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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嫉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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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青跟着梁夜到万寿宫时的路上,大脑全是蒙的,一想到凉鸢尸体粉碎的模样,她就浑身出冷汗,神情恍惚,那样的场景她从来都没有见过,上一秒还鲜活着,下一秒就成了血水肉酱,这半壁城虽叫半壁,却将人锁的实实的。
到了万寿宫,梁夜见她情况不怎么稳定,双手还是拽着他的衣角,梁夜轻微蹙了下眉,随后将她拽着的手拿开,又将她抱在自己的腿上,轻声问着:“还在想吗?”
常青看着他的模样,实在疑惑,究竟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梁夜?
他不会爱你,但会给你尽可能的温柔。
“我知道凉鸢的父亲在舒妃手里,能不能放了凉鸢的父亲?这是她生平的遗愿,我希望她能够开心。”常青同他相对视,她相信梁夜是知道这件事的,就看他愿不愿意插手。
随后,常青又补充了一句:“这作为牺牲我为你办事的条件。”谁知,梁夜看着她的目光,说了句:“好。”其实,这个好,让常青有些吃惊,就算他不同意她就有不为他办事的权利了吗?既然他同意了,常青除了吃惊便没有多想。
虞美人宫中,杏儿正修剪着花枝,这时一个小宫女跑过来,神色匆忙,到了杏儿耳边小声嘀咕说着一些话。
只见,杏儿的手一顿,嘴里还反问着:“这怎么可能?”杏儿只觉得好笑,凉鸢怎么会死呢,她逃出牢笼的机会明明就在眼前了,这时候怎么会选择想不开呢?随后那小宫女又说了句:“千真万确,在凤凰楼台。”
这下,杏儿,彻底慌了,一脸害怕,双手不知该往哪里放,脚步不知道该怎样迈,只能僵住,一动不动。凉鸢竟然死了,该怎么说她和凉鸢的关系呢,那时,凉鸢是官家小姐,而她只是个伺候她的丫头,后来家族衰落,杏儿被招进了内务府,再后来,二人是在内务府相遇。
虞美人之所以会和舒妃搅和在一起,自然有杏儿的撮合,因为,杏儿对凉鸢太熟悉了,熟悉凉鸢的身世,熟悉她的性格,至于舒妃为什么能将凉鸢捆得好好的,也多半是杏儿的功劳。
因为她不甘,为什么有的人一生下来是官家小姐,而她只是名丫鬟呢,辛辛苦苦去伺候她呢?只是如今,凉鸢走了,杏儿的心里竟然空荡荡的。
那宫女见她神情不对,说了句:“你还好吗?”杏儿这才回过神来,假笑答着:“没事,没事。”随后,杏儿又反应了一会儿,才去找虞美人,将这件事告知给她。
虞美人得知后,也没觉得有什么奇怪,既然昨天她选择了背叛,那么她肯定就有做好死亡的准备。可在杏儿的印象中,凉鸢性子冷,不像是个会为外人考虑的人,究竟是什么撼动了她呢?
“有什么不对的吗?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她。”虞美人见杏儿有些不解的样子,直接点明了。
竟然让杏儿觉得好笑,她伺候凉鸢起码好几年了,怎么会不了解她呢?
虞美人又说:“她说到底是个善良的人。”这句话,倒是将杏儿怔住了,凉鸢是个善良的人吗,为什么她没有看到呢?
至于为什么杏儿会看不到呢,因为她的双眼早已被嫉妒蒙住了,她又怎么能看得到?
此时,太后宫中也正议论着这些事,太后得知凉鸢死了后,只觉得烦闷,如今人都死了,还怎么从凉鸢下手去探知她背后的人呢?再加上昨晚寿宴的事,让太后烦心得很。
喜娘在身后给她揉着脑袋,突然想到了什么,说着:“昨晚领世子去梅园的小宫女名字倒是知道,只是现在已没了踪影,估计早就逃出宫了。”
太后本来闭着的双眼微睁,冷笑了一声,看来,这背后势力不小啊,早就安排好动作了,能自由穿梭出去,太后又问:“查出来都爱和什么人接触吗?”喜娘回答说:“没有,似乎做得很隐秘。”
这时,太后又说:“喜娘,你怎么看待凉鸢之死这件事呢?”喜娘犹豫了几秒直说:“凉鸢身为皇上的贴身宫女,职位算是高等的了,又直接接触皇上的日常,对于想要了解皇上的人来说,凉鸢是一张王牌,可这样一张王牌,为什么会选择死亡呢,这是喜娘疑惑的地方。”
太后又闭上了眸子,说着:“不错。你说,凉鸢和昨夜之事会不会有关系?”
喜娘怔住了,如果她真的和昨夜之事有关联,那么她背后之人要对付的是常青?还是世子?不,准确来说,是要对付太后吗?
可恨的是,凉鸢死了该怎么查下去呢。
常青回了自己的庭院后,先是喝了几杯水,缓了一会儿,又赶往司衣局。
常青问着:“上次我托一个叫晓月的宫女赶制的衣服怎么样了?”可今个晓月偏偏不在,旁人回复着:“晓月今天去宫外采购布料去了,姑姑的衣服全由她负责,我们也不清楚。”
常青见这般,只好又回去了。
接下来的几天,太后有的忙,忙着处理世子一事带来的隐患。而常青自然没有赶往皇上宫中,整日待在自己的庭院里不出门,如今凉鸢死了,他的贴身宫女是谁,常青也不想打听。
这天,沈郡主出乎意料地进宫了,穿着一袭黄衣,阳光明媚,见到梁夜时笑的格外甜:“夜哥哥。”梁夜本来在处理公务,听到这句声音,放下手中的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什么时候过来的?”
沈橘柚脸上是灿烂的笑容,也不顾徐公公站在一旁,攀住梁夜的身子不下来,像是吸附在他身上一样,小嘴还嘟着:“夜哥哥,橘柚想你。”
梁夜一边抱着她,怕她摔了,一边又勾了勾她的鼻梁,目光如炬。随后,在她水润的双唇上轻吻了几下,笑着说:“这才离开几天?”
而沈橘柚脸上布下了红晕,憨笑着,这是她最甜蜜的时候。梁夜又说:“回府邸等候着,过些天南巡,梁碑会将你接过来。”
沈橘柚听到这句话时,眼睛里充满了兴奋,高呼了一声:“太好了!”这是梁夜登基以来第一次南巡,他的第一次怎么会让她缺席呢?如今,没了凉鸢,就只剩下徐公公站在一旁守着,连一个宫女也没有。
常青不知怎的,这天突然出了庭院,几天不见,略显憔悴,白荷希望她多往外处走走,可常青总是一只耳朵听,一只耳朵出的。今天终于出去了,可第一时间去的,是梅园。
一路上,自然碰到了后宫娘娘,常青一一回应,幸运的是,并没有舒妃和虞美人,这二位主子在凉鸢死后,格外安宁,似乎怕有心人查到自己身上来。
常青进了梅园,只觉得恍惚。那天埋酒的地方,被刨出的泥土已经看不出来痕迹了,可常青还是找到了位置。见一切完好,又松了口气,她还没有和凉鸢喝过酒呢,怎么都要补上。
常青出了梅园后,本打算直接回庭院,可她又想到了什么,理了理自己的仪容,去找梁夜。常青今天穿着白衣,皮肤本就白皙,这两天有些憔悴,更加显白了,嘴唇也没有血色,一头黑发披散着,幸亏五官出色,总体而言,有股清冷的美感。
可还没进去呢,便在椒宁阁外头听见了说话的声音,不用猜也知道里面的那位是谁,常青突然有了想法,挂着笑,径直朝里走去。
门口的侍卫还未等常青接近,率先一步拦住了她,示意她不能进去。常青一脸无辜样:“为什么?”
只是,那侍卫沉默不语。
常青又说:“我是皇上的贴身宫女常青。”还不忘朝侍卫瞪着眼,可是那侍卫并未有一丝的松动。
常青噗笑了一声,打量着那侍卫,还啧啧赞叹:“长得真是俊俏呢。”常青眼睛本就好看,勾人心魄,虽然此刻一袭白衣,却有格外的美感。
那小侍卫年纪不大,经不得夸,更经不得就这么让人瞧着,不经意红了脸,还不停地咽着口水。常青见了,突然哈哈大笑起来,那小侍卫真是太好玩了,经不得玩笑。
常青笑的泪水都出来了,捂着腰,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这般好笑,见那侍卫没有任何退步,突然觉得无趣,直起腰来,还不忘擦着泪水,可这刚一擦完,便看见了黄袍加身的人站在她面前,冷着一张脸。
常青的身子一震,手心不自然地缩紧,不是不出来吗?
常青也只好乖乖行礼:“婢子给皇上请安。”脸上是云淡风轻,目光淡定。
可梁夜没有理会她,转身对着身后的沈橘柚说:“听话。”沈橘柚乖巧地“哦”了一声,常青就默默看着两人的动作。
直至沈橘柚走远,梁夜才冷着说:“进来。”常青撇了撇嘴,紧跟其后。
梁夜坐在龙椅上,一只手玩着杯子,用带着玩味的目光看着她:“尝尝。”常青顺着他的目光,又看向了桌子上的茶杯,眼下也没有旁物,只有桌子上的茶水。
常青走了过去,镇静地端了起来,透过杯子能够摸出来这水温并不烫手,也没有太在意,他说的尝尝,那她便尝尝呗,只是,刚一喝进去,立马想吐出来,可不知怎的,竟莫名其妙地咽了下去。
梁夜带着笑:“疼吗?”
这水是热的,甚至烫人,此刻常青的舌头麻木了,不知用什么来形容。
常青放下了那杯茶,回答着:“疼。”
梁夜说:“记住疼就好。”谁让她总是这么不爱听话呢?梁夜见她低着头,模样憔悴,又说:“坐过来。”
常青不知道坐去哪,他身旁就只有一张龙椅,此刻让她坐过去,是让她当皇帝吗?可常青不敢这样问,眼下不是硬的时候,只好,听话地挪着脚步,坐在了他的腿上。
梁夜用手抬着她的下巴,冷语讥讽:“一个离愁还不够你勾引吗?这次又想打谁的主意?那个侍卫吗?”梁夜自然知道她和离愁喝酒的事情。
常青反驳着:“我没有。”
梁夜瞧着她的脸庞,打量着什么,又松开了手,还是冷冷地回复着:“没有更好,离离愁远点。”
常青心里咒骂,凭什么,她和离愁清清白白,你说远离就远离的吗?常青不回答,埋着头,梁夜直接逼问:“回答。”常青这才无辙了,捏着自己的手心,说着:“好。”
虽是嘴上这么说,可心里怎么想的就无从而知了,离愁是影卫,也是他的得力下手,这么有价值的人,常青怎么可能说放就放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