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轻歌我就曼舞》唐竹英

38、权谋利弊真假

　　就在夏初阳深思间，龙菲菲的电话打过来了。她埋怨他迟到。他推说摩托出了点故障，又承诺马上就到。然后，撒开腿朝张记餐馆跑去。路上碰到了廖静和杨莫羽。只见两个女子都注视着向她们迎面跑去的他。廖静张大了眼睛，满脸惊喜；杨莫羽则神情呆痴，若有所思。他在两个女子面前停下，招呼道：“你们怎么也在这里？”廖静道：“这话该我们问你才是。”“我来办事！”夏初阳回答简单直接。然后，他又看着目痴神呆的杨莫羽，道：“你、你也出来了？”杨莫羽这才把视线从他的眉心移开，然后又打量了一下他的全身，轻声道：“你们当兵的都是这么跑步的么？”“都是这样的，怎么啦？不过，我早就不是兵了！”夏初阳笑笑道。
　　杨莫羽轻声哼了一下，也笑笑，不过，笑得很勉强。此时，她内心想着一个人，那个把生命的休止符写在十九岁上的烈火少年夏晓阳。那时，夏晓阳每次向她跑来，用的姿势和刚刚夏初阳跑的姿势几乎一模一样。他们俩不只名字像，连动作也很像。不过，长得不太像。夏初阳其实也意识到，她一定又想起了他的弟弟晓阳。晓阳的牺牲对他这个当哥哥的来说，是一场永远的痛。而对于眼前的杨莫羽来说，也是。他没想到她会是如此一个长情且专情的女孩子，她越是这样，他的心越痛。他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法，要代替弟弟去爱她。“你们、你们不是要去吃饭吗？”心神不宁中他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我们要去吃饭？是不是跟踪我们？”廖静反应迅速。“没、没有，只是——”他迎视着杨莫羽的眼神却回答着廖静的问题，显然有些难以应对。“我们还有工作要回去做，所以打了包带回医院。”廖静说着举了举手里装着饭盒的塑料袋。“我早就看到了，所以才问。”这反倒给他找到了回答她问题的答案。“医院食堂的饭菜口味不错，为什么要来这里吃？”夏初阳问道。“因为更喜欢吃这里的饭菜！”这回是杨莫羽回答。她突然笑了一下，又道：“我和我男朋友喜欢吃的菜，这个店子都做得出！特别是那道折耳根红椒油渣，味道跟我们原来吃的像极了！”那道菜是我和弟弟晓阳都喜欢吃的，所以，我教会老张炒法了。夏初阳默然于心道。他突然想哭，替弟弟哭，也替杨莫羽哭。弟弟啊，你遇到了一个怎么纯情的女孩子啊，可惜你无福接续缘分啊。杨莫羽啊，你怎么就生活在过去的幻境里出不来呢？你不知道人世间还有很多美好的事情等着你吗？电话铃重又响起。他向两位女孩说了声不好意思后，就朝餐馆跑去。他知道，他身后一定有一双关注的眼睛，因为，他跑起来的背影和弟弟晓阳的也很像。
　　气喘吁吁地跑到张记餐馆，进门就见到一桌子菜，龙菲菲就坐在那桌子旁边。“迟到了啊，这可不像你的风格，当年在班上你何曾迟过到？”夏初阳笑笑：“当年上课也不骑摩托车啊！”二人不禁大笑起来。“人无再少年，还是读书那时候好啊！”龙菲菲感慨道。“现在不好吗？”夏初阳带着笑容坐在龙菲菲对面道。龙菲菲瞬间又振作起精神道：“现在也很好啊！”然后又道：“先吃点饭吧！我们边吃边聊！”夏初阳看了看满桌子的菜道：“这也太浪费了，趁还没下筷，要老张撤掉两个吧！”“我都给钱了，撤什么撤，难道还要人家还钱不成？”老张此时就站在旁边，对着夏初阳笑了笑。“你可以少吃点，我多吃点行不行？读高中那会儿家里给的钱不够，我不敢多买菜吃，这会儿自己有钱了，还不让自己多吃？”龙菲菲气鼓鼓地说道。“好好好！你想多吃就多吃吧！反正你跳一场广场舞可以减几斤肉下来！”夏初阳笑道。龙菲菲反应过来，忍不住伸过拳头轻捶了下夏初阳的胳膊。
　　二人开了会玩笑，就开始边吃饭边谈事情。龙菲菲告诉夏初阳，她老公杨豪想在村部的马路边上建一个五金塑胶厂，这样可以帮助一部分村民解决就业问题，并说订单不是问题，他们公司那边可以负责联系提供。夏初阳一听，看了看窗外，眼眸深处涌出一抹担忧，但让人难以察觉。他想，如果杨豪带领村民实打实地搞养殖、搞种植，他还觉得有些靠谱，可如果是办工厂，他就觉得有些悬。县经济开发区修建了那么一大片厂房，外观设计整洁漂亮，几乎清一色的园林式设计，里面配套设施齐全，几乎全是现代化的办公设备，可就是没有几间厂房被利用了起来。县里招商引资是引来了一批商人一批资金，可真正办厂的人很少，真正把资金用上的人更少。他们大多怕亏损，所以，宁愿租用了厂房也不招工开工，毕竟租用厂房的钱微乎其微，有些甚至都不用租金。他们不开工做什么？据说，他们是拿这些项目来套国家的钱，至于是怎么套的，夏初阳不清楚，但总之，获利的是商家，对老百姓来说，一点好处也没有，至多有几个人能得到保安的工作。那种空手套白狼的把戏夏初阳还是略有知晓的，他怕的就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