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新年番外·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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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妃，过来。”雕龙画凤的床榻上，风华绝代的年轻帝王斜倚着。一本奏折轻捻在他修长指节之间眉目懒散，半抬不抬双目幽深地盯着眼前的人。
今夜宫中火树银花，愈衬面前那人仙人之姿，竟比这辉煌灯火更惹眼。
柳瞑凤今日一身鹅黄，吴带当风，水袖招展，长裙曳地，腰饰勒得紧，环佩叮当作响，走起路来隐有暗香浮动，是他日前亲自选的款式。
可那画中仙一般的人眉目冷酷倨傲，扬着一截被他啃得青红交错的素白脖颈，莲步踱至他面前，唯一变化的只有那人眉间略微加深的皱。
可秦羽凉才不在乎，他嘴角扯起一抹笑，露出一口森森白牙。紧接长臂一揽，不怎么费力地把柳瞑凤拉到自己怀里单手便禁锢住这个人，笑意浓深的暧昧呼吸洒在脖颈之间：“柳瞑凤，你可知今日是什么日子？”而后他也不等那个人回答，随便捡了个地方就张口咬了下去。
柳瞑凤咬着唇不答话，颤抖着双手去够那本被捻在他指尖的奏折。
真够绝情的。
这可是除夕夜。
这可是第一个他们一起过的除夕夜。
柳瞑凤的身体还是一碰就会抖，秦羽凉十分恶趣味地一甩袖将那折子扔到了寝殿的随便哪个角落，然后嘴上一用力，唇角竟渗出殷红的血。
柳瞑凤眼中划过愕然，紧接这个人就开始推搡他的胸膛，挣扎着要从他怀里逃离。
秦羽凉对此毫不意外，只一只手便控制住柳瞑凤作乱的双手，然后掐住那个人的腰身，微一仰头吮住了柳瞑凤的喉结。
手中的躯体在剧烈颤抖，他浑不在意地微眯着眼，欣赏那个人的战栗与无助。
啃够了他才松口，把头埋在那个人胸口，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抚他：“先生当真绝情。”他声音有些闷，带着点无赖意味，“今日可是除夕。
话说到这里，才见那人身体的颤抖稍稍和缓，而后昆山玉碎般的声音带着哑，响起得十分突兀：“我……知道。”
“那先生可有给朕准备礼物呢？”秦羽凉早已猜到会有怎样的结果，说这话也不过是调情时总喜欢找点莫名其妙的理由来增加新鲜感，而今柳瞑凤被困深宫近乎不知日月为何物，若不是他带了某位老臣干涉他私事的折子来说要拿了那老头的命，柳瞑凤别说穿他选的衣服自己坐到他怀里去，不当场给他两巴掌都算是仁慈。
所以他也没怎么等柳瞑凤回答，按着这个人的后脑勺便入侵了他的唇齿。
水声暧昧，他竟带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怨怼，吻得有些凶，口腔里还带着方才一口下去咬出来的血腥气。
再次啃够的时候他双目幽暗地盯着那双墨绿色的眼眸，看着那双眼睛浸□□光，并不聚焦却是对着他的方向，仿佛其中只有他一人。
可他也清楚只是仿佛而已。
“当真绝情。”他看着那双眼睛，不轻不重又说了一遍。
那个人喘着气，许久，轻声说：“我有……我有的……”
“什么？”秦羽凉被一股莫大的震惊震得眼前一阵天旋地转，他眸光陡然变得凶狠，紧接细白指尖用力，掐着柳瞑凤的脸凹下两个深深的弧度，强迫他与自己四目相对。
柳瞑凤却又不说话了，任由被掐得脸疼也只是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仿佛刚才那几个极轻的字眼真的只是他的幻觉。
可就是幻觉，他也要死死抓在手心里。
“柳瞑凤，朕的好凤儿，乖，告诉寡人你准备了什么？”事到如今他才不管什不是幻觉，柳瞑凤就是今晚自己躺在他床上……不，这都不用，只有这个人现在多说几个模棱两可的字眼哄一哄他，他也会当作这是礼物，当作……柳瞑凤有一点点也在乎他。
可他的耐心都要耗尽了，再掐下去那人的脸上得被他按下去两个窟窿，柳瞑凤也没什么反应。
他快要急疯了。
“夜宴，等夜宴。”柳瞑凤终于开口了。
“好，”他答得堪称仓促，像怕这个人把说出来的话吞回去一样，“寡人等你。”秦羽凉松了手，抓着他的肩膀在那张过分好看的脸上落下几个称得上轻柔的吻。
关于夜宴，秦羽凉有一些不太好的回忆。
那时柳瞑凤刚被他抓进宫中，第一夜荒唐之后陛下潇洒起身，一理衣襟倨傲从容地随口把已经昏死在地上的男人扔进了水牢。
可那也是秦羽凉的第一次，他并不知道事后要清理干净，所以去水牢里看时，那个人已经烧得昏天黑地。
秦羽凉像发了疯一样把他捞出来，费了几天时间把他救了回来。那个人差不多康复后没几天又被他扔回了水牢。
而后，他迎娶了皇后。
帝后新婚，自然得有些节目助兴，他想起水牢里的那个人，便随口说，“且邀吾师前来观礼。”
柳瞑凤被架着出来时，身上只有一件纯白的亵衣，滴滴答答淌着水，病态惨白的面孔就这么对上了一对郎才女貌的新婚燕尔。
“今日是朕大婚，特邀先生来予诸君舞剑助兴。”
一柄寒光闪闪的剑被递到那人面前，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谁人不知这柳瞑凤如何凌霜傲雪宁折不弯谪仙一般的人物，又有谁人不知面前这二位如何血海深仇，竟是如此羞辱于他，当今这位当真是恨他入了骨。
柳瞑凤站定，伸手，接过那剑，寒芒冷冽，众人再吸一口冷气。
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一剑刺穿陛下胸膛时，他却只是用那被泡得皮肤褶皱的冷白手指握住那剑，从容起势，声音带着冷和哑，偏偏没有怒，没有怨，没有恨。
“献丑。”
剑身浮起冰冷的光，那人动作行云流水，百闻不如一见潇溯剑法当真美得世无其二，如若不是那人身上只一件滴着水的亵衣，不是那美人青丝斑白形容憔悴，那必当更加是绝代风华。众人眸中的各色情绪都变做了惊叹与痴迷。
恰在此时，却是那帝王印堂发黑，双目赤红，一怒之下将手中杯盏捏碎，手中残片向中心的美人七零八落地扔去，怒火中烧暴喝一声：“丢人现眼，滚回去！”
柳瞑凤的小腿被划破，汩汩鲜血流出，可那张脸却如旧的古井无波，兀自整理了衣襟，收剑，行礼，脊背挺直一如当年，跟着押解他的狱卒离开了大殿。
那晚秦羽凉醉了酒，跳下水牢将人抵在岸边，死咬着他顶撞着他，发了疯一样地质问他，侮辱他。
只希望……不要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夜宴，歌舞升天，觥筹交错，绫罗纚纚织着一幅康平胜景。
舞女身段婀娜，一曲毕，却没醉几个人。原因很简单，这种夜宴的高潮妃子献艺，乃是博陛下青眼争母家荣誉的不二良机。
矛头毫不犹豫地指向一点都不低调的一直坐在皇上腿上的蒙面美人，众矢之的来得众望所归。
这女人是当今这位第一位嫔妃，至今在冷宫住着，如此狐媚手段高调行事却没有母家撑腰，只怕时日要不多了。
“陛下，”刘贵小声提醒，“该是嫔妃献艺的时候了。”
这句话的言下之意是，放下你家柳妃。
“好。单子拿来朕看看。”
“着。”
那只骨节修长分明的大手捻着字迹娟秀的单子，只是随意扫了两眼，一个都没点，就懒散地撂下一句：“抽签吧。“
某人第一个被抽到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柳瞑凤拍了拍秦羽凉的肩膀，那个俊美的青年帝王便顺从得松了手，看那个人走到了殿中。
“是……古琴一曲！”皇后声音娇柔婉转，此时却响得突兀。
他的签被调包了。
柳瞑凤的表情近乎没有波动，但他有且仅有的那一点迟疑被秦羽凉捕捉到了。
秦羽凉忽然有些没有来的怒意。
“臣妾…………”
众嫔妃撑着头，红润的唇角噙着笑，弯着风姿各异的眉眼，群臣窃窃私语，各种言论嘈杂不堪，听不真切。
“愿献上一曲，予煌。”
四座悄然静默。
没人听过这首曲子，也就是说，这曲子定是柳妃自创的，继而，他可能是在为自己的不熟悉找理由，也就是说……
众人上在思绪中，柳瞑凤一拂袖，抱琴而坐。
第一音落，绵长，悠远。随后，一串琶音，相连而上，琴音减弱，终在一个高音定格。润白的指尖缓缓流淌，第一段不长，舒缓，仿若大家闺秀，温婉清丽。人们陶醉着，突然，琴音凝集，一下泄出，如泣如诉，悲戚欲泪，在座不少人掩面而泣，泪湿青衫。正在此时，琴音陡转，变的铿锵有力，庄严而不失潇洒，仿若所向披靡的沙场将领，人们的情绪被带向高潮，随后琴音越来越高昂，越来越恢弘，仿若走向太平盛世的国家！
曲终人不散，人去意未央。
竟是让江州司马青衫湿透的弦意。
柳瞑凤弹完许久后蓦然抬头，飞速行了一礼，快步走开，秦羽凉瞥见，柳瞑凤的眼角有一点红。
夜宴结束，秦羽凉照例去了柳妃的寝宫。他跺着脚大步走进去，柳瞑凤还没有更衣，正撑着头坐在窗前，小口啜着茶。
秦羽凉一言不发，一把抢走并摔碎了茶杯，他猛地把柳瞑凤拽起来，狠狠扔到了床上，对着他的脖子毫不怜惜地开始啃。
啃够了，他黑紫色的眸子恶兽一般阴郁地盯着柳瞑凤，掐住他的脸，道：“把朕的话当耳旁风，你当真是自甘下贱，柳瞑凤……”柳瞑凤没说话，只是抬手，捂住他的嘴。
“说够了吗。”夜幕里，柳瞑凤的眼尾有些夭桃色泽，长睫上托着泪珠，脸上蕴着薄红。他指了指窗外。
秦羽凉蓦一抬首，怔住了。
夜空清朗，烟花璀璨。
好美。
“这才是我要……唔……”
【和谐】
“嗯……陛下……羽凉……除夕……快乐……”说完，他就晕了过去。
秦羽凉低头吻了吻他湿润的发：“先生，除夕快乐。”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新年番外·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