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1、第 11 章 ...
-
“花魁大会如此重要,姐姐切莫掉以轻心。”
“这次定然会再夺魁首,妹妹不必担忧。”白浅清浅笑回道,绕过一群人,继续向楼上走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春南当即反驳。
白浅亲闻言停下脚步,转身打量着春南半晌,后才开口,语气冷漠:“妹妹是觉得我无法夺魁,还是觉得我们烟雨楼无法夺魁?”
“你莫要曲解我的意思!”
“是不是曲解,妹妹心里应当明镜一般。”白浅清回道,后转身回房。
春南说得对,她不能掉以轻心。好多人都在虎视眈眈这个位置,她可以放弃,但烟雨楼不能。之前是无心为之,但今年白浅清必须要夺魁,不论最后结果如何,以花魁身份离开,总是带着光彩的。
白浅清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套衣裙上的藕粉刺绣,心下有了盘算。
以往,她穿什么,这条街上的人便会跟风买什么。瞧着春南那套衣服,的确是她之前的风格,而今年若是想夺魁,就要弄一些客儿们之前没瞧过的风格。
想到此处,白浅清突然有了主意,风情万种见过了,那娇媚可人是否更能引起不一样的保护欲呢?
如此设计,之前的想法都要推翻重来,时间很紧容不得半点马虎。
之后几日白浅清几乎日日在编曲排舞,为了保留众人的好奇心,她甚至连苏景焕也闭门不见。
半月来,只去看过莫晓几次。
而几次下来,白浅清发现莫晓那本就不大的屋子里,日渐堆满了书籍。
“怎地开始学习了,你不是最不爱看这些吗?”白浅清问道。距离花魁大会不过三日,届时要穿的衣服也做好了。
白浅清到店里取了衣服,后便转道来了莫晓这里。随手拿过一本翻了翻,见上头皆是批注,但字迹却很明显出自两个人之手。
一个笔锋凌厉,一个稚嫩可爱。
“齐王的书?”白浅清疑惑问道。
莫晓正在桌前苦读,闻言猛地从书堆中抬出头,颇为震惊开口:“姐姐怎么知晓?”这是他与齐王的约定,说了绝不会告诉姐姐的啊!
“他的字我认得。”白浅清敲了敲书本回道,“坦白从宽,交代吧,你们背着我都谋划了什么?”
“也没什么...”莫晓有些心虚,瞥了一眼白浅清后,开口言道:“那日受伤后,王爷来找过我...说我若想保护姐姐,那就要有所作为。”
“王爷说出仕是一条路,他可以让我先在王府当书童,还可以为我请先生,但要看我有没有这个让他费心的资本。”
白浅清指尖点了点书本,而后问道:“所以他便给了你这些书,要你熟读?”
“王爷说将这些看过,他会找时间来考我,若能及格,便答应帮我...”莫晓回道,“姐,你可千万别生气,我不是有意瞒着你的!”
“齐王为你如此费心...我瞧着书中批注皆为重点,你好好读,姐等着你来保护我。”白浅清坐在莫晓身侧,拿过他正看着的那本问,“可有什么不懂的,可来问我。”
女子无才,而风流客独爱乐坊女子,爱的就是她们与世人不同。
自白浅清被卖入烟雨楼后,第一件事就是习字背诗,如今虽称不上博学,但按照目前的水平来看,她还是能帮助莫晓一二的。
莫晓应下,自是高兴极了。他父母死得早,自是无钱去读书的,只是后来被白浅清教着学了几个字,如今要他整本整本的读书,当真是难为死孩子了!
一字一句的解读,莫晓轻松了不少,白浅清也乐得瞧苏景焕的字,看着书中批注,就好像看着他当年认真读书时的样子一般。
讲了不过半篇文章,房门被敲响了,姐弟两人对视一眼,都摸不清是谁会来这里。
“难不成是白叔叔?”莫晓问道,“我几日没见到他了。”
“我也没见到,但应当不是父亲。”白浅清回道,她不知苏景焕用了什么法子制住的父亲,但只说要她安心便好。
要莫晓待在原处,白浅清将面纱系上,起身去开门。
门开,迎面一摞书挡住了来人的半张脸,但白浅清依旧认得。
“康华?”白浅清开口,后退半步为他让路。
“白姑娘也在?”康华有些惊讶,后也不进门,朝着后头马车吼了一嗓子,“王爷,白姑娘也在!!”
话音落,便见马车晃晃悠悠,一紫袍身影快速下了马车,兴高采烈的朝这边走来。
“浅浅闭关出来了?竟连本王都不得一见,当真难过。”苏景焕一边朝这边走,一边朗声开口心情极佳。
“为了准备惊喜,只得委屈王爷几日了。”白浅清微微欠身行礼,言罢抬头看向苏景焕,心下也是高兴得紧。
“浅浅...你好像变了...”苏景焕走近,因为面纱挡着,只能看见那一双眸子,但给他的感觉却似乎与几日前大不相同。
白浅清一愣,随即问道:“那王爷可看出妾身哪里变了?”她最近想要转变风格,眼神姿态都是练习的范围,但这些都是小地方,很难被发现。
这样一眼就能发现她不同的,只有苏景焕一人。
“眼睛...不对,气质?太玄了,本王也说不好。”苏景焕一边回答一边摇头,“不过不论浅浅怎样,都是本王所心仪之人。”
白浅清闻言心中好似抹了蜜,近几日练习的烦闷一扫而光。
“王爷可是要去哪?”白浅清笑问。
“几日无事,不过是想出来逛逛,顺便看看莫晓。”苏景焕回道,拉莫晓出来垫背,丝毫不提自己刚才根本没打算下车这件事。
“天色渐暗,不知王爷可否送妾身回去?”白浅清开口,指了指头上的大太阳。
日上三竿。
“那是自然!”苏景焕闻言更是高兴。
告别莫晓,要他好好学习莫要懈怠,并将不懂之事整理好一起询问。
上了苏景焕的马车,白浅清惊奇发现里头的物件都变成了双份。
“殿下自上次之后便要树属下将东西都准备妥帖,姑娘瞧着可还满意?”下人开口问道。
“多嘴!”苏景焕折扇一抬,轻敲在那人头上。
白浅清掩唇轻笑:“王爷的好浅浅都记得的。”
马车开动,苏景焕收起笑容叹了口气。
“王爷可遇到了什么事?”白浅清不解开口。
“可有一事,本王要告知与你,本王前几日收到京城来的信,你在闭关本王便没去找你...”苏景焕开口言道,“江南花魁大会实乃盛事,太子信中言明羡慕本王在江南的快活日子,近日便朝父王领命,一路走访江南巡查百官,也顺道来看看本王和浅浅...”
“那王爷是为何发愁?”白浅清问道。
“皇室之争无法与浅浅多说,只是皇兄喜怒无常,不好相处,若碰巧遇见,本王不在,那浅浅定要小心处事,遇到麻烦定要等到本王来解决!”苏景焕嘱咐开口。
“浅浅记下了,王爷无需过多忧心。”白浅清开口,为苏景焕服下一剂定心丸。
二人路上临时决定寻一处馆子用餐,苏景焕找了包房,倒也没引起多大的关注。
一餐用过,马车缓缓驶过花街,各家都忙着装点门面,为三日后的花魁大会做准备。
“本王几日没来,没想到竟布置得如此好看?”苏景焕掀起车帘惊喜言道。
“届时应当会更加热闹,外面会搭台子演出,屋内也有唱曲。”白浅清解释道,“来到这边每人手上都会有一票,各楼前都会放着集票箱,次日由几位老鸨收集起来唱票,票数多者省。”
“本王应去哪里取票?”苏景焕问,他如今两手空空,心里没底,“可能用银子买票?本王投上几十上百票给你!”
“万万不可!”白浅清当即否决,“王爷可是忘了妾身当时说的话了?妾身所做的一切,都要自己争取。”
“是本王一时着急了,浅浅莫要怪罪。”苏景焕说着,讨好般抱了抱拳。
白浅清被他如此模样逗得直笑,也学着他的模样抱拳开口:“妾身大度,自是不会与殿下一般见识。”
“如此,便要多谢浅浅姑娘了!”苏景焕回道。
行至半路,白浅清告别苏景焕的马车,回到了后头烟雨楼的车上。命人跟着将衣服带回房间,白浅清简单试过,效果很好,便将整套衣服板板整整挂在了屋内架子上。
简单洗漱过后,打算早早休息。
次日,白浅清自然睡醒,起来就觉得气氛不太对。
换了套新的衣裙,过了良久她才猛然发觉,近日竟然没有客儿门乱哄哄的吵闹声,就连楼下的乐曲声也荡然无存...
实在安静的可怕!
收拾妥当,白浅清打开房门,当真空无一人...
正准备下楼悄悄时,便听着楼梯处传来噔噔噔的脚步声,很是急切。
小厮见到白浅清像见到了救世主一样,差不点就喜极而泣:“白姑娘快下去看看吧,外头有人找你,看起来颇为不好惹!”
“什么样的人?”白浅清问,却见小厮支支吾吾半天答不上,索性将面纱系好,跟着下楼自己一探究竟。
大厅正中间坐着一黄袍公子,周围嬷嬷正陪着笑脸,见到白浅清后连忙迎了过来,一个劲的责备。
“你这姑娘怎起的这么晚,要我们公子好等,还不快过来配个不是!”嬷嬷拉着白浅清,一个劲的埋怨。
“等我...?”白浅清一脸懵逼,被拉到了那人面前。
“可不就是等你!”嬷嬷退到黄袍公子身后,朝着白浅清使劲儿使眼色。
“这位公子,不知找妾身何事?”白浅清微微欠身问道。
“道歉,快道歉——”嬷嬷在后头悄声用嘴型提示着,白浅清权当做看不见。
黄袍公子自是感觉到了的,小臂抬起示意嬷嬷闭嘴,而后上下打量着白浅清半晌,开口道:“你就是白浅清?”
“正是妾身。”白浅清回答,不卑不亢。
她似乎有些猜到面前这人是谁了,不是因为这身精致黄袍,发冠玉佩价值连城,也不是因为身后随行者面白无须,而是因为他的眼睛。
这双眼睛,实在与苏景焕太过相像。
“好!不愧是他喜欢的人,将面纱摘下让本...公子瞧瞧!”黄袍公子朗声开口,对于白浅清的不敬似乎很是高兴。
“恕妾身不能从命。”白浅清回道。
此话一出,连嬷嬷都跟着着急。
她阅人无数,知道这公子定是个大人物。
今早一来,直接坐在这包了场,点名要见花魁。而在得知白浅清熟睡未起时,直接下令让乐人停了跃起。
原话则是:美人安睡,怎可出声叨扰,着实不是君子所为。
可您是不是君子,与我们这烟雨楼又有何干系?
一早上,嬷嬷尽是给留宿的客人们赔笑脸了,一边道歉,一边请求他们不要发出声音,着实累坏了,也想当然的将怨气都发泄在了白浅清身上。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想看着自己手下第一的乐人因为得罪人,而毁在这里。
“...哦?为何?”黄袍公子身子前倾,看着白浅清,看不出喜怒。
“面纱本为出门所带,但想必公子也知后日为花魁大会,妾身近几日都不会见人,包括在楼中。”白浅清回答。
“花魁大会...你可知本公子有多少种手段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你无法参加这什么大会?”
“公子的能力,妾身自是知晓,但如若妾身消失不见,想必公子的日子也不会顺当。”白浅清当即开口。
“一届乐人,竟敢威胁本宫!?”黄袍公子一拍木桌,桌面上的茶杯都跟着抖了三抖。
“快些认错,公子大度,怎会与咱们这样的人计较!”嬷嬷见形势不妙,连忙出来调解。
白浅清却依旧站在原处不动,嬷嬷顿觉心累,平时怎么没瞧见这丫头如此钻牛角尖?
白浅清惜命,但不认命,之所以这么有底气,是因为她瞧见了门口熟悉的马车。
苏景焕的身影火急火燎的朝她这边跑来。
人还未到,声音先至。
“兄长何必对本王的人如此大动肝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