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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你可以教我做饭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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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都醒来之后已经将近要到中午了,骆湄为了让庄桦有机会好好发挥一下自己的厨艺而提议让她试着做一顿brunch。在庄桦无奈地表示她只会做一些中式家常菜之后骆湄依然兴致勃勃地表示想看她做出能够代表她最高水平的午饭。
最高水平的午饭,其实表达的就是影后想把平常没机会品尝的鸡鸭鱼肉统统试一个遍。庄桦上下左右里里外外打量了几遍厨房,在连冰箱的缝隙里都翻找过五六遍之后她发现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这整间屋子里就没有可以满足骆湄食欲的食材。
谁知影后偏偏就是不死心,当即一通电话打出去差人买来了鳜鱼、带鱼、猪蹄、鸡胸,一样样摆在流理台上,就像是要准备拍摄什么美食大赛节目。
平常自己一个人吃饭凑合惯了的庄桦目瞪口呆,转身正要严肃地教育骆湄何为浪费可耻的时候只听影后说道:“你就敞开了做吧,我刚才还请了沈随景来吃午饭。”
庄桦很想说沈随景是人,并不是猪,而且看他那瘦瘦高高的身材就不像是能吃多少鸡鸭鱼肉的样子,就算把人家叫来了,也未必能帮她们消灭多少食物。
不过在心里默默念叨完这些之后庄桦用一句“老板就是老板,只要乖乖听老板的话其他什么都别管就好”来安慰自己,然后便举起菜刀开始处理鱼肉。
站在一旁围观的骆湄饶有兴趣地观察她,时不时地就想张开嘴问些什么,却又因为看到她忙碌专注的神情而不好意思打扰。
庄桦看她那可爱的样子,在心底忍俊不禁,她抿嘴憋笑开口道:“没事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可以在做饭的时候和人聊天的。”
这句话是假的,庄桦根本没机会知道她到底有没有能力一边做饭一边分神和别人聊天,因为平日里做饭的时候她身边都没有人——庄桦只是看影后眼巴巴想和她搭话的样子很可怜不忍心不满足她罢了。
得了许可的骆湄马上就有些忍不住:“你是自己学的做饭吗?”
“和我外公外婆学的,我小时候父母经常不在家,所以被送到外公外婆家之后他们会教我怎么照顾自己。”庄桦边说边把被剖开肚子的鱼放到水下冲洗。
骆湄的脸上浮现出羡艳的神色。庄桦偷笑,心想这从小就被养在蜜罐里的富家小姐明明生来就有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幸运,怎么还羡慕起她的人间疾苦来。
只听这时骆湄微不可闻的声音从她耳边传来,那声音与其说是说给庄桦的,到更像是说给她自己听的:“我也想学。”
想学什么?想学如何做饭,还是如何照顾自己,庄桦并没有问。她只是笑笑,回头看了一眼骆湄:“有这么多人挣着抢着要给你做饭,你学它干什么?”
“我又不能让别人给我做一辈子的饭,那不就成残疾人了。”骆湄用一只手支着流理台边缘,她的眼神望着庄桦的侧影。
有种本能让庄桦几乎想将“我愿意给你做一辈子的饭”脱口而出,她的理智让她及时刹车,改口说了一句“我可以教你”。
骆湄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她摇着庄桦那只暂时空闲下来的手说:“那我要叫你庄老师吗?”
庄桦心说这称呼你又不是没叫过,干嘛还假惺惺地过来问我,别说是庄老师,就是庄妹妹,你要是真想叫,难道我还能拦你不成?
看见庄桦点头的骆湄很是高兴,她拿起还被保鲜膜包住的鸡胸肉问:“老师,我来帮你吧,这个要怎么处理?”
被一个比自己大了将近六岁的人叫老师庄桦其实还是很不习惯的,但是她压住心底的那点不自在,指导骆湄把鸡胸肉泡到水里后加入食盐以洗清血渍。
长长的流理台上摆着各种食材,两个“厨师”却把身子挨得非常近。骆湄时不时总要凑过去请教一番,然后再低头认认真真地处理自己面前的东西。
如果这时看她们两个人的背影,会觉得非常温馨,流理台对面正好是一面宽大的窗子,光亮从后面照射进来,将骆湄与庄桦笼罩其中。她们都穿着拖鞋和松垮宽大的居家衣裤,已经下锅的鱼发出滋滋的油声,让人听着就有些想要流口水。
庄桦时不时会瞥一眼骆湄,偷偷看她认真处理鸡胸肉的样子。影后在她眼里原本是个十指不染阳春水的仙人,此时此刻挽起头发在厨房帮她处理食材时竟然也可以这样的自然,平和唯美如画卷,找不不到一丝一毫的违和感。
骆湄的碎发从她白皙的脖颈处翘起来,随着她的动作而调皮地摆动,庄桦一时间看出了神,竟然忘记自己还在切着姜丝,刀就那么停在了半空中。
“看什么呢?”骆湄头也没抬。
庄桦此地无银三百两地赶紧低下头:“没看什么。”
骆湄眼角的笑意很明显,这个女人分明知道自己的外表对于男男女女们都有着难以抵抗的吸引力,却偏偏总是喜欢揣着明白装糊涂,一脸无辜地问那些个被她迷住的人在看什么。
那些可怜的猎物们明明知道这个美人是存心逗弄他们,却依然愿者上钩红着脸掩着面说“没看什么没看什么”。
这一招用在别人身上骆湄觉得没什么意思,但偏偏在庄桦身上她找到了大乐趣。
这个看上去一天到晚闷闷的女人虽然面上正经,但是骆湄能将她心底拨算盘的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她很是喜欢这种表面上对她百依百顺不敢忤逆的女人私下里嫌弃她吐槽她,这总让她觉得颇有趣味,尤其是每每在她出其不意点出对方内心的小想法时,看见庄桦一脸“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的表情,她便控制不住地觉得可爱。
各怀鬼胎的两个女人搭配默契,庄桦把出锅的菜盛到盘子里,骆湄则负责将一个个冒着热气的盘子端到了餐桌上。
大功告成后影后拍着她的小爪爪上前拥抱了一下庄桦,单薄的布料蹭到庄桦的那一刻她打了个激灵,险些没有把手里刚摘下来的围裙掉到地上去。骆湄装作没有发现庄桦的不自在,反而抱得更紧了一些,她将头枕在庄桦的肩膀上,声音喃喃道:“你好厉害。”
被石化的庄老师张不开嘴,她只得尽力用自己没拿围裙的那之手轻轻回拥了一下骆湄,然后从她怀里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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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践是检验认识真理性的唯一标准,而中午吃饭的实践证明了庄桦对于骆湄和沈随景的认识俱是谬论。
这俩人吃相虽说都是斯斯文文,一小筷子一小筷子地往碗里夹,却速度飞快,不多时几盘菜便空空如也,她庄桦吃饱倒是吃饱了,却远没有到为了不浪费食物而把自己吃撑的程度。庄桦甚至觉得每次自己低头吃饭的时候盘子里的菜都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
骆湄也就算了,庄桦打算理解这个长年没机会大吃特吃但明明昨天晚上也吃了很多的影后,她现在的不解全部集中在了沈随景一个人身上。如果说用一个词来形容一个人,论及沈随景,庄桦脑子里第一个能想出来的便是“克制”。他说话时克制,能一句话清楚简洁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就绝不啰啰嗦嗦肆意抒发自己的想法和情感;他做事时克制,别人留什么任务就尽力完成什么,绝不画蛇添足干多余的事,尽了本分之后就立马沉默地退回角落里,没事的时候你看不见他,有事的时候你在哪都能轻而易举地找到他。
包括今天中午,骆湄和庄桦在面对着明显吃不完的一桌子大鱼大肉的时候搬来沈随景当救兵,他便来了;大家不想浪费粒粒皆辛苦的食物,他便……都吃掉了。庄桦一时不明白沈随景究竟是平常食量就是这个水平还是为了让老板开心而硬着头皮把餐桌上大家吃不下的东西都塞到了嘴里。
不到一个小时的风卷残云过后,沈随景彬彬有礼地站起来,又彬彬有礼地把只剩下些油水汤汁的盘子摞起来抱回厨房去洗涮。吃饱了的骆湄一脸餍足地靠到了庄桦的肩上,捧着自己向来没什么肉的小肚子打起了盹。
早上刚刚洗过的头发里有熟悉的香味,它随着庄桦的呼吸飘进了化妆师的鼻子里,庄桦虽然面上淡定,心跳却砰砰砰地加速。骆湄与她初见的时候就相当地不见外,按说这一个月以来她应该习惯影后对她偶尔的亲密,可她不仅不习惯,还加倍地慌张,越来越没有办法淡定冷静地处理自己与骆湄的关系。
每当骆湄凑上来的时候,庄桦在本能里总是想往后躲,躲到某个虽然看不见却强大坚硬的甲胄里面去,那里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谁都没有办法击穿她为自己树立起来的壁垒,所以只要她躲进去,就没有人能够伤害她。
可是骆湄,从天而降突然闯进她世界里的骆湄执着地用一种温和的方式引诱她从甲胄里走出来,她没有拽着她的胳膊把她往外拉,而是时不时让她闻到一股幽香,看见一幅美景,进而使她想要出来的想法愈发强烈。庄桦对于骆湄释放出的这些引诱因子欲罢不能,却又本能地抗拒和害怕,但每每她想退缩的时候骆湄偏偏都要更近地往前凑,用胳膊拥抱她,或者用脑袋靠在她的肩膀上。
随着骆湄的发丝痒痒地搔着庄桦的面颊,她鬼使神差地低下头,在骆湄的头顶上印下了一个轻轻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