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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别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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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还没走出多远，宋听月便一把抓住了顾云舒的腕子。顾云舒整个人一僵，随后略微放松下来，手上刚被灵力屏障灼伤的伤口就这么摆在宋听月的眼前。方才顾云舒拿手去触那屏障的时候，手上细微的动作整个儿落在了宋听月眼中，看得他心里一紧。
对顾云舒来说，这实实在在只是个小伤罢了。他有些困惑地看了看宋听月，手指有些不自在地蜷了蜷。
而他这般毫不在意的模样更是让宋听月咂摸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双指凝了灵力，在顾云舒的伤口上抚了抚，见着那一处伤瞧着没那么渗人，才抿了抿嘴唇道：“你也太不小心了些。”
陌生的灵力润在伤口上，并没有什么攻击力，反而是温热的暖，在伤口逐渐愈合的过程中还带了些稍微有些难耐的痒。顾云舒第一次觉得伤口愈合还会有这么明显的感受，似乎心里都跟着有些悸动。
“你就是为了数落我一顿？”顾云舒看见宋听月那一双漆黑的眸子正毫不避讳地直对着自己，其中似乎含着些他看不懂的感情。顾云舒别开眼把自己的腕子从宋听月手里抽了出来，快步甩开宋听月，自顾自走了。
宋听月手里一空。他站在原地看着顾云舒的背影，并没有赶上去。瞧他走出好一段似乎步子顿了顿，但却并没回头，继续往前走的步子似乎又急了些。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宋听月回过头，毫不意外地看着袁好夜。他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他。
袁好夜微微摇了摇头，笑道：“师弟的性子打小就是别扭，现在瞧着，却还是老样子。”
宋听月掩在衣袖下攥着的手掌稍微紧了紧，脸上却仍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还含着一丝笑意，口气就仿佛在和一个故人聊一个共同的朋友一样：“云舒瞧着有些冷，整个人却一直都是软的。”
握在衣袖里的手又放松了下来。的确，云舒一直有个壳子，自打前一世就是这个模样。一开始是那些天才的名头让他散发出一种疏离感，而后来，同样是那些名声，把他逼到无处可去，最后成了那般的模样。
不过好在，一切都有了重来的机会。他见过云舒的软，他知道云舒那些无处可讲的过去。在这个世界上，离顾云舒最近的是他宋听月，也只能是他宋听月。
想到这宋听月突然觉得袁好夜似乎也没那么讨人厌了。师兄弟又能如何？他又能帮到云舒什么？他又跟云舒有什么关系？云舒是承天教的教主，早就不再是他们剑霄宗的人了。
看见宋听月真切了些的笑容袁好夜反而有些拿不准。之前这宋听月看着他的时候不是黑着脸便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样，难不成是给自己下了个什么套？袁好夜在心里琢磨了一番，确定了宋听月在这儿翻不出什么大风浪的时候才松下一口气。
袁好夜做出一副有些失落的模样，语气之中透出几分缅怀：“不过师弟这一走就是三年，免不得在外头碰见些什么事情。如今云舒能得宋师弟这么一个朋友，我这个做师兄的也放心不少。”
这故意咬重的“朋友”二字，本是袁好夜故意拿来刺宋听月的。不过宋听月现在心情好得很，根本没把袁好夜这点微妙的语气变化放在心上，反而大大咧咧地应着：“我也放心不少。”
“袁师兄还有什么话要吩咐吗？”宋听月略微有些不耐烦。本来他是故意在这等着去激袁好夜的，但现在却觉着实在是无趣。刚才云舒好不容易露出来些害羞的模样，自己还都没看够，却在这跟这么个家伙在这打机锋。
“我还以为宋师弟有事找我。”袁好夜恰到好处地露出些诧异的神情，随后摆了摆手，“既然如此那宋师弟好走，袁某就不送了。”
袁好夜站在原地看着宋听月匆匆离去的背影，露出一个琢磨不透的笑来。
本以为自家那个师弟的性子该是什么都觉察不出，不过看现在……
事情倒是变得又来越有趣了。
被两人当做话题聊了半天的顾云舒丝毫没有察觉，顾云舒在出了禁制范围后便一路御剑回了自己的院落。他心中对于刚才宋听月没有追上来这件事情多多少少感觉到有些不满。
在察觉到自己对这件事情的介意之后，顾云舒心里更是堵得慌，他跟不跟上来跟自己有什么关系！自己怎么会因为这件事情不舒服！
顾云舒又气了一回儿，心思一转，把过错都给推到了宋听月的身上。
这人不是一直没皮没脸跟着的么！这次不过是有些不习惯罢了。顾云舒垂着眸子一口一口喝着自己刚沏好的茶，看着桌上空着的茶杯发呆。
他怎么还不见影子！
顾云舒忽然心里就窜上来一股无名火。这人本来就是跟着自己来的，在剑霄宗里头乱走，这又算什么！
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胡乱在顾云舒心里滚着，他手里的白玉茶杯也跟着无缘无故遭了秧，在他手中硬生生被捏出几道裂纹来。
在门外宋听月便感受到了顾云舒的低气压。这让他不由得添了几分笑意。当他进了屋门，第一眼却是正好瞧见顾云舒手里握着的茶杯，本来含着笑意的眸子稍微暗了暗。
随后宋听月再自然不过地走到顾云舒身边，伸手取下顾云舒手里的杯子：“云……”
话还没来得及说，那白玉杯便在他手里碎成了白玉片。
顾云舒冷着脸端坐着，瞥见那掉在地上的碎玉稍微尴尬了一瞬，接着脸色更是冷了几分。
都是因为宋听月!
“袁师兄有话要和我讲，所以步子慢了些。”宋听月甩了甩手，在顾云舒一旁坐着，拿手撑着腮，笑道：“云舒别气，下次你走一步我便跟一步，跟到你烦了也甩不脱。”
不过顾云舒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宋听月的话好上几分。跟他生气？气他没跟上自己？顾云舒在翻来覆去找着理由，只不过，只不过是怕他误了事罢了！
瞧着他这般模样，宋听月稍微掩去了脸上的笑意，而那一双眸子却是怎么也做不了假。顾云舒无意中一瞥，更是心头的火蹭蹭往上冒。
因为正生着气，他眼角染着薄红，一瞥只见双眼衬得整张脸都无端添了些春色，看得宋听月心脏乱跳，恨不得箍着他的腰狠狠亲上一顿。
两人这么僵了一回儿，宋听月看得心痒，虽说顾云舒现在的模样少见，却是不能拖下去了。若是再这么下去，让他动了真火儿，兴许就成了前功尽弃。
“是我草率，若是误了事实在是不值当。”宋听月坐直了身子，端出一副认真悔过的模样来，“在剑霄宗中我定然以云舒马首是瞻，若是再……”
他这话还没说完，就被顾云舒摆手打断了。宋听月“草率”二字一落。顾云舒的火便是消了大半，琢磨着自己方才实在是不值当，再听宋听月往下说便也是预感到这人定然是越说越离谱，便是止住了这人的话头。
跟这宋听月在一起这些时日，实在是有些稳不住心神。顾云舒对自己这些日子频繁动气这件事情稍微觉出来些危机感。
不过自从当时悟出魔剑双修之道之后，却是再没有过道心不稳的状况，又让他不知现在这情况是好是坏。
顾云舒向来不喜欢未知的东西。这会让他有一种头上悬着把剑的危机感。
“我师兄他找你说什么？”顾云舒下意识去拿茶杯，刚一伸手就想起自己用着的茶杯在刚才让自己给捏碎了，便掩饰着把手搭在了桌子上。
“不过是跟我说说你的性子罢了。”宋听月倒了杯茶推给顾云舒，看他两片薄唇印上杯沿。
这杯是他之前一直用着的。
顾云舒抿了一口茶，察觉到宋听月的目光，抬了眸子去看他。
“这茶杯何处来的？我瞧见袁师兄那似乎也有一套。”宋听月把目光转到茶壶上，伸手取了那茶壶仔细瞧着。
顾云舒不疑有他，“当年以玄炼器时候废了两套，上好的白玉，炼出的东西却是聚不起来丝毫灵力，就随手给了我们。”顾云舒看宋听月似乎对这套茶具有些兴趣，便也去端详手里拿着的茶杯。
不过却是没能看出个所以然来。
“怎么？”
得了这么个缘由宋听月觉着舒坦不少，把茶壶搁在桌上，冲着顾云舒笑笑：“不过是有些好奇罢了。云舒若是喜欢喝茶，改日我送你一套新的。这套已是少了两个杯子，不齐整了。”
顾云舒倒是不置可否。他也不算是喜欢喝茶，不过是因为白玉温润，茶杯握在手里又是暖着的，让他觉着心里舒坦罢了。并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想到刚才自己无意中又废了个杯子，顾云舒多多少少还是觉着有些尴尬，便不去接宋听月的话。
这么一来宋听月便知道顾云舒这算是应了，开始琢磨怎么替了这套茶杯。心里的疙瘩算是去了不少，既然顾云舒不两天就出气捏碎了两个杯子，也看出来这玩意儿不怎么重要。
管他现在有没有，没有还寻不来么。怎么着也不能让云舒桌上再搁着这套，无论跟那袁好夜有没有关系，他都觉着膈应。
对了，得寻个结实些的，省得一个个碎了不好寻。
还不知道宋听月在那琢磨着什么，顾云舒摩挲着手里的白玉茶杯，微微皱着眉，道：“这剑霄宗的聚灵阵后头，肯定藏了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