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戏里戏外（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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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llo，孟小姐，谢谢您抽时间接受我们网易云的专访。”
“客气，叫我美岐就好啦。麻烦你们跑这么远来探班啦。”
“好的，美岐客气啦。哈哈哈，你坐的好直啊，可以放松一点呢，就当成闲聊好了。”
孟美岐微微一笑，身体依旧保持着笔直的姿态：“我习惯了，我的粉丝他们都说我坐下比身边的人都高一头。”
“哈哈，那你这次进组拍戏这么久，他们一定想你了，方便透露一下工作的进度吗？”
“这个我要是说了，我们小七导演可能会打我呢，sorry啦。”
“听说这次的电影的全部配乐是由你包办的，有没有邀请以前的团员来帮忙呢？像是宣仪啊，这次你们俩也是久违的合作吧？粉丝可以期待一下吗？”
淡定自若的孟姓歌手终于不为人察觉的偏了一下头，刘海好像有些长了，戳的她眼睛有点痒痒的。
“到底可不可以呢？哈哈，我也很期待。”她撩了撩额前的碎发，含糊的说。
吴宣仪啊，好像全世界都在期待我和你再度相聚，只有你不愿意。
“采访结束了？”
孟美岐一走出录音棚，经纪人就迎了上来。看见自家艺人点了点头，递给了她一瓶水：“宣仪一回来就在门口等你了。”
小孟扭瓶盖的手顿了一下，嘴上说着“她怎么来了”一面不自觉地往门口的休息区走。
某吴姓女艺人歪着头靠在椅背上睡的正香，脸上的口罩被她挂在了下巴上，露出一张毫无防备的素颜。
你到底想干嘛
为什么要在这等我
为什么不跟我合唱
为什么点赞我和cc的照片
甚至于……你究竟怎么看我
孟美岐有太多问题要问这个睡着的人了。但终究只是扭头对经纪人说：“你帮我拿个颈枕来，怎么让她就这么睡着了？”
经纪人应声而去，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个兔子颈枕。吴宣仪迷迷糊糊，感觉到脖子上多了个软乎乎的东西，她眯着眼睛，看到孟美岐正轻手轻脚的从她脖子上移开自己的双手。
察觉到年上的气息变化，孟美岐的表情立马变得有点不自然：“醒了？”
“嗯。”
“你怎么来了，刚回来不累吗？”
吴宣仪直起身子，又想起了她和李子璇昨天的那段对话。那时两人缩在后台等待发布会开始，闲聊咬耳朵，两三句话，就cue到了孟美岐。
“你和美岐最近拍戏呢，怎么样？”
“挺好的啊……哎呀，反正，就那样呗。”
“也是，从比赛的时候，美岐就对你超好的哈哈哈。”
“切，我对她不好吗？”
“也好啦，不过，你对大家都很好嘛。”
那时，豆子这句话让她罕见的哑口无言，就像今天面对孟美岐，她依然有点发怵。明明自己才是姐姐，怎么最近这段时间，越活越回去了。
总不能告诉这小孩，自从昨天看到她和宋妍霏的那张合照，自己就坐立不安打游戏都落地成盒吧。她盯着孟美岐纤细的脖子，眼光没敢往上移，绕过了那个问题。
“一起去剧组吧，今天的戏很重要。”
“嗯。”
今天的戏确实无比重要，全组的人早早严阵以待。
赖美云也难得来化妆间，询问两人。
“你们俩今天状态怎么样。”
“挺好的。”两个声音，一个答案。
小赖导演叹了口气：“最好是。化完妆快过来。”
从镜子里看到她走远，吴宣仪的化妆师有点好奇的问身边的艺人：“宣仪，今天什么戏啊，导演怎么这么紧张。”
她哪里是紧张戏，明明是紧张我们拍不了戏吧。吴宣仪刚想张嘴回答，就听到了孟美岐闷闷的声音。
“今天啊，我要杀青了。”看着化妆师一脸问号，她又补了一句：“孟响要死了。”
无论是《她》，还是孟响，都要结束了，吴宣仪。
虽然早就知道，走进已经布好了景的录影棚，吴宣仪的心脏还是紧了一下。墙皮斑驳的房间里，孤零零的放着一张铁架子床，旁边的破旧桌子上凌乱的摆着各式各样的药品，一切都是非洲贫民窟的样子，今天，孟响将在这里死去。
搭戏的黑人演员和群演们已经就位，孟美岐穿着单薄的衬衣和长裤，慢慢走到床上躺下。
“美岐，OK了吗？”
吴宣仪站在监视器后面，看见一脸病容的孟美岐向这边看了过来，她一抬眼，一个对视。
“我好了，随时开始。”
“好的，全场安静，演员就位，灯光、录音。”
“action。”
昏黄的灯光亮起，染病的孟响一脸病容的躺在床上，她嘴唇惨败，脸色灰白，任谁都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
“孟医生，孟医生？你还好吗，要不要喝水”黑人用蹩脚的英文说，眼中尽是关切。
“咳咳，不用。jason.....你帮我，帮我看看，我行李箱。”
“好，孟医生，你慢点说，你要什么。”
孟响的手颤颤巍巍的抬起，又无力的倒下：“你帮我，帮我拿一下....隔袋里，有几封信，还有一张....一张蓝色的。”
黑人翻了又翻，终于抱着一踏东西回来，孟响的眼睛里似乎射出了一些光亮，她本想拿出信来重读，但是实在没有力气。自从染上非洲当地的疫病，时间一天天过，她只能等死。
苍白的手摸摸索索，捡出那张淡蓝色的明信片。
“jason，我很笨吧。”
“孟医生您怎么这么说，您是我见过最聪明最好的人。”
“是吗？咳咳咳，她...要是她也这么想，就好了。”
“不管您说的是谁，这一点都不会改变。”
“jason，你有喜欢的人吗？”
黑人摇了摇头，孟响摸了摸明信片，笑了：“如果你遇到了，不要逃跑。”
孟美岐看着明信片上的字，脑海中尽是吴宣仪那时说过的话，缓缓闭上了眼睛。
结束了，九年了，也该结束了。
“好，cut。”
全场鼓掌，副导演拿着准备好的花跑了上去：“杀青啦！恭喜我们孟演员。”
欢呼声响起，赖美云笑着回过头，却看见吴宣仪一个人站在她身后，咬着牙，任谁都看得出她眼睛里的眼泪。
“去抱抱她吧。”她伸出手，推了推强忍泪水的小吴演员，轻声说：“她在等你。”
吴宣仪迎了亮光，一步一步向孟美岐走了过去，已经围成一个圈的剧组人员识趣的给她让出了一条道路。
就像当初，比赛结束的时候，自己蹦蹦跳跳的跑过去，给了那个刚刚获胜的女孩一个大大的拥抱那样。
天地缓缓，竟没发现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
小吴演员张开双臂，把她的小小少女拥进怀里。耳边响起了善意的掌声，还有剧组人员皮惯了的那些话。
“吴念来了吴念来了，散了散了。”
“不要打扰她们小两口。”
吴宣仪把头凑的更近了，轻轻在浑身僵硬的孟美岐耳边说。
“她们都说你爱我，美岐，你爱我吗？”
孟美岐突然就笑了，她能听见吴宣仪的心跳，但她无法辨认，这心跳声究竟意味着什么，也许，吴宣仪自己都不清楚。
虽然我喜欢你，虽然我真的放不下你，但凭什么你每次都可以模棱两可的说出来让我无法辨认真假的话，然后留我一个人这么难过。你自己，真的懂自己的心吗？
“以后不了。”
一时间，仿佛万籁俱寂。
吴宣仪终于体会到，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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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仪？吴宣仪！”
“欸！”
被叫到名字的人如梦初醒般猛的回过神，对上了赖美云一张近在咫尺的无奈萌妹脸。后者已经端着酒杯坐在她旁边十分钟了，她吓了一跳之余，有点纳闷自己竟然浑然不觉。
哦，对，谁让她刚才只顾着满场眼神乱飘，找孟美岐来着。
吴女士缓解尴尬似的拍了拍赖美云的小肩膀，迅速调整为哥俩好模式。
“你什么时候坐过来的？”
“……我在这坐了十分钟了大姐。”
“哦，呵呵呵呵呵。”
呵你个鬼。赖美云顺着吴宣仪不自然的小眼神，一下就定位到了人堆里的孟姓艺人。
作为今天杀青宴的主人公，孟美岐从一进大厅就被接二连三的敬酒围得里三层外三层。宾馆一楼的宴会厅已经被剧组的人挤满了，连平时灰头土脸的摄像大哥，这会儿都异常帅气。
相处了百十来天日子，大家似乎都有一箩筐话要对小孟说，总之，那边厢异常热闹。
“别看了，想过去就过去啊。”
“我过去干嘛…她现在笑得这么开心，我过去又得黑脸。”
“现在嫌人家黑脸了？早干吗去了你。”
“早…早我不是…没往那想嘛我。”
吴宣仪仰头抿了口红酒，咽下那句“老娘一直以为是姐妹情深”，放弃挣扎的接受了赖美云十分直白的嫌弃眼神。
“你这人啊，看着挺美好挺机灵的，怎么心却这么笨。”
吴宣仪半晌没说话，她哪里是笨，她是真的不愿去想而已。
其实从昨晚听到孟美岐那句“以后不了”，她回去一晚上都没睡着，被逼到这个关头，翻来覆去熬出了两个硕大的黑眼圈才想明白——自己这回是真的栽了。
更造孽的是，孟美岐似乎是真的被她伤透了心，连看她的眼神都变了。一直代她保管的那张房卡被静静放在了客厅的茶几上、一直赖皮合用的牙膏多出来了一管、借去当睡衣的旧t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洗好放在了床头。孟美岐静悄悄的，在两人之间拉起了一道看不见的屏障。
吴宣仪有苦难言，心里也有那么一丝丝的委屈。人家姑娘为偶像剧哭天抹泪的时候，她咬着冰棍翻烂了好几本盗墓笔记，只以为山崩地裂、出生入死那才叫爱情，哪想到一朝一夕、耳鬓厮磨同样是步步陷阱。
南派三叔，你还我甜甜的恋爱。
吴宣仪手起杯落，啪的一声，杯底就敲在了长桌上。
什么“以后不了”。
孟美岐，我这刚开始，你可别撩挑子不要我了。
除了我，没有人配得上你。
骨子里的好胜心带着她撸起袖子就往孟美岐的方向走，不料那边突然有个平时就嗓门很大的场务突然吼了一嗓子，硬生生把她逼退了半步。
“来来来，让主角说两句了！兄弟姐妹们先闭个麦！”
好，ok，fine。
孟美岐的余光穿过重重人群，看见了左边不远不近的地方站了个进退两难的吴宣仪，心里不知道哪个角落发出了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她打起精神走上两级台阶，台上连话筒都准备好了，她礼貌的笑了一下，少见的没有推辞就开了口。
“呃，其实每到这种要说话的场合，我都不太行…我想说的，大家应该也都懂。能有机会参与这部作品，跟你们一起工作，我真的很开心。因为我很少演戏，也不是那么专业，演戏对我来说…可能，是以身外身，做梦中梦吧。不过，从这部戏里，我也学到了一个道理，有些东西过去就是过去了。能够勾起迷恋的，都是幻影；真实是不会让人患得患失的。别的…也没有什么了，就，谢谢你...们。”
你和们之间的断句太过明显，孟美岐心中一虚，习惯性的又看向了吴宣仪。只见那人亭亭而立，眼神同样落在了自己的方向。即使在人堆里，年上依旧显眼的像一道让人追逐的光，只不过，那些追光者中，不会再有她孟美岐了。
我用尽浑身解数，依旧换不来你的一句喜欢，那就算了吧。
从今往后，有事没事cue宣仪这个老毛病，得改。
可她想的太简单了。
被孟美岐一番话再次灵魂爆击的吴宣仪，梗着一口劲儿灌了两大杯红酒，被赖美云拖到室外吹风，好巧不巧，就碰到了为了躲避人群呆坐在泳池边上的小孟。
赖美云何等人物，目瞪口呆了两秒钟，扔下吴宣仪就走。
孟美岐这边本来正在纠结要不要删除她和吴宣仪的聊天记录，看见摇摇晃晃走过来的吴宣仪险些歪进水里，下意识就一把搂了回来。
怀里的人身子一晃，稳了稳心神，眯起眼睛看了小孟良久，直看的人心里发毛。
“你干…”
一个“嘛”字永远没机会见天日。吴宣仪一口含住了孟美岐的嘴唇，又准又狠，小孟乍一接触到她柔软的唇瓣，先是一惊，下一秒才感觉到疼。
猛的吃痛，她胳膊一松，扑通一声。
当红女艺人吴宣仪，被自己相识九年的“闺中密友”，甩到了游泳池里。
人间真实。
泡进水里的一瞬间，吴宣仪酒全醒了。
“不不不你别拉我，你让我冷静一下。”
孟美岐蹲在泳池边上，收回伸了半天的胳膊，天知道是发生了什么。她看着吴宣仪把湿漉漉的头发撩到耳后，眼神有点虚的看着自己，忍不住低低的说。
“你的好胜心就是用在这些地方的？”
“我不是…哎呀，我不知道怎么说。”
“那我问你，你除了…对我这样，就没别的话想对我说？”
“我有啊我…我说了你会听吗？”
“你先讲了再说。”
“我…”吴宣仪一时语塞，有点烦躁的拍了一下水面：“我喜欢你。”
“哦…” 孟美岐看了一会儿说完话之后一脸慷慨赴死表情的吴宣仪，调整了一下自己有点颤抖的声音，说：“那你喜欢着吧。”
酒醉之后说出的喜欢，我到底该不该认真啊，姐姐。
吴宣仪心里清楚，自己的“前科”着实给孟美岐留下了极其深厚的心理阴影，她心里难受，一时也无话可说，慢吞吞的爬上了岸。
孟美岐闭眼叹气，转头塞给了她一条从长椅上拿来的毛巾。
“擦擦吧，会感冒，我…先进去了。”
小吴看着孟美岐转身进门，她走的很慢，像是克制着不要回头似的，肩膀都在用力。
九年了，吴宣仪自信自己已经够了解孟美岐了。她把自己裹在毯子里，眼睛里渐渐浮现出一点笑意，身上好像重新有了温度。她摸到外套口袋，拉开拉锁，摸出沾了水了手机，随手就往毛巾上一蹭，迫不及待的拨通了赖美云的电话。
“喂？你打啥电话啊，人呢？我看你家孟美岐刚进来了都。”
“回头说回头说，你有没有宣传曲那个调音师的电话啊，给我给我。”
“？？？有啊，你要干嘛？”
吴宣仪刚准备回答，就看见赖美云一溜小跑着冲着她过来，眼看就到跟前了，她索性把电话一摁，扯着嗓子喊了出来。
“我要营业！我要和孟美岐，营业！！！”
“大傻子。”
吴宣仪你真是绝了。刚刚授意完赖美云出门捞人的孟美岐，躲在通往大厅那扇门后面咬牙切齿地蹦出了三个字，摇了摇头，又忍不住笑着转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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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而吴宣仪一言，27匹马都难追
就在从游泳池溜回大厅的短短路程里，她火速用女明星金贵的微信号添加了那位一看见她心跳就飙升到180/min的调音师微信，又在进门之后，迎着赖美云溜圆的眼睛，再次把自己喝了个大红脸。
“你可悠着点啊姐，一会儿还合影呢。”
“姐这叫战术，一会儿看我眼色行事啊。”
吴宣仪这话听上去似乎极有把握，但实际上，她模模糊糊之中，只摸索出了一个中心思想：脱单最忌讳太要脸，而自己正在脱单的边缘来回试探，所以，脸皮这东西，不要也罢。
下了决定，一个死缠烂打的吴宣仪就此诞生。
反观孟美岐那边，应付过几轮敬酒和合照，早看见赖美云和吴宣仪挤在角落叽叽咕咕。正巧平日里几个相熟的场记妹妹过来聊天，她索性就大大方方地把脸贴了上去，咔嚓一声来了张自拍。
吴宣仪吃了个飞来的柠檬，脸上的表情着实精彩。她故作镇定的撩了撩头发，走了过去，高跟鞋清脆的敲打在地板上，自拍的女孩们回过头，一看是她，竟然一脸内涵的集体露出了微笑。
“宣仪来啦，给你和美岐也拍一张啊。”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小吴演员有点得意的站了过去，这时，一直没吭声的孟美岐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插了一句。
“诶，对了，不如我们拍张大合照吧。”
众人当然说好，叽叽喳喳的跑去找单反，吴宣仪立马被晾在了一边。她一边暗叹天秤座是真的记仇，一边杀鸡抹脖子的冲赖美云使眼色。
赖小七何等人物，立马开口张罗：“你们稍微站开点，宣仪和美岐站中间，美宣不分家了解一下。”
平常就被调侃是来凑数的唯一男主，听完这话默默的站在了后面一排，还很懂的咧嘴一笑：“别看我，我就是个背景板。”
有他带头，吴宣仪得了空，一个滑步，就飞到了孟美岐身边。
感觉到年上的身子温热的贴上了自己的后背，孟美岐斜觑一眼，装作无事发生的挪了挪肩膀。没想到旁边那家伙存心搞事，紧跟着她也靠了过来。
小孟忍无可忍：“吴宣仪你干嘛。”
“跟你拍照嘛。”
小吴演员声音软软糯糯的，孟美岐废了老大力气才瞪了她一眼，只见那人讨好的笑了笑，却仅仅把身子挪开了半厘米不到。窄窄的肩膀若有若无的摩擦着年下的脊背，擦的人心猿意马，脸上只好面无表情。
始作俑者则完全相反，笑容灿烂，一双眼睛像是长在了孟美岐身上，惹得负责拍照的大哥终于在拍了三张废片之后无奈提醒她。
“宣仪，镜头在前面，不在美岐那边。”
黑发女孩这才不好意思的嘿嘿一笑：“Sorry，光顾着看岐岐了，我重来我重来。”
孟美岐的脸不争气的染上了一抹红，眼睛一动不动的望着前方，僵硬的比了个耶。
拍完照，借着距离之便，吴宣仪凑上去轻轻戳了戳年下的后腰。
“岐岐，我头有点晕。”
孟美岐早就发现她脸红的有点不正常，自己都没注意自己的眉头皱了起来，也不管自己说过什么话，伸手就把姐姐扶到餐桌旁的凳子上，塞给她一杯茶水。
“你怎么喝成这样了。”
“……你都不理我嘛，我没留神，就喝多了，你知道的。”
孟美岐被弄得没脾气，把头一偏：“我可不知道。”
年上的手抚上她的手背，像之前千百次那样轻轻捏了三下，撒娇似的说：“再给我次机会好不好。”
“做朋友的机会？”
“做女朋友的机会。”
小孟的身子本能的一顿，她生平最怕的就是直线球，更何况，打出直线球的是她朝思暮想、从不拒绝的那个人。她舔舔嘴唇，没讲话，只是低着头，把玩着一颗从餐盘里拿起的桃子。
“那那那…追你的机会，我追你，好不好。”吴宣仪审时度势，立马改口，末了又认认真真补上一句：“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因为喝酒，不是因为好胜，不是因为任何你能想到的其他原因。”
“我知道。”话一出口，孟美岐都惊讶于自己口气的平静，也许是因为终于决定和盘托出，她甚至看着年上的眼睛勾起了一个笑容：“可是，宣仪啊，你的喜欢就像飘来飘去的云，让人一下开心一下失落，我试过努力去抓，可是在我狠狠摔下来之前，你甚至都没有想要伸手拉我。”
吴宣仪好看的嘴角耷拉着，除了对不起，竟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她揽过年下的肩膀，无声的抚着她的背。孟美岐的手依然垂在身侧，并没有回抱她，也没有抗拒。
良久，怀里的人终于说：“我需要时间，宣仪，给我些时间。”
这句话仿佛一句特赦令，吴宣仪再也忍不住了：“我会追上你的，多久我都等。”
这一夜，两人睡的异常安稳。小孟凌晨的时候渴醒了一次，却发现床头柜上不知什么时候被吴宣仪放了一杯白水。
第二天，孟美岐就离开了剧组，赶往北京继续专辑的后续工作，吴宣仪送到了机场，赶在她下车之前，搂住她安静抱了很久。小孟的胳膊动了一下，终于还是没有抬起。
“到了给我发微信好吗？”
“好。”
“那...等我回去。”
孟美岐撤回身子，点了点头。
这两个人的气氛，真的越来越...让人无法形容了。
小吴的助理看着孟美岐和经纪人走远，心里嘀咕了几句，回头问自家艺人。
“直接回酒店吗？”
“先不回去，送我到之前那个录音棚去一趟吧。”吴宣仪恋恋不舍的收回眼光。
说来，自己是真的好久没有摸过话筒了。限定团刚解散的那段日子，提起唱歌便能让她如鲠在喉，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割舍下那份对舞台的执着，安安心心接受做个演员的命运，只是依旧逃避在别人面前唱歌，总觉得十分讽刺。
但她现在，想为了孟美岐试一试。
她欠她一个足够分量的回应。
真真假假，戏里戏外，她开惯了玩笑，才发现，所有的真心，都只想交给那一个人。
下午一点，孟美岐抵达北京。
车开出地下停车场，在经纪人的提醒下，小孟才想起来打开手机。
“诶？宣仪发微博啦，这不是你吗，啥时候拍的。”
孟美岐索性绕过重重微信，直接点击了吴宣仪的微博提醒。这条微博发的非常没有吴宣仪的风格，两张图片，一张是自己正往机场走的背影，一张….是录音棚？
文案非常简单
却让孟美岐来回看了好多遍。
“一起下课。”
作者有话说第4章 戏里戏外（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