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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敲钟 ...


  •   一旁的祁舫听着,又默默放缓了脚步,尽量站的离这两人远一点。

      三人来到集市,想找个路边小餐馆凑活一顿,却绕了半个多小时也没见到能吃的东西。
      颅内
      “如果说集市没饭店我可以理解,但都没人卖点啥的?”言新最先撑不住,试着问问路边的摊主哪能吃晚饭。

      “回家叫老婆做。”摊主一脸平静的回答。

      言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接连问了几个别的路人,得到的回答无一不是“回家叫奴隶做”“回家叫妻子做”“回家叫女儿做”。

      言新气得骂街,一旁的深彬却看上去若有所思。

      祁舫问他:“想到什么了?”

      深彬耸了耸肩:“一个简单的问题,我们现在到底是在什么年代?”

      他指了指脚下的路。哪怕是最繁华的城邦商业圈的路,都完全是人群用叫踩出来的土道。来到这里之后,祁舫至今只在皇宫中见到了粗糙的石板路。

      深彬说:“路面都十分原始,大型建筑也都称得上简陋。我们的问题不是这里有没有饭店,而是这个时代有没有饭店。”

      言新翻了个大白眼:“靠啊,这次的难度怎么这么高。不知道自己在哪就算了,还不知道自己在哪个时代。”

      祁舫举手手:“在塞浦路斯,一个岛国。”他并没有把这里属于古希腊的消息也一并说出来,作为什么都不懂的新人,他需要为自己保留一点信息差。

      深彬噗嗤笑了一下:“好的,咱们又知道了一条毫无用处的线索。”

      被阴阳怪气到了言新又翻了个白眼。

      祁舫懒得理,问二人:“那我们怎么办?使臣这个身份方不方便去路人家蹭饭?”

      “别了,我建议直接咱们直接回去。”言新抬头看了看天空:“太阳已经在往下降了,还不如直接回去躲房间里。”

      祁舫:“不能在外面找地方过夜吗?你之前才说要尽可能离别的使臣远一点。”

      深彬道:“太阳下山有怪物,听他的,回去吧。”

      言新在旁边搭腔:“而且越早回去越好,万一有刀蹲在门口砍人呢。”

      祁舫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他今天之内已经听过太多奇奇怪怪的规则,脑子里直发蒙。

      三人最终还是一路走了回去,果不其然听到仆从告诉他们陛下只吩咐准备午宴,晚上不包饭。

      最后一丝吃饭的希望破灭,言新开始唉声叹气,一会儿说自己太倒霉拿了条奇怪的线索,一会儿说使臣竟然不包三餐,这皇帝的治国理念有很大问题。

      回房的一路上言新都在逼逼赖赖,同样饿着的祁舫烦地只想抽他。

      进房时两人都示意祁舫拿着佩刀先进,以免撞见埋伏。五好青年祁舫颤颤巍巍的举着刀推开门,在确定床底门后都无人时才松了一口气,挥挥手把另外两人叫进来。

      “先和你们说一声,我今晚想呆在你们这里。”深彬一边说一边随意地坐到言新的床上:“可以的话我接下来几天也都打算睡这间屋子,三个人在一起总比分开强。”

      二人都点头同意。祁舫还注意到这人的仪态很有气质,就算只是坐在床沿上,他的背也挺得笔直。

      “现在我们先梳理一下情况。”言新坐到深彬的旁边,脱掉鞋,直接盘腿坐到床上:“加上那个大妈的“西施”,咱们现在总共有三天线索,能够透露给南吕的总共有两条。”

      他边说边把自己的金属片掏了出来:“说句实话,我觉得这次的难度实在是太大了点。线索奇怪是一部分,但最大的问题是这次的竹简背景是正常人都不熟悉的。”

      祁舫点点头,塞浦路斯完全不能算是一个有名的大国,他自己都记不清是在什么情况下听说过这里。

      “但也有好处,”深彬接道:“目前为止我们只见过国王这一个关键人物。后续几天只有新的主线NPC不多,我们就能试错试出来。”

      “怎么试?”祁舫不明白。

      深彬还是一脸温和,只是说出的话让祁舫不寒而栗:“刀组成员通关回去后,错误事物会再一次刷新。你可以每天砍?死几个人,试着试着就能把正确人物试出来,我和言新等刷新后再做任务。”

      “我拒绝。”祁舫回答地很干脆。

      即使被称之为NPC,国王对祁舫来说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心理接受不了为了试错而屠杀的行为。

      深彬微笑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一点怒意,但房间里的气氛还是因为祁舫干脆的否定而凝重起来。

      言新轻轻抽了一口冷气,出来打圆场:“别急别急,这只算下下策。就算真的能试出来,你直接出去了,我和深彬还是要考虑一下刷新前的自保问题。”看见祁舫还是直勾勾地盯着深彬,他不禁咽了一口吐沫,试图转移话题:“回到重点,线索。”

      祁舫也只好僵硬地点点头,转而把注意力放在那个金属片上。

      言新的线索实在太过晦涩,只能面前看出是一个可怜女子的遭遇被他人漠视。“君不见”指代的范围太广,可能是在说君主也可能只在说某个男性。

      “这种古诗文不知道出处就基本无意义。”祁舫提出,“目前可能出现的女性角色只有国王的那个新娘,有没有可能是她在控诉什么?”

      深彬点头道:“不是没这个可能,但西施和新娘又有什么关联?”

      祁舫问:“长得好?”

      “不至于,那为什么只是西施而不是杨贵妃——”深彬的话只说到一半,便被一声巨大的钟声打断。

      真的震耳欲聋,祁舫恍惚间只觉的地面都在颤抖。这钟声听不清从哪里传来,好像直接就在人的脑海里炸开,击打着耳蜗和天灵盖。

      祁舫整个人都被震得打颤。钟声刚刚停下,第二声又紧接着传来,祁舫只觉整个大脑都被震散了,一个没稳住便直接从床上摔倒了地下。

      接着是第三声,第四声……祁舫已经无力询问另外两人什么情况,整个人蜷缩在石板地上,双臂抱着自己脑袋,脊背缩成了一只虾米。

      仿佛过了几个世纪,那钟声才终于停止。祁舫根本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些什么,继续蜷缩成一团,脑子半天都恢复不了思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隐约感觉到有一双手把自己架了起来,扶到了床上。

      祁舫又昏昏沉沉地躺了半晌,意识才渐渐回笼。他睁开眼,发现深彬就坐在自己的床尾低头看着自己,对面床位的言新看起来倒是比他好点,但也是一副半死不活的哭丧脸。

      “……怎么了?”祁舫阻止不了自己的语言,只能模糊地问出一个问题。

      “有人死了。”深彬回答他,“每次有人在竹简里死亡,剩下的活人都会听见敲钟。”

      “你没事?”祁舫颤颤巍巍爬起来,手臂一软差点又跌回床上。

      深彬见状,眼疾手快地拖住了他,按了按他的肩膀示意他再躺一会儿:“我也听得见,但一直感觉只有正常音量,不知道你们其他人为什么反应这么大。”

      “我再告诉你一遍,这他妈的绝对算不上正常音量,”对面的言新半死不活地对深彬说:“灵车漂移的感觉,懂吗,我觉得像有人把几把戳进我脑子里搅了搅。”言新又扭头看了看祁舫:“但你小子是不是过头了一点,直接就滚到地上了?”

      “我控制不住我记几啊。”祁舫委屈。

      “行了,你们都先再缓一会儿。”深彬站起身,拉过搭在床尾的毯子盖在了祁舫身上。“等脑子清醒了再说话。”

      祁舫还是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勉强对深彬说了声谢谢,却发现他还在保持着把毯子搭到自己身上的动作。

      深彬盯着祁舫的脸瞧了好一会儿,吓得祁舫下意识想去摸刀,才说:“你为什么没有表情?”

      “什么?”祁舫没听明白。

      “下午见到你我就好奇了,”深彬把两只食指按在祁舫的嘴角上,轻轻网上推:“为什么一直都在冷着脸?之前我还以为是你性格问题,但刚刚你都那么痛苦了还是面无表情。”

      祁舫对这种亲密的肢体接触到一点不适应,撇开脸把深彬的手指蹭开,答道:“有点面瘫,面部神经有问题,大部分表情做不出来。”

      “真的?”对面的言新探出头,像一只好奇的猫头鹰:“你能不能试着笑一下?”

      祁舫努力活动面部肌肉,寄出了一个奇奇怪怪的笑容。

      “我靠,停停停,笑的比哭难看,我觉得今晚我会做噩梦。”言新又把头缩了回去。

      深彬倒是被逗笑了。他缩回了手,帮祁舫掖了掖毯子边,问道:“没想去治?”

      “医保不报销神经修复手术,做不起,”祁舫甩了甩脑袋,意识总算完全清晰了起来。接着他又想到了一个刚才没反应过来的大问题:

      “如果在,嗯,在竹简里死了,那在现实世界会怎么样?到底什么是逆模因?”

      另外两人一起沉默了一会儿。

      这阵沉默让祁舫感到十分焦虑,他无法想象在竹简内死亡会导致什么后果。

      最终是深彬打破了一室寂静:“逆模因就是被世界遗忘。”

      “什么意思?”

      “你回去可以自己查查□□基金会,有几个案例描述的很好。”深彬含糊地把话题带了过去。

      祁舫只觉得更加不安,但两人都不说,他也不好坚持问下去。

      “那谁死了?”祁舫试着转移话题。

      言新答到:“不太清楚,不过我觉得应该不是那个新人大妈。”他下床给自己倒了杯水,接着说:“现在所有人都知道她是笔组的,而且线索已经透露,杀了她也得不到什么好处。”

      深彬不同意:“不一定有人动手,可能她只是没及时回来。厅里那女的当时没有告诉她晚上不能出去,之后估计也没人会提醒她。”

      房间里没有窗户,他们也无法确定太阳是不是完全下山了。

      祁舫心里越发的不舒服。如果他是笔组怎么办?一旦有人发现他是个新人就会套他话,线索被套出来后他估计也和大妈一个下场。

      心里直打颤,拖着面瘫的福,表面上倒是不漏声色。只是毯子底下,手又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佩刀。

      只可惜祁舫的小动作还是被深彬发现了。他又露出了那种温和而无害的微笑:“不要有心理负担。你这样想,进到竹简里的人全都不干净。”

      他看着祁舫直愣愣地盯着他,不由得笑出了一声气音:

      “进不进来其实都无所谓。人活在世上就肯定会有罪,只是我们要负的责任不相同。”“进不进来其实都无所谓。人活在世上就肯定会有罪,只是我们要负的责任不相同。”“进不进来其实都无所谓。人活在世上就肯定会有罪,只是我们要负的责任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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