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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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不知从何处来的密密麻麻的蜈蚣，大家都头皮发麻，就算是李摇光也略感不适，“我讨厌虫子。。。”她嘟囔，从腰间抽出金鞭，把鹧鸪哨和老洋人划到自己身后，头也不回到：“你们保护好自己，看我的！”李摇光有些跃跃欲试，想在未来徒儿面前展露下自己的本事。
“。。。喂！我们俩才是男人好吗！”老洋人抽出弓箭射向地上的堆叠着的圆盾，力道之大竟将重达几十斤的铁盾|射|翻，连带着爬附在上的小蜈蚣一并掀翻出去。鹧鸪哨手持|双|枪|，看准了蜈蚣聚集的地方便接连开枪。
搬山这边还算好，起码有些行动，对面卸岭虽说人多势众，但是在这种情况下竟是手忙脚乱，不断有力士被毒虫咬伤继而化为一滩脓水，只听得瘆人惨叫在这谷底回绕。
李摇光的腰间金鞭不是凡物，乃是师父李开阳为庆祝小徒弟进阶元婴而花费无数心思特意炼制的仙品，性属火，用于克制毒物倒是再合适不过。只见她挥臂用力一抽，金鞭带着清啸狠狠击打在石地上，火花四溅，力透石壁，周围毒虫立时被这霸道的一鞭送走了性命。
李摇光抽了几鞭子发现身后搬山二人还在傻乎乎的|射|箭的|射|箭，打|枪|的打|枪|，更不用说对面卸岭惊慌失措满耳都是惨叫，余光她还瞥见那个罗老歪硬塞进来的杨副官哆哆嗦嗦连跑带爬的想从挂山梯上爬出去，她不由翻了个白眼。
“不要慌！用火攻！”李摇光边挥鞭子边运用内力清喝一声，卸岭众人纷纷摔破手里煤油灯，有火把的挥舞着火把驱退源源不断的蜈蚣，陈玉楼眼看着人手折损将半，心下再是怎么不甘心为了剩下的兄弟也不得不发出撤退的命令。“撤！！”随着陈玉楼一声令下，众人纷纷跑到那仅有的挂山梯下，红姑在一旁护卫，催促着一个个赶快爬上梯子离开。
搬山这边人少而且吃了辟毒丹，更何况李摇光见卸岭人手撤了下去，大殿空旷了不少，于是鞭随意动伸长不少，她一鞭下去竟是星星点点火花迸起点燃了地上零散的木头，为搬山二人挡了不少蜈蚣。
鹧鸪哨见卸岭要撤，便也拽着老洋人，说：“我先送你上去，你放绳子下来助我和摇光姑娘。”
“好！”鹧鸪哨以手为凳，想托老洋人上去。
“哪用得着这么麻烦。”李摇光手持金鞭回到二人身边，说着她左手揽住鹧鸪哨的腰，右手金鞭猛地向上一甩钩住了房檐石雕，借着金鞭之力轻轻松松的带着一个大男人跃上了房顶。鹧鸪哨被一只纤细的胳膊环住腰的时候就整个人都僵硬了。期间两人又贴的很紧，直到脚踏在房顶都没回过神儿来。
顺利运了一个人，李摇光右手轻抖收回鞭子，然后往下探头看见老洋人仰着头大张着嘴——怎么一副傻乎乎的模样？她有点嫌弃的撇撇嘴，右臂挥鞭，金鞭准确地环住了老洋人的腰，于是整个人被大力抛了上来。
老洋人脚软的扶着自家师兄站好，一阵头晕眼花，看着李摇光收起来鞭子，拍拍手，就好像她刚刚不是运了两个大男人而是两只小鸡崽儿。。。
李摇光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鹧鸪哨，内心疯狂在暗示：【看到我的厉害了吧？有没有很震惊？有没有很想学？？】
鹧鸪哨红着耳朵，肃着表情，郑重冲着李摇光抱拳道谢：“今日多亏摇光姑娘相救，搬山永记姑娘恩德！” 老洋人频频点头。
“总把头！！！”屋顶另一侧，红姑和几个搬山兄弟趴在坑洞边缘喊着陈玉楼，原来陈玉楼下令撤退，自家却留在最后殿后。如今几乎所有搬山力士已经上了屋顶，却迟迟不见陈玉楼与昆仑。
搬山二人与李摇光对视一眼，便一起来到卸岭一侧，低头一看殿内深处火光熊熊，依稀看见陈玉楼挥舞着火把烧退蜈蚣，突然梁殿坍塌，而正好在它下方的陈玉楼却一无所知。
“总把头！！！！”红姑娘凄厉的喊，陈玉楼一抬眼正是坍塌的梁柱朝着自家面门砸来，他下意识捂头，却迟迟没感觉到应来的疼痛——原来是铁塔一般的黑壮汉子昆仑生生受了这一击，硬生生扛住了这重量堪比精钢的梁柱。昆仑被砸的内脏都在疼痛，然而他还是一把推出了陈玉楼。
陈玉楼眦目欲裂，一把甩开要搀着他离开的两个卸岭兄弟，捡起地上散落的蜈蚣挂山梯，将一盏还在燃烧着的煤油灯打到昆仑脚边，又用挂山梯卡在那梁柱身下作为支撑，硬拉着昆仑从底下走脱。
“想个办法呀！！”红姑娘见陈玉楼和昆仑脚下竟是无路可走，竟是急得声音都颤抖了。
李摇光与鹧鸪哨对视一眼，点了点头，她抽出金鞭狠狠挥下，金鞭在陈玉楼必经之路上深深打出来一到裂痕，迸溅的火星点燃了周围的木屑，鹧鸪哨则按照鞭痕沿途接连打出|子|弹|，将地上仅存的煤油灯打偏，好让火舌能顺利按照金鞭痕迹一路燃烧。陈玉楼扶着昆仑踉踉跄跄沿着这道火舌顺利上了屋顶。
众人来不及歇息，急忙赶到崖下挂山梯处，顺序逃离。
“师兄！我钻天索没了！谁拿我钻天索了？”老洋人看着眼前空荡荡只有一条的钻天索，气得跳脚。
“你先上去！”鹧鸪哨把钻天索让给老洋人。
“我不！要上一起上！”老洋人死掘。
“老洋人你先上去，我带你师兄上去，放心吧。”李摇光不再废话，一把拉过来钻天索塞到老洋人手里。
“。。。那行，我信你！”老洋人经过这崖底一役，清楚摇光实力，拍拍师兄肩膀，说：“跟紧她！”随后就拉着钻天索攀岩而上。
鹧鸪哨：。。。怎么没人问我的意见啊喂？！我才是你师兄！老洋人你个臭小子。
李摇光拉着鹧鸪哨往旁边走了走，鹧鸪哨看着拉着自己胳膊的那只白嫩嫩的手，只觉得今天心跳快的不正常。李摇光背着鹧鸪哨从项链里拿出了一张傀儡符玉简，又拿出来一只圆润可爱的小木偶，她转过身，安慰鹧鸪哨：“你放心，你就当睡了一觉，马上就能到地面了。”
“什么？”鹧鸪哨没太听懂，然而下一秒，他就陷入了黑暗，混沌间只感觉温温软软的触感，再然后就陷入了黑甜。
李摇光收好了捏破的玉简，如果有人在一旁就会惊讶的发现眼睛刚眨了一下，娇小女子身旁的那个高大男人居然瞬间就不见了踪影。李摇光手捧着小木偶，此时的小木偶原本平滑圆胖的身子波纹一转竟是呈现了鹧鸪哨的一些特点，依旧是矮矮胖胖的小木偶，但是身上竟然出现了鹧鸪哨衣物的刻痕。
李摇光把小木偶放到胸口，拍了拍，确定掉不出来以后，召出纸鹤，手里掐了个决，纸鹤抖了抖翅膀，越长越大，她拍拍纸鹤的头，被撒娇的蹭蹭，她跳上纸鹤，指挥着纸鹤绕了条道往上飞去。
相较于御剑，李摇光更喜欢纸鹤这种相对温和的飞行模式。纸鹤制作起来也方便，随便折折就可以了，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承重不足而且不能重复使用。若是鹧鸪哨没有变成小木偶，只怕纸鹤都能给坐漏了。李摇光舒服地趴在纸鹤的背上，撑着下巴，想着早晚要把自己的背篓拿回来，不然总是这么从衣服里往外掏东西也不是个办法。
纸鹤平稳又迅速的飞到了崖顶，李摇光选了个草丛深处降落，纸鹤抖抖身子瞬间化为了雪花一样的碎片随风而逝。李摇光从怀里拿出小木偶，双手掐诀嘴里念念有词，下一秒，一个高大身影出现在一旁，高大男子闭着眼睛躺在草丛中。李摇光收起小木偶，走到鹧鸪哨身边坐下来，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看到他的脸，发现鹧鸪哨长相轮廓深邃，不同于一般中原人长相，十分立体，闭眼的时候整个人仿佛是个刀劈斧刻的俊美雕像一样。
李摇光捧着脸，看了半晌，回过神儿，伸手拍了拍鹧鸪哨的脸，“醒醒！起床啦！！”
鹧鸪哨清醒之后一直努力回想自己到底是怎么上来的，无果，他去问李摇光，结果李摇光一脸神秘地说：“我告诉你，你要跟我走吗？我都可以教给你！”
鹧鸪哨：“。。。”向来冷峻的一个人，绷不住笑了出来，他摇摇头手撑着额头，“摇光姑娘，你从一开始见我就一直想让我拜师，我能问问是原因吗？”
两个人挨着坐在草丛里——纸鹤上来的太快，他们需要再消磨一会儿时间再去崖顶和众人集合，鹧鸪哨感觉自己好像饱满得睡了一觉，现在浑身轻松，周围绿茵鸟鸣，精神也放松下来。
李摇光拔了一根狗尾巴草，拿在手里转着，低头说到：“。。。我师父交代我一定要收个徒儿传承师门。”
“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鹧鸪哨心思何等细腻，一听这话语就知道摇光姑娘的师父必定不在人世了。
“没事。他都走了很久啦！他临走之前对我唯一的要求就是这个，找个徒儿。可是我们一派向来很难遇到合适的，就连我师父，也是花了一百。。。呃。。。一番功夫才找到我，收我为徒的。”李摇光说到一半差点说漏嘴，连忙改口。
“为何难找？根骨好的人其实也不少。”
“根骨仅仅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要有机缘与灵根。我下山半年多了，遇见符合我师门收徒要求的就只有你一个。我原来以为可能要花上几百年。。啊不是。。十几年才能找到一个，没想到一下子就遇到了。”李摇光一双水润的大眼睛直白又热切地直视着鹧鸪哨深邃的双眼。
鹧鸪哨耳朵又莫名其妙的烧起来，觉得这双杏眼仿佛有魔力，他有些慌乱地挪开视线，双手枕在脑后躺倒在被太阳晒得暖洋洋的草丛上。“我既已为搬山魁首，此生都是搬山人，摇光姑娘，很抱歉，我不会另投师门的。”
“啊，好吧。。。”李摇光被当面拒绝，有些失望但是倒也不意外，她也学着鹧鸪哨的样子躺下。“你们搬山在找什么珠子啊？为什么叫搬山？卸岭他们又是干什么的？盗墓有伤人，尽管这瓶山里埋得也不是什么好人，可是要是净干这些事卸岭那些人会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还有那个疤脸，也不是好人，他之前还污言秽语的。。。”李摇光嘟囔，手里揪着狗尾巴草，揉得不成样子，不知不觉说了很多。
鹧鸪哨躺在一旁静静听着，听见疤脸那话，狠狠拧眉，不自觉拿出对师弟师妹的态度，叮嘱道：“无须理会那人，若是再出言不逊我也不会饶他！”
“嗯，没事他不敢惹我，我前两天用鞭子把他抽了一顿呢！”李摇光有点得意。鹧鸪哨侧头看见她瓷白的侧脸，得意飞扬的眼角，也不自觉嘴角泛出一点笑意。
李摇光没发现自己身上人气儿越来越足了，在师父李开阳刚去世那几年，她自己一个人在终南山呆着，不说话也不会笑，整个人从里到外仿佛都散着冰霜。下山这半年多，喜怒哀乐看得多了，她也越来越像个正常人了。
“对了，你们在找什么珠子呀？”李摇光停止了自己无限发散的话题，侧头看向鹧鸪哨。
“。。。雮尘珠。”鹧鸪哨沉默了很久，“搬山寻找雮尘珠已经千年了。。。”他眼神放空，语气低落下来，最后几个词轻得几乎听不见。
“千年？”李摇光有些惊讶，那就是她祖师爷的时候，“你们找它干什么？它长什么样？或许我知道呢。”
“据祖先们说，雮尘珠是一颗似人眼的珠子。。。搬山找它是为了解决族人的诅咒。。。”鹧鸪哨在师弟师妹面前从来都是那个笃定雮尘珠定然会找到的那个人，只是他自从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几乎走遍了大江南北，去了多少古墓都没能得到确切线索，说不灰心是假的。只是他不能在师弟师妹面前表现出来，族人命运皆系于己身，这让他不得不坚韧，也不得不强行按压下那些惶恐不安。
只是今天不知道是因为天气正好，还是先前休息的好，他内心的这一点脆弱破土而出，而他也任由它生长。李摇光感觉到身边之人散发出来的迷茫悲伤，有些不知所措，连忙抛开那点子由“似人眼”带来的熟悉感，回想着自己小时候不开心师父是怎么哄自己的。
她揪了几朵野草开出的小黄花，注入灵力，推推鹧鸪哨，“喏，给你。雮尘珠我回去翻翻我师祖们留下的典籍，没准会有线索的。你看我这么厉害，我师祖们比我还要厉害，他们肯定见多识广，见过它也不一定。虽然你不想拜我为师，但是就冲你身上的修炼机缘，我也不会不管你的。”
鹧鸪哨接过小野花，没想到小黄花被冻成了极薄的冰雕一样，他手一碰就如洋洋洒洒的雪花一样带着奏乐般的冰雪敲击叮零声四散成了云雾般的嫩黄晶莹碎片，扑在脸上清清凉凉。他诧异的睁大了眼。
“好看吧！我师父在我小时候就是这样变给我看的。”李摇光又笑了起来，杏眼儿眯起来带出了无边的娇艳。
鹧鸪哨怔了一瞬然后迅速起身站起来，抹了把脸，觉得这阳光晒得让人昏昏欲睡，毫无斗志。“该走了。算算时间，应该陆续有人回来了。我们去汇合吧。”迟疑了一秒，还是伸出手去，李摇光搭上他的手，借力站了起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
“走吧！”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