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前世夫君反套路了（重生）》积重难重返

7、消息

　　胥家两父子回来的时候府中正在准备一家人的晚膳。胥怀薇等人等得无聊，蹲在小厨房监工，盯着大哥和自己都爱吃的蒜泥白肉。听到有人进门的声响，她第一时间就蹿了出去，扑到了大哥胥怀远的怀里。

　　胥怀远轻笑着摸摸飞扑过来，孩子气十足的妹妹的脑袋顶。身边的胥将军有意“嗯哼”清了两声嗓子，似乎因为女儿忽视自己厚此薄彼的举动，心中很是不平。

　　胥怀薇藏在大哥怀里偷笑，笑够了才转过身来，给了她拈醋小气的爹爹一个大大的拥抱，还不忘在言语上多说两句，打趣胥将军赶路繁忙，没时间修剪蓄起的那一团乱糟糟胡须。

　　恰逢晚膳，所以更多的闲话是在饭桌上谈的。爹爹，姨娘，大哥再加一个自己，还有沐冬也陪在身边。一家人还能有说有笑地聚在一起，真好啊。胥怀薇觉得这就是自己想要的幸福了，何必再去追求其他虚妄的，注定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聊得开怀，胥怀薇多饮了两杯鲜酿的梅子酒，直喝得脸色酡红，吃完晚膳就醉醺醺地被沐冬和大哥扶着送回了卧房。

　　躺在榻上，困顿得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她还死死揪着胥怀远的袖角不愿意放开。

　　或许因为不胜酒力的缘故，眼前一切朦朦胧胧地看不清，胥怀薇感觉自己恍然身在梦中。仿佛自己现在还是前世那个国破家亡，孑然一身的人，即使她确实已经真真切切地重生了一年的时光。

　　酒可真是消磨志气让人脆弱的坏东西。多喝下肚的几杯梅子酒，几乎把胥怀薇的眼泪都逼了出来。好在胥大小姐的酒量着实过浅，被胥怀远和沐冬哄了几句，便醉得沉沉睡了过去。

　　宿醉难醒，第二日胥怀薇确实也没能早早起来。等她揉着昏沉沉的脑袋从榻上爬起来，迷糊得连眼睛都睁不开，被丫鬟们服侍着盥洗时，沐冬告诉她说大哥这会儿与人有约，马上要出门去了。

　　没听说大哥在京都有什么熟识的人啊，刚回来出去玩也不带自己这个妹妹，胥怀薇就更不能答应了。

　　况且还有衾舞的事儿，这几天，胥怀薇琢磨来琢磨去，如今姨娘看管自己看得严，爹爹又回府了，自己一个女儿家确实也不方便经常出入群芳苑那种地方寻人。胥怀薇思来想去，可能理解自己并且助自己一臂之力的人，好像也只有大哥胥怀远了。

　　不过肯定不能无缘无故地对大哥说自己要赎出一个青楼的女子，必须想办法找个能蒙的过去的借口。不过想什么理由呢，胥怀薇还有些苦恼。

　　不过先要让大哥带自己出府，困在府中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自己的行动一定要越快越好，她怕赶不及。

　　尽快梳洗完，胥怀薇抓紧时间去找了大哥，刚好在人出门前拦到了。听了她的来意，开始胥怀远自然没有答应，说自己出门是要和一群权贵家的子弟相聚，不方便带她一个小丫头出去。

　　胥怀薇为了能出府肯定不依，软硬兼施，一边撒娇一边使小性子，嚷嚷着自己再被关在府中怕是要闷坏了。磨蹭片刻，胥怀远架不住妹妹的左右攻势，勉强答应了下来。跟姨娘打过招呼，两兄妹就坐上马车出门了，胥怀薇还不忘带上了沐冬。

　　路上马车里，胥怀薇老老实实应承了大哥，和沐冬两个人先呆在他们相聚的春风楼楼下包厢里。等胥怀远那边完事了，再过去带自己出去消遣逛一逛。胥怀薇点头“嗯嗯”称是，心里其实早就有了别的主意，她得先出去打探打探有用的消息。

　　很快马车到了春风楼。点了几样点心，坐在安排好的包厢里，胥怀薇摆摆手目送大哥上去二楼与友人会合，又静静等了一会儿。看着没什么情况，觉得这下妥当了，就要带着沐冬往外走。

　　沐冬有些迷惑自家小姐这是又有什么别的打算，不是好好答应了大少爷哪儿也不去等他回来嘛。小丫头刚想要开口问清楚，就被自家小姐冲着自己凶神恶煞示意噤声的威吓唬住了。只好委屈地努努嘴，乖乖跟着人往外走。

　　胥怀薇打的主意是，自己虽然受女子之身所限，进不去那些花柳之地，却可以事先打探好衾舞人被卖在了哪座青楼里。到时候再伺机让大哥带自己进去，或者设法让大哥直接出面赎人。

　　至于青楼之地消息来源的线人，胥怀薇也早就打听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大哥不知道什么时辰就会同友人聚完下楼来，到时候自己不能及时赶回来就要遭殃了，所以一定要速战速决。

　　胥怀薇带着沐冬，很快就找到了要找的线人。

　　一个穿着脏到看不出是青灰色还是青蓝色破烂褂袍的佝偻男人，顶着一颗痢疾头，倚在小巷子的土墙上，正闲闲地看摆在地上的两个老头儿下象棋。他一边用黑黢黢的手摸索自己沟壑纵横的一张苦脸，一边嘻嘻呵呵地对别人的棋局指指点点。那两个老头也很是嫌他，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痢疾头男人自讨了没趣，甩甩手，摸出怀里的毡帽盖在头顶上，就拖着条残腿踉跄地往外走。在巷口被胥怀薇主仆二人拦住了去路，云里雾里地被带到了不远的僻静地方。

　　离得近了，胥怀薇更是闻到了男人身上传来的阵阵酸臭之味，她感觉自己快被熏得窒息了，想着真的要赶快问完话走人了。没错，眼前这个咧着一口大黄板牙露出猥琐笑容的男人就是胥怀薇打听好的线人，京都中“小有名气”的泼皮户，列五。

　　街巷上的人又管他叫夜香五，他也确实是个倒夜香的。这京都所有的花柳之地全都规制管辖在南巷一带，而这个列五恰好就是负责那一带倒夜香的人。

　　此人今年五十来岁了，还没有娶妻生子。整日里也是游手好闲，有点积蓄就拿去喝酒赌钱，偶尔偷瓜摸枣，十分讨人嫌。早些年更是混帐得厉害，没个正经营生，平日里穿堂过街，色心起了，清白人家的大姑娘小媳妇他也敢去没轻没重地招惹。直到被有势力的人家报复打瘸了一条腿，又找了个倒夜香的糊口行当，这才稍稍安生下来。当然了，他根上还是个混不吝的狗玩意儿，就连家里老娘前年冬咽气后黄土掩埋的一口棺材钱也不肯出，还是邻里乡亲们实在看不过去帮衬着才置办好。

　　总之这列五是个能告知胥怀薇想要的消息，并且花点儿钱就能轻易收买利用的人。

　　胥怀薇先从怀中摸出了一锭银两，送到列五身前。那列五果然看到银子两眼泛光，伸手就要抓。胥怀薇眼疾手快地收回手去，对着被晃了一道的男人开口道：“想要这锭银子吗，列五。”见钱眼开的列五当然不管三七二十一，忙不迭地点头。

　　“行啊，要银子好说，只要你能告诉我我想知道的事情。你平日是在南巷一带倒夜香，可知道南巷那带的青楼楚馆，近日有没有哪一家的花魁姑娘要挂牌，特别是有没有哪一家有一个叫衾舞的姑娘？”

　　听了胥怀薇的话，列五没急着说话，挠挠脑袋顶，反而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胥怀薇当然知道自己的问话很奇怪，眼下不知道这个夜香五又在忌讳着打什么鬼算盘。

　　胥怀薇有些急了，那边还有哥哥需要顾忌，时辰不等人，咬咬牙又掏出了剩下的两锭银两。

　　钱拿出得够多了，也终于是撬开了小人的嘴。紧紧盯着胥怀薇手中足够抵他三年工钱的银两，列五忙谄媚地开了口：“小姐，嘿，这您可问对人了，旁的不敢说，我列五跟南巷青楼里的妈妈姑娘们可都熟得很哪。什么什么舞姑娘，这名字小人是有点记不住。哎，不过这些时日有新姑娘要挂牌的就只有南巷最大的那家群芳苑，就在三日后。”

　　想了想，他又忙不迭地补充：“哦，对了那花魁好像就叫什么舞来着，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字。哎呦听说是能歌善舞，还弹得一手好箜篌，年岁才十六，鲜嫩着呢。嘿嘿，肯定是能卖个好价钱的。”

　　年纪相同，也会弹箜篌，时间和名字也是大抵能对上，应该是没错了。衾舞就在群芳苑，时间在三日后，自己的行动看来要抓紧了。

　　把手中的钱丢给列五，看着攥着银子傻笑，满嘴黄牙流涎流到了下巴颌的列五，已经满意得到消息的胥怀薇被恶心得一激灵。她连一刻钟也不想多呆了，拉着沐冬转头就跑，把身后列五道谢的喊叫声远远地抛下了。

　　等到胥怀薇一溜烟带着沐冬赶回了春风楼，刚刚坐下来喝口茶喘平了一口气，他大哥胥怀远就推开了包厢的门。刚好来得及，胥怀薇在心里暗自庆幸着。

　　带着心虚，胥怀薇献媚般一把扑到大哥身边，撒起娇来：“大哥，你们终于聚完了，我等得都快无聊死了，你才来找我，咱们去哪儿玩啊。”

　　胥怀远笑着摸摸妹妹的鼻头；“哪儿好玩咱们就去哪儿呗，去哪儿都随你挑，今天大哥都听你的。”

　　胥怀薇终于是高兴起来，大哥结了帐，三个人就往外走。结果还没走出客栈大门呢，就碰上了比今天的列五还让胥怀薇倒胃口的人。

　　二皇子赵景弈，哦，还有他忠实的随从，太傅之子周缙，上元节那天把胥怀薇从护城河里捞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