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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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想的，江闲不知道，反正他一整个晚自习都在想怎么编排节目比较合适。
两个艺术班都参加，要想拿奖并不容易。况且，他只想拿第一，跟奖金没有多少关系，他就是想赢。
“江哥走吗？一起啊。”铃声刚响，齐阳立马扭头问江闲。他现在一点也不憷他江哥了，他发现他江哥除了看着比较冷，话比较少之外，还是很好的！
而且，他发现他竟然俩住挺近。
缘分呐～
“不了，你先走吧。”江闲余光看了眼后桌，只有一本摊开的练习册孤零零地躺在桌子上。陆云间第一节自习课上就被主任叫去了，现在还没有回来。
“啊？你还有事啊？”齐阳胡乱抽几本书塞包了，“唰”地拉上拉链，疑惑地问道。
江闲转笔的手一顿，笔滑到桌面上。他沉默了一秒“嗯”了声：“你先走吧。”
“哦……行，那明天见！”
江闲挥了挥手。
他用最慢的速度将书本整理好，甚至将数学课本卷起的边角都一张张压平了。教室空空荡荡只有他一个人。
陆云间还没有回来，信息也没有。
江闲蹙眉，手一下一下刮蹭着书包的肩带。没说要一起走的，自己现在这个样子，怎么看都有点黏黏糊糊。
操！
江闲眯起眼看向教室黑板上方挂着的时钟，九点四十五下课，现在已经十点了。
他舌尖用力顶顶上颚，一把抽出书包，脚下用力，“哐当”一声，将椅子踢进去。
不等了，这狗逼回来又上脸！
没有陆云间，从学校到家，他比平常少花了一半的时间不止。
江闲看了眼时间，轻手轻脚地关上门，一抬头正对上江鱼小朋友看过来的视线。
江闲：“……”
彼时江鱼小朋友正趴在茶几上，面前胡乱摊开本练习册。
“？你怎么还不睡？”
江闲极其稀罕，纳闷地看着他，把书包外套一股脑扔沙发上，探头看过去。
这……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江鱼从去幼儿园的第一天，就表现出来对学习的抗拒，而且随着年龄、年级地增长愈演愈烈。
江闲伸手探向江鱼的额头：“今天……怎么了？”
竟然主动开始写作业了！
他手没停留多久，江鱼默不作声地看他一眼，把头扭开了。
“嗯？怎么了？”江闲拍拍他的头，江鱼没躲过去。
他一直不说话，江闲也习惯了。看了江鱼一眼，江闲直接蹲下，一只膝盖撑着地板，与他平视，试探道：“谁人欺负你了？”
他放低了声音：“别怕，哥哥在呢。跟哥哥说，哥哥帮你。”
江鱼依旧低着头写作业。
他头发长长了些，低着头的时候，遮住了大半张脸。江闲无声地吐出一口气，笑了笑：“你不能总让哥哥猜呀，你不说，哥哥猜不到，会担心你的。”
依旧是沉默。
江鱼总是沉默。
江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又涌上来。他站起身，拨弄了下江鱼头顶上翘起的一撮呆毛，若无其事道：“看完早点睡，知道学习也好。”
说完也没停留，他直接拎起书包准备回卧室。
“我……想好好学习。”江鱼低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江闲顿住。
“我想……变厉害。”江闲扭头，正好对上江鱼的视线。他今年才8岁，几乎是一张白纸，干净、纯粹。
江鱼稚嫩的脸纠结成一团，他还不会表达自己。好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陈老师说......好好学习能、能变得很厉害。”
“……？”江闲没想到是这个答案，他楞了下，下意识问道，“为什么要变厉害？”
“因为……因为……”
“嗯？”
江鱼看着江闲，抿紧了嘴巴，又不说了。
“……好吧，不说就不说。”他能这样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江闲挑眉笑了笑，“好好学习也不差这一时半会，”他扫了眼桌上的电子钟，“都快十一点了，还不睡？”
“明天上课困了，怎么好好学习？”
江鱼瞪大眼睛看着江闲，江闲无声地回视他。
良久。
“哇——”江鱼突然毫无预兆地大哭起来，大颗大颗的眼泪瞬间流出来。
“！”江闲立马慌了：“怎么了怎么还哭上了？”
“别哭了，想学就学，学到几点都行。”
江鱼一直都是沉默的，除了林岚葬礼上那次，这是江闲第一次见他这样大声哭出来。
他眼泪鼻涕一起流：“我都、不、不会写！哇——我不能、不能变厉害了——”
“嗝——”
江闲：“.……”
即使大家都是学渣，但学渣的烦恼也是各不相同。
江闲默了几秒，面无表情地蹲下身，认命道：“哪题？”
“嗝——”江鱼抽抽噎噎地哭，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又慢慢变成了一个小闷葫芦，江闲一度怀疑，他是不是因为跟自己待在一起太久了。
可是江鱼比他还沉默，所以应该不是他的问题。
江鱼拿笔点点练习册上的第三题计算题。点一下看一眼他哥，又点了下面的应用题。眼见他还有继续下去的趋势，江闲一把拿过笔：“行了行了，一题题讲。”
这几题考察的都是乘法口诀运算。
江闲视线来回看了几秒，想到陆云间今天跟自己讲题的情景，陡然间茅塞顿开，霎时明白了他说的框架的意思。
他迅速转身去掏江鱼的书包，翻出一张浅黄色的硬卡纸。
“九九乘法表会背吗？”他一手捏着卡片，一手弹了几下。纸片来回晃动，发出“哗哗”的声音。
江鱼看看卡纸又看看他哥，一张小脸绷得紧紧的。半晌瘪瘪嘴，郑重其事地摇摇头。
“嗤，”江闲又拍了拍他的头，“就知道你不会。”
他把卡纸放在茶几面上：“先把这个背下来，不急。一天背一点，等你背完，”他点点练习册，“这些就会了。”
“就替换了一下位置而已——”
‘取代反应指有机物里的任一原子或原子团被其它原子或原子团代替的反应。’
‘取代反应取代反应——取代——’
突如其来的灵感快得不可捉摸，江闲惊喜地睁大眼睛。
‘明、亮、反应、取代、俞样、陆云间、那么——’
想了好几天都节目，突然有了思路。
“你先背到三背完去睡觉。剩下的明天背。”江闲快速的说完，一把将自己丢到一边的书包勾出来，掏出化学书和那张星星纸。
他不会折星星，纸张边角破了道裂痕。此刻，工工整整地夹在化学书的扉页。
江闲盘腿坐下，视线停留在‘除非你想’上面。一颗小星星在‘想’字的右下角，‘心’字的一点正好勾住一个尖角。
他哼笑了下，拿笔在星星上虚虚描摹了几笔。
“包子，”江闲愉快呼噜了一下江小朋友的头发，“明天带你去吃张记的卤肉面！”
张记在老城区，离他们很远。而且声音火爆，每次都要等好久。江鱼最喜欢吃他家的卤肉面，但江闲基本懒得去。
果然一听这话，江鱼眼睛瞪得晶晶亮。脸上还有泪痕，乱七八糟的，像个小流浪猫。
江闲“噗嗤”乐了，江鱼不明所以，难得也跟着傻笑了下。
“不看了，睡觉。”江闲把书一合，提议道。
江鱼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卤肉面的刺激，也跟着把笔一丢，蹬蹬蹬地站起来。
“洗脸去，脏死了——”
“砰——”江鱼小朋友冷漠地关上门，拒绝听他哥的话。
“啧。”江闲摇摇头，伸着懒腰也准备回卧室。
手机就是这个时候响的。
L：到家了吗？
江闲挑眉，单手拿着手机，手指动了几下。
滑板：。
滑板：？
对方正在输入……来回了好几次
滑板：有事？
L：有
L：男朋友太冷漠了，怎么办？⊙﹏⊙
滑板：……
江闲直接对着手机语音：有事说事
听起来是挺冷漠的，江闲皱眉。顿了下，又补充了一句：你到家了？
L：没，还在路上 ╥﹏╥... ╥﹏╥...
L：好可怜哦，一直被拉着念叨，好不容易回教室，结果发现自己男朋友不见了 ╥﹏╥... ╥﹏╥...
L：现在还要一个人回家╥﹏╥... ╥﹏╥...
信息接二连三地蹦出来，江闲皱眉。后面的颜文字娘兮兮的，看得他想揍人！他眉头越皱越紧，嘴唇死死抿住，可是心里那种可爱死了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他能想象出陆云间现在的样子。
在私人空间里，那人脸上的表情总会带点懒散淡漠，举手投足间总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现在也是。不管是这些颜文字，还是撒娇的话，他总能信手拈来。
像是故意卖萌，又像是恶意引诱。
像裹着糖浆的毒。
L：可怜巴巴. jpg
江闲回过神，轻‘啧’了一声，点开语音：怎么着，还想让我哄你啊
L：可以嘛()
滑板：……
滑板：路上小心，再见
L：哼不开心╭(╯^╰)╮
江闲哼笑一声，心情莫名的好。他改成双手拿手机，手指动了几下。迟疑了片刻，心一横，用力点了发送。
发完迅速暗灭锁屏，将手机揣回兜里。
他觉得自己点击发送的手指在颤，指尖发烫。
“先生和夫人今晚不回来了。夫人说让你明天直接去南里楼——少爷？”
司机朝后视镜一瞥，心中不由得一惊。他家那个向来举止谦和，但却过分淡漠的少爷，此刻像是突然鲜活了过来。
浓重的感情和笑意从眼角眉梢流泻出来，丝毫不加遮掩。将一张完美的虚假面具撕开，显出本来的底色。
司机忍不住怔愣住。
“梁叔，看路。”
梁明心里一悸，回过神来吓出一身冷汗。他手下猛的一拐，车子打滑一段距离，绕开路阶。
梁明惊恐不安地通过后视镜去看陆云间。
“没关系，您专心开车。”陆云间头也没抬。
梁明长舒一口气。
陆云间掀开眼皮，从后视镜里瞥一眼梁明，声音依旧温和：“仅此一次。”
少年明明在笑，梁明却心中一紧，他喉头干涩，只觉得冷。他不知道他为什么笑来自哪里，却暗自庆幸。
陆云间“唰”地一声将挡板拉下来，手机已经暗了，他点点又按亮。
聊天页面仍停留在那里。陆云间手指划聊天页面的星星宝贝。
L：哼不开心╭(╯^╰)╮
星星宝贝：乖亲亲(°‵′)
陆云间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L：讨厌讨厌(ノω<。)ノ))☆.。
L：你想亲那里嘛，怎么亲嘛
L：~(@^_^@)~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第 5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