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向死而生（雷古勒斯BG）》君子归

74、抵足而眠

　　今年的圣诞节艾博先生和夫人都没有回家，也许是凤凰社越来越忙碌的原因，食死徒总会在各处搞一些小动作，又总是很快离开，给傲罗和凤凰社成员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若只是这样小的骚动，倒也不足为惧，只担心着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伏地魔很有可能即将挑起战端，这只是一些示警罢了，凤凰社成员可以说是打起了一百二十个精神，时刻做好战斗的准备。

　　詹姆和西里斯最近兴奋得很，距离他们毕业只剩下半年了，终于可以加入凤凰社参与战斗，对于他们来说绝对是一件无上光荣的事情，每每谈起，脸上都带有喜色，莱姆斯在这时候只是笑而不语，却也不免担心他们会在加入以后因为过于热情而常常将自己陷入危难之境，虽然这两人无论从理论还是实战上来说都是个中好手，但为友之人总会时时刻刻为自己在意的人提心吊胆。

　　列夫和爱丽莎结婚后就搬去了距离爱丽莎父母家近的街区，如今圣诞放假回到家，面对克莱尔的，自然只剩下一个空空荡荡的房子，当然，铃铛还是一直在的。

　　婉拒了波特一家的晚宴邀请后，克莱尔独自享用了一顿铃铛做的晚宴。看着家养小精灵在自己面前忙上忙下，听着家里碗碟声时不时地响起，克莱尔感受到了一种家的归依，或许她有点开始明白了为什么雷尔和克利切的感情那么深了。

　　莉莉接到了克莱尔在戈德里克山谷共度圣诞节的邀请，在和父母一起享用晚宴之后就幻影移形到了克莱尔的家里，两人洗漱后就一起躺在克莱尔的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

　　“佩妮还是对你那么冷言冷语吗？”克莱尔绕着莉莉的红色头发，好奇地问道。

　　莉莉想了想，耸了耸肩：“她已经把我当做一团空气了，也许我们姐妹少说几句话，能够维持现在的和平吧。我也很久不在家里再说关于我们这儿的事情了，哪怕爸妈问起，我也一语带过了。我真希望佩妮能够渐渐忘记我的生活，我们能回到曾经的样子”

　　克莱尔听出来了莉莉语气中依旧带有深深落寞，可以想见在一切都没有发生之前，她们姐妹一定是同声共气的存在，如今才会因贪恋曾经的美好而对现在僵硬的关系一次又一次地伤心难过。蓦然想起了雷古勒斯，他又何尝不是沉湎于和西里斯的旧日之情中呢，也不知道这对兄弟，究竟会走到哪一步。

　　“佩妮找了个男朋友，他们打算今年暑假结婚，今年圣诞节她把男孩子带回我们家了。”莉莉想起餐桌上总是不断在吃东西又毫无吃相的德思礼，微微皱眉。

　　“男朋友？什么样子的啊。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克莱尔饶有趣味地看着莉莉，已经忘却了先前有些感伤的心绪。

　　莉莉迟疑地停顿了一下：“他长得很高大，身材很魁梧，看上去是很有安全感的。”莉莉小心翼翼地斟酌着词句，想着这毕竟是她的未来姐夫，不好意思编排太过，因此一切也都只捡着好的说。

　　“听上去不错，应该是那种在女孩子里面很受欢迎的健美型的男生吧。”克莱尔猜测道。

　　莉莉听着克莱尔美化之后的话眉毛轻轻地拧在一起，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还是让克莱尔就这样美丽地误会下去吧。

　　“佩妮也暑假结婚啊，看来伊万斯家今年暑假要嫁两次女儿了。”克莱尔对着莉莉眨了眨眼睛。
　　莉莉瞬时间脸红起来，好在天已经黑了，他们两个人有没有点灯，看不清楚，但莉莉还是害羞地转过了身，偷偷伸手摸着自己的脸，是有些发烫。也不知道怎么的，一听到克莱尔说起结婚的事情，自己脑海里就冒出了和詹姆一起走进婚姻殿堂的那一幕，这脸是怎么也平静不下去了，连带着心都猛烈跳起来了是因为春天快来了吗，现在一想到婚姻的事情，她的心中就包含期待与憧憬。

　　克莱尔趴在莉莉的侧臂上，轻声地笑起来了：“我倒是很少看见你这个样子，这要是让詹姆那浑小子看见了，可不得高兴得好几晚都睡不着，要知道曾经你对他笑一下，他都会傻笑好久。巫师素来都很早结婚的，我打赌，不消半年，詹姆一定会对你求婚的，我可就等着当伴娘了。”

　　莉莉害羞地把脑袋埋在枕头里，没有答话，她知道克莱尔说的每一个字都是对的，从前她只对毕业要离开霍格沃茨充满遗憾，可是一想到毕业以后自己的余生都会和那个格兰芬多的小太阳在一起，就觉得余生的每一天，都是阳光明媚的。

　　克莱尔躺了回去，看着自己房内洁白的天花板，上面雕着精美的花纹，不知不觉就想起了校医院的晚上，想起了彼此相拥的夜晚，默默地叹了口气：“真好。”

　　莉莉闻言转过了身，看到她这番情态，不消多说，也知道她在想什么，贴心地握住了克莱尔的一只手：“纳西莎·布莱克嫁给了卢修斯·马尔福。马尔福是食死徒，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布莱克家一直没有嫁女，就是因为还没有决定他们的立场，偏偏在去年夏天成了婚，我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你和他？还好吧？”

　　克莱尔看着莉莉关切的眼神，回握住了她的手。莉莉一直都是那么的聪明，当然能察觉到布莱克立场的变化，可饶是她如此敏锐，也绝不会想到，布莱克家族会把一个十六岁少年推出去，让他为家族延续荣耀，毕竟无论是她还是自己，抑或是詹姆，都是在父母的宠爱呵护下长大的，又怎知道世上还有父母，对于子女的疼爱中亦掺杂着不少的利益考量。克莱尔想到此节，心里就止不住地难过，努力不让自己表现出来，她不愿意让雷尔的身份让更多的人知道：“雷尔的姑姑阿拉明塔·梅利弗伦曾经想通过一条魔法部法令，使捕杀麻瓜的行为合法化；雷尔的婶婶埃拉多拉，她开创了一个传统，在家养小精灵老得端不动盘子时就砍下他们的脑袋；雷尔的祖父，用堆积如山的金币换回梅林一级勋章；而他的先祖伊斯拉、堂姐安多米达都因为嫁给了麻瓜出身的巫师而被除名；他的曾祖菲尼亚斯，因为支持麻瓜权利，名字也从挂毯上被烧掉......他是生在那样的一个家庭，一个表面光鲜亮丽，内里却充斥着残忍无情的道义和金钱至上的谬论，他生在那样一个狂热崇拜纯血论的家庭，他从小到大所接触的都是那样的人。他没有西里斯的叛逆，他是一个最温和仁善的人，他执着于亲情和家庭。没有一个人可以选择自己的姓氏，但是我们可以选择做一个什么样的人。他生在那样的环境，从小到大都被浸泡在纯血论里，那些指责他的人却从未设身处地为他着想过，哪怕是西里斯，他也没有想过自己的弟弟是一个什么样性情的人，是一个多么贪恋曾经家庭温暖的人。莉莉，天底下所有的人都抛弃了他，我都想陪在他身边，因为我知道，他骨子里，只是一个最温柔不过的少年郎，他做不了坏事杀不了人，哪怕一时走错了路，我相信他能够做出最正确的选择。我知他、信他、爱他，亦会体谅他、陪伴他、等待他。”

　　莉莉看着克莱尔愈发坚定的面容，微微一笑，紧紧地抱住她：“会好的，我们都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等着将来詹姆还要给你们两的小娃娃做教父呢。”

　　“那可不，教父一定是他了。唉可惜詹姆一定会让西里斯做你们孩子的教父，不过也没关系嘛，我相信西里斯和雷尔迟早会握手言和的，兄弟不分你我，咱们都是一家人。”克莱尔顺着莉莉的话说下去，突然想到了什么，笑了起来，“其实你多生几个小娃娃，雷尔可以当你们第二个孩子的教父。”

　　莉莉没好气地拧了拧克莱尔的腰：“胡说八道，谁要给詹姆生那么多个娃娃，给他一个就不错了。”

　　“一个哪里够，詹姆的理想可是有一支魁地奇球队的孩子呢！”

　　雷古勒斯站在父母房前，克莱尔说的那句话在他脑子里萦绕着“你们所追随的黑魔王，他叫汤姆·里德尔，是一个混血”。

　　雷古勒斯举起手，放在门前，将要扣下，却停顿在了空中。

　　布莱克祖宅的隔音很好，雷古勒斯只能隐约听到父亲来回踱步的声音，还有母亲若隐若现的笑声。已经有多久没有听到母亲这样的笑了，雷古勒斯记不太清了，好像从西里斯开始叛逆起，家里就只能听到母亲的咆哮声了，西里斯离家出走以后，母亲就沉默下去了，直到自己成为了食死徒，母亲才恢复了笑容。

　　如今母亲的笑声却像一道又一道的锁链一样把雷古勒斯深深锁起来，他举起的手无力垂下，转身离开了，走廊上的暗暗灯火，拉长了一个人的背影。

　　雷古勒斯知道，母亲是骄傲的，从她的角度上来说，他成为食死徒是布莱克家族的一个荣光。也许不该告诉父母伏地魔真正的身份，让他们继续信仰着他们以为的纯血论，反正他们并未加入食死徒，日后有任何变故，他一人，也扛得起。他在布莱克家族长大，承受了他们给予的高贵和尊荣，如今也是时候让他来保护这个家族了。按照母亲的烈性，若是知晓了他们崇拜的那个人其实是一个混血，她一定会很崩溃，觉得自己受到了天大的欺骗，说不定还会不计后果地对伏地魔辱骂一番，用那些最尖酸刻薄的字眼来形容那位黑魔王。想到此节，雷古勒斯选择了沉默，一无所知比将什么都背负上身，实在幸福太多了。

　　夜深了。雷古勒斯摩挲着手里的戒指，打开窗帘望去，麻瓜世界还是灯火绚丽，而巫师世界已经遁入了黑暗。也不知道戈德里克山谷的她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像他一样，在思念。雷古勒斯一遍遍地沉吟着克莱尔的名字，他保持着清醒旁观着窗外一切，安静地等待着天亮以后食死徒的聚会。克莱尔说每日保持着冷静自持实在是太累了，可若是他不永远冷静着，真怕踩错了界。雷古勒斯低头看着自己莹白如玉的一双手，这的确不像是一双会杀人的手。

　　西里斯和詹姆在房间里闹腾了好久，他们的阿尼玛格斯已经掌握娴熟，常常变身来玩耍，这一次也不例外。

　　“大脚板你掉毛也太厉害了吧！”变回人形以后詹姆不住地抱怨着。

　　西里斯挑了挑眉毛：“那还不是你总是用鹿角蹭我的毛，我那精美的一身毛总是被你蹭掉不少。”

　　两人勾肩搭背地出房间去盥洗室清理清理，却发现这时候弗利蒙特和尤菲米娅的房间还点着灯。西里斯和詹姆对视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走上前，躲到门后，听听是否会有什么凤凰社的机密。虽然波特夫妇都没有加入凤凰社，但毕竟和阿什力和赛利亚的关系那么好，平时总会闲聊谈到，却总是以詹姆、西里斯还小的原因半点都不透露，这可让这两个十七岁了血气方刚急于证明自己的少年人心痒难耐。

　　“布莱克家族竟让让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去当食死徒，可真是够狠的。”

　　“卡罗家族不也是这样，卡罗兄妹成为食死徒的时候，也只有十五六岁。”

　　“到底还是不同的，卡罗一家却都是食死徒，可是布莱克这一家，沃尔布加和奥赖恩可都不是，偏偏让小儿子去做，难不成他们是觉得这样做哪怕出了什么事也牵连不到自己身上吗？”

　　“斯莱特林的利益考量我们又怎么会清楚。对了，这件事千万不要让孩子们知道，尤其是西里斯，那毕竟是他唯一的弟弟。”

　　“唉，这孩子也是苦命。”

　　詹姆在门外听得僵直了身体，小心翼翼地转过身看西里斯的神色，只见西里斯脸上满是震惊愤怒，还有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