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玉欧阳少恭：故人归》玉有瑶

13、回到最初

　　润玉是被一阵嘈杂的声音吵醒的，他看了看怀中的凤尾琴，仍是烧焦的状态，心中有些难过。
　　“长琴哥哥，你要多久才能痊愈呢？”他抚了抚琴身，感觉到里面有缓缓流淌的灵流，好像抚摸身体之时体内流动的血液，想到此，他连忙止住思绪，将微红的脸贴到冰凉的琴身上，“无论多久，我都会等你的。”

　　嘈杂之声是从地面传过来的，润玉以自身周天游走计时，三百六十五个小周天为一年，此时距离他上次修行，已经过去了五百年。
　　五百年的时间，足够进化出低等生灵，是时候去人间看一看了，他心想。

　　抱着凤尾琴，才飞至半空中，身下的嘈杂之声已经清晰可闻，那些生灵在呐喊。
　　“热啊，好热啊！”
　　“热死了！”
　　“我不要这么亮！”
　　“好渴啊！”
　　……

　　这时，润玉才记起来，为了积蓄灵气，世间此时是永昼的状态。于是他引河水，为底下的植物畅畅快快地下了一场雨，又去四处巡视。
　　此时，花草树木吸收天地灵气，渐渐修成了精灵。怪石奇山吞吐世间精华，渐渐形成了怪状。
　　很快，兽和人便会进化出来。
　　世间到了重建秩序的时候了。

　　那天，人间迎来了昼夜更替。
　　立在九天之上，隔了数千年，润玉再次挂夜布星，有些恍然若梦。

　　重建天界，恢复世间秩序，又堪堪过去千年时光。
　　等到第一位修仙者飞升天界的时候，人间也渐渐繁荣起来，恢复了蓬勃生机。
　　人修仙，兽成妖，与此同时，妖族也开始有了第一位首领。

　　如何处理妖族与其余族群的关系，便是天帝润玉最近忧心不已的事情。
　　随着妖族的修为精进，妖族在九州大肆侵略精、怪、人的领域，掠夺食物和地盘，甚至吸食生灵以增长自身功力。
　　妖仙自古势不两立。
　　人间修仙者已经和妖族进行了长达百余年的战争。

　　但前世的经验告诉润玉，对妖族的驱逐与诛杀只会滋生无边的仇恨，一味的放任却也会对世间造成沉重的灾难。

　　所以当天帝润玉提出要在九州设立齐谐司管理妖族和精、怪的时候，众位仙官皆是面面相觑，认为天帝陛下对于妖族太过仁慈。

　　但令依旧是不可更改地执行了下去。对于殿上的这位开天创世的天帝陛下，他们的心中只有无限的敬畏。

　　很显然，齐谐司的设立收到了不错的反响，也取得了良好的结果。听完了星尘仙上的汇报，天帝润玉满意地点了点头。
　　“那就分派下去，各州都设立一个分点吧，免得那些妖怪登记还要特地跑到别的州。”天帝润玉看着淡淡的夜色，愉悦道。

　　星尘仙上恭敬地退了出去。
　　天帝润玉理了理衣服，走出了七政殿，敲了敲一个房间的门。

　　“进来。”一个温润的声音自里间传来。润玉轻轻推门进去，看见欧阳少恭跪坐在书案前，认真地写着一份纸笺。

　　天帝润玉走进去，坐在他旁边，靠近地看着那些纸笺，“长琴哥哥，你在写什么？”手却环上欧阳少恭的腰间，下巴搁在他的肩上，在他耳边吐纳着热气。

　　“抄些医书。”欧阳少恭淡淡道，没有停下手中的笔，不去理会他，自顾自地继续抄写。

　　对于他的冷淡，天帝润玉也不觉生气，似乎习以为常。他又靠近一点，抱紧了欧阳少恭，闭着眼脸在他的颈间轻轻挨蹭着，闻着他身上的沉檀凝香，许久才依依不舍地将下巴重抵在他的肩上，将两只手环着他，温柔道，“长琴哥哥，齐谐司已经设起来了，人间很好，我们什么时候去人间看看吧。”

　　“嗯。”身下那人仍不温不热道，一张纸写完了，停下了手中的笔。空气中凝绕着松墨的香味。

　　天帝润玉就这么抱着他，和他说着今天听到的处理的一些有趣的事情，比如一只猫妖在街上不小心露出了耳朵被凡人告上齐谐司说公众卖萌啊，比如一只竹妖和凡人心生恋慕最后在齐谐司的判定下终成眷属啊，比如今天又飞升了两位修仙者元辙仙人说天界房子不够应该要扩建啊。

　　“少恭，这世间真的变好了，天道再也不会掷弃任何生灵。”天帝润玉起身，握着欧阳少恭苍白枯瘦的手，明澈的眼睛认真地看着他。

　　“你也不要掷弃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