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睿升的救赎》ruaruarua

4、关于教学楼

　　在这里不得不先感叹一句广告的效应和修图的技术，现代科技的技术给人带来了无尽的想象，实现了很多人内心梦想中的那个世界。
　　就像睿升广告中的食堂那样，丰盛而营养，有水果有酸奶，丰富的仿佛每餐都想家长开放日那样美味。教学楼也如此，广告中的教学楼恢弘而又艺术性，仿佛十几年的岁月从未在这建筑上打磨摧残，能包容所有孩子的各样性格。
　　而实际上是，只要你找到了正确的角度就能发现广告里面出现的那个世界，是无法否认的真实的存在。于是他们就以此来欺骗自己，欺骗自己和大众说这是真实的自己，而诱骗到如我们这般无辜的消费者入笼为其买单。

　　但首先我们得承认一点的是，大堂以及一般人会第一眼先参观的礼厅其实也算是不错，相比起实物里面的来讲照片也充其量算是调了个滤镜磨了个皮，是人们能一眼认出来是谁的程度。校园景象和操场呢，应该说是拍了艺术照的形式，告诉我们他们是有机会那么美过，只要天气光线和我们的想象力都拉到满分的时候，就会出现有如照片上的美丽一般。也可能是我带的时间太少，凑不够一年四季的每一天，也可能是我来的太晚，没见过操场跑道还未起泡的青春岁月，但正是因为我们未曾见过所有天气，找到合适角度，发挥出自己的爱和善意，才未能见过如他在介绍是的美丽。
　　教室是最了不得的，刚刚进教室时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了到了小学部，可事实证明是没有，这里将平等做到了最大化，无论是初中的三个班，还是高中高复部，都用一个模板的教室。哦当然，除开多交了很多钱的国际部，教室简直富丽堂皇，高贵美丽，可惜的是，他们仍和我们享用同一个食堂，为此我都替他们委屈难过。
　　我一开始想的是，至少会有广告中呈现的光线合适，桌椅安全的教室，那样的话，即使是小学用教室也是可以生存下去的程度。可我怎能意料到，所有广告中呈现的就是一个整体中最好的部分，而剩下的就自然落到没有话语权的学生们头上。我是不幸的那个，被迫于教学楼的凹字形魔幻设计，我被安排在了窗户和大门面东的部分。意思就是说，从早到晚得关着窗帘，不然就会被刺的眼睛睁不开，自然而然的，教室里面的光线黯淡的就像我为看见的未来，也像极了到这来看见环境后我们的心。最感谢的便是教室里面那几站忽闪忽闪的灯还未破灭。

　　再让我们来说说教室的布局，是基本的前后门，有一个讲台，黑板白板合一设计，从大小和布局来看都像极了我的小学更新了之后的样子。空调有两个，运作的时间和效果上能看出学校的历史岁月。白板是去年刚更新过的，幸运的我们躲过了只有黑板的去年。即使质量令人堪忧，尤其是到了疫情返校据说是装上了超先进的监控和小电脑之后，更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绿屏花屏，但相比起从前的学生来讲，至少也步入了我们梦想中先进而开放自由的2020。

　　就像我之前所说到的一样，我们教学大楼是以凹字形来建筑的，初衷或许是想做出一个如同北京大裤衩一般高大宏伟的建筑，但这让我们明显地看到了买家秀和卖家秀的区别，也或许是在暗示我们，要好好的赚钱要有足够的资金才能实现我们心中的城堡。

　　像这样的一个大楼呢，一层楼里面包括了将近一个年级的班级，以及老师办公室办公处厕所等。我们非常幸运地和校长办公室同一层楼，所以享受到了在那片贫瘠之地极为奢侈的做出来的一个小小的露天的茶水桌，在等朋友上厕所或者打水的时候就会有几个小小的座位和桌子供人休息。能充分的体现出何校长同一层楼的高贵之处。
　　这几个小凳子也许自己也未能想到自己或许能派上这么大的用场。不仅仅是为了辛苦的老师员工可以在此休息，校长盘珠子喝茶后的小息，孩子们也能时不时来这坐坐找寻一下丢失许久的正常人类的坐姿和光线。更重要的是，因为桌椅摆放刚巧在校长办公室门口，休息时运气好或许也能观察到校长办公室那个恢弘而神秘的地方。
　　根据我们偶尔路过时的观察，当然其实大部分时候也并非出于我们主观的想去观察和欣赏，不过是每次开门的时候校长办公室内那股子高贵和奢华是关不住的直往外面跑。是透露出满满的要人们欣赏和夸耀的奢华本身，但被我们低调内敛的校长关在里面，像极了一位娇羞的有些做作了的少女要展现自己的美丽，是我们想追求但深知自己配不上的贵族。
　　一打开门时的红色装修，那一看就很高贵的红地毯，每次看到时都觉得若是用我们的脚踩在上面便是亵渎了她。应是要我们跪下去用睫毛扫去他的灰尘，用舌头舔去她的污渍的高贵存在。红木的办公桌，大小和我们寝室的床一般，但从未产生让我们躺上去的冲动。倒也不是因为没有围栏或是床垫，这两个东西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装饰品，主要也不过是害怕自己的衣物玷污了这张高贵的办公桌。其实通过那扇小小的门也只能窥视到此，这偶尔露出来的一份鲜艳的红，是性感女郎的路易威登红底鞋走路时跟在身后的我们有幸能见到的一份鲜艳。更多的，也只是见到我们爱作诗的校长爷爷躺在那张躺椅上享受他泡好的茶。说实在的，那张躺椅可谓算是在整个学校中最想尝试的境地，一看就极为舒服，一坐上去就能安稳的睡着而杜绝了失眠噩梦的困扰，让人觉得是躺在母亲的臂弯中安稳入睡。像这样的舒适和美好，有茶香和躺椅的美丽景色，我私以为是比缩在教室角落享受珍贵的热水和果腹的零食更像个茶馆。

　　当然，像这样的高级景色怎又会只有校长办公室一处呢。多功能会议厅，一听就是一个用来接待外员和领导的好地方，自是做的富丽堂皇，一看就是个私立学校的地方。至于我是怎么知道这个好地方呢——说出来怪不好意思，只要成绩够差，考取年纪最后，就有机会享用这间高级的教室。这里有符合人体结构的皮椅子，有干净而广阔的桌子，配套的，还有充足的光线，流动的空气，合适的温度。相比起平时的小教室和宿舍，这些简直就是我们所梦寐以求的。有时我都想着，或许以后要不少写一些分数能让自己保持在这一个用爱心建立起来的谎言中找寻温暖。

　　这两处地方，简直就是这栋建筑中的异类，是我们的梦想和希望。也不伦不类的像是用过度美颜修图来欺骗自己的早衰少女脸上的清澈眼膜，是我们触碰不到地位不等的爱人。

　　在我们的楼下，教学楼的中转站，建立了一个没有学生的图书馆。是用来接待家长询问咨询的地方，是用来显示学校里面有书的地方，也是用来当作考场等的地方。是并未投资多少，也未有回报，只是占了宝贵的土地面积的一个地方。这毕竟是一个学校的脸面，是一个符合政治正确的存在，是衣食住行都得到满足的百姓们在饭后闲余的时候聊天时所能接受的存在。所以这即使我们的教室小的无法走动的原因，也是像我们这样读过书的人会接受的理由。
　　对这个图书馆最大的印象，除了高考体检时在里面查口腔，就只有来报名时面对主任问话的不适，现在想想那样的微笑里面写满了对于利益的渴望和面对见到听话孩子的无畏。

　　再让我们重新回到每一楼的标准设计来看吧，厕所和饮水机的工作量是超乎人的想象。男女厕所合起来只有二十个坑，而饮水机的水龙头也只有三个，却要承受将近一整个年级的人的需求，我都替它们累得慌。当然这也就造就了一到下课都到里人满为患的场景。
　　喝水这方面的问题，在夏天其实也没有成为一个特别困难的大问题，为了避免水源紧缺的问题，每个人来学校的时候会自带一两件矿泉水。既解决了水资源的短缺，也避免了喝学校饮水机提供的味道奇奇怪怪的冷水，甚至于那么多空塑料瓶可以给学校做清洁的阿姨带来一份额外的工资，是个非常明智的决策。
　　可到了冬天，日子就没有那么好过了，作为中国人，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多喝热水，无论是何种天气，哪种心情，甚至于可以用来治疗癌症的热水，在冬天又可以给身体带来温暖，也可以抚慰我们冰冻的心。这样珍贵而珍贵的存在，自是紧俏，是要靠速度和地理位置的等等一大部分的关系才有可能获取这样一份宝贵的圣物。
　　那么在这样生活中的人们也自是为了生存找到了合理的对应方法。室友的小型暖瓶成为了当时我们重要的生存工具。机智如我，在经历数天的时间计算后终于找到了一个完美的打水的点，那就是在晨读和早读结束后，可以去享用早餐的点。因为到后期，对于食物的失望让我选择了放弃进食，每日靠自己带的一两个小面包得以度日，这就给自己争取了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享受一会难能的独处时间。这时候会有将近十分钟教学楼里面几近没人的小段时间，之后十分钟结束用餐的孩子们便会逐渐回班。我本是利用这一点时间用来平复自己的心，在没有人打扰的时候清算一下自己的内心，而现在为了活下去便挤出一点珍贵的时间用来打水。值得一提的是，因为这时候人少，水刚好也能烧开，便可以不用排队，不用上下五楼的来回跑以此来接那么可怜的几口热水。拥有这样时候的我比国王富有。在那之后的下课期间，等待厕所时看见排得满满的长队，看见在那楼梯上满处跑的如同乞丐一般的孩子们心里总是得意满满，十分骄傲自己的聪慧和牺牲。

　　当然，从未能得到好好解决的主要地方是厕所。因为供少于求的原因，人们为了解决自最基本的生理问题哪怕是再长的队伍也得耐心地等待。这时候也常能见到满处跑的孩子们，急得满脸通红。这时候一般要感谢学校的独特时间管理，高一的上下课时间比其他的要早一些，我们就有额外的多十个坑出来，即使变化其实没有太大，但也是得到了不小的安慰。但疫情返校换了教室和楼层后我们发现了更不得了的问题，楼上的厕所漏水，运气不好在不对的时间进了不对的坑，头顶可能会做一个随机的免费的天然发膜。即使是听那些亲身经历过的人的讲述，也让人觉得浑身一颤，隔夜的饭自动的想出来遛弯。
　　当然，面临的问题也不仅仅是坑少漏水这样的严峻。作为一个有冲水的现代化的厕所，却也总是散发出那有如茅厕一般的气味。冬天还算是压抑得住，但夏天那样火热的季节，连空气分子也无法压抑的躁动，又怎能让一个个的屎分子懂事呢。对于这样的问题，习以为常的人们总会选择口头教育，而并未有所更多的修理。于是即使是面对无法压抑的臭气，滴落到脑袋上的液体和无法工作的冲水键，最终也不了了之。

　　在每一个学校都会有一个独特的组织，叫做医务室。根据我上学的经验来看，医务室的作用除了提供一杯热水或是感冒药发烧药，也练就了把“诶呀你这个病医务室解决不了去医院吧”这句话说得无比严肃无比动听的本领。作为一个私立并且难以和外界取得联系的学校的医务室会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吗，答案是有的。或许是我以往对于以前的学校观察的不够仔细，但是这边的医务室有我们日常所需的两种药剂，一个是眼药水，一个是健胃消食片。即使这两个一听就是给像我这般的亚健康人士所准备的必需品也一定要登记写名，来保证如果使用出事的话学校不负任何责任。当然，我相信有更重要的原因或许是因为记录下来后来保证哪个药品要常备，是一道非常实用的数学考题。
　　当然在这样应该平和无事的地方，也保证了充斥着睿升那股子高高在上的气质。在这里面负责药品的我见过两个，一个年纪大些，浑身充满了要上班的气息，即使日常任务是坐在医务室里等学生过来登记写字交钱的任务，一天之内也只用在这里呆几个大课间的时间，也是一份一听就让人烦躁的工作。另外一个少见，是个年轻些的女子，温和，也能时不时交谈两句，疫情期间去拿药的时候倒也只见过她，给那些口腔溃疡的孩子们贴药并提醒要怎么做的美丽形象。
　　在看到那一幕时我总觉得有些眼熟，但又觉得情况完全不一样。后来在看到我那位同学因受到突如其来的关心感动不已时突然想起来，那位资格较老的职工在面对她想买一盒维生素b来缓解口腔溃疡的痛苦时的敷衍态度，对于这样的无理拒绝和冷漠态度，是比口腔溃疡更让人痛苦的存在。也是她在面对手被烫伤的同学敷衍冷漠和无礼的态度让那位朋友回寝后面对我们难过哭诉。是让我看到了没有专业本事却能坐在以医命名的办公室的坚强后盾，是让我看到了想小事化了顺便展示自己是生物老师这一地位说这是个小事不给请假的班主任，即使在他看到伤势之后页面不受到冲击一般的扭曲起来。
　　“我们帮你处理已经很不错了”“不会帮你包扎的”“除非你写保证书”“不给出去也不关我们的事”。这样一句句的话语，这样不负责任的推卸不作为，这样以自己面子比学生安全更重要的教师，是比开水更要灼伤学生内心的存在。是身份地位不对等的较量压制和无奈。最后搬出家长后才能获得那一份不情不愿的道歉。在那之后的，不仅是有家长的愤怒，也有老师教导学生不要如此小气的花絮。最后也只能牙齿咬碎了往肚子里面吞。
　　我仍能记得她的脸庞，她的长相，她的声音。是广场舞是的武松，是公交车上的林黛玉，是面对推门进来时嘴巴愈发干瘪眉头皱纹愈发深刻的神奇动物，是面对看到交上来的钱时兜不住的满意，是百变怪，是欲望本身，是让人怀疑是病痛还是人与人之间的刻薄的痛苦的医务室。

　　值得一提的是，学校禁烟也未对那些需要用香烟来安慰自己的职工开一间单独的吸烟室。而无论是走道上，楼梯上，还是用以来歇息的小茶几，总是有随处可见仿佛是作为雕花的烟头。而总能见到带着红袖章来查纪律卫生的领导一边吞云吐雾一边朝楼下吐口水。对能接受烟味的我来讲其实并无太大困扰，这份味道甚至能让我有像在家里闻我爸吞云吐雾的味道的一种寄托，而对于厌恶这味道的朋友来讲，是一路需要从教室憋气冲到教学楼外的体育锻炼。为此她也补充到了在晚自习下课期间静止我们下楼遛圈的运动量，不算是一桩太坏的事。

　　对于教学楼的介绍也就到这里了，毕竟作为一个听话的让人省心的孩子，除了时不时去老师办公室请假和找医务室买一点小药，也并不会去其他的特殊的办公室给职工找事做。也损失了许多出去探险的机会和场景，也未能见到以严厉著称的教导主任哄以不听话的身份的我。着实是一大可惜之事。
　　但不同的人选择不同的生活方式，从我的生活角度或许您能以一个听话但歇斯底里的视线看待这个美丽且追求上进的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