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芙蓉》岁间

12、12.

　　在中秋宴三天之后，太后突然召见了我。
　　“参加太后娘娘。”我跪在大厅行礼。
　　出来的是太后身边的嬷嬷，“娘娘午歇了，奴婢也不敢擅自代娘娘请容美人起来，就辛苦美人了。”
　　我知道这不过是太后给我的警告。
　　“多谢姑姑提醒，容芙自是该候着的。”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的腿已经麻了，像是有针在密密地扎一般。
　　可我不能动，因为那珠纱帘之后说不定就有宫女在监着我。
　　大约一炷香之后，珠帘晃动，发出脆响，另一个嬷嬷慌慌张张地跑出来，要扶我起来。
　　“容美人快快请起。”
　　我有些不明所以，但出来的这个嬷嬷是太后身边最为亲近的那位。我看着她小心翼翼搀扶我起来的动作，以及□□院中方才的嬷嬷跪在地上掌嘴，心中的不解更甚。
　　嬷嬷在叩了叩门后便停住了，示意我一个人进去。
　　推开门，入目的是偏暗黄色的装饰，挂在窗前的佛珠，以及鼻间淡淡的檀香，总有种让人沉静下来的感觉。
　　“你来了。”沙哑又略有倦意的声音传来。
　　我看见了和衣靠坐在软榻上的太后。不似在宫宴上的她，此时的她有一种温婉的气质。
　　我连忙行礼，却被她制止住了。
　　“不必多礼了。坐过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
　　我知道太后在端详我，我也在看她。
　　她年轻的时候，据说也是个美人，只是在一年的火中，她的容貌和嗓子，都被烧坏了。
　　她看着我的目光很专注，温柔而慈祥，又像是透过我在回忆什么。
　　“像…真像……”她呢喃了两句，忽然落下泪来。拿出手帕拭泪时，我注意到了她手帕上的图案。
　　那大概是这间屋子里的唯一的亮色吧，一朵粉色的，绽放的芙蓉，像是活的一样，栩栩如生。
　　太后也注意到了我的视线，拭干泪，笑着跟我说：“哀家像你这么大的时候，也爱这芙蓉，也爱绣。如今老了，倒也舍不得扔了。听说你芙蓉养的好，赶明儿给哀家送两盆来，也换换心情。”
　　“是，太后娘娘。”我轻声应道。
　　“按礼，你也该唤哀家一声母后才行。”她佯作嗔怪般拍了拍我的手，可我莫名看到了一丝哀求。
　　“……母后。”
　　“诶，好好，好。”她笑了。尽管她的脸上有疤痕，可我还是觉得她很美。
　　“扶哀家起来吧，今日陪陪哀家，晚膳也留下用吧。”
　　“是……母后。”
　　今日我陪了她一整天，太后对我的态度很奇怪，先前不说敌视，但至少是不喜的，如今却很……慈祥。
　　她总是看着我发怔，又像是透过我在看什么人一样，眼底时不时的回忆与怅然。
　　小时，都听说我很像母亲，只是眉目间有一点父亲的影子。
　　太后是与我的母亲生前是认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