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三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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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风飘絮，待花开来，香寻肆意。
“诶！许漾！”劳佳元惊呼，下了单车前脚跟了过去追上他。
许漾回头，望着迎面跑来的女孩。
鹅蛋脸上的杏眼愈发灵动，雪白的皮肤在阳光的照射下穿透了青色的血管露出了条痕，微笑着不带一丝厌倦。
“劳佳元...”这小姑娘怎么还是这么不死心。
“许漾，我警告你啊，别说什么别跟着我之类的话，我不想听。”她甩了甩手，又道：“我说了我追你是我的事，你要是觉得困扰你就跟我说，我又不是那么不讲理的人，况且我喜欢一个人就去追这又没什么。”劳佳元最烦从许漾嘴里说出“你不要再跟着我”之类的话了，能不能换几句新一点的。
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哪那么磨叽。
“不是，我说你跟了我一路你不累吗？”许漾问。
她满头的汗穿过脸颊滴了下来，绽开在水泥路上，晶莹剔透。
“累？怎么会累，你不知道女生追男生的时候都是精力无限的吗？”劳佳元挑了挑眉，许漾长这么帅不可能没有被女生追过，白长这张脸了。
她一瞬间抿了抿唇，又说道：“那如果我说我累了呢？你心疼吗？”
“累死你得了。”
“......”
劳佳元不服气：“累死我就没人像我这样这么喜欢你了好吧。”她交叉着双手，站定在许漾面前，仰视着他。
长那么高智商也高，恋爱智商怎么就这么低呢。
死直男。
许漾索性不理她了，直径往前面的七中大门口走，劳佳元也无所谓，许漾就总是这样逃避来逃避去的，适当时候逼一逼就好了。
劳佳元推着单车乖巧的跟在许漾后面，时不时许漾回头看着她，她还咧开嘴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歪着头对着他。
她想许漾从来没有被女生这样子死缠烂打过，自己会不会一下子太猛了，吓到他，到时候适得其反了就不好了。
她也是第一次追，第一次喜欢一个男生。
劳佳元叹了口气，耸了耸肩缓解了书包压着肩颈的酸痛感，追上了许漾，与他肩并着肩走进了校门。
劳佳元放下了书包走出教室去隔壁找苏乔乔。
这小玩意估计又因为没写完作业挑灯苦补，现在估计在补瞌睡呢。
“嘿乔乔，你的朋友来找你。”练颜言刚好抬起头的一瞬间，便捕捉到了劳佳元的眼神，叫醒了正趴在桌上的苏乔乔。
“妈的...”苏乔乔起床气有些重，一听又是劳佳元这□□崽子在她睡觉的时候找她，她的火噌噌就往上飙。
一个腾起，桌脚与瓷地发出的刺耳摩擦声堕入劳佳元的耳朵里。
“靠，劳佳元能不能每次不要在我睡觉的时候找我。”她一推劳佳元的肩膀，翻了个白眼，迷迷糊糊的走道走廊尽头才停下。
“说吧，你又和你的许漾大宝贝怎么了。”
苏乔乔无奈。自从劳佳元见到许漾后，自己和她的话题从一开始的“今天要翻哪个男人牌”“今天你馋男人身子了吗？”到现在的“许漾许漾许漾”。
十句骚话不离许漾，狗嘴里只吐得出许漾。
劳佳元真特么没出息。
“谁说我是来说许漾的了。”劳佳元扯着嗓子，假装不经意的看过头顶的天，略过苏乔乔质疑的眼神。
呆站了一会，苏乔乔见劳佳元还是嘴硬不说，索性就走了。
“诶诶，别啊。”劳佳元忍不住抓住了苏乔乔的手腕。
装啊？怎么不继续了？
苏乔乔：“天不是挺好看的？继续看啊。”
劳佳元：“不不不，天再好看哪有我们小太爷好看啊，是吧？”
呵，吹的屁一套一套的。
“更没有许漾好看是吧？”
劳佳元语塞。
还真是。
“我就是想来跟你说说，我...想在学校搞一个surprise一点的大型表白现场。”劳佳元语速飞快，想掩盖自己的尴尬。
苏乔乔懵了，什么表白现场，多少年代了，还在学校搞表白现场。
“你当学校是你家？”
“......”
“还是真把你当小说女主了？”
“......”
“你没权没势没钱，还指望人校长能挽留你？”
妈的苏乔乔要不要说的那么难听。
“不是...”劳佳元刚想反驳。
“行了，甭搞花里胡哨的一套了，幼不幼稚。”苏乔乔将下巴耷在栏杆上，感受着暖阳洒下的温热，恍惚的眨了眨眼。
“可是...我总觉得许漾他是想靠近我的，但是总是就差那么一点点。”劳佳元比了比手势，“就那么一点点，一点点懂吗？”
“所以你在学校搞个表白现场人就能靠近你了吗？”
许漾并不是讨厌劳佳元，相反，他喜欢她的个性，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她这样的穷追滥打，甚至在公共场合，劳佳元一次次的大胆和越界让他总是会有些许不好意思。
她太过于执着于自我，而偏向于感性。
“额...那你说怎么办？”劳佳元摩挲了自己的下巴，走廊里总是时不时传来的嬉笑声扰乱了她大脑里唯一的一点思绪。
“你确定你做的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困扰吗？”苏乔乔自认能够对他人的情绪很敏感。
许漾是在逃避没错，是会有些不好意思这也没错。
但他并不是完全对劳佳元没感觉。
“我不知道啊，每一次都是我主动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他喜欢啥不喜欢啥，讨厌什么奢求什么，我跟他认识了这么久我也不敢去问什么。”
她想着如果许漾愿意跟她说，她就听着。
她不想强迫他做任何他不喜欢的事。
包括喜欢上自己。
苏乔乔明白这种感受，劳佳元不完全只是为了自我，她其实更多的是以许漾为中心，生活里满满都是许漾的影子。
劳佳元这样子的女孩子怎么又会静得下心去听那时的流行乐和纯音乐呢。
轻柔婉转，不躁动。
这不是她的风格。可是许漾喜欢啊，她就一遍遍的听，时不时还关注着学校附近哪个商店里播的新歌，录下来回去还跟许漾分享。
只有这样，好像他们之间才有共同话题。
“哎...感觉跟他聊天好累，找共同话题好难。”劳佳元松开了紧绷着的肩膀，泄了口气就仿佛骨架都散了，挺不直腰，立不起身子。
苏乔乔不知道自己应该安慰她些什么，是该告诉她不要放弃吗？那万一到头来一场空，这一场梦都破碎了，劳佳元该怎么办？
可是告诉她就此放弃吗？她也做不到。
“想过放弃吗？”索性，问问她自己的内心吧。
“有。”想过。
“但我没放弃。”
怎么可能没有想过放弃。
他挑剔，有时候还直来直去的怪脾气，甚至不懂得珍惜她对他的偏爱。
有时候可能自己都不知道对她发小脾气，别扭了一阵子，还是劳佳元小心翼翼的过去勾搭他让他别生她的气了。
哪个女孩子经受的住一年来两年来的忽冷忽热。
“累吗？”苏乔乔问。
喜欢一个人，累吗？
“累啊，怎么会不累，只是在他面前装的小心翼翼。”但他却真的以为我不累。
劳佳元少许露出了以往没有的失落与无助。
她甚至想过是否从一开始喜欢上许漾就是个错误的决定，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适合他啊，那小脾气上来倔强的很。
可是他笑起来有光，说起话来有风，他就站在那里，她就觉得她一辈子都抽不出身来。
“这么累还追啊，放弃吧。”苏乔乔调侃道。
其实内心里是希望她放弃的，太累了。
“放弃个屁，我就不信许漾这小崽子还能喜欢上别人。”劳佳元一听放弃就不乐意了，放弃个鬼啊放弃，自己的感情这么随意的吗？
那万一...人真的喜欢自己呢？是吧...
她酸涩的笑了笑，留了个背影摆了摆手说道：“走了上课了，到时候再说。”
苏乔乔和她都走进了教室，思索着这个问题。
十六岁的小女孩懂什么是情是爱吗。
她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喜欢过谁，没有向劳佳元坦言自己对谁有好感。她甚至没有这个勇气说出来，自己对喜欢从来就不敏感，甚至很迟钝。
劳佳元的大胆和勇气，是自己从来就没有的，也是很想拥有的东西。
喜欢什么就去追。
听起来好潇洒，做起来...却很狼狈。
回到家后，苏乔乔仍在思索着劳佳元所说的话。
她不知道内心的情绪应该如何表达。
觉得劳佳元好像比她外表所拥有的乐观和无畏多了一份稳重和感性。
问她从和苏乔乔认识开始，她拥有过什么吗？她从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可望而不可及的东西。
看到一本小说，她会说：“我总感觉小说里的爱情都好美好，暗恋能成真真的很让人羡慕。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真的是一件很值得高兴的事。”
所有的女孩子都愿意幻想着小说里美好纯粹而又真挚的爱情，不是吗？
可是过程呢，痛苦吗？狼狈吗？还是到最后却只是一场梦，一场自导自演一厢情愿两人空的梦。
排开了脑子里的杂乱，放下了书包走进房间，却仍然没有注意到房门口正注视着自己的欧阳哲。
她今天怎么了？
苏乔乔走近房间，一头扎入柔软的床，贪恋着夕阳洒下的一抹光照，从背部一直暖向全身。
欧阳哲轻步跨到门前，敲了敲门。
穿透着清脆的木响声。
“嗯？”从被子里闷出了一声。
“乔乔，欧阳哥进来了。”他开了门，看见她整个人瘫软在床上，没有了平日里的生气。
小家伙今天怎么了？怪闷的。
“乔乔今天不开心了？”欧阳哲对于苏乔乔情绪的变化观察得很仔细，很透彻。不过对于苏乔乔这样每天嘻嘻哈哈没个正型的人，突然一下子的沮丧和闷丧都显得很突兀。
苏乔乔不知道该怎么说。
按理说不开心的应该是劳佳元，自己没有什么好不开心的，毕竟喜欢许漾不是自己喜欢，所以她不知道自己在沮丧些什么。
强撑着自己有些酸的眼皮，抬眼逆着光看向欧阳哲。
他本就如墨般的眸在阳光下却异常的鲜明，露出了些许温柔的褐色，瞳孔缩小，没有了平日里的严肃，更多的是没有过的色彩。
许久，她决定开口。
“欧阳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你有喜欢的人吗？
话音刚落，屋子里便陷入了沉寂。
苏乔乔原本低着的眸，滑过单色的被单移到欧阳哲的眼睛里，闪过一声小心翼翼的声音，带着胆怯。
“有吗？”苏乔乔小心翼翼的眼神滑过他的眼眸里。
“乔乔为什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就是...”她该怎么开口？
“乔乔。”他低着头开口。
她定住，刚抬起的双手静止在了空中。
这一个话题却让氛围变得凝重。
她和他都在不安。
“你有喜欢的男生了？”
“不是。”她缓缓开口。
不是她，她不知道。
“可是我...”苏乔乔扭了扭脑袋，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又如何去问她的所想。欲言又止的模样让欧阳哲的心脏总是不自觉的加快加紧。
就好像做了一趟过山车，刺激但又害怕。
“乔乔，有什么就说出来，不要憋着。”他压着嗓子，暗哑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屋子里，透出了疲惫，他的声音在抖。
“喜欢一个人，累吗？”她应该这么问吗？
“应该累吧。”他收起跪着的双膝，转了个身子坐在地上，索性向着玻璃窗，眯着眼晴感受着强烈的光线，迎着傍晚前的最后一抹光，背对着她的身影。
“但是暗恋更累。”他低了低头，拍了拍膝盖上的灰。
喜欢一个人无论是明恋还是暗恋，都累。
累在他或她喜欢，但他或她却不知。
或者喜欢但却永远得不到。
“那欧阳哥，你有喜欢的人吗？”苏乔乔再一次提到这个问题，她不明白那种感情的强烈，是一瓶毒品让人上瘾，难以戒去。
“那乔乔觉得欧阳哥有吗？”脖子的酸痛，弯下腰的累扭始终充斥着自己的身体，心跳的起伏和勃动总是让人心神紊乱，跪久了的刺痛转变成了无尽的麻。
苏乔乔不知道他有没有，但是相处了这么多天，欧阳哲除了给自己当爹当妈哪有时间去喜欢别人。
“我就是不知道呀。”她靠回了床板，翻了翻被子又望了一眼始终看向窗外的欧阳哲，不知道他的情绪如何，却不出声。
“乔乔，你知道吗，白色风信子已经开花了。”他起身站在窗台，望向楼下的一片地，洁白无瑕的一片，交缠向荣，生生不息。
“什么白色风信子？”苏乔乔疑惑，欧阳哲露出了唇角的一丝微笑。
欧阳哲不说，苏乔乔也不问。
“乔乔，你记住，喜欢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你会因为她的情绪而牵动你自己，就好像你们两个就是一体。她高兴你也会高兴，但她难过，你不能陪着她难过，你要想办法让她开心。”
所以你懂了吗？
苏乔乔钝钝的点了点头，似懂非懂，看来自己对于喜欢还是很陌生。
“这么说欧阳哥你很懂啊，肯定有喜欢的女孩子了！”苏乔乔满眼放光，看来面前这个帅哥真的会有喜欢的人。
“喜欢谁都会喜欢。”他敲了敲苏乔乔的额头，她吃痛。
“只是不会说。”
“啧，欧阳哥你不行啊，你肯定要说出来啊，你不说出来人怎么知道你喜欢人家呢是吧？”那万一人本来喜欢你的，结果你不说，人改喜欢别人去了。
到时候你就哭死吧。
“而且啊，女孩子不都喜欢帅哥嘛。”苏乔乔站在床上，比欧阳哲高了将近一个头多，居高临下的给他上上课。
苏乔乔恋爱小教程。
欧阳哲心想这小姑娘的情绪真的变化得还挺快，说变就变。
“那乔乔喜欢帅哥？”他抬眼。
“女孩不都喜欢帅哥吗？”这苏乔乔好歹也是阅男无数，这么问太贬低她了。
“帅哥不光要脸长得好看，声音好听，有腹.肌有喉结手好看腿细，等等！”苏乔乔就是个颜控，所以才会觉得欧阳哲很符合她的胃口。
“这么多啊，乔乔喜欢这种的？”欧阳哲嗤笑，醉了笑容，迷离了眼神。
屁，是个女的都喜欢这种帅哥，但只配想想。
“嗯...也就...只能想一想，就反正我不配呗。”苏乔乔摇了摇头。
不是啊，自己怎么又偏题了？
“等一下，我们回归话题，来来来欧阳哥，坐。”她要他搬了桌子前的椅子坐在床前，拿一张纸和笔。
“来来来我说你记。”
这是要干啥？苏乔乔又抽什么疯。
“干什么？”欧阳哲不解。
“当然是传授追女孩的大法啊，欧阳哥你不是有喜欢的女生了吗？”这不是他自己说的嘛，有喜欢的女生，还特么是暗恋。
咦惹，好卑微哦。
“不...不用了。”欧阳哲这样很没有面子。
“不不不，听，拿起笔，记！”她瞪着他，“不记扣你工资了啊！”
“......”行，记呗。
苏乔乔思索了一下，干脆以自己为原型。
反正唯一的共同点都是女的嘛对吧。
“比如说女孩子呢都喜欢注意细节的男生，这样子的男生很容易给女孩子安全感。”苏乔乔迅速搜索者自己看过的小说视屏以及鸡汤，一个个吐了出来。
“或者说男孩子适当的给女孩子浪漫，这样子女孩子会很开心的。”说着，自己不自觉的发笑了。
她也很渴望。
就像风可以温柔岁月，暖过心脾，浸入柔情，无法脱身，退无可退。
“还有吗？”他停下了笔，桃花眼内充满着期待，微颤着睫毛。
苏乔乔想，应该就这么多了吧。
她也是小女生，也渴望着属于自己的那一份爱情，可以不轰轰烈烈，但是可以温柔岁月，就像是夏日的西瓜咬一口即使不冰凉，却很甜。
甜到心里。
她发笑，望着天花板：“我喜欢的男生可以不帅，喜欢我就够了。”
他停下笔，停留在了白纸黑字上，尽出了神，却没有望着她此刻的神情是温柔还是渴望。
喜欢她就够了。
“行，知道了。”他迅速起身将椅子放回原处，拍了拍她的肩膀叫她出去吃饭，自己将纸条小心翼翼的放在口袋里。
“欧阳哥你干嘛笑的那么猥琐？”苏乔乔转过头，疑惑的望着此时此刻正咧开嘴笑着的欧阳哲。
“欧阳哥？”竟然还笑出了声。
“不是...这有这么...好笑吗？”苏乔乔挠了挠头，走了几步但又转过头，仿佛一脸看智障的样子望着他。
欧阳哲依靠在白墙上，放在口袋里的手却迟迟没有伸出来，脸上的轮廓发起笑来流畅又有着棱角。
他高兴啊，苏乔乔喜欢这样的啊。
“没事，就是想到了一些开心的事。”
“......”
苏乔乔：“欧阳哥你不会是发春了吧？”
正值三月好季节，发情不过抖一抖。
欧阳哲：“......”
欧阳哲：“不是你开心就不能是想到一些开心的事情吗？怎么满脑子都是这些东西，女孩子文明一点行不行啊。”这丫头怎么满嘴都是骚话。
和你不相上下。
苏乔乔：“你骚话也不少啊。”
欧阳哲：“我哪有？”
你没有？
“呵，你就是对着天花板放屁你就是有！”苏乔乔吐了吐舌头赶快冲出卧室，隔绝了这个发情的老男人。
“......”
小屁孩。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