脑门上,谢允看着那黑衣抱头蹦哒的样子有些滑稽就想笑
但嘴角还未来得及扯开,一道纤细的灰色影子旋转着落下不待他看清便被飘扬的长发拂了一脸,发梢柔软带着淡淡的清香,不痛微痒的使谢允有那么一刻恍惚了
那人落下单膝跪在木桌上,又立即起身手中捉着一小包东西就要往谢允门面洒去
却不想手掌还未张开,就被一只有力的大手包裹着动弹不得,那人又欲抛动还在鞘中的刀
那大手突松开以掌轻轻一推,那身影好似被大风刮起往后飘去,落地退了几步才缓和过来,一站定手一握上剑柄就要出鞘,剑出一寸时她却猛然顿住了
周旁打斗声四起,唯有他们耳畔万籁俱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