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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二十一 ...

  •   二十一、

      “怎么?”宋听月对剑霄宗的事情也不算是太熟悉,多多少少有些抓瞎的感觉。但他当时在聚灵阵附近也是感受到了自己那半块玉佩有些灼热的感觉。

      自从顾云舒把半块玉佩收在怀里,宋听月也没跟上一世一样把它悬在腰上,同样也是揣了起来。

      顾云舒从怀里摸出那半块通天玉,放在手里仔细端详了一番,却是没看出来这块玉有什么变化。他略微思忖一番,沉吟道:“不如今晚用上敛息符再去探上一探。若是等以玄出关,事情怕是更不好办了。”

      自打那天承天教山下后的事情后,顾云舒便是再没叫过以玄师父。

      不知道顾云舒意没意识到,在这整个事情里,他下意识避开了袁好夜,但是却把宋听月纳入了可信任的范围内。而宋听月无疑是被取悦到了,唇角一勾:“都听云舒的。你们宗内的阵法,我兴许也能试上一试。”

      听了这话顾云舒多少有些犹疑。这剑霄宗的阵法,若是轻易能让人破了,那也是实在对不起自家宗门的名声。而破阵若是不成,只会徒增麻烦。

      这份犹豫自然被宋听月看在眼里。

      他轻笑一声:“无论如何麻烦也都是我惹下来的,云舒不必担心。”

      按理说,宋听月说的话不无道理。顾云舒却仍是自顾自琢磨着不说话。

      毕竟宋听月是他带过来的人,他怎么可能脱得了干系?再说,这种不知好歹往外推责任的事儿,他顾云舒做不出来。

      顾云舒心中没来由地生出些恼意。若是他精通阵法,又怎么会有现在的麻烦,到底还是学艺不精,学艺不精!都说人无全才,但若不是全才又怎么能避得了去靠着别人?

      手里一直握着的杯子忽然被人拿了去,顾云舒跟着一抬头,正好撞进宋听月带着调笑的眸子。

      “云舒何必跟这套杯子置气,若再是这般,怕是这一套白玉杯都要碎在云舒手里了。”

      顾云舒抿着嘴唇,偏过头去不再看他,恶声恶气地凶他:“我的东西,与你何干。”

      知道他正恼着,宋听月也不再激他,拿出来之前后生送的种子,在顾云舒面前晃了一晃:“我一进来就瞧这云舒的院子太冷清了些,这回便算是我借花献佛,替你装点装点?”

      顾云舒哪会理他,宋听月也是不恼,自顾自地捡着乐呵,对着顾云舒又是笑了一笑,自己出了屋琢磨去了。

      现在已经到了下午,天气还算是不错,从屋里往外瞧着很是亮堂。顾云舒现在瞧着那套白玉茶杯心里就是没来由地要生出些气恼来,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全收拾起来给揶到了角落里。

      看不见那惹人生气的东西,顾云舒心情也是好了不少,去了符纸笔墨,去画那敛息符。

      他画符跟旁人不一样。别人画符向来是用朱砂去点,而后灌注灵力。而他当年学的也不是正经路数,这种画法又对朱砂的质量有要求,故而便是借着笔墨画符,然后滴上一滴精血。

      精血虽说不是不可再生之物,但若是用得多了,也是得调养一阵子。他上一世之所以落到那个地步,便是一直以血画符,强弩之末时候被那些人钻了空子。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又进到脑海中,顾云舒闭了闭眼,把这些念头摒出去。都过去了的东西,如今再想也没什么意思。画几张敛息符而已,磨磨唧唧的琢磨着那些算个什么事儿。

      这辈子又不会再走一遍老路。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候,符已是成了。屋子里头的门一直是开着,顾云舒一抬头,就能看见宋听月在外头晃荡着的身影。

      怎么说呢。和这人也是相处了一阵子,以前留的那些个印象差不多已是抹了个干净,现在宋听月瞧着似乎还有些顺眼。

      跟这么个人搭伙兴许也算不错。顾云舒略微垂了眸子无意识抚着刚画完的符咒。

      宋听月似有所感,回过头来正好看见顾云舒这副模样。

      那人似有所思地坐在椅上,半个身子都笼在日光里,手撂在桌上,这么一看,仿佛是略有些严厉冷清的教书先生。

      这时候,要是顾云舒一抬头,就正好能看见宋听月这副放楞的模样。

      不过宋听月只是晃了一瞬的神,随后便把手里那一包种子随手撒了,几步便跨回屋来。

      顾云舒正在走神,宋听月进来时候正好挡了他的阳光,他从思绪中抽出身来,略微皱着眉抬头瞧他。

      这眼神里头的意思宋听月是读懂了。顾云舒这是在问他:你干什么。

      宋听月一笑,侧开了身子,在桌上捡了一张敛息符,问他:“我的?”

      “嗯。”顾云舒撩起眼皮看他一眼,“不然是给狗的?”

      宋听月只是笑,拿着那符看了一会儿,随后挨着顾云舒坐下:“云舒能不能给我再画一张。”

      再画一张?顾云舒皱起眉头。以前也不是没人跟自己求过符纸,而他也是从没给过。他向来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落在别人手里。顾云舒有个奇怪的逻辑,他送别人的,那边不是他的:若是别人讨他的,那便自始至终也是他顾云舒的东西。

      再说,宋听月要着敛息符是要干什么?难不成是想自己单飞?

      顾云舒皱着眉头的时候是比平时看着好看些的,他人冷清,露出来表情的时候才能有些人气儿。可宋听月却是不爱看他皱眉。他爱看顾云舒斜眼瞥他,爱看顾云舒瞪他,爱看顾云舒生气,但是就是不爱看顾云舒皱眉头。

      他伸手虚虚在顾云舒眉眼上抚了抚,而后笑道:“云舒拿朱砂给我画一张吧,这符里掺着承天教教主一滴精血,我可得供着。”

      这原因让顾云舒一愣。

      “一滴精血,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儿。”

      宋听月不应,只是看着他。

      顾云舒终于败下阵来,低声道:“我不会用朱砂画符。”

      不会。这两个字对顾云舒来说有些耻辱,使得他整个人气势都弱了几分。宋听月看他这副模样只想把人捞过来按在怀里,困着他让他什么都干不成,好让他知道,就算他什么都做不了了也依旧会安然无恙。

      “那可惜了。”宋听月掩去眸中神色,叹了口气,“这符我是供不得了。”

      是夜。

      不知道是要下雨还是怎么着,明明已经到了十几,却是看不见什么月光,整个儿被那云彩给遮得严严实实。倒还真是个干坏事儿的好时候。

      顾云舒以灵力催动敛息符,低声道:“今晚前去看个有无便好,敛息符只能撑两个时辰。”

      宋听月点头应了,在那敛息符上摸了又摸,才灌进去灵力。

      两道遮掩过的剑光从剑霄宗上空划过,不想有一人一直盯着顾云舒院落的方向,连一直飞鸟的往来都不放过。这两道几乎隐在夜色中的剑光,整个儿落在了这人眼里。

      李剑霆拿了一张特质的传音符,因为身上受的伤而导致灵力都有些不稳。

      “子时,已去。”

      他哑着嗓子留了这道传音,勉强催动传音符,瘫坐在院子中,呆呆地看着那剑光消失的方向,苦笑一声,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

      他没什么选择,他只能这么做。

      那人收了传音,随后将那只小巧的纸鹤毁了,意味不明地一笑。

      果然啊。

      顾云舒的方向感极好,那白天的路只是走了一遍,便是牢牢记在了脑子里。眼下他二人已是进了第一道阵法。

      白天时候因为袁好夜领着,还没觉出来什么,那阵法只是微微有些波动便是放他们进来了。而现在却是成了两眼一抹黑。

      这阵法并没有什么危险的意思,只是树木道路都变得影影重重,一瞬迷了二人的眼,一时间顾云舒也分不出东西南北。

      这毕竟是剑霄宗镇着家底儿的玩意儿。

      “这阵我认得。”宋听月忽然开口道。

      他的声音混着风声传到顾云舒的耳朵里,似乎是四面八方都有他的声音,四面八方都能看见他的影子,而宋听月整个人又似乎飘散在整个阵法里,让顾云舒分不出是真是假。

      忽然他就觉着腕子上一热,眼前那人的影渐渐凝实了,落在他眼里。

      顾云舒又听见宋听月说:“这阵我能破。”

      这让他无端地就有些安心。今晚既然已经来了,自然不能连门都没进去就打道回府。那不妨……就信他一次。

      “需要我做什么?”顾云舒没打开宋听月的手,在一片黑雾里头就由着他这么握着。

      宋听月的手是热的,比他的体温还要高上些许,就跟盛着温茶的白玉茶杯的温度一样。

      他定了定神。

      虽说宋听月的人不再四处乱晃,但是声音却是散着的。他的一声轻笑在这阵法里头就显得更是有些飘忽。

      “站在这,拉住我,省的找不见了。”

      这有有什么用?顾云舒有些不懂,又揣测不出。兴许……这类的阵法就是需要个定个方向?

      随后顾云舒就感觉到腕子上的温度挪开了。他没来由地有些心慌,凭着直觉反手一握,正好抓上宋听月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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