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雾里[双向暗恋]》兮呀

9、第 9 章

　　江清沐跟着安爸回到办公室，还是安爸当年预备时带他们坐的那个位置，最靠门，用来堆多余卷子上放着一只巨大的龙猫，就是龙猫耳朵上挂了好几根彩色的哈达。
　　江清沐又想哭了，安爸最喜欢龙猫，这只是他带的第一届学生(其实就是江清沐的上一届）送的，上面挂的哈达是江清沐班上当年搞西藏主题馆卖剩下来的。
　　安爸给她找了个凳子坐，让她帮忙批改作业。安爸给她找笔的时候，江清沐看到安爸电脑上贴的便签上的日语。
　　她又双想哭了，便签是师母——同校的英语老师daria写的，这熟悉狗粮啊！
　　安爸看她盯着便签，有些奇怪：“别看了，在看我也不会送给你的！”
　　江清沐：……
　　中午，江清沐他们和学生一起吃饭。她取了餐后和沈宴坐到了同一桌。
　　“和我们学校的食堂是同一个外包，一模一样的难吃。”江清沐叹了口气，拨弄硬邦邦的米粒。
　　“学校食堂，没办法，要求不能太高。”沈宴也叹气，把话题转到两人今天的实习工作上。
　　“我真的太喜欢谢老师了啊啊啊！为什么我要被分给秃头安爸！”江清沐气恼用筷子地狠狠戳着米饭。
　　沈宴偷笑，他真有眼光，第一眼就喜欢的老师也是她最喜欢的老师。
　　声音响到江清沐突然发现周围一圈特别安静，安静的不太正常。
　　她忽然想起……
　　“沈宴，我初中的时候就有一对学长学姐每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都坐在一起。”江清沐压低声音用那种聊八卦的声音坏笑着说道。
　　“然后我们每次都偷偷看他们，看到后来他们都不敢坐一起了。”
　　沈宴抬眼看她。
　　江清沐转头又聊起了那个当年花一周时间和学长在一起的那个女生，那心理活动，描绘得细腻到沈宴都怀疑她是不是亲生经历的，沈宴把他的疑问问了出来。
　　“当然不是，那个女生是我朋友。”
　　“闺蜜？”
　　江清沐翻了个白眼：“塑料渣子姐妹，当年我还会维持虚假的友谊。”
　　沈宴不懂，男生间的友谊没那么多事儿。
　　分别前，江清沐特意嘱咐沈宴：“社团和班会，别乱说话！”
　　然后下午的社团课好不容易甩开一群女生的沈宴远远地就看到某个叫他别乱说话的人，身边围了一大圈人，在侃侃而谈当年老师的窘事。
　　沈宴靠在墙角，看那个人群中心的女孩，这才是她呀，闪闪发光的她。
　　“叮铃铃～”
　　班主任踩着放学铃进了教室，刚才聚成团的学生纷纷作鸟兽散。
　　江清沐跟最后一个同学告别后，发现眼前多了一个人。
　　她脸上还维持着刚才的笑容：“好好哦，好久没这么开心了！就像看到了当年的我一样。”
　　沈宴表面波澜不惊。内心：她笑得好好看啊。
　　“走吧，我带你去食堂吃晚餐！”她说着往楼梯口走，回头笑道，“晚餐的质量普遍要比午餐高得多！”
　　沈宴到了食堂才发现确实如此，晚餐不再是按套卖的，而是一份菜一份菜地自己选。
　　只是队伍真的好长。
　　江清沐和沈宴挤在人群中，忽然有一个端着汤的学生要从江清沐前面借路，江清沐猛的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踩到后面的沈宴。
　　沈宴只感觉一团香香软软的撞到了自己怀里，马上就离开了。
　　他又脸红了。
　　幸好江清沐在前面看不见。
　　终于排到了，江清沐熟练地打了几份菜，顺便棒沈宴也选了。
　　食堂阿姨还笑着调侃：“小姑娘，就算是男朋友也不能这么霸道的吧。”
　　两个人都脸红了，支支吾吾地开口：“不…不是男朋友……”
　　拿着餐盘做到位置上时，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其实帮你打是因为我知道晚上有些菜卖相还行，但是真的不好吃。”江清沐率先打破沉默。
　　沈宴点头，“我知道的。”
　　两人吃完饭一同走出校门。
　　“我请你吃葱油饼吧！我吃了4个冬天的葱油饼！”又似乎是怕沈宴觉得不卫生，“很干净的，当年还上过舌尖上的中国！”
　　“好啊！”沈宴迫不及待想知道她喜欢了四年的葱油饼是什么味道。
　　“阿姨！四个葱油饼！”江清沐从书包侧袋里翻找零钱，“还是2.5一个吗！”
　　阿姨笑起来说：“是的啊，一直没变！你从附中毕业的是吗？”
　　“嗯！”江清沐竟然真翻找出10个硬币。
　　刚好出锅了新鲜的葱油饼，阿姨问江清沐要怎么装，江清沐没有犹豫：“3个装一起，另一个单独放。”
　　当江清沐把那用被油浸湿得一块深一块浅的褐色油纸包裹的葱油饼递给沈宴时，他有些迟疑。
　　“为什么你要吃三个？”沈宴对自己被低估的食量有些不满。
　　“哈哈哈哈哈哈，我怕你吃不惯，以前我一个人要吃4个的！”江清沐哈哈哈哈地笑起来。
　　咬下一口葱油饼，外面是脆的，里面还恰到好处的松软，葱与盐将味道调配得刚刚好，握在手里暖暖的。
　　“坐地铁？”江清沐问道。
　　沈宴埋头吃着饼，“嗯”了一声。
　　过了会儿，沈宴先吃完了，他忽然想到江清沐刚刚从书包里掏出的一堆硬币。“你为什么有那么多硬币，不重吗？”
　　“重啊！”江清沐的笑容有些苦涩，“但也比忘带手机，走回家好吧。”
　　“初一的时候，基本每个月的第一天手机都欠费停机，然后就用不了了。”江清沐想起那段日子，“我的脸皮就是那时候练厚的，问路人借钱，或者直接跟公交车司机求情……”
　　“没人给你充钱吗？”
　　“没啊，那段时间家里也忙，我也忙，日子都过得糊糊涂涂的。”
　　沈宴忽然好想抱抱她，不带情欲的那种，抱一抱这个脆弱的孩子。
　　“以前我买葱油饼都是分两的包装，校服口袋里一边放一个，用来暖手，结果口袋里油死了！”江清沐吃完了三个饼，把袋子扔进路边的垃圾桶里。
　　沈宴忽然走上前去握住了她的手：“我帮你暖手。”
　　江清沐刚还没反应过来，这个晚上又一次地脸红了。
　　男生的手修长而宽厚，手心里满是温暖。
　　女孩的手小巧似软弱无骨，然而却冰凉冰凉。
　　“怎么这么冷？”沈宴怔住了，这才10月底，还没到寒风刺骨的时候。
　　“寒气太重。”江清沐不甚在意的样子，“夏天来找我，比空调还好！”
　　“是不是要喝中药调理会好？”沈宴一脸认真。
　　江清沐噗嗤笑出声：“沈老中医，您今年高寿啊？”
　　沈宴皱了皱眉，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
　　江清沐这才正经回答：“以前喝过很长一段时间的中药，后来断了，加上也没人管，就那样了。”
　　“我带你去看吧。今年冬天，喝膏方。”
　　江清沐第一次被一个除了亲戚以外的人如此细致的关心，眼眶忽然有些泛红。
　　“沈宴，你真的是一个好好好好的人呐！”
　　某宴：那你为什么又给我发好人卡……

　　周二下午，安爸的课都在上午上完了，作业也批完了，于是江清沐打起了歪主意。
　　“安老师！”
　　“嗯？”安爸头也不抬在备课。
　　“我想去找谢老师玩！”
　　“哦，是叫沈宴吗？”
　　江清沐动作一下子停下来。
　　“挺好的一孩子，我问过了，真挺不错。他们班的那个刘老师都夸他。”
　　江清沐彻底呆住了，安爸这是打听了多少八卦消息，都问到沈宴现在的老师那儿了。
　　“去吧去吧！我这位置给你留着！”安爸拍拍他办公桌旁加出来给江清沐做的小板凳。
　　江清沐忽然感觉安爸有种嫁女儿的样子，仔仔细细打听过男方，女儿要走了，还嘱咐她永远可以回家。
　　“快点去！我要出题虐一下你学弟学妹了！”安爸见她还不走，又装作不耐烦地朝她摆摆手。
　　一下子江清沐又想哭又想笑的，一步三回头走到办公室门口。把门关上，然后欢欢乐乐去找谢老师了。
　　江清沐去的时候，谢老师刚好和沈宴一起在办公室批练习册。她飞扑过去要去抱谢老师，谁知沈宴张开了手。
　　一下子三个人都有些尴尬。
　　江清沐和沈宴不约而同收回了手，装作无事的样子。江清沐笑嘻嘻：“谢老师，我从安爸那里逃回来了！”
　　江清沐历史挺好，主要是感兴趣，初中的时候抢了课代表好多活来帮谢老师忙，也招老师喜欢。
　　谢老师拍拍她的肩：“都长这么高了啊，来帮我做事的吗？”谢老师选择忽视了刚才那一幕，“你让沈宴分一点练习册给你吧，标准答案沈宴你给江清沐看一看。”
　　江清沐自己从墙边搬了个塑料凳子，“这凳子都是浓浓的回忆！”
　　办公室里的老师都哈哈笑起来，“都多少年的凳子了，你这是抗议要校长换吗！”
　　“没有没有，哪敢啊!”江清沐慌忙否认。
　　江清沐坐在沈宴旁边，抱了一叠练习册放在腿上批改。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剩下打钩打叉的沙沙声。偶尔江清沐不小心碰到沈宴的胳膊，两人又像触电般的快速分开。
　　“谢老师，你记不记得有年期末我考完数学，被你抓来就在这里算练习册的平时分！说不定还就是这两把凳子。”江清沐忽然回想起过往。
　　“记得记得，那次你还算了五个班的考试成绩，练30以内加减法练到后来一直在喊“安爸为你骄傲”哈哈哈哈哈哈，后来我还请了奶茶记得不？”
　　江清沐听到自己的黑历史一脸黑线：“记得，我还记得奶茶是全糖的！”
　　“有吗？不会吧！”谢老师试图赖账。
　　“绝对是的，当时邹老师……”江清沐转头去找邹老师，“邹老师呢？”
　　本还在笑的旁边几个老师忽然敛了笑容，“邹老师在你毕业那年就走了。”生物老师叹了口气道，“那段时间教育局改革，走了好多老师啊。”
　　“啊，我加了邹老师微信怎么都没听说？”江清沐有些诧异，她刚好打开朋友圈，正巧看到旁边坐着的美术老师发了一条朋友圈，她点开那个红点——
　　江清沐一下子呆住了，脸色红到了耳根，沈宴凑过去看。
　　备注为美术秦老师的人发了一条朋友圈，配图是刚刚偷拍的并肩批改练习册的江清沐和沈宴，文案更惊人：
　　神仙校园恋！！！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