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轻歌我就曼舞》唐竹英

71、张小磊准备回县城

　　夏初阳与龙奂生他们又在村里工作了两天之后，才赶在女儿满月那天傍晚回到了家中。而且，他还准备叫上张小磊。张小磊开始有些犹豫，但最终也没有拒绝。他如果知道廖静会摆出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他就不会去了。显然，廖静并不欢迎他的到来。她对夏初阳也没有好声气。一直嚷嚷着，说他不负责，生孩子不在她身边，孩子满月了也是漫不经心。廖静自生孩子以后，外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变胖了，尽管脸上敷了厚厚的一层粉，也感觉不到她以前的靓丽美好了。或许她以前也不漂亮，只是爱打扮，因为瘦，所以穿什么都好看。
　　廖静只是很随意地招呼了一下张小磊，便拉着夏初阳去了一边。说是孩子满月酒，其实，只叫了两桌饭菜，没有大张大罗，请的人也只有她的家人和为数不多的几位闺蜜。张小磊显然不在请客之列，不过，多一个人也就多加一条凳子而已。廖静对他有些怠慢，那是误以为夏初阳这些天一直和他在一起，认为二人之间的哥们友谊超过了他们的夫妻爱情。张小磊虽然觉得廖静认为的不全对，但他也感觉得出，她的感觉没有全错。夏初阳对待他这个哥们的确不错。当然，从旁观者角度来看，夏初阳根本就不爱廖静，他心里爱的仍是那个杨莫羽。只因为杨莫羽是他死去弟弟的女朋友，而他的弟弟又是个英雄，而他的母亲又相当忌讳，所以，才不得已放弃了她。然而，说是放弃，那也只是婚姻上的放弃，爱情上是没有放弃的。因此，他私下里认为夏初阳很虚伪，很怯懦。选择一个自己不爱的女人结婚生子，选择自己深受却不敢爱的女人作为心底的安慰，这不是虚伪、不是怯懦么？
　　孩子很可爱。想到夏初阳毕竟是有家有后代的人了，张小磊心底里便涌出一股失落。他想着，自己该找一个人结婚了。他原以为自己深爱着廖静，可看着廖静指着夏初阳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地挑剔、埋怨的时候，他发现他也不那么爱她了。因为，如果真是自己娶了廖静，那廖静这时候那副冷脸对向的就是他张小磊了。女人都是这样的吗？廖静不是很爱夏初阳吗？嫁给了他，给她生了孩子，不是应该感到满足吗？但是，他感觉不是这样的。只要夏初阳对工作的痴狂劲头不减，只要夏初阳心里还装着杨莫羽，这个女人就不会停止埋怨，不仅不会，而且还会变本加厉。
　　夏初阳的头是大的，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不住地喝酒，不住地对廖静说对不起，当然，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他也没有别的表达。工作中雷厉风行的他，在餐桌上显得很木讷，很被动。廖静见夏初阳认错态度诚恳，也渐渐露出了笑容。大概她也注意到自己在这样的场合有些过分了，大概她也觉得自己的哀怨发泄得差不多了，大概她也想起自己也必须维护丈夫的面子了。
　　夏初阳在两桌之间来回喝着酒，说着话，渐渐地就醉了。除了醉，他能怎样？
　　酒席散了之后，就是打牌。廖院长在“L”酒店开一个套房，让余兴未尽的亲戚朋友们打牌。打牌这事张小磊喜欢，夏初阳不喜欢。但他也提出，只打不赌。他做过几年协警，不能知法犯法。看到张小磊这样，那些男男女女就有些兴味索然。不过，好在张小磊也是个豪爽的人，把不赌钱的牌局整得趣味横生。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本事。夏初阳睡在旁边的沙发上，迷迷糊糊道：“张小磊啊张小磊，你适合去混机关，在机关单位，你一定会混得风生水起！”
　　张小磊这才接着说道：“不久后我就要回县机关上班了，手续正在办理中！”
　　“什么时候去？你小子什么时候有这想法的，怎么不对我说？”夏初阳顿时清醒过来，仿佛已经挣脱了酒精的束缚。惊讶过后是空虚。
　　“快了，十二月底吧。”他一边搓牌一边说道。男男女女，听说张小磊不单纯是个驻村干部，还要往县机关去工作，顿时有了些兴奋的因子。特别是那些女子“张哥张哥”地叫唤起来，颇有些莺莺燕燕的感觉。她们中有两个是没结婚的，听廖静介绍过，张小磊仍是单身，开始觉得一个村干部有什么好稀奇的，可刚刚听张小磊自己说要去县机关上班，她们便觉得他是一支股，一支潜力股。她们在镇里上班，嫁一个县机关上班的老公，然后一起定居县城，也是不错的。
　　其中的一个女子就开始讨好抱着孩子在一旁观局的廖静，想要她凑合凑合。廖静心里却不大舒坦。她在想着，她的夏初阳什么时候回县城呢？政治是有生命的，这生命关乎年龄。他也三十三四的人了，再不去当那个传说中的县公安局局长，人就老了，人老了，政治生命也就终结了。
　　她嫁他图什么？他长得帅气，这还用说？他有浑身的本事，这还用说？他有超出沉常人的人格魅力，这还用说？但是，这就是她所要的全部吗？她想要怕不只是这些吧，现在有了孩子，孩子需要的怕也不是这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