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Nega Magic》人间鸽子

4、004

　　接下来的一个礼拜左右，我们都忙于给新生领路，不是在带着新生去不同教室、就是在把新生从教室接回礼堂的路上。这一届，斯莱特林有四个女生、五个男生。比起我那一年女生只有我和格雷丝的情况要好多了。

　　——但也相对麻烦得多，米里森和潘西显然还不太习惯周围不再有对她们的“家长式关注”，即便她们努力表现得很懂事，也难以掩饰对学院里普遍缺乏温情与慈爱的失落。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至今不敢和我讲话，自从三年前我在她们家做客时故意带跑了她和她妹妹的母语口音以后，她对我就一直保持着这样的回避态度。而特雷西·戴维斯有个在拉文克劳当追求手的哥哥，她和本学院的高年级对话时最常说的一句就是：“能请你告诉我怎么去拉文克劳塔楼吗？”

　　“马尔福也不好相处，”普赛说，“他好像觉得所有人都应该崇拜他爸爸——噢，大马尔福先生的确是位优秀的斯莱特林，但如果他没有把儿子教成这幅样子的话，没准我会更尊敬他一点儿。”

　　“想想好的方面，至少你看住一个马尔福，就相当于管理好了三个人。”沃林顿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地宽慰说。这倒也是实情，克拉布和高尔只能算做马尔福的两个跟屁虫，只要找到德拉科·马尔福，就不用费力气从城堡的各个角落里搜寻他俩的踪迹。

　　“但也额外增加了两个麻烦。”普赛直翻白眼，对我身边的格雷丝说道：“帕金森和伯斯德不是该归你们女生管？他们天天往马尔福身边凑算怎么回事？”

　　“别那么苛刻，德里安。她们都是第一次离开家人，”我说，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里，忍着笑把话说完：“肯定会对新环境感到不安，所以想接近能让他们感到熟悉和可以依赖的人。”

　　普赛一脸在南瓜馅饼里吃到粪蛋的表情：“你指的是德拉科·马尔福？”

　　沃林顿笑了，格雷丝咬着嘴唇望向窗外。

　　我说：“当然不，我说的是你——可靠的、包容的、胸怀宽广的大家的妈咪普赛。”

　　拯救我不必在开学第二周就因为在走廊打架而被关禁闭的是格雷丝，她指着窗外：“快看，一年级在上第一节飞行课！”

　　如果有什么能让普赛暂且放一放我们之间的不愉快，那一定是飞行。他一个箭步越过我走到窗户边，挤开格雷丝，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霍琦女士不在，”沃林顿若有所思地说，“这才上课十分钟吧？已经有人出事故了？”

　　“不是所有人都能把扫帚吓得自己飞走，通常来说，都是学生被扫帚吓飞——字面意义上的，吓到，然后惊吓地被扫帚带着起飞。”普赛说着看了我一眼。

　　格雷丝拽了拽我的胳膊，把我拖到旁边另一扇窗户前。

　　“马尔福飞得挺好，你们说呢？”她专注着望着窗户下面的飞行课场地，声音又轻又细，“也许我们应该告诉弗林特……噢！”

　　沃林顿紧盯着场地上的交锋，过了一会儿才若有所思地说道：“有必要告诉他，如果波特明年要加入格兰芬多院队，形势可能会对我们不利。”

　　他说的没错。就连我这种完全搞不懂骑扫帚魅力何在的人也能看出来：马尔福操纵扫帚的姿态的确敏捷灵巧，但哈利·波特俯冲时就好像长在扫帚上一样，不像巫师骑扫帚，反倒像只天生就拥有飞翔才能的飞鸟。我们的找球手希格斯也能飞得很好，但就算是他也做不到像波特一样全心全意信赖手里的扫帚。

　　从塔楼往礼堂走的路上，沃林顿和普赛一直在激烈地讨论魁地奇——什么针对波特假想敌的新策略啦，什么阻止波特明年被选入院队的恶毒方案一二三啦——我和格雷丝隔了几步远跟在他们身后。

　　格雷丝左右看看，确认过没有第五个人能偷听到我们说话才小心翼翼地开口：

　　“卡莉斯塔，你看到波特脸上的表情了吗？”

　　我回答：“其实我全程都在看他们丢着玩的那个玻璃球。”

　　格雷丝则说：“我看见他飞起来后一直在笑，他很兴奋……波特会不会就是喜欢这样？喜欢出风头，然后被人关注？”

　　我看着前面男孩们激烈讨论的背影，不得不赞同了她的话：“我宁愿相信你说得对，也不想承认我们有一个热爱飞行的救世主。”

　　怎么可能有人热爱飞行呢，两年前喊出“起来”后吓得扫帚发着抖自己飞走的我一向坚信骑扫帚是种反巫师的活动。

　　格雷丝迟疑了。梅林啊，哈利·波特到底有什么魔法，她过去从来不怀疑我说的话。

　　“也许，”她吞吞吐吐，好像每个音节都需要极大的勇气才能发出声音，“波特就是和德里安他们一样，单纯地喜欢飞行？”

　　我说：“如果波特和德里安是一个等级的，那你还需要担心什么呢。”

　　沃林顿转过来面向我们，全靠普赛带他倒退着走。他一摊手，脸上全是啼笑皆非的神色：“我知道德里安在变形课上不小心炸了你的白老鼠道具，他有错在先，可也犯不着这么针对他吧。”

　　“我没有在针对他，只是和格雷丝说悄悄话，又不想让他觉得自己被排挤了，才顺便提一提他的名字。”

　　普赛头也不回地怒哼：“谁信啊，你们怎么不提卡修斯，就偏要说我？”

　　我哈哈大笑：“我不担心卡修斯，因为有你陪他玩啊，亲爱的德里安——”

　　卡修斯·沃林顿领会了我的意思，但他非常不满：“别说得我跟个妈宝男似的！”

　　普赛气得接连踹了他好几脚：“你们到底有什么毛病？！”

　　我们笑得几层地板下的地窖都能听见。在管理员费尔奇冲过来逮人之前，我一把拉过格雷丝的胳膊，拽着她飞快地往礼堂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