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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变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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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家别墅一片混乱。
习郁得知儿子的传闻后大发雷霆。关于友浦在校打架斗殴、旷课逃学的那些事,他都可以选择聪耳不闻,思量着早晚是要送出国学习的,小时候浑点就浑点吧。可这次不同了,他做梦也没想到这个逆子竟然会做出了让祖宗八代都颜面扫地事情。
这么多年由于忙于生意,而忽略了对他的陪伴,自己这个当父亲的丧失了一切原则,全力满足儿子所有合理、不合理的要求,都不能说娇惯了,简直就是纵容,谁想竟惯出这么个不堪的东西。习郁越想越气,一怒之下来到西友浦的房间,把他视若珍宝的里手办、游戏机和电脑砸了个稀巴烂。
迟凝欲哭无泪的听着习父在楼上暴跳如雷的打砸咒骂声,眨巴着眼睛暗自思量着过往种种。高中时期自己还被教导主任喊去学校教训,说友浦经常欺负女生之类的。彼时自己还笑人家老师看不穿,那不就是小男孩看上人家女孩子,故意引起注意的小伎俩嘛,怎么就…等等,难道是自己错了?误把这种“欺负”认为是男孩子的一种喜欢方式,实际上他就是真的欺负那女孩,并不是所谓的好感?天哪,她不敢再想下去。
家里已经天翻地覆了,校园里的友浦大少却优哉游哉的在冰面上驰骋。学校里有一处人工湖,湖面已经冻实,形成了一处天然滑冰场。大家有的滑冰、有的在拉雪橇,玩的不亦乐乎。
林翼倚靠着光秃的大柳树,望着远处随风飞扬的男子,不自觉的嘴角上扬。他是那么热情鲜活,浑身上下都有使不完的劲儿。自己太大意了,大意到差点藏不住自己那不该有的心思,连累了他遭受非议。
这几天,林翼刻意的和友浦保持着距离,上课、吃饭、排练一切活动都尽量不与他在一起。今天也是404宿舍集体出动,他才跟着一起来。冬日的暖阳掠过那张纯洁的笑脸,林翼看的有点失神。
如诗如画的一幕随着蹿出来几个彪形大汉瞬间就碎裂了,那几人从四面向友浦包抄,迅速架起他就跑。友浦抬头先是愣了一秒,看清来人随即便开始拼命的挣扎。一诺和小爱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造愣了,张大了嘴懵在了原地。还没等做任何反应,风驰电掣般的从两人身边“飞”过去一人,追上去一脚踹飞了一个抓着友浦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抄起地上的冰刀,裹夹着凌厉的风就朝几人身上招呼上了,刀刀朝着要害部位抡去。
一诺这才缓过神来,瞳孔都要放大了,大喊一声:“小爱!快去拦着点林翼,那货下死手了!卧艹卧艹,完了完了。”脚上踩着冰刀来不及卸下,干脆就势滑向混战的一群人中。
训练有素的保镖根本没把这三个毛头小子放在眼里,可真正交上手才发现真是轻敌了,这几个小伙子虽说没啥真功夫,架不住年轻拼命下手又没轻重啊。尤其那第一个扑上来的小伙子,招招要人命的架势。几个回合下来,虽说将三人掀翻在冰面上,可他们也没占到什么便宜,脸上身上都挂了彩。
林翼赤着眼睛挣扎着再次扑了过去,友浦连忙上前拦腰将他抱住。四目相对,林翼眼里的杀气慢慢的退去,头脑也清晰了起来,这几个人…,难不成他们是…。
“家里抓你干嘛?”
友浦眼神躲闪着,心虚的答了句:“没什么,还不是老问题嘛,留学、回家接管企业啥的那么点事儿。”
留学?这么久了,家里也算默认了目前的这种状况,不是说关系都已经缓和了,学费、生活费都开始供应了嘛,怎么就突然旧事重提,还用动用了这么激烈的手段呢?林翼一百个不信。可又能怎么办,谁还能阻拦老子见儿子呢。
此时的习家死一般寂静,习郁夫妻俩端坐在沙发上,迟瑞鑫表情复杂的望着被保镖押回来的儿子,欲言又止。习郁已经恢复了往常的样子,沉稳、阴郁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就像刚刚的那场狂躁之作是别人所为。
友浦见惯不怪的坐到他们对面,很自然的拿起桌上的烟,纤长的手指熟练的抽出一支放到嘴边,变戏法似的褪了下袖口,甩了响指一根火柴扑硕就点燃了。点燃了烟,猛吸了两口。
习父盯着他的一举一动,明显的咬了咬牙根,却依然克制着,抿着嘴握紧了拳头。迟凝看着父子俩这作死的样子连忙圆场,半探着个身子一脸谄媚的假笑,问道:“儿子,这么久没回家,在学校过的怎么样啊?饭吃的习惯不习惯,钱还够花吗?”
友浦不屑的一笑,“兴师动众的抓我回来,不是为了虚情假意的问问这些吧?”
“儿子,妈咋能是虚情假意呢,妈妈每天都在担心你,可给你打电话、发短信你都不回不是。”作为一个母亲和儿子说话紧张的直搓手,也是实属罕见。其实,迟凝正经是个叱咤风云的商界精英,可到了自己儿子这里就说什么都搞不定了。
习郁端起茶杯,不容置疑的说了句:“收拾好你的东西,下礼拜就滚去芝加哥,学校已经联系好了。”
404宿舍里,林翼右眼皮跳的直心慌,只能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烟。人与人之间的心灵感应没法解释,他与友浦就是有着所谓的心灵感应,只要彼此有事,另一个一定是坐立不安、心慌气短的。这样坐以待毙实在熬不下去。
凌晨一点半,围墙外一个小小的白点蹲在角落,死盯着窗口。这个时间还是灯火通明,说没什么事儿,那不是自欺欺人嘛。林翼弯着腰,环顾着四周的摄像头,几乎匍匐着绕到别墅后门,这栋别墅的构造,他恐怕比主人还熟。别墅后门是一个连着地下室的一个车库,车库向东三米有个地下室半露地上的窗户,窗户只有半米高且是被栅栏封死的。
林翼熟练的拿出螺丝刀,沿着栅栏四边开始拧着螺丝,这些固定的螺丝,之所以可以轻易的拧动,是因为去年它们就已经被林翼拧开一遍了,这次不过是轻车熟路。栅栏最后一颗钉被撬开后,他小心翼翼的将它取下来立到墙根。林翼自制的干扰器黑匣子轻轻一按,窗户的防盗系统就关闭了。
从窗户裂开的一个缝隙望去,只这一眼,林翼的脑子轰的一声炸开了,整个神经都麻木,脑门上的青筋蹦出。地下室的横梁上吊挂着一人,只穿着一条内裤,低垂着脑袋,身上血肉模糊。昏暗的灯光下旁人可是完全无法分辨这人的模样,可林翼不用看,他的身体、他的气息,林翼怎么会认错,他连滚带爬的推开窗碌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