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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什么人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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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舫呆立在原地。
上一秒他还在医院里不情不愿地抱着一个婴儿,现在就突然站在了这个鬼地方。
这是一条宽阔的大街,人群熙熙攘攘,两边都是小贩在叫卖。路人都是一副中东模样,穿着宽松的长袍。明明是一派的人潮如织,街道却称得上破旧:土路上没有一砖一瓦,街边的房子都低矮简陋。
“先生,您愣在这儿干嘛?”身边传来一个男声:“咱们要在正午前赶到皇宫。若是想逛逛,您大可等两天再来。”
祁舫扭头,发现说话的是一个陌生男子,也是一副中东面孔,只不过衣着比周围的路人更精致些。
“皇宫?”虽然那人说的并不是中文,祁舫却出奇的听得明白。他搞不清状况,稍微有点手足无措。
“是啊,皇宫!面见咱们伟大的塞浦路斯国王!”那人明显兴致高昂:“几天后他就要迎娶美丽的加拉泰亚啦!”
祁舫仍是一头雾水,但敏锐地捕捉到了塞浦路斯这个词。
他之前好像在哪听过,一个位于亚洲但有欧洲文化的岛国,以前属于古希腊文明。
低头一看,祁舫发现自己身上也是和周围人一样的衣着,甚至带着一把配刀。
那男人还是一个劲地催促,祁舫不得已跟着他往前走。
一路上祁舫边走边问,从对方嘴里套出了不少信息:国王将在三天后与一名叫做加拉泰亚的女子成婚,邀请了十三个不同城邦的使臣参加婚礼。祁舫自己的身份便是使臣之一,现在要去面见国王,并和其他的使臣一起参加午宴。
祁舫满心疑惑,不知自己怎么突然就穿越到了这个岛国上。最终要的是,一路走来他并未看见一点现代文明的痕迹:汽车和路灯之类的东西都好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
祁舫问那个领路的男人:“请问你有带手机吗?”
那人一脸疑惑:“首鸡?是您家乡的特产吗?我没听说过。”
完蛋,这是穿越进古希腊了。
男人带着祁舫七拐八拐,很快便到了他所说的“皇宫”——放在祁舫这个现代人眼里颇为简陋的石砖建筑,但对其他人来说已经非常的富丽堂皇。
那人把祁舫引进宴会厅便退下了,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大房间,正中摆着长桌和几个椅子,墙边摆放着不少装饰画和雕像。
此时厅房里已经有了十多人,祁舫惊喜的发现这些“使臣”跟自己一样,虽然穿着当地的服饰,却是中国人的相貌。
他环视了一圈,觉得坐在角落的一个男人看着面善,便走上前去:“大哥,知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那人抬头看了他一眼,答非所问的回道:“你是笔还是刀?”
祁舫不解:“什么笔和刀?咱们现在是在哪?”
男人听祁冉这么问,突然眼前一亮:“新人?你以前没进来过?”
祁舫:“大概是?我是在医院突然穿过来的。大哥,能不能给我说一下这是哪?”
话音刚落,整个厅内的所有人都突然看向了祁舫,直勾勾的目光看得他毛骨悚然:“怎么了?现在是什么情况?”
男人道:“别急,我给你解释。你先告诉我,出现在这里时你手里有没有握着一个铜片?”
祁舫答:“没有,除了这身衣服什么都没出现。”
那人听完反倒不说话了,祁舫继续追问,反而被他吼了一句:“滚你马的,烦不烦?”
祁舫心中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烈,这男人的态度转变实在让人不舒服。
他现在得到的唯一信息是铜片是一样很重要的东西,其他的问题根本找不到答案。
大厅里的其他人在祁冉回答没有纸条后也都挪开了目光。祁舫试着再问别人,得到的回应不是让他闭嘴就是装作没听见。
这些人不是暴躁就是平静,唯独没有哪个焦急疑惑,祁舫开始明白自己是唯一被蒙在鼓里的“新人”。
他只能略微尴尬地走到长桌前坐下。时不时有人偷偷地瞄他两眼,但在被祁舫发现后又迅速的扭过头当做无事发生。
大约十几分钟后,又有人引着一个中年妇女进了宴会厅。那女人也是一副中国面孔,一进来看见其他人便开始大声嚷嚷:“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我警告你们赶紧放我回去!不管你们是在拍什么节目,没经过我同意就都是犯法!”
厅里的所有人看向了她,又有一名女子问她:“阿姨,你别急,等一下我们就带你出去。先请问一下,你发现自己出现在这里时,手上有没有出现铜片?”
妇女一边骂骂咧咧,一边真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小块金属片:“就这玩意嘛,上面写了‘西施’,啥意思?让我演西施?”
问妇女话的是个年轻姑娘,看起来不过二十几岁,一脸的笑眯眯。她见妇女直接把字念了出来,不禁皱了皱眉。但她又很快恢复了之前的笑容,对那个妇女讲:“这是个线索,我们现在要把线索所指的错误修改,改完就可以走了。”
大妈开始破口大骂,说什么侵犯她权利,什么非法监禁。那姑娘却也不再理她,自顾自地也到餐桌旁坐下。大妈见所有人听她说完“西施”后就不再搭理自己,不禁怒火中烧,几步上前抓着刚才那姑娘的衣领开始摇晃:“你他娘的是不是聋了?我让你放我回去!”
姑娘突然站起身,一手抓住大妈的领口,另一手啪啪地扇了大妈两巴掌:“死老婆子闭嘴行不行?吵你妈呢吵?我的已经告诉你了怎么出去,剩下的你自己想办法。这一屋子可都是杀过人的,说不定哪个暴脾气直接把你捅死了,少几把吵吵知道没?”
她骂这话时脸上还以一副笑眯眯的表情,只不过在祁舫眼中已经变成了诡异的皮笑肉不笑。
改错?西施?杀人犯?什么玩意???
大妈被打蒙了,反应过来后想回击,又被那句“一屋子都是杀人犯”给吓到了。只能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紫。
祁舫被信息量冲击了不小。屋里没人反驳那姑娘的话,似乎都默认了“杀人犯”的身份。
“那屋里岂不是只有我和大妈两个新人不是杀人犯?”祁舫被吓得不轻,表面上也不敢表现出来,只能继续坐在原位不出声。
又过了半个小时,没有新的中国面孔出现过,但却迎来了这里的国王。
穿着华丽的男人踏入宴会厅,高声欢迎着“使臣们”来参与自己的婚礼,并祝愿他们玩得尽兴。
满屋的中国人不知道当地的礼仪是如何,只有两三个人别扭的回敬了几句客套话。
“感谢你们的祝福,”国王满良春风:“感谢伟大的女神阿芙洛狄忒!接下来请自便吧,我会每天中午在此处设宴,直到五日后举行婚礼。再次感谢九位使臣来见证爱神赐予我的福祉!”
此话一出,所有人无不面色一变:这厅中明明有十几个人,但国王却说只有九位使臣。
大妈害怕的快哭出来了,那笑面姑娘瞄了她一眼,愣是把她吓得不敢再哼哼唧唧。
众人在厅中用了午饭,有烤羊羔肉和葡萄酒,只可惜这的面包粗糙得扎嘴。祁舫心中都是惶恐,只是随便吃了点水果,但是餐桌上大部分人倒是狼吞虎咽,仿佛烤肉和他们有仇一样。
饭毕,众人被奴仆分别引进自己的房间。硬件设施其实也就约等于现代的小招待所,但在这个时代已经堪称总统套房了。
房间都是双人间,祁舫和另一个男子住在一起。这人戴着面巾,整张脸只有眼睛漏出来,在餐桌上也把食物从下巴那塞进嘴里,一直不愿以面貌示人。祁舫看他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再想想那句“杀人犯”,只觉得晚上大概是睡不着了。
祁舫直接躺到床上装死,还把佩刀放在枕边以防万一,心里计划等会去找找大妈的房间。虽然那人确实是招人厌的类型,但他们两个“新人”一起,好歹算个照应。
一直沉默的蒙面男竟主动搭话:“对,你应该不知道什么刀笔……打个商量,合作一下?”
祁舫沉默不语,手下意识地摸向了枕边的短刀。
蒙面男看着失笑:“行吧,你这反应也算正常。不过这地方对杀人的定义很广,从拿刀砍死人到意外流产都算。”意思说我也没那么凶神恶煞。
祁舫不信:“你的意思是,你‘杀人’但是算无辜的?”
“我觉得是,但说出来你信?”蒙面男看祁舫没有放下佩刀的意思,只得举起双手站远了一点,表示自己无害:“只有杀过人的才会被扔进这儿,都是手上沾血的,没必要这么警惕吧。”
祁舫道:“我可没杀过。”
蒙面男轻笑了一声,意味深长地说:“可能吧,或许你只是杀了但自己没意识到而已?”他看祁冉一脸敌意地看着自己,有些无奈:“算了,这事聊起来没完。咱们就直说吧,合不合作?”
祁舫满心的不情愿:“怎么合作?”
“我教你这个新人怎么出去,你保着我,”蒙面男眨眨眼,“就当展示诚意,我先告诉你一条:只有刀组的才能杀人。”
祁舫从来没在十分钟内听过说过这么多次杀字,整个人无比的别扭。但他转念一想:从他第一个搭话的男人和笑面女的行为来看,这群人真的都不是什么善茬。就算自己真的去找那个大妈抱团,不知道规则也是凶险万分。
“好吧,”祁舫坐了起来,但仍是手不离刀:“你说清,刀和笔是什么意思?这到底是哪?”
蒙面男听着这两个问题有些头疼:“你还不如问我为什么一加一等于二。”
祁舫一听,转身想要躺回床上继续装死。蒙面男连忙说:“行行行,慢慢给你讲,不过我能讲清的也不多。”
杀过人的家伙在触碰自己杀人界媒时就有可能穿越进这种奇奇怪怪的地方。不一定是古希腊,有时是欧美,有时是山村。蒙面男自称是第五次进来了。
“我抱着小孩的时候突然就进来了,”祁舫抗议,“但我一直害怕小孩,更别提伤他们了。”
“这种事你要问自己,谁知道你是不是堕胎然后去了泰国。”蒙面男听见祁舫的界媒是儿童时明显顿住了,他试图开玩笑盖过自己的反应,但语气还是开始有些难掩的改变:
“出现的时候你会随机获得武器或一个金属片,”男子指了指祁舫的佩刀:“有武器的就是刀组,在竹简里可以杀人;有金属片的就是笔组,无法伤害别人但能获得一条线索。”
“那个大妈的线索就是西施,”祁舫明白了。“不过竹简是什么意思?”
“就是指这种奇怪的世界,随便起的名字,你不用管。
这种世界里一般会有某个决定性的错误,例如武则天变成男的,司马光把梨吃完了,孔融没有砸缸……”
“等等等等,谁吃梨谁砸缸?”祁舫越听越不对劲。
“能不能有点幽默感,总之就是会有一个大错误。”他接着讲:“刀组的任务就是直接抹杀掉这个错误的人或事,而笔组要想办法把事情变回正轨,比如劝孔融让梨,逼司马光砸缸……”
祁舫心想那万一武则天是个男的怎么办,手动让他变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