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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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深夜的滩涂，月光穿过云层散落，给深沉的大海洒上了一层晶莹的银光，半遮半掩下漆黑的海底蛊惑着人前往。
余虞离开了帐篷，悄然远离人群，蒙上了一层红色的双眼懵懂地看着海面，踩在脱掉的鞋子上，小心翼翼地迈出一步。就在柔软的脚心触碰到冰凉的沙砾时，她忽然抓起了自己的裙摆，狂奔着冲向大海。浅埋在沙滩下面的粗糙石子划破了她的脚掌，血迹渗进潮湿的沙滩，零零落落的白珍珠在夜色中悄然闪现。
直到她一脚踩进了跃上沙滩的浪潮里。
好凉，海水应该是温暖的……余虞猛地停下了脚步，开始慢慢地向前走。
冷水浸湿了她的脚踝，她的白裙。海浪潮涌，像是在亲吻着她的手指，试图用它冰冷的温度温暖着她，也像是一浪一浪眷恋着她，不想让她离开。
大海攀着女孩纤细的腰身向上，拥抱住了她脆弱的脖颈，浅金色的长发随着海波一荡一荡。
就在她的双脚即将离开地面，被海水托起的时候，耳畔传来了爆炸的轰鸣，好像还有吴邪和胖子的声音在嘶吼。
余虞猛地睁开眼回头，却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做，海水吞没了她即将出口的话语，迅速地旋转起来，把她抛进了那突然出现的裂缝里。从高处跌落下来，她发出一声短促的尖叫，狠狠地砸在了乱石上，双腿悄然出现的青灰色鳞片在她接触到地面的那一刻瞬间退去。
她来不及控制音量的尖叫声刺激了所有人的耳膜，听觉最为敏感的刘丧甚至觉得耳膜嗡鸣了一瞬，险些没疼晕过去。这也让吴邪确认了，爆破前他隐约在海里看到的那个白色身影，果然就是小鱼。
地面的裂缝很快合并，将岸边的四人和余虞一起关在了不为人知的地下。
从高高的地方坠落，感觉到自己没受到任何伤害，余虞茫然地动了动身子，直接从乱石堆上一路滚了下去。她站起身，尝试着走了两步，洁白的长裙上沾满了泥浆，裙摆已经被乱石撕裂，她娇嫩的小腿却连一道红痕都没能留下。
“吴，吴邪？”余虞先小声地试了一下，确认了自己的音量没问题后，就大胆起来。
“吴邪？胖哥哥？小邪？胖爷爷？小小哥？小天真？小花？小黑？丧，丧丧？————”她就这样，一路嘴上不停地用小小声念叨着，见路就走，将所有人的所有称呼和外号都喊了一遍。
她并不知道无人回应是因为没有人听见她的声音，她只以为是她没有叫对人的名字，所以才没有人来找她。
在吴邪找到她的时候，他看到的就是，背后滚落了一路珍珠的小虞，一边不知疲倦地呼唤着不同人的名字，一边向前走。
“小鱼。”吴邪快走了几步。
回身看见吴邪，余虞的眼睛刷地亮了起来，她把拖在地上碍手碍脚的裙摆拢到身前，就像抱一团布片一样抱好，小跑着冲到了吴邪面前，小声叫道：“吴邪！”声音里满是惊喜。
然而就在吴邪张开双手准备迎接“鱼牌炮弹”的时候，她却在吴邪面前来了个急刹车，愧疚的表情取代了惊喜，眼圈又红了起来。
很显然，她这会儿才想起来不久之前的事。
吴邪哭笑不得地自己走了那两步，上前给了余虞一记摸头杀，“你真的自己偷偷跑去海里了？”
“…对不起…”余虞想哭又想笑的，不太会控制自己的表情，整张脸都皱在了一起，“我错了，我不知道为什么…”
“知道危险了吗？”吴邪叹了口气，看着余虞眼巴巴的点头，也不揪着这事不放了。认命地把人拉到一旁坐下，自己则蹲下把她踩在地上脏兮兮的脚清理干净，给伤口上药缠好绷带。
虽然伤口都是些细碎的划伤，但从这一路地上的珍珠数量来看，这一路她估计没少流血，不过……吴邪看着对伤口没有半点反应的余虞，收起了剩余的绷带，再次发起愁来。
余虞现在浑身上下只有一条白裙，就连扎头发的头绳都遗落在了海里，就算她对疼痛的感知能力低下，可也不能让她就这样光着脚跟他在墓道里走来走去。吴邪自己又刚从海蟑螂的围追堵截中逃离，虽然体力尚有剩余，但要是背着她再背着包，恐怕就真的走不出这个墓了。
其实他也没什么好犹豫的，抬手一把拦住了坐不住要站起来的余·多动症患者·虞，把自己的鞋脱下来，套到了她脚上。自己捡的女儿，皮也得自己宠着。
余虞没什么反抗的动作，系紧鞋带后乖巧地晃了晃脚，超大码的鞋子就靠着勒紧的鞋帮挂在她纤细的脚腕上，啪嗒啪嗒地磕在地面上。
吴邪低头往自己的脚上缠绑带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滑稽的一幕，没忍住咧嘴一笑，咳了两声。
他就说怎么感觉这么熟悉呢，可不就和当年第一次见到余虞的时候一模一样么。只是当年的海底墓里，她整个人都是青灰色的，獠牙还露在外面，手电光一打就像个死人一样，天知道当时他做了多少心理建设，才下定决心把这个疑似粽子的人带回家，还给她上了户口。
受到他这动作的启发，余虞也触发了什么回忆，只是对比吴邪，她的记忆实在是太模糊了，“好熟悉哦…我好像梦到过。”
这话声音太小，就算离得近吴邪也没太听清。他缠好绑带，确定自己不会被轻易划伤后，就带上余虞准备出发了。只是拉着余虞的手向前走时，他还是没忍住捏了一把她的脸颊，“我养的。”语气有那么点小得意。
“啊？”余虞茫然的抬头看过去，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吴邪松开手好笑地摇摇头，嘱咐她跟紧自己别害怕之后，就恢复了警惕和认真。
余虞能感受到忽然变得严肃的气氛，再加之她其实很少说话，整个墓道里就只剩下了她趿拉着鞋子和衣料摩擦的声音。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