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云同人之杰劭》江杭

50、琐碎

　　【JK】金杰*闻劭（五十）

　　第五十篇琐碎见真心。

　　从冰雪消融开始，太阳就开始更加向着北方，白昼越来越长，暗夜越来越短。

　　闻劭租了一块地，地里是农民种好的经济性花卉。灌木科，属于当地特色。花瓣娇嫩，花期将近一个月，加工好的副产品能带来相当大的价值，可是不大容易照顾，得掐着时间收拾。

　　闻劭和金杰一大早就出门了，拿着竹篮和口袋，踩着熹微的晨光去他们自己的那一块地，暖色的光照在闻劭身上，整个人又多了点气质和风采。

　　闻劭在田间地头穿梭时，身上沾了不少晨露，浅色的衣服上大一块小一块的水迹，只看背影，像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刚从挥汗如雨的篮球场上回来，也像是贪玩的孩子，去河边踩了一下午水。

　　金杰看着这个背影笑笑，也不说话，不动声色走在闻劭身边，身姿隐隐向前，把带着露水的枝叶挡开，偶尔还被那些带着草木香的水珠冰得一个激灵。

　　闻劭没注意到金杰的动作，也是这么些年被照顾成习惯了，对旁人那些察言观色的谨慎，在金杰这一点儿都没有，连潜意识都在恃宠而骄。

　　“待会摘的时候，看着点花朵的颜色，那些明显发白的，还有一碰就掉的别往篮子里装，没什么用。”

　　“好。”温和的声音在花香弥漫的田地里想起来，三分的温情被渲染成了七分。

　　阳光逐渐增多，两个曾经摆弄毒品的人在安静侍弄花草，画面冲突又和谐。

　　闻劭做事的时候不爱说话，很安静，也许是他手头的那个实验大多数时间都是他一个人在忙，也许是曾经的三十年里没什么同理心，不喜欢和人来往，只要双手开始忙碌的时候，心思也就跟着沉下来了。

　　金杰手里也利索，虽然这种花朵上面长了很多小刺，可他不在意，那么点痛感，没什么大不了的。也是因为这个，本来应该留心小刺的目光也顺其自然看着一边的闻劭，眼神和闻劭的气场一样缄默认真。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闻劭，线条明朗的双手穿梭在花丛间，明明是折花的过程，却比种花养花还要养眼精致。颜色对比间，也不知道是那花更艳了，还是手更白了。

　　不过金杰也没有走神太久，毕竟手头还有工作，已经开好的花不及时采摘过一个晚上就是败得败，残的残。金杰不忍心闻劭每天守着时间早起，只希望这些样本尽可能早一天做好，闻劭能早些回建宁，然后好好歇两天。

　　等到中午，两人总算把花朵都掠了一遍，闻劭伸了伸懒腰，动胳膊的时候隐约还听见了一两声骨头的响声。

　　“唉呀，老了。”

　　金杰从身后迎上来，一只手拿东西，一只手半握拳，在闻劭的后背上轻轻捶着，带着刚好的力度和闻劭熟悉的温度。

　　“大哥别乱说，哪就老了，这样弯腰弯一早上，我不也受不了吗。”

　　闻劭自己活动肩膀：“你别接受不了，老了看起来多明显。”

　　“大哥皮相可比大多数人都显嫩，怎么可能老？”

　　闻劭转头看了一眼金杰：“阿杰这胆子大了，点评我皮相？”

　　金杰笑了两声没说话。

　　——反正也不是当初怯你的时候了。

　　“大哥下午还要去另外一边吧。”

　　“嗯，让你出门的带点面包你带了吗？中午回去一趟划不来。”

　　金杰从包里拿出来不少瓶瓶罐罐，拉着闻劭坐在河边的柳树边上，把带的午饭摆在一个不规则的石头上，坑坑洼洼的不好看，可却格外有田园的感觉。

　　闻劭看着金杰把饭盒打开，自己看着看着笑了。

　　“我们这劳动来了，你这……怎么是野餐的架势啊？”

　　金杰带着点浅笑：“怎么说也是一餐饭，不能让你将就。”

　　闻劭无奈，看着面前的饭突然想了点别的。

　　——带着玉米粒的米饭是早上才蒸好的，鸡蛋皮蛋被切好摆的整整齐齐的，上面的酱汁也是自己喜欢的。夏天天热，金杰没准备热菜，卤好的牛肉和蔬菜荤素搭配，颜色和摆放都好看，旁边的焖烧杯里面还放着冬瓜汤。

　　这里面东西都是早上才做出来的，可是两个人6点就出门了，金杰得多早起来给自己准备这些。

　　“你……不用这样，早上多睡会。”

　　金杰没答应，一个劲给闻劭夹菜，让他多吃点。

　　闻劭看他不答应，自己也不管了。

　　他心里明白，这世上多少夫妻情侣分开不是因为什么激烈的原因，而是这些琐碎小事能消磨爱意。

　　说到底，本来就是两个无亲无故的人，能因为对方的闪光点走到一起，却不一定能走到最后。多少喜欢，能抵得住长长久久的繁杂小事？懂个中道理的人，会学着分担、学着两个人一起进步、学着不停有新的闪光点，然后带着源源不断的欣赏和习惯携手一生，而不明白的人，能凭着情分互相凑活一生也是缘分，总归长了年纪，学会了万事不关心的态度，也就没那么多烦扰了。就怕最后一种人，不但不经营，反而利用这样亲密的关系和自己曾经的付出反复索取，总认为自己付出良多，该对自己的伴侣颐指气使，到最后一拍两散，任凭他当初多少深情，都成了分开时的悔意。

　　可惜，但更可悲。

　　闻劭看着面前的人，有些感慨：他到底有多少深情，当初那么些年的单恋加上这几年的事无巨细的照顾，能让他至今还保持着这样一份无微不至的留心和热情似火的真诚。

　　“阿杰？”

　　“嗯？”

　　闻劭叫出口，突然又不想说话了。没有意义，难不成还问问你到底有多喜欢我？再回实验室用器材量一下吗？

　　“吃完饭，去玩泥巴行吗。”

　　金杰扑哧一笑：“这是上次的奶瓶出连锁反应了？”

　　“饭多，吃完消消食。”

　　“好。”

　　等吃完饭喝完汤，金杰慢悠悠收拾好餐具后，闻劭真的拉着他去河边玩泥巴。两个三十岁左右的人，像个孩子一样蹲在水边，手上是湿乎乎的泥巴，双手团一团、捏一捏，自得其乐。

　　闻劭还小心地捏了个泥人，不过也就看出来个样子，不知道的以为是一颗糊了泥巴的人参呢。小人被收拾在一片大叶子里，闻劭小心地照顾了一下午。

　　晚上回家，那个泥人被闻劭小心地安置在窗台上，旁边还放了一朵小花。

　　金杰觉得闻劭越来越可爱，没忍住问道：“大哥你这是干什么呢？”

　　闻劭把金杰叫过来抱住，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就是觉得下次换我来中意你。”

　　“嗯？”金杰没听懂。

　　“泥人是我捏的，百年之后你记得带走，然后当作凭证，下辈子来找我，我一定对你好。关于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太喜欢你了，想许你个来世。趁早预定，心里扛不住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