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佳同桌[娱乐圈]》司马微微

6、第 6 章

　　大巴开进学校的时候，是上午十点左右。
　　十几辆大巴上下来一大群学生，乌泱泱的人头，挤在校门口闹哄哄的，说笑声不断，和刚入学时的那种陌生和拘谨已经完全不一样了。
　　才下车，各班的队伍就乱了套。

　　隔壁班的班长吼得很大声，可能受了教官的耳濡目染：“一分钟！五班这里集合！！”
　　没有了军训时的旗帜，林潇只能举着小小的班牌，尽可能踮起脚，把高一（3）班的牌子举得很高，摇一摇。
　　很快有同学看见，纷纷招呼着往这边聚过来。
　　原本寂静的校园都因为新生的到来而变得格外热闹吵杂。
　　幸好今天是周六，没有学生在上课。

　　等列好队，林潇一个个走过去数人数，确定没错以后，就领着队伍跟着班主任刘老师往教学楼走。
　　跟在林潇身后的两个女生，个子特别娇小。军训的时候，因为个子矮，像初中生，她们两人也站在第一排。
　　上楼梯的时候，其中一个女生好奇地小声问了一句：“班长，你几几年的呀？”
　　林潇回过头，“我零零年的。”

　　两个女生蓦地睁大眼睛，对视一眼。
　　一个女生说：“我九九的！”
　　另一个女生道：“我九……九八的……”
　　最初问问题的那个女生有点抓狂：“啊啊班长，我还以为你比我们大！没想到你比我们都小，为什么长得这么高！”
　　林潇耳朵微微有些红，“可能我比较爱喝牛奶。”

　　上到三楼，高一（3）班就在右边第三间教室。
　　同学们涌进教室，但一时间还不知道该坐哪里，有人随便找了张椅子，拉开就坐，还有人站在原地。
　　刘老师进了教室，手里拿着名单，温和道：“同学们，我们今天主要任务就是排座位、选班干、领校服和教材，还要开一场简短的班会，我希望大家都能认真快速、安静地配合，我们尽量在十二点之前完成，然后大家就可以离开学校去吃午饭了，好吗？”

　　全班同学立刻齐声道：“好！”
　　刘老师点点头，“那么我们先排座位吧。新学期开始，老师也不想有太多局限，就按照名单上的排列顺序先安排，从第一组第一排第一个开始，顺着往后，我念到名字的同学就去自己的位置坐好。”

　　教室后排挤着一堆学生，听着老师念名字，就走上前。
　　蒋彦靠着教室后门，挨着穆明，摸着下巴作沉思状，“我记得那个名单好像是按名字首字母排的……”
　　穆明淡淡地看着不远处。

　　林潇站在教室前排，正在讲台上帮老师计算要领的教材和校服的份数。
　　蒋彦掰着手指开始“abcd”地数，数到自己名字的“J”时，他突然一顿，往下继续数：“K、L……”
　　数着数着，蒋彦猛地用手肘撞了撞穆明，有些兴奋，“诶，明哥，咱们班没有人姓K吧？没有吧没有吧？”

　　穆明大概是根本没听，随便“嗯”了一声。
　　蒋彦高兴得差点跳起来，“没有姓K的，我和班长同桌！”
　　他声音有点大，导致前面站着的两个女生都回过头来看他。
　　穆明终于回过神来，眉微微一动，“你说什么？”

　　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蒋彦。
　　蒋彦：“……”
　　怎么感觉不太对劲。
　　他正准备说什么，刘老师已经叫了一声：“蒋彦。”

　　蒋彦：“Yes！”
　　他飞快丢开穆明，冲到前面的座位，正正好好第一组排完，他坐在第二组第一排。
　　坐好以后，蒋彦就一脸期待地等着老师念下一个名字，林潇。
　　然而，刘老师拿着名单，念出下一个名字：“穆明。”

　　蒋彦瞬间石化。
　　半晌，身边的座位被慢悠悠地放下个书包，少年淡淡地坐下，看了蒋彦一眼，“班长是插班生，你忘了吗？名字在最后一个。”
　　蒋彦持续石化。

　　座位继续安排。
　　蒋彦石化了很久，终于恢复过来，趴在桌上，“完蛋了，没跟班长同桌，还坐在第一排，我的高中生活要完了……”
　　坐在后排的聂倩戳了戳蒋彦，凑过来，“你们说什么呢？”
　　穆明坐在第一排，抬头就看见站在讲台上的林潇。她低着头认真在本子上写字，阳光照着她干净的脸颊，耳边一缕头发柔软地垂落下来，发梢扫过白皙纤细的脖颈，看得让人莫名就有些心痒痒。
　　穆明微微垂眼，看着自己搭在课桌上的手指。

　　他想起回学校的时候，蒋彦问，最想和谁做同桌。
　　那一刻，脑海里就浮现林潇的面容。
　　只不过，想归想而已。
　　少年眉眼沉默，手指动了动，下意识想转个笔，但手里没有笔。

　　·

　　全班的座位，安排完了，刘老师念到最后一个名字：“林潇。”
　　林潇：“到。”
　　刘老师温和道：“你坐第五组最后一排，最后一个，就是吴文浩的旁边，可以吗？”
　　林潇轻轻点头，在讲台上把东西收拾好，就往最后一排走去。

　　蒋彦的目光几乎跟着她转，双手紧握拳头，“总有一天，老子会成为她身边的那个……”
　　话没说完，就看见坐在最后一排的吴文浩忽然举起手。
　　刘老师：“怎么了吗？”
　　吴文浩站起身，扶了扶眼镜，有点紧张地结巴道：“报、报告老师，我、我高度近、近视，坐最后一排太远了，看、看不清黑板，可以调到前排坐吗？”

　　班级里寂静了一瞬。
　　全班同学似乎都愣了一下。
　　刘老师刚准备开口说什么。
　　就听见另外一个声音响起：“报告老师。”
　　蒋彦猛地转头。

　　看向自己的同桌，穆明。
　　“老师，我远视，坐前排看得不舒服。”少年站起身，淡淡道：“可以坐最后一排吗？”
　　蒋彦：“……”
　　“喔，那正好。”刘老师点点头，笑了，“你们两换个位吧。”

　　蒋彦：“？？？不。”
　　“明哥，”蒋彦一把扯住穆明的衣角，把他拽回来，从牙缝里崩出几个字：“你、什、么、时、候、变、成、远、视、了？”
　　穆明微微弯下腰，看起来就像是捡东西，贴在他耳边，道：“刚刚。”
　　蒋彦：“……”

　　·

　　接下来就是各种搬书、发书、发校服的环节。
　　每个教室里都闹哄哄的，学生们忙忙碌碌地进进出出，都笑语不停，丝毫感觉不到疲倦似的，对于这还未开始的高中生活充满了期待。
　　刘老师说，住宿的同学今天填表申请后，明天就可以带着行李来宿舍入住了，正好是周日，也很方便。

　　申请住宿的表格从前往后，一路传到最后一桌，穆明和林潇这一桌。
　　应该是穆明先填。
　　但是林潇没有找到穆明，他可能在帮忙搬东西，所以教室里见不到人影。
　　她先自己在是否住宿的表上填了个“否”，然后拿着表去找穆明。

　　林潇在教室外面的走廊上找到了穆明。
　　穆明刚刚搬完书回来，正在那儿分书。
　　少年穿着的黑T恤都被汗浸湿了，微微弯曲的脊背却显出骨骼分明，格外好看。
　　林潇走过去，蹲下身，声音轻轻地问：“你住宿吗？”

　　穆明动作一停。
　　他停下来，看向林潇。
　　林潇连忙把表递给他，“要填一个是否住宿的表，大家都填完了，最后剩下你。”
　　穆明看了一眼那个表，反而问她：“你住宿吗？”

　　林潇愣了一愣。
　　很快，她摇摇头，“我应该是走读，我家挺近的。”
　　穆明垂眼看着那张住宿表，难得沉默下来。
　　他家很远，而且就算不远，那个家，也没有什么好回的。

　　林潇刚想说什么，忽然身后有人叫她：“林潇？”
　　她回过头，看见一个女生急急走过来。
　　那个女生是14班的，叫张丽丽，校舞蹈队的，开学前舞蹈队集合的时候，林潇已经见过张丽丽。
　　张丽丽拉着林潇，“快来，姜老师找你，她说，过几天咱们在校文艺表演上一个节目出问题了，那个女生腿伤到了，跳不了了，可能要你临时顶替上去……”

　　林潇被张丽丽拉起来，又弯腰把手里的表和笔都递给穆明，“那你想好就填上去，填了以后帮我交给老师，我晚点就回来。”
　　穆明接过林潇手里的表和笔。
　　他看着少女的背影，再低头，手里的那支笔，粉色的，还有兔子图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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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班会开完了，林潇也没有回来。
　　时间是中午十二点，所有人都收拾东西离开，准备去吃午饭。
　　穆明看了一眼座位旁边，林潇的座位。
　　他坐在位置上，随手把发的教材堆在课桌一角，往后一靠，似乎没有离开的意思。
　　蒋彦很快就背了书包过来，“明哥，去吃饭？我知道附近有个购物广场。”

　　穆明把手机拿出来，放在沙发上，淡淡道：“我等一下我同桌。”
　　蒋彦疑惑地往林潇的座位那儿看了一眼，“班长去哪儿了？”
　　“被老师叫走了，”穆明划开手机，“应该是有事情。”

　　“那你等她干什么？”
　　穆明瞥了蒋彦一眼，“她东西还没拿，待会儿门关了，怎么办。”
　　蒋彦“噢噢”两声，“那我陪你一起等。”

　　两人各自玩了一把贪吃蛇。
　　等了十五分钟，林潇还是没有回来。
　　蒋彦扛不住了，“不行，老子快要饿死了，明哥我先走了，后天见啊。”
　　穆明“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少年放下手机，身子往后靠，双手压在脑后，腿蹬着桌脚，往后一晃一晃的，安静地看着旁边的座位。
　　林潇的教材还放在桌上，窗外柔软的风吹进来，吹起最上面那本的封面，露出下面少女清秀好看的名字。
　　穆明看着，就走了神。

　　两年前他选择放弃跳舞的时候，是认为不会再见到她了。
　　没想到，命运似的，竟然还能再遇见。
　　但她大概是不记得他了。
　　正走神间，身边就忽然传来林潇怔怔的声音：“穆明？”

　　穆明蓦地一僵，蹬着桌脚的力气一个不稳，整个椅子就失去了重心，往后倒去。
　　“砰”的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