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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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更调记得军训入学的时候，教官就对他们说过那句很经典的话：“你们已经不是孩子了。”但是今年的外国语不知道是抽风了还是决心与一站路之外的小学一争高下，挂着音乐节名头的文艺汇演被几个校领导生生落在了六月的第一天。
虽然这个消息早就在校内传遍了，但是临近儿童节这帮大孩子们还是疯了一片。五月末尾那一天的下午最后一节自习课，班主任进班来通知杨更调去报一下节目的时候，班里还输疯了一片。
叶坤是第一个带头疯的。杨更调路过他座位的时候，这位饱受英语练字折磨的数学课代表把双手高举在头顶，夸张地给他比了一个大大的爱心：“杨哥加油！杨哥威武！”
杨更调：“……”
这是觉得他不要面子的吗？！
叶坤话音刚落，至少有半个班的女生跟着他乱七八糟地喊道：“杨哥加油！杨哥威武！”之后是乱糟糟的比心。
现在杨更调觉得六个点已经形容不出来他此刻的心情了。
起码得十二个点。
北治站在一旁笑着看他们胡闹，直到看到杨更调戳在讲台下不知所措才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先去吧，今天好好载练练，我看你这几天都没有去。”
杨更调点点头，之后在一片意犹未尽的起哄声里跑出了教室。
头上顶着至少十二个小点点。
杨更调走了，班主任站在讲台前，摆摆手示意班里安静下来，等到下面地声音变得零零散散，然后彻底消失了之后才说道：“你们都是重点班的学生，在这里闹成什么样子——”
“——这里是顶楼，你们再闹楼顶都要被你们掀翻了。”老北故意顿了一下，才把下面的话接了上去。
整个班安静如鸡。
“……行吧。”老北有些郁闷地挥了挥手，“我讲个冷笑话你们其实不用那么捧场。”
他话音刚落，静下来的班里又是一片鹅鹅鹅的笑声。
“这节课和前两节晚自习，老师都不会再占课，你们随意安排。把作业好好写一写，最后一节晚自习我们排一排队形，就跟你们体育课那种一样。”等笑声平息之后，北治才说下面的话，“明天你们好好放松，接下来收心迎接考试。”
北老师说话的声音很温和，他看着最后一排趴在桌子上的女生：“蒋照照，醒一醒，晚读之前来找我谈话。”
同桌听到，连忙推了推蒋照照，蒋照照猛然一抬头，被窗外刺进来的阳光晃了眼。
“别睡了，老北让你晚自习去一趟。”同桌看着班主任出了教室，小声说。
蒋照照其实没有睡觉，受杨更调鼓舞，她也悄悄拿了手机，刚才是试探着在给杨更调发企鹅的消息。
相比于隔壁班从昵称头像到个签再到好友验证方式都散发着浓浓排斥的那位冷系班草，他们班这一位显然要友好亲和得多，□□号所有人可添加，头像也一直亮着，只是在线状态永远是请勿打扰。
蒋照照刚刚从班群里加上杨更调，犹豫着想给他发一条消息，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只好郁闷得敲空格，后来被同桌猛的一推，不小心按到了“发送”键，把乱敲的小空格发了出去。
蒋照照一瞬间紧张极了，她怕杨更调以为她在瞎撩，想撤回又怕他问起是怎么回事，于是一直盯着屏幕，把宝贵的两分钟消耗了过去。
可是一直没有回音，甚至连个自动回复都没有。
小空格就那么突兀地戳在那里，下面是空荡荡的聊天背景。
杨更调一周看不了一次□□，所以就理所应当的不知道蒋照照给他发了一条饱含着少女心思的消息。
他进鬼楼之前，特意躲在一楼的卫生间里，给宋汐发了一条微信，问她今天下午的节目排练还来不来，没过多久宋汐就回复了。
唯一的置顶：不想去，懒得去。
唯一的置顶：帮我抽个号呗，谢谢小杨。
唯一的置顶：比心心.jpg.
看到宋汐发来的消息，杨更调有些失落，但是视线往下一移，落在小恐龙抱着的那颗小红心上的时候，他敲字的指尖蓦地一顿，鬼使神差地同样回了个表情包。
唯心主义：OK.jpg.
他原本收起手机就想走，但是退出的时候看到消息页面，犹豫了一会还是给陈北词也留了一条。
唯心主义：哥，我去鬼楼刷副本去啦。
发完之后杨更调等着回音，但是陈北词不比宋汐，估计是上着课没有时间看手机，他一直没有回复。
杨更调耐心地等着。
直到状态栏里的分钟数字跳了一位数，他才不慌不忙地收起手机，向外走去。
这时候，卫生间里忽然进来一个男生，正面对面地朝他走来，快要撞到一起的时候杨更调让了一下，那男生才反应过来卫生间里还有个人。
“你不是杨更调吗？”那个男生很惊讶地看着他。
“你好。”杨更调说完就走出了卫生间。
七号楼走廊里，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度很低，杨更调走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前几天吓跑他的那一位教导主任。
杨更调不知道为什么，吓得一激灵，赶忙道：“老师好。”
教导主任这才看他一眼，点点头：“高一报节目的？进去吧。”
杨更调又点头，飞快地进了政教处。
这一次和上一次一样，来的同学不少，有的坚持学习的还拿着书再背，但是更多地三三两两在聊天。
杨更调进去的时候，政教处很短暂地安静了一下，随后女生们叽叽喳喳小声说话的声音在房间里弥散开来。
还好这种喧嚣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那些女生们刚刚把音量提上去，外面的那位教导主任就推门走了进来。
齐主任走到办公桌前，站在旁边的女生连忙让开，他坐下去，从文件夹里拿出报表：“按照班级来填，都排好队，一个一个来。理一文一的过来。”
原本很散漫的同学很快就排好队伍，前面那两个女生还很自觉得往后空了两个位置，之后频频回头看杨更调。
杨更调看了一圈，也没有看到陈北词或者别的理科一班的人。
这时候，齐主任像是等得不耐烦了，手指敲了敲桌子：“别耽误时间，文理一班的先过来。”
他这话一出，落在杨更调身上的目光更多了，他被盯得没办法，只好走过去。
“你不是文科班的吗？”齐主任问道。
杨更调心说我知道，但是顶着主任可以杀人的眼神还是慢慢道：“理一的宋汐请假了，我帮她报一下，明天她会来。”
“宋汐？”齐主任慢慢念了一遍这个名字，倒也没有再多为难他，“那快点，之后抓紧时间排练。”
杨更调应了一声，干脆利落地落笔，写完了就往楼上跑。
他是第一个到音乐教室的，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他刚刚拿出手机准备用手电筒照一下去开灯，但是刚拿出手机，就看到微信图标处有个小红点。
这时候强迫症战胜了对黑暗的恐惧，杨更调想也没想点开，然后用手机屏幕的亮光照着去按灯的开关。
当灯光撒进来的时候杨更调彻底放心了，他找到蒋照照很心大地留在教室里的吉他，抱着吉他坐在了上次的角落，看刚刚收到的消息。
唯一的置顶：听你们班叶坤说，你就是文一的全部希望。哇哇哇好期待。
唯一的置顶：加油哇小杨。
唯一的置顶：加油.jpg.
杨更调看得唇角不自觉向上勾起，回了个好就关了手机去练习。
杨更调前几天跟蒋照照说的曲子他很熟不用一直泡在这里练习不是瞎吹，从宋汐闹着玩似的写出来开始，他就跟着修了一版又一版，连原版的五线谱都可以倒背如流。
他今天甚至都没有练习多久，一节正课加晚读和之后半节晚自习，总共一百分钟，第一节晚自习下课，杨更调回到班里的时候，叶坤正坐在他的座位上跟北苒两个人交换八卦。
“你看老齐那个脸拉的，杨哥这是犯什么事了？”这是叶坤在开启话题。
北苒端着水杯喝水，头都不抬：“能犯什么事？隔壁宋汐不是没来吗，杨杨估计是帮她签了个名报节目，就被老齐盯上了呗。”
“不至于吧，老齐这么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吗？”坐在叶坤前面的班长接了一句，一脸不可思议，“他不逮鸳鸯逮得特别准吗？”
“老班，你的意思是杨哥背着咱们脱团了？”叶坤秒懂她的意思，神情逐渐变得不可描述。
“不可能，杨杨不可能脱团，他就是妥妥的受，等着隔壁北神来收。”北苒对这种八卦持反对态度，“你们别瞎猜。”
“真的吗？”叶坤反问。
眼看着话题走向就要跑偏，杨更调觉得自己有必要露一下了脸，他悄声走过去，然后猛一拍叶坤的肩膀：“真的。”
“哇啊啊啊啊——”叶坤吓得直接跳起来，声音瞬间盖过了全班，之后回头想吓吓忽然吓唬他的人，结果看到杨更调，话都说不利索了，“杨杨杨杨杨哥——你怎么回来了？”
“能不回来吗？再不回来我就被动脱团了。”“杨杨杨杨杨哥”幽幽地说。
“害，要不是老齐特意过来跟班主任说你帮隔壁宋女神签到，我们也不至于说这些啊。”班长忙给叶坤开脱。
杨更调刚要说话，结果班长下一句就卖北苒：“反正我们也只是说说而已，苒苒都说了你还要等着隔壁北神来收，又不怕这种八卦。”
北苒呛了一下，站在一旁旁听的薛彤连忙拍了拍她。
杨更调：“……”
眼看话题就又双叒叕要跑偏，杨更调咳了一声，把话题拉了回来：“老齐……齐主任刚才来了？”
“专门说这事呢。”叶坤回答道，“他那个表情就是在点燃我们的八卦之火。”
杨更调有些不敢相信：“至于吗？”
“当然至于啊，他这几年逮小情侣都走火入魔了，就差按男生女生分班了。你这事多正常。”
北苒艰难地喝完了她的水，终于问出一个正常的问题：“杨杨，怎么回来那么早？”
“不想再耽误时间了。”杨更调把叶坤揪起来，然后自己坐下， “反正我熟，只要不出意外，再练水平也就那样。”
叶坤最快，马上就接上一句：“杨哥威武！”
他声音本来就大，现在还站着，占据了主要优势，顿时全班都静了一秒，然后发出震天的喊声：“杨哥威武！”
杨更调拿头磕了一下桌子，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少年的脸埋在桌子里，姿势怎么看怎么绝望。
但是他的唇角却是一直勾起来的。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