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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胆小鬼，我在风吹过的枯草堆里挥洒了年少的爱意。——前引
“我不喜欢这里，谁都不喜欢，因为这里天不属于我，可为什么天要属于我？”沈诺望向栅栏旁正对着自己傻笑的季诚。他笑起来没有云那么灿烂。像是猪圈里的母猪，丑死了。沈诺嘴里哼着小调：“大母猪，大肥牛，小脚丫.....”他跑到一边去扯开季诚，拉着他往森林里走。季诚没有抗拒，他不解，沈诺想干些什么。
“干什么？”季诚撇开他的手，咕哝着坐在路边。远方看不见来时的火车，天边云彩没有颜色，他又想些什么，想贩卖云烟。“你知不知道，这里有许多好玩的，带你玩。”沈诺逃了出来，石木义也没有管着他。沈诺想：石木义喜欢季诚，不喜欢我。
季诚不解，抱着沈诺的手臂问：“什么好玩的？”这天下，蘑菇好吃，牛不好骑，猪啊
——石木义说要被拿去卖钱！沈诺一听，连忙拉起他去到一旁指着一个洞穴问道：“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季诚摇头，拿起地上的树枝朝洞里扔了过去，毫无动静。沈诺凑到一旁，摩擦起了木材，直到缓缓生烟便再也看不清天的蓝。季诚的眼被火烟吹熏得火辣，连忙躲到树后面。只见那洞中跑出了几只老鼠。季诚一看吓坏了，赶忙跑到沈诺后面拽着他的裤子。
“季诚！你拽着......你拽着我的裤子了！”沈诺通红了脸，连忙捂着屁股抬了抬，抓着几只老鼠的尾巴脱了出来。“给你看......一只两只三只......不够！”说着，他便又将手伸了进去。他递给季诚，叫他拿着，季诚不肯，连忙摆手。
“你个怕死鬼，你才是！”沈诺骂了几句，吵吵嚷嚷的。这林子里飞出几只鸟，总在叽叽喳喳的叫。他么管这个叫鸟鸣，季诚和沈诺也学着鸟叫。沈诺一把踹了季诚的屁股问了句：“怎样，我厉害吧！”，季诚转过头去，不敢直视着这东西，恶心，恶臭。跑下了山去。
这儿刚下过一场雨，路面被泥覆盖一层烟熏，总有苔痕上阶绿，草色入帘青。季诚一不小心滑了一跤，从石阶上滚到泥地里，嗷嗷两声后，魂不见踪影。沈诺一听脆响连忙跑了下去，手中的老鼠散落一地逃跑，只是有一只，他放在了裤子里，它跑不掉。
“季诚！手呢手呢？断了？”沈诺慌忙乱叫，“石木义说手会断的，你死没死？”，季诚一听死字便坐直了身，拍了一旁的沈诺，鬼哭狼嚎大呼小叫的。“没死，命大。”
沈诺一听叹了口气，连忙从裤子里拿出一只老鼠，摆在季诚面前问道：“你看！多可爱！”，季诚爬起来一看，这不得了，慌忙扯起裤子便到处跑，边跑还边骂：“沈诺，你烦死了！”也就只有这小子敢做这些事。
他们一同走在乡间的石洼地上，烟雨长青，石木义想去江南走走，那里总是给人带来回忆。沈诺待在这也许久，季诚也没来几天，石木义却好似很喜欢他。
这雨一滴，二落，三长眠。打在季诚的睫毛上，沈诺一旁侧面一看，眉眼一弯，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整个夏天。他很好奇，出手一摸，季诚的眼部一痒，便顺势拍掉了他的手。他边走还边骂了声：“手真多。”
回到家后的沈诺被一旁的沈兰芳抓去生火砍柴。那里熏得不行，呛死人。他抬眼一看季诚拿着扇子在一旁给猪扇着风。
沈诺问：“喂，你都不给我扇风？”
季诚不理他，望向窗外的风烟山长满了翠绿藤蔓，此时夕阳西下，余晖照耀在屋檐角下散发出淡黄色的光，伴随着稻花香。
季诚想了又想，给猪扇风多快活。
沈诺抛下大铁钳子，将自己被汗水打湿的衣服挂在炉子一旁。不知给猪扇风有什么好奇的，倒是季诚一个人在那扇着风，乐得很。
“有啥好玩的这，给我扇扇！”沈诺气急了，又继续说：“扇扇！”
季诚还是不理他，一脚踹了过去，惹得一旁下蛋的母鸡飞到了樑上，又被吓到了。沈诺心底里便想着：季诚是不是又哑巴了，怎么又不说话。
他也不理季诚，也跟着拿一把扇子去扇着风，边扇还边傻笑。
“有意思，这有意思！啊嘿！季诚！你怎么发现这么好玩的啊！”沈诺扭着腰转悠在猪圈的栅栏旁，殊不知这扇子上还残留着鸡刚刚拉下来的稀便，这一握紧，他发现自己的手上有着一堆黏黏糊糊的东西。他不懂，赶忙跑去找季诚。
“季诚，季诚！你别走啊，这是啥子呀，好臭啊！”沈诺赶忙不歇着脚跑去后院子找他，他总是喜欢这样溜着没有影子，连太阳都追不上他。
算了，季诚他是佛神仙，他是要追着太阳跑的人。
季诚抓着他的手，放下沈兰芳的纺织车看了一眼便说了句：“你怎抓着鸡的稀便玩？”沈诺一听不对劲，连忙摆手，将手上挥掉落的稀便一不留神甩到了季诚脸上。他没注意，说道：“哪有！是我不小心搞到的！”
季诚又走了，夕阳要下山了，他的小垃圾站要关门了。
“自己去洗干净。”他头也不回的推着破旧的纺织车，吱呀吱呀的穿过那一片唯有的绿色，从枯草中压过，消失在被烟囱里的烟埋没的地方。
沈诺叹了口气，转过一旁的小溪边，他看到一旁的石头下露出了一截脚。估计是河蟹的脚，那要是炒起饭来可劲香。
他越想越稀奇，连忙一下子把河溪里的石头全都翻了个便。
“这......这咋全都跑出来了！”他手忙脚乱的想拦住那些来之不易的美味。一下子川进了一个河流从中。他一摔，一站，脸上沾染满了雨林中的气息。
脚底黏糊着稀泥，膝盖也被磨得通红。
也该落幕了，这夕阳，竟然会送这礼物。
季诚推着破旧的纺织车走到长藤落入辉日的掉脚处，将它放置在苹果树下边转身离开。苹果树下有一石坑，晨早滴落的露水还残留在那去欣赏着将要来临的夜空。
他悄悄蹲下去张望着附近的枯草飘落，将脸挪到了水面上。沈诺这该死鬼将稀便甩到了自己的脸上。
季诚不知其味，也不知其怪，竟值得沈诺大惊小怪。他伸出手缓缓在稀便的边角处抹下来一块闻了闻问道。
难闻极了，但这苹果味也确实香。
季诚对着水面慢慢做出了个笑脸，小心翼翼。
嘘，别被沈诺这个讨厌鬼看到。
他笑着，笑着，便与今日的美好告别。他洗干净了脸庞，穿越过枯草堆，朝着这朝北不朝南的大路挥了挥手。
季诚说：“沈诺真讨厌。”
下午六点，天也该暗绝了。这粉红色的天总是不自觉露出羞涩，让平静的湖面也跟着红起了脸。山水连着天，就在这稻草堆里去埋葬着所有的不快。
季诚回了家，却看不见一个调皮捣蛋的身影。咦？今天格外的冷清。是少了沈诺这个调皮的癞皮狗。石木义和沈兰芳也坐在门口，牵着大黄着急等待着。
“季诚啊，有没有看到沈诺这个屁娃。”石木义大声呵斥着，他嘴里的牙齿长歪了，说起话来也特别别扭，就好像漏风一样。
季诚也不知道，挠了挠头转身就走还说了句：“胆小鬼。”
此时胆小鬼摸着黑，怪他贪玩得走上了丛林的对岸，那里的鸟雀着实吸引人。乌鸦披着孔雀的皮囊在高歌美好。自己不自觉的走入这盛大的鸟笼，这里吱呀乱叫，呕哑嘲哳得很。
不清净，不安宁。
他一个人摩擦着树干。那是石木义教会他的，如何生火。这老头，还是有点用的。这咋滴出去啊，他闷闷地说：“哎，麻烦鬼。”
树枝也快燃烧殆尽了，此时耳旁传来了一声胆小鬼。沈诺连忙转过头看望季诚光着脚丫的身影，扭过头去将自己埋藏起来。
咿咿呀呀的也不知道在说什么。
季诚走了上去，面无表情道：“烦人。”
沈诺不怀好气地锤了他的膝盖，用力哭扯道：“你鬼扯！我出不去了！”
他哭得很惨，季诚扭过头扯着他的手用力往上拽。沈诺却跟一头猪一般落在地上。这是要干些什么？
季诚无奈道：“胆小鬼，再不走狼下来抓人了。”
沈诺害怕了，一股劲攥着季诚的手臂起来，跳到季诚背上。
沈诺真重。
季诚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山林最狭窄的地方走了出去，也不知是何找到他，只记得沈诺带他来过这地方。
真是个烦人精。
“季诚季诚，你看，我是不是很轻！”沈诺待在背上也不安稳，总想着多动动。季诚皱着眉头挪到一旁的溪水池子旁将他摔下去。
遇到他时，沈诺也被石木义摔下去过。
那时，他可怜他，还推了石木义一把。
沈诺慌慌忙呛了几口水便爬上来抱着季诚的大腿拖着他。“烦人精，你能不能背好点！小心我拿老鼠吓你！”
季诚不出声，走过一旁用一旁的青草随意抓了一把抹在他脸上，“随意擦擦，衣服脱下来，脏死了。”
沈诺脱了衣服，丢在一旁穿起了季诚单薄还漏着懂的短衫。
风总是喜欢钻着细孔越过脊梁来招摇，月色下没有路灯，季诚背着沈诺走回了石木义的破旧的小房子里。
石木义没说话，将他的衣服胡乱一洗就丢到一旁的杆子上。
“季诚，睡过去点，冷死了。”沈诺用屁股挤兑着季诚的腰。沈诺弓着身子，双脚用力一踹，将季诚踹下了床板。
沈诺还不忘冷飕飕地说了句：“烦！人！精！”
石木义和沈兰芳早就相拥而睡，沈诺还是能听见公鸡在猪的凉棚上飞来飞去的嘈叫。这山泉相拥着月色在暗天下悄悄勾着手，是在辉映着屋檐下的少年。
睡吧，烦人精。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