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雾里[双向暗恋]》兮呀

8、第 8 章

　　江清沐笑起来，没再变扭，接过冰激凌，找了条长椅和沈宴一起坐着。
　　沈宴想起刚才给她拍的照片，用微信发了过去，江清沐点开来一看，果然，头大身体小。
　　沈宴看着她微笑道：“我觉得很好看。”
　　她脸一热，长按保存到相册，然后点开相册的收藏夹里的一张照片给沈宴看，问他：“什么想法？”
　　照片里的小女孩明显是江清沐小时候，穿得一身粉粉嫩嫩的长裙子，两个小辫子上也绑着粉色的蝴蝶结，站在一个吊桥边，一脸的不高兴。
　　沈宴思考了一会儿，在想让江清沐发给他的可能性有多大：“很可爱，很粉。”
　　“恩，我妈最爱的风格，这张照片也是她拍的。”江清沐扯了扯嘴角。
　　沈宴忽然想起几乎从没见过她穿粉色的衣服。
　　“你猜我当时为什么不高兴？”
　　“为什么？”
　　“因为当时我想用刚才在桥上的那个pose，我摆了好久，兴冲冲去看她拍的。结果她说我摆的pose太丑，像个大头娃娃，她不想拍。”
　　沈宴看着照片上女孩快要哭了的表情，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江清沐见沈宴没说话，以为他是无语，“很可笑很幼稚是不是，可我小时候的每一刻都是这么过来的。”
　　“没有。我只是在想这样的家庭居然能养出这么好的你。”
　　江清沐看着男生灼灼的目光，忽然脸红了。她舔了一口冰激凌，“我不好啊，我超级多缺点。”
　　沈宴在心中默道：可我还是很喜欢你啊。
　　沉默了一会儿，江清沐站起来，“回去吧，挺晚了，明天还有课。”
　　“好，你跟我一起走吧，我打个电话叫司机过来。”
　　江清沐整理了一下衣服，点头说好。
　　江清沐踏上沈家的车时感觉有些好笑，怎么每次上他家车都是奇奇怪怪的情况。
　　轿车一路从灯红酒绿，高楼林立的市中心开到他们住的安静的居民区。
　　江清沐回头看被灯光照亮的天幕，和她此前的每一晚看到的似乎没有什么区别，又似乎完全不同。

　　新一周的升旗仪式上，主持人宣布了一个大消息，一中传统的高二职业体验将在下周开始。
　　江清沐初中时就知道这个活动，无他，只是可选择体验的职业中就有去她的初中当老师。
　　她还挺心动的，去自己母校当一周的老师可不是谁都能有这么好的机会的，和昔日的恩师朝夕相处，换一种不同的角度看当年的自己，想到会有以前的老师跟学弟学妹介绍自己：这是我以前的学生，以前她啊……
　　江清沐义无反顾地报名了。
　　其实里面还有个原因，她社恐，去熟悉的环境见熟悉的老师，总比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要好。
　　周三广播里召集了通过筛选的去她母校——附中职业体验的高二学生到会议室集合。
　　江清沐很惊讶地发现在场的人中只有她一个女生……更惊讶的是除了几个认识的初中校友，沈宴也在。
　　主持会议的是大队管理员向老师。老向给江清沐的印象就是满身正气，看到他就想起红色，看起来马上就可以到国旗下宣誓的样子。
　　老向先是开玩笑说江清沐真是万绿丛中一点红，大家都哄笑，然后交代了一堆注意事项，因为他们是去学校里，所以他们这个组是唯一一组无老师带队的。
　　老向说有什么不明白的直接问他们几个初中校友，几个初中同学都笑起来说：“我们初中的时候就搞清楚职业体验是干嘛的了！”
　　会议结束的时候大家都很欢乐，江清沐和沈宴走在后面。江清沐合上笔记本：“你为什么要报这个啊？”
　　沈宴：“你呢？”
　　江清沐不假思索地回答：“因为是我的母校啊！”
　　“和你一样。”沈宴说完就快步离开了，留下江清沐一个人在原地琢磨。
　　“因为是我的母校，所以他要报？”走到楼梯口时，江清沐自言自语地说出了声，把正准备下楼的老师吓了一跳。
　　江清沐赶紧跟老师说了句“不好意思”就快快溜了。回到教室时，脸还红扑扑的。

　　周一江清沐起了个大早，附中要比一中离她家远得多。
　　当江清沐手里拿着牛奶，嘴里还叼着面包急匆匆跑出门时，竟然看见的沈宴家的车，是专属送沈宴的那辆。
　　他不是每天都走得特别早吗？
　　江清沐还未走近，那车的窗户就落了下来，沈宴从里面探出脑袋。
　　“上车！”
　　江清沐在狼狈地乘地铁回母校和蹭车优雅地吃早餐中果断选择了后者。
　　沈宴帮她拉开车门：“这周我送你吧，太远了。”
　　“啊，太感谢了啊！”江清沐嘴里含着面包，含糊不清地道，忽然意识到了什么，“我能在车上吃东西吗？”
　　沈宴：“没关系。”
　　前面的司机：我假装不知道这位少爷是超级洁癖，从不让人在车上吃东西。
　　到了学校，两人都收拾好仪表。再踏进母校的大门，江清沐有些慨叹。
　　校园几乎没变，就是大厅里多了两个他们那届毕业生合资送的水族箱。
　　此刻的学生们还在早读，附中的大队指导员在大厅里等着，人齐后把他们带到领操台排练升旗仪式。
　　江清沐看着穿着正装，紧张兮兮地反复看着手中文件夹里的稿子的主持人，好像看见了曾经的自己。
　　她只当过一次主持人，是冬天，只记得从台上下来后一整个上午手都冻得写出来的字都是歪歪扭扭的。
　　当时的大队指导员也是刚才领他们进来的老钱，总在学生排练时开着一辆越野车从学校后门进来，在操场边缘紧急刹车。老钱的鞋特别多，球鞋，马丁靴，板鞋……总之怎么潮怎么来，现在他脚上仍踩着一双最近挺火的aj，在台下看着排练。
　　排练完后，八点整，升旗仪式入场的音乐响起，来职业体验的一行人在领操台前一字排开，预备好奇的目光，初一初二一副“哦，我就知道”的样子，初三呢，眼神则是充满渴望与期许。
　　看到跟在学生队伍后面的老师们，江清沐一眼就看到了好几个相熟的老师，差点要热泪盈眶。
　　她目光转向面前的学生，看到某些女生灼灼热烈的眼神，忽然有种不详的预感。
　　记得当年学长学姐来他们学校时，她就听到周围一堆女生窸窸窣窣地讨论哪个学长比较帅。
　　更有甚者利用那一个星期谈了一场恋爱。
　　江清沐警觉地看向在场的“颜值担当”沈宴，他还吊儿郎当地站着，发现江清沐在看他，还回以疑惑的眼神。
　　江清沐作为唯一的女生，担任了演讲的工作。内容无非是那些怀念母校，感恩母校，号召学弟学妹好好学习之类……
　　升旗仪式结束后，学生队伍从她面前走过，她清晰地听到队伍有些压抑而兴奋的声音：“快看，就那个”“巨帅啊，我的妈呀！”“我猜肯定有女朋友了啊！”“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能要到他的微信！”……
　　江清沐：……
　　几个有资格选学生的老教师留了下来，在场的老师江清沐都认识，也基本都认识她。
　　几个老师都在找自己当年的得意门生打招呼，其实也都是互相认识的关系。
　　老钱打断了无休止的叙旧，询问老师们都想选谁。
　　老师又开始推脱谦让，最后还是江清沐当年的数学老师最先开了口：“我就要江清沐了！”
　　江清沐还在懵圈状态，她初中最差的就是数学，数学老师被他们班亲切地称为安爸爸，她屁颠屁颠地走到安爸身边。
　　“知道都要干什么的吧？”
　　江清沐此刻竟觉得安爸往日里慈祥的笑容此刻异样的邪恶，但还是点点头——批改作业，看自习，听课。
　　有了第一个，后面的老师就放开多了，调了自己熟悉的学生，还有几个外校的，也根据科目分配好了。
　　江清沐在人群中找到了沈宴，差点叫出声来，沈宴跟了她最喜欢的老师！教她最爱的历史的谢老师！当然，也几乎是最忙的一个老师。
　　江清沐送给他一个心疼的表情，想到他必定还要忍受一众女生的追求，更加想笑，而且他跟历史老师就意味着他有机会接触每个年级的女生。
　　江清沐憋着笑抬头，看见安爸看向沈宴意味深长的笑容，忽然感觉有点冷。
　　“第一节课你就跟着我认识一下大家好了。还有你也知道，说是跟着我，有空其他老师的作业你也要帮忙批改一下的。”
　　江清沐点点头，虽然不明白为什么安爸要选一个数学渣渣来帮他忙。
　　第一节课江清沐和同学们打了个招呼就坐到教室后面听安爸讲课了，安爸还给她了一张学案，别说，还挺难。
　　下课时，江清沐准备跟着安爸去办公室批改作业了，谁料在门口被几个男男女女的学生拦住了要加微信，她慌忙抬头寻找安爸，却没看见。
　　便按记忆中的告诉他们，下午的社团还有周二的班会课会和他们热切的交流的，现在她要赶着去找安爸了。
　　那些个学生听了后，还闹腾说加个微信很快的。
　　就在这时，沈宴跟着历史老师一同要进教室。
　　江清沐下意识地去看他的脸色。
　　沈宴表情没有变化，只有江清沐知道几分钟后，那个一脸冷淡的人发了条特别傲娇的微信给她：[反正也只有我有你微信！]
　　[不许给他们！不许！]
　　江清沐没注意到自己不禁上扬的嘴角，抬头，刚好又看见安爸探究的目光，“咳咳！”她假意清了清嗓子。
　　安爸笑嘻嘻地开口：“没关系的，你们知道，我从来不在意这个的，谈谈好。”
　　江清沐只感觉一阵颤栗。是的，初中时班里情侣的分分合合安爸知道的清清楚楚。后来有小情侣闹变扭，安爸还去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