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乏味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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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姆第二天是被提图斯的狂吠吵醒的，他眯着眼睛看了看手机，现在才八点钟，那个黑漆漆的地狱魔犬又在嚷嚷什么？他第一个念头是欧蒂丽娅又在和他玩了，提图斯平时很乖，哪怕和达米安，它名义上的主人待在一块时都是一副训练有素的冷静模样，只有欧蒂丽娅会带着它在草坪上玩丢飞碟，玩寻回游戏，一起赛跑，导致提图斯现在每天看到欧蒂丽娅回来了都会极其兴奋地叫嚷。
他闭着眼睛坐起来，冲外面大喊了一声，“欧蒂丽娅！让那条狗闭嘴！”
犬吠暂停了，但紧接着他就听见了狗爪急匆匆跑过来的声音，提图斯撞开了他的门，更加大声地冲他喊，“汪汪汪！”它今天早上显然显得有些过于焦躁了，不停地上蹿下跳，发出低沉的呜呜声，爪子在地板上抓挠着。“搞笑的吧？”他无奈地倒回去，“欧蒂！Hello？没必要放狗来叫我吧？”但是他一直都没有听到欧蒂丽娅的笑声，才感觉有些不对劲，起身出门，外面果然一个人都没有，餐厅里只有阿尔弗雷德做早餐的身影。“阿福？”他懒洋洋地问，“欧蒂丽娅呢？”“提姆少爷，早上好。至于欧蒂丽娅小姐，我从早上起就没有看见她。或许她又在花园吧。”“早上好，提姆。”是迪克头发乱糟糟地走过来，打开冰箱拿出了一瓶牛奶。“早，迪克。”提姆说，“你有看见欧蒂丽娅吗？”
“唔，没有啊，昨天她好晚才睡，应该还在床上躺着吧。”迪克有些迷糊地说。
“好晚？”“我昨晚夜巡回来她还在门口站着……不知道是不是又失眠了？”
失眠？提姆皱了皱眉毛，走上楼敲了敲欧蒂丽娅紧闭的门，没有人回应，“欧蒂，我进来了。”他轻声提醒，打开了门，她的床上被子鼓起了一个小包，像是有人蜷缩在被子下，提姆开始担心她是不是生病了，走过去想要拉开被子，却发现被子下塞的是一个抱枕，而房间里一个人都没有。
他转过头，看见她昨天带回来的小仓鼠倒在了自己的小笼子里，肚皮向上，显然已经死了很久了。
“啪！”
响亮的巴掌声在房间内响起。
这是一扇漆红的木门，门上有斑驳脱落的漆印和锈迹，地板上偶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黑暗中的墙洞里有静静窥伺的生物，如果推开这扇门，你能听到令人牙酸的长长的吱嘎作响声，还有门底摩擦着地面发出来的声响。
屋内很光线暗淡，倒不至于什么都看不清，而是四周的物品都带着模模糊糊的灰黑色，有些地方还有尖锐的钢筋四处交错，不知道用途，有些物品还黏糊糊的，整个房间散发着的不是腐臭抑或酸臭，而是一种死灰般的、令人不自觉窒息的味道。
“啪！”又是一声巴掌声，那个正在动手的高壮男人身上的纹身从后颈一直延伸到背部，他打了鼻钉，脸上被油彩涂成了惨白色，眼睛四周涂成绿色，嘴角涂成一个微笑的鲜红，看上去格外滑稽，他背着光，脸上的表情分外模糊。
被他扇巴掌的那个人是一个被蒙住了眼睛的女孩，嘴角流下的血液是她全身上下唯一鲜亮的色彩，也是这个房间唯一鲜亮的色彩。
“咳咳，这个房间有些过于黯淡了，这可不是表演的好地方，我的小狮子。”一个声音突兀地插进来，像一把尖刀划开了水面，一切朦胧模糊，仿佛隔着水面或是一层布的声音、色彩和动作都被赋予了鲜活的力量，大灯被打开了，不是惨白的冷光灯，而是一盏温暖明亮的、常常在深夜的街边便利店可以见到的暖光灯，有音乐响起来，活泼欢快的门德尔松，起先声音非常小，叫人听不清那是什么曲子，直到音量慢慢调大，仿佛有人带着钢琴边走边弹似的，最终突然爆发出来的乐声在整个房间激荡，那是《仲夏夜之梦》。
欧蒂丽娅眼睛上被蒙着的布突兀地被摘下来。那个最开始动手的壮汉稍稍凑近，朝她尖利地微笑了一下，欧蒂丽娅看到他没有舌头的嘴猩红仿佛在流血。
伴随着轻快的乐声，有一个跳跃着的脚步慢慢靠近，一直走到了室内唯一可以看到外界的窗边，那是一张同样惨白的脸，他转动自己的眼睛打量了一下室内，看向欧蒂丽娅时仿佛在看一个桌子或是椅子，轻慢地错过了她，然后跃向下一个目标。他将头移开了。脚步又响起来，停在了门边，乐声也停止了。
“Little pig，little pig，let me come in.”他的声音混合着低柔和疯狂，没有等待里面的人回应，他就无趣地推开门，垂头丧气地说，“令我难过的是，今天没办法把你的稻草屋吹走，我还拿它有用。”
一直到这个时候，欧蒂丽娅才看到他，紫色的、过大的滑稽宽肩西服套装，走起路来嗒嗒作响的大头皮鞋，苍白的皮肤和亮晶晶的褐色眼睛，他拄着手杖嘴里哼着刚才的门德尔松，在寂静中对着她挑了一段滑步舞，涂满了油彩的脸上呈现出一种不辨悲喜的笑容。“欢迎，欢迎，我的小姐。”他晃悠悠地垂下脑袋，不甚标准地鞠了一躬。
欧蒂丽娅脑袋很疼，胃里尖锐地扭在一起，脸颊红肿，这些疼痛让她不得昏迷，却又大脑眩晕，她不做反应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的表演，脑海里缓慢而艰难地回想起了昨夜发生的事。她睡得正好的时候，绑在她床脚的那个气球突然炸开了，把她惊醒了，然后……之后的事……全都被蒙上了一层纱似的……记不清了。再次能够控制自己的时候，她就发现自己已经到这里来了，她的反应很慢，大脑感觉转不过弯来，只能被动接受信息。
“你可能在想，‘噢，为什么这个滑稽的男人要把我抓过来？他会不会要对我做什么？’，啊哈哈哈哈……”他咧开嘴，仿佛听到什么真正好笑的事情一般，细细的眉毛舒展开，“别担心，我只是又想到了一个需要证明的绝妙议题。”
一个黑板从右边的黑暗中滑了出来，他随手拿起一根红色的粉笔，抵在自己的下巴上思考道，“只需要糟糕的一天就可以让一个正常人发疯？不不不，那个题目已经是个过时的期刊杂志，没人愿意再翻开了，为了设置对照组，我甚至花了一年时间来研究要花多久才能把一个人逼疯，结果很好！太好了！Hunky dory（顶呱呱）！哪怕那时候我没能亲眼看到我培养出来的小玩具，也已经值得了……但是今天？你？我的国王张贴画（Kingpin-up）……”他点了点欧蒂丽娅的额头，他的手指又湿又冷，“我们来看看有什么新奇的东西吧，我想那是一个以p开头的东西。和平主义？恋|童|癖？柩衣？妄想症？……我知道了！”他兴奋地举起双手，“作为一个哥谭有名的讨厌无聊的人，你知道我有多么厌烦乏味的人吗？我真希望你不是，那么这一次的主题，我们已经定好了：多少乏味的人（pain）可以将一个正常人逼疯？”
他刷刷在黑板上开始写字，全部都是重复的、不同字体的pain这个单词，“我讨厌无聊！讨厌无聊！”直到粉笔头因为他过度用力而断掉，他的动作戛然而止，阴森森地偏过头看她一眼，“Shall we begin？”
“咳咳咳……我猜想你一定有一个万分悲惨的童年，才能培养出你这样一个神经病……”欧蒂丽娅被他从水中拉出来，脸颊充血，让之前被打的巴掌印看上去更加狰狞了。在疼痛让她清醒过来之后，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处境并不太妙，即使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小丑，这个人的打扮和举动也已经和提姆给她看过资料重合了。杰森提醒过她，但她却没有放在心上。
“Aww.”小丑摆出一个看到可爱小狗狗的疼爱的眼神，“看看这个小女孩，还是那么天真，是因为还不够疼对吗？”他站的远远的，手中拿着一个钉枪，假装自己在射击，当然是朝着并不致命的部位。
“去你的，你他x就是个没马的xx，你最好不要放我下来，不然你今天就死定了……”她疼的破口大骂，她已经被倒吊起来将近两个小时了，挂住她的是钉在她手腕上的木桩，没错，她现在被钉在了一个十字架上，十字架的尾部和天花板伸下来的绳子连接在一起，那条绳子多出来的部分用来将她的腿绑起来。
“报告医生，病人目前还很有精神。”小丑立正像模像样地敬了一个礼，“请求使用更加强力的治疗措施。什么？哦，对了，等我将她的另一条腿固定住，病人才不会挣扎得太过。”他笑嘻嘻地打出又一个钉子，狠狠扎进她的右腿，引来她又一次尖叫和咒骂。
“报告医生，病人已经固定好了！”小丑边说话边将倒十字转成正的，在她额头上放了一个荆棘皇冠，松开了绑住她的腿的绳索，现在她全身的重量只依靠手腕支撑，呼吸困难，全身疼痛难忍。“现在国王也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上药吧。”他笑嘻嘻地掏出一个黑漆漆的瓶子，欧蒂丽娅头昏脑涨地看向那个瓶子，那并不是一个黑色的瓶子，而是瓶子中爬满了黑色的蚂蚁，她勉强辨认出来，那里面爬的全都是子弹蚁。“You son of a……”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小丑。
作者有话说
第58章 乏味的人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