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Nega Magic》人间鸽子

3、003

　　等到所有人都坐好，交头接耳的嗡嗡声已经安静过一轮，我的室友才终于鼓起勇气找我搭话。

　　“嗨，卡莉斯塔，”格雷丝怯怯地笑了一下，随后不出所料，她的第一句话也是：“所有人都在谈论哈利·波特也来霍格沃茨上学了，你说他会是什么样子？”

　　我说：“挺矮的，”周围开始有人悄悄关注我们的对话——就因为提到了救世主？说真的，用不了几分钟新生就要出场分院了，有必要这么猴急吗？

　　“他一直跟韦斯莱家的新生坐一个包厢。”

　　众所周知，所有人都默认霍格沃茨特快列车是新生友谊的开始。掩饰不住的失望从几个高年级生的脸上蔓延出来，我一说：“真遗憾——”

　　同年级的普赛就直接跟着点头：“是啊，大难不死的男孩挑朋友的眼……”

　　我没给他停顿，自顾自继续把句子念完：“——我在火车上怎么就没把馅饼吃完呢，我要饿死了。”

　　普赛瞪了我一眼。

　　杰玛身边，男生级长的态度就和这群把睡前故事里的小英雄带到故事外的家伙很不一样，他一个眼神扫过去，我那群挤眉弄眼的同学们就纷纷坐直身体恢复了正经严肃的姿态：“不要犯傻，一个了不起的称号不能说明什么。就算邓布利多愿意为他大开方便之门，等到波特毕业的时候，魔法界的风向如何还取决于在座的各位为之付出过多少努力。”

　　哈利·波特七年后毕业，而到了那个时候，今天参与过这段谈话的所有人肯定都已经在魔法部找到各自的位置了。

　　除了尚在等待分院的那个：“可怜的马尔福。”

　　杰玛转过脸来：“卡莉斯塔，我记得你表弟也是今年入学？”

　　我歪在她肩膀上乐了：“是啊，所以我才说，可怜的马尔福。”

　　蒙太看待问题角度和这条长桌上的其他人总是不一样，难以评价，但相当精彩。蒙太每次发表观点，都会带来一阵欢声笑语：“有必要的话，我可以带上几个人先教训教训韦斯莱。”

　　“谢天谢地发现得及时，”我差点一个哈欠被生生岔住，“今晚就去写信，叫家里抓紧时间趁明天上课之前把你的脑子邮寄过来。”

　　“我倒是建议他直接用这个机会给自己换上猫头鹰的脑子，”普赛刻薄地评价，“毕竟猫头鹰可不会二年级还迷路迷到赫奇帕奇的休息室门前。”

　　蒙太和我们同年入学，就算现在长成了一坨会走路会说话的巨大筋肉聚合物，我们也没法忘记他一年级曾经被半夜的公共休息室吓到哭着喊妈妈的历史。

　　连格雷丝也忍不住翘了翘嘴角，男生级长的表情变得轻松起来，他拍拍手，打断我们三年级内部的日常乳蒙活动：“好了，现在我们都知道今年的新生有卡莉斯塔的表弟，还有马尔福、诺特、帕金森……姑且先算上克拉布和高尔。”

　　杰玛补充道：“你漏掉了格林格拉斯家的女孩。”

　　“达芙妮今年也十一岁了，”格雷丝小声说，“我们之前一直都不敢确定……因为她家里反复犹豫要不要送她去布斯巴顿。”

　　“有什么可犹豫，”我直视前方麦格教授带领新生队伍进入礼堂的一幕，挤出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清的音量：“格林格拉斯家这一代只有两个女孩，既然迟早有一个得来霍格沃茨，那还是两个放在一起比较划算。”

　　分院帽唱完歌后我就半点困意都没了，杰玛把我从她肩膀上推开，让我坐直。新生们从大门进入，经过四条长桌中间的通道，一直走到教师席前。韦斯莱家的小男孩看到了我，和我身上银绿相间的配饰，眼睛瞪得溜圆，差点撞到前面的人背上。

　　“红头发的韦斯莱。”沃林顿做了个厌恶的表情。

　　“他刚才在看你，”杰玛肯定地说，“你在火车上欺负他了？”

　　“找他帮忙给他哥送了一份小礼物，顺带一提，他就是这个礼物。”我瞄了眼格兰芬多的长桌，双胞胎显然已经发现了弟弟的异常，现在正朝我比划鄙视的手势，“珀西·韦斯莱选上了级长？”

　　我们的男生级长嗤笑了声。

　　“像只骄傲的红毛鸡，把自己看得多了不起似的——还需要我提醒他，车厢里的每一个人都是级长，另有两个是学生会主席，才知道收敛那副神气。”

　　他旁边的一个七年级男生也笑了：“宽容点，特里斯，没准这就是韦斯莱这辈子的高光时刻了。”

　　我终于看见了新生的正脸。

　　“你们看那边，”我一边敷衍地给米里森·伯斯德鼓鼓掌，一边继续压低声音聊天：“把珀西·韦斯莱和德拉科·马尔福关进同一个房间里，他们谁的鼻孔能最先碰到天花板？”

　　普赛说：“不公平，马尔福个子太矮。”

　　我说：“你可以把他抱起来。”

　　普赛不同意：“那还不如把韦斯莱腿打折。”

　　我夸他：“勇气可嘉。”

　　这就是为什么当克拉布被分到斯莱特林的时候，我们一整桌的人都在按着桌子憋笑。

　　马尔福很快也加入了这条长桌，紧接着就是诺特和帕金森。今年的分院充斥着某种胶着的紧绷气息，直到麦格教授念到“哈利·波特”这个名字，礼堂里才终于有了种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以后的释然轻松之感。

　　“他看起来……好普通。”格雷丝搂着我的胳膊小声说。

　　救世男孩有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戴眼镜，个子站在一群人中算不上高挑，格雷丝一定是出于委婉的目的才没有用“瘦弱”或是“营养不良”之类的词汇形容。他走路的姿势显露出无法掩盖的紧张，和几乎实体化的不自信。

　　“这是我一个人的错觉，还是你们也这么想，”特里斯的好友转向我们，问道，“我怎么觉得分院帽花的时间越长，波特就越不可能来斯莱特林？”

　　没有人回答，所有人都紧紧盯着哈利·波特的归属。

　　但他说得没错，马尔福逐渐变得难看的脸色就足以说明问题。

　　我叹了口气，暗中发誓以后再也不和人打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