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轻歌我就曼舞》唐竹英

105、廖静想跟夏初阳离婚

　　廖院长停了一下，见夏初阳正虚心在听，于是又说道：“比起正局长，副局长位置确实差了不止一点，但我们也要懂得知足。以前，不是说要让你当正局长的么？才过了几年，正的就变成副的了，再过几年，说不定副的都轮不到你了！毕竟木工活多，木匠也多！”
　　“人家张小磊现在已经当上水利局局长了，才任命的，不信你去看看澹县政府网！”廖静边说，边拿出手机，翻找着网页，想把自己掌握的信息找给夏初阳看。
　　“论政绩，论资历，论本事，张小磊都不如你，但是，他这次的确上去了！人要趁年轻，趁上级看好你，好好地经营一下自己的人生。你在石岗村这个平台上干得好，在县公局副局长那个位置上也同样能干好！”廖院长道，“明年，我就退休了。我也会去县城，帮你们带小桔瓣。过两年，你们再生个小孩，我和你妈帮你们带，你们就好好地搞事业。”
　　说这些话时，廖院长眼睛里绽出一朵朵希望的花朵，绚烂迷人。如果生活真能像他所说的那样，那的确是很美好。在他们看来，只要夏初阳答应领导去县城履职，离开石岗村，那样的生活图景就会变成现实。
　　“你看！张小磊的正式任命通知。”廖静此时由愤怒变得很兴奋，她大概从父亲对夏初阳的说话中，感觉到了夏初阳的心有所动。她把手机递到夏初阳面前，把查找到的网页指给他看。她用右手食指一点那张蓝底西装照，张小磊精神?铄、形容端庄的照片就凸显出来，直扑入夏初阳眼帘。
　　“张小磊竟还有几分官样！穿上这服装，系上这领带，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夏初阳边看边品说。
　　“你如果当上公安局副局长，穿上警服，形象绝对比他更好！”廖静说道，语气中充斥着热情。
　　“我想我迟早会再次穿上那套警服，只是，不是现在！”夏初阳把手机递给廖静，冷静地说道。
　　“夏初阳，你什么意思？”廖静马上意识到了他话里的意思，不禁感到阵阵凉意，语气很冲，“夏初阳，你什么意思？”
　　她已经知道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不敢承认。不敢承认，又不敢向他确认，只好重复发问。此时，她的心很痛，痛得火都发不起来！她只懒懒地对夏初阳道：“你去吧！石岗村需要你，石岗村人们需要你！”
　　廖父与廖母相对而视，眼睛里尽是无奈。
　　“爸妈，我明天一早还有事情，得赶回石岗村去。”说完，也没等他们回话，便走出门去。走到门口，又想起了什么，于是又跑到楼上，来到床边，看了看熟睡的女儿，微微一笑，然后下了楼，出了门，坐上摩托车，发动后，乘着暮色而去。
　　剩下三人围桌而坐，胃口全无。廖静心里有些委屈，丢下筷子，愤怒中带些嗔怪，对父母道：“我不知当初看上了他什么！”廖父道：“我从他身上看到了当初自己的影子，这是好事，也是坏事。”“我就没看出什么好事来！”廖母余怒未消。廖父道：“我们啊，还真不能够逼他。”廖母道：“我们没逼他啊，这不是在跟他商量吗？你过两年就要从院长的位子上退下来了，县人民医院早就想让你退休后过那里去上班，到时候一家人都要去县城，不可能把小静留在这里吧？小静到时候也要调去县人民医院的。我们一家人就得团团圆圆地住在一起。到时候，我们全去了县城，夏初阳独留在石岗村，这算什么事啊！小静那个什么师父现在不也在石岗村么？她可是夏初阳念念不忘的女人！”
　　廖父脸上忽热忽冷，忽明忽暗，两条眉毛拧成了一撇一捺，却又看不出是“八”字，还是“入”字。
　　一家人沉默了一会儿。廖静忽然道：“我想跟他离婚！”
　　廖院长一听，双眉顿时向上挑起，拉大了间距。他厉声道：“不可以！”“我不想守着一个某某妻子的名头过日子！他想当英雄，可我不想！我理解他，但他无法理解我！我受够了！”廖静也厉声道。廖母白了廖静一眼，沉声道：“这个想法，你千万不能有。从今晚的情形来看，我倒觉得他是想和你把日子过下去的。他不是不顾你，只是不想回县城。但是我们可以先回啊！这驻村第一书记又不可能干一辈子，过两年，他还是得回！”廖静道：“我怎么没看出来？他哪里表现出想要和我把日子过下去了？再说了，刚刚你们不是也说了吗？迟回去那官位也许就没了！”廖院长叹了口气，看着廖静，道：“他当不当官是另外一回事，不管怎样你都不能提离婚！现在不能提，以后也不能提！”廖静道：“那他如果和杨莫羽好上了呢？”廖父道：“现行政策下，借给他夏初阳十个胆子，他也不敢搞婚外情！现在‘□□’抓得那么严，谁敢乱来谁就倒霉！就算他心里有，那又怎么样？他终究还是你的合法丈夫！”廖静又道：“那如果我和一个更爱我的人、前途比夏初阳更好的人好上了呢？”廖母道：“只要对方对你好，我倒不反对！”廖父白了妻子一眼，沉沉地叹了一口气。
　　一家人陷入思考中。桌上饭菜早已冷却，它这次的使命明显不是果人之腹。外面天色已晚，只是房间里亮着灯，大家没有察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