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Nega Magic》人间鸽子

53、053

　　从古代魔文教室离开后，我沿着螺旋式的阶梯下行，前往三楼的黑魔法防御术办公室。脚尖之前的台阶上，有一团影子极为缓慢地挪动着。我抬起头，看到姜黄色的大猫尾巴竖起，占据了那一侧的窗台，姿态慵懒，走动过的地方留下一串拖着泥水的脚印。

　　洛丽丝夫人气得追着他喵喵叫，被这只猫抬起肉垫，毫不犹豫地踹到地上。

　　管理员的猫充满怨恨地剜了他一眼，嘴里骂骂咧咧地掉头，肯定是去找费尔奇撑腰了。

　　我目不斜视地继续下楼梯，那只猫充满实质感的视线简直如芒在背，后颈一阵发凉——我回过头，盯着那只猫。猫也盯着我。

　　我猛地倒退一步，双手抗拒地挡在身前。

　　我：“不行，没可能，想都别想。你爪子多脏自己不知道吗？不许过来，走开，别看着我。”

　　猫：“喵～”

　　随即肩膀一沉，我下意识抬手，就摸到一把毛茸茸。那只脏兮兮的肉垫往下探了探，踩住我的胳膊，从肩膀上晃下来把自己安置在了我怀里。

　　我：“......”

　　猫：“喵～”

　　猫敷衍地用脑袋蹭蹭我——我是冷酷无情的斯莱特林，绝不会因为毛茸茸手感很好就轻易原谅这种小怪物。这家伙如果不是黑狗的朋友，我绝对会拎着尾巴用咒语把他吊到费尔奇门前去。

　　卢平开了门，我还没能甩脱“我被脏猫碰了，我不干净了”的崩溃心态。黑魔法防御术教授扫了一眼，对我们笑笑：“请进，索伦小姐，这是你养的猫？”

　　我跟在他背后，随手关了办公室的门：“我之所以还没把这只猫塞进坩埚煮一煮，就因为我不是他的主人。”

　　猫全然不怕生，重重蹲在我的手腕上发力，圆润地弹跳到卢平的办公桌上去了。我揉着被重物践踏过的手腕，急忙给自己刷了好几个“清理一新”。

　　“喝茶？不过我恐怕只有茶包招待。还有这位猫......先生？或许需要一碟牛奶？”

　　我说：“谢谢，不用管这家伙。”猫姿态傲慢地坐在桌角，边舔毛边发出一声讽刺的哼哼，尾巴自然地垂落。

　　他又用那种充满审视感的怪异视线，仿佛已经在心里暗中对办公室里的两脚兽品头论足起来。

　　于是，就在猫视线里说了他许多坏话之后，我才返回正题：“卢平教授，我想了解摄魂怪的事。”

　　“当然可以，”他流露出了微小的惊讶神色，“邓布利多校长让我辅导级长和学生会主席练习这个咒语，不过这是完全出于自愿的。如果你想要加入，随时欢迎。”

　　他似乎把我当成了想学咒语，却不好意思向院长讨厌的人开口的斯莱特林小孩。

　　“我想学习如何消灭它们。”

　　“很有野心的想法。”

　　卢平说道。他收敛起吃惊的表情，尽管这个话题显然比前文更超出预料。他斟酌地回答：“我能理解你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索伦小姐。很多巫师在了解了摄魂怪之后，都希望能够彻底将其除去。但问题在于，摄魂怪是一种‘非存在’。它们介于生与死之间，不能用人类的常理界定，无法被消灭，只能用守护神咒驱逐。”

　　我也提前准备了答卷：“即便是非存在，也不是无缘无故自动出现的。例如说，博格特自人类恐惧的黑暗与封闭空间中显现，有些恶作剧精灵等房子一建成，就自动现身。我想，也许了解摄魂怪显形时阿兹卡班的状态，能更有助于我们抵抗它们——尤其是在只有极少数人能召唤守护神的情况下。”

　　我说：“而另外两种非存在都有明确的偏好场所，只有摄魂怪似乎......只偏好人类。”

　　“偏好人类。”卢平重复了一遍，说道，“我能听听你判断的依据吗？”

　　“博格特和恶作剧精灵更接近于恐惧或是混乱精神的具现，它们是‘非存在’，可以影响人类，但本质上它们的出现与普遍具有存在性的大自然并不相关，博格特激发恐惧，但不依赖于此。摄魂怪却以人类的欢乐为食，且会被更多欢乐打败，它们的食谱与天敌能构成一个闭合的环。”我说，“做为‘非存在’，它们与人类的存在交集太深了。这种交集的形式又与已知的另外两种非存在十分不同。因为缺乏更多资料参考，我只能猜测这或许与阿兹卡班的这群摄魂怪最初出现的场所有关。”

　　摄魂怪又独对人类青睐有加，这也非常奇怪。皮皮鬼作为恶作剧精灵，可以把这只猫丢进校长晚餐的浓汤里。博格特遇上这只猫，可以幻化出他惧怕的天敌的姿态，把他吓得喵喵叫。巫师掌握着这一类非存在的知识，因此与它们的关联也较之其他无知的种族更为紧密，但也仅此而已。然而摄魂怪不同。一只猫就算在一群摄魂怪的包围圈中穿着靴子跳舞，它们也会对他视而不见。

　　猫把他多疑的眼睛朝向我，威胁似的眯起，轻轻喵了一声。我捧着茶杯，若无其事地扭过头去。

　　卢平说：“我想，不需要我多做介绍，你也很清楚图书馆的禁[。]书区里收藏着哪份文献了。”

　　黑巫师艾克斯蒂斯的笔记。就在图书馆深处严密地封存着，这个世界上仅存的唯一一份。艾克斯蒂斯是阿兹卡班堡垒最初的居住者，他施咒隐藏起这个小岛，并在岛上折磨捕猎来的麻瓜水手。等到他死后，巫师们发现阿兹卡班的存在时，摄魂怪就已经在那里游荡不休了。

　　我在十八世纪出版的一本黑巫师名录里读到过关于艾克斯蒂斯语焉不详的记载：据说他的实验过于邪恶，以至于灵魂无法承担那份罪孽，为此不得不施展更加恶毒恐怖的魔法维持自身，堕入恶性循环的怪圈直至消失。倘若名录里的描述是据实而写，那么在灵魂魔法的方面，艾克斯蒂斯建树颇深。自从暑假时读过这段记载，我就计划拿到这本笔记，或许里面会记录一些有用的知识。

　　“因为一些私人的原因，我无法用快乐的回忆召唤出守护神。但摄魂怪就在城堡外虎视眈眈，我至少得做点什么。”

　　对于我方才铺垫的陈述，卢平并未露出怀疑的神态，他看起来似乎不难讨好，全盘接受了我给出的解释。甚至有些轻松地反问：“我很意外你会来找我。虽说这的确属于黑魔法防御术的范围，但比起说服我给你的批条签字，斯内普教授对于斯莱特林学院里福有求知欲的学生一向宽松得多。”

　　说得好像斯内普想要开除我的理由还不够多似的。就因为一二年级时对同学用过几个稍微出格的恶咒，他直到现在也没批准我加入斯莱特林魔法研究小组的申请。院长对我的偏见真是太深了。

　　我叹气：“卢平教授，你知道洛哈特被赶出学校后发生了什么吗？”

　　他迟疑着：“我不太了解洛哈特教授的经历。”

　　我：“在那之后，斯内普就变成了学校里最讨厌的人。”

　　卢平的表情从糟了好想笑，到艰难维护住平稳，再过渡到但真的好想笑。他抬手揉了揉眉心。

　　“西弗勒斯是个很有才华的巫师，尽管他的一些做法或许容易招来误解。”没有留给我评论的机会，他继续说下去：“索伦小姐，我可以给你签字，但艾克斯蒂斯的笔记极度危险，记载了许多堪称历史上最为邪恶可憎的魔法。我会签字，条件是你只能在这间办公室里，当我在场的情况下，研究这本笔记。”

　　“——请相信我绝不是不信任你对抗诱惑的能力，而是作为你的老师，我个人必须尽到保护学生的职责。”

　　我一时间居然分不清他是不是察觉了我目的不纯，才故意加诸限制。

　　我试图挣扎：“可是，今年是我的OWL年，而你有七个年级的课要准备，也许很难安排上合适的时间。”

　　卢平皱起眉头，他的语气更加柔和了：“我完全理解五年级学生面临的考试压力，也不建议你为了研究这本笔记而占用自己的休息时间。如果，到了下一学年，你依然对这本笔记感兴趣，无论我那时是否还有幸留在城堡里授课，我都会帮你说服邓布利多教授，让他同意你借阅。”

　　我：“？”

　　难怪一句话能拆成三份每一份分别辱骂十个不同的人的斯内普如此厌恶卢平。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能每句话都好像是为了我着想，但每个字都和我的打算截然相反？？他这是把我当成了考前还自己给自己加压快要崩溃的书呆子，还是彻底看透我有意讨好、别有用心了？？？

　　“我会准时到这里来，在教授的监督下研究笔记的，”我极力让自己听起来不那么咬牙切齿，“教授，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像邓布利多？”

　　“我很惭愧，”卢平回答，“这样的比较真让我受宠若惊。”

　　“在我们学院，这句话得当成骂人话来听。”

　　卢平转着茶杯，低头笑了：“没关系，我相信就算校长先生本人在这里，也只会觉得这很有趣。”

　　我觉得从今以后，我可以和斯内普握手言和，形成一个崭新的反莱姆斯卢平联盟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卡莉：他肯定看穿我全是胡扯了！lyb！莱姆斯卢平恐怖如斯！
卢平：能跟斯莱特林的学生和平相处真是太好了，开心心V(^_^)V
.
明天飞机回国！飞机上如果有空我会争取写一写存稿哒，但是我带了一本介绍尼采的书，所以很可能上飞机就睡得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