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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剧本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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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雨臣这边的快递只发了一半不到，就像他强调的那样，黎簇的态度比想象中要积极得多。他一直试图再打通黑眼镜包里那个电话，总之比起被不明不白的搪塞，他更想要搞清这一切。
苏万家里还藏着干尸，老爹不知道去哪里了，他做了一个晚上噩梦，第二天又起来跑去找人。说实话和这件事有联系根本没几个人，大部分又都在古潼京那个鬼地方生死不明。
他抱着希望根据班主任给的地址又去了趟谢飞的家里，发现大门紧闭，灰尘落了一层，说不上失望地又跑去协和找粱湾，结果一问医院，对方休年假了。
上次那个叫王盟的人带他们去找吴邪时曾去过梁湾家里一趟，他记得小区的名字，找了熟路的司机把他带了过去，总算在对方家里找到了人。
“你来干什么？”梁湾躲在门后面，一只手扶着门，警惕地质问。
黎簇没有废话，从背后的包里拿出那只从尸体下找到的“七指怪手”，直接了当地说：“我想知道你知道的，关于这件事的一切，包括王盟之前和你说过什么？你对他们有什么了解和猜测，我要搞清楚这一切。”
梁湾看着黎簇，有一瞬间的惊讶，但很快她就点头应下来：“我觉得，你应该去一趟杭州。”
下午，他们登上了去杭州的飞机。
…………
杭州，西泠印社，吴山居
“这里是唯一一个我接触黎簇不会被汪家的人发现的地方。”解雨臣坐在圆形石桌后泡茶，他背后是木质的雕花屏风，旁边盆栽高大的影子笼在他身上，留下隐隐绰绰的碎光。“我要在这里告诉黎簇一些东西，然后引导他再去一趟古潼京。”
谢飞站在货架上看那些以假乱真的古玩，他没追问对方为什么想要告诉黎簇什么，总之肯定都在计划之内。不过，他回头问：“梁湾是你们的人？”
“不全是，她有自己的目的，但可以一用。”明面上他们不应该和黎簇有任何私下的联系，所以他需要一个看起来很清白，无辜被牵连的人来成为链接黎簇的那条线。
解雨臣不是很信任她，但有时候，这点不信任不足以影响整个局面。他放下手里吴邪铺子里少有的真货古董茶杯，低头看了眼手机，“不过这次黎簇找她的时间比我们预计的早，希望她不要露什么破绽。”
铺子里没有王盟，但解雨臣带了几个伙计。敲门声传来时，几乎立刻就被人察觉到了，解雨臣朝谢飞做了个手势，让他躲起来，然后他才去开门。
谢飞不确定解雨臣会不会让黎簇进来，便上楼躲在二楼拐角处，这里也放了个盆栽，他正好可以遮挡身形，顺便观察楼下的情况。
事情解决的很快，解雨臣只带着其他伙计出去了没多久，就回来了。他回来后只让身边人收拾东西回北京，没说多余的话。
谢飞从二楼下来，对方看见他，朝他摆摆手，示意单独有话要说。两人去了刚刚谈话的小角落，解雨臣在光影里转过身，他的眉眼走向柔软，神情却锋锐至极，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惊人之语：“说实话，这里没有任何一个足以让我完全信任的人。”
“所以我做每一件事，都是以身边见证人是卧底或者钉子为前提考虑的，或许你会觉得我的某个行为多余或者没必要。但我希望你可以对我抱有信任。”
不等得到回答，解雨臣就开始快速安排任务，“接下来你要和我一起去浙江见梁湾，把某些资料给她。我会安排你先去，我会在回北京的路上脱离队伍去找你汇合，具体地点我会再发给你。”
“记得避开黎簇，我需要他以为你还在古潼京，这也是一个让他心甘情愿的筹码。”他直白地挑开这点利用，在心机深沉之下，又有种坦诚的纯粹。
“好。”谢飞不怎么生气，相反他很喜欢光明正大的阳谋。被利用也要分对象，反正现在他很乐意。
067觉得它的小伙伴有点双标，但它没敢挑明。
解雨臣在钱上向来不吝啬，谢飞手里有一张对方的银行卡，里面的钱比阿飞接三个任务的报酬还多。他拿到卡时，差点想给自己找个长期雇主，他喜欢有钱还大方的老板。
从吴山居离开后，他直接打车去的浙江长安镇，到地方时才下午三点。他拿出手机，解雨臣的邮件刚好发过来，分毫不差。
他在附近找了一个二层楼的旅馆，开了一间房，按照对方的要求在附近的店里买了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甚至还有一些硅胶质的药膏和银针。
大概一个半小时，风尘仆仆的解雨臣就敲开房门，他朝谢飞点点头，就进门开始挑拣那些东西，时不时上手试试，才满意地拿走一部分。“效果勉强凑合，有环境和光线的影响，应该不会被发现。”
说完，他就看过来，然后上下打量了一会儿谢飞，露出个很好看的笑：“坐下，阿飞。”
谢飞迟疑且警惕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解雨臣八风不动地任他盯着看，转身去准备自己的东西，眼看对方是不会解释了，才在沙发上坐下来。
解雨臣弯腰拿着那些东西在谢飞脸上涂抹着，甚至会使用胶质状的液体填补修改五官。他低垂着眼睛神色认真，手法娴熟地在他皮肤上轻柔掠过，半个小时不到，就起身示意完成了。
谢飞试探性地动了动五官，发现下颚和眉间略有些紧绷感，便不敢有大表情动作了，幸好他本就情绪淡薄，很轻易就适应了新的五官。
旅馆的卫生间里有镜子，他思考了一会儿还是没忍住好奇心，走进去打算看看自己的新脸长什么样子。
“哇哦，”067替谢飞惊叹出声，它看起来很喜欢解雨臣的技能：“我不应该因为易容术是外八行的技巧就轻视它，比起我为您提供的仅仅起修饰作用的装扮，这才是真正的换脸术。”
留着擦不干净陈年污垢的镜面不甚清晰地映出谢飞现在的脸，一张平凡温和的脸，眉眼走势下沉，那双深幽而危险十足的瞳孔被眼型修饰得圆钝木讷，原本锋利的下颚线也消失了。总体看起来老实且无害，是混在人海里绝不会被人怀疑和铭记的面孔。
谢飞保持着震惊的心情走出卫生间，却发现解雨臣消失了，坐在沙发上的青年尖嘴猴腮，看起来精明刻薄，连眼珠子乱转的样子都透出几分不怀好意。
谢飞的脚步顿住了，他才停住没几秒，对方就敏锐地抬头看过来，发出了让人熟悉的轻笑声。
“是我。”解雨臣把沙发上另一套衣服递过去，欣赏着谢飞难得反应不过来的表情，愉悦地吩咐：“把衣服换上，替我去这边的盘口拿个东西。”
“那东西很重要，我脸上是人皮面具，说话时带不动肌肉容易被眼尖的人发现不对，招来怀疑，你替我去一趟。”他看了一眼被夜幕笼罩的窗外，低头看了眼时间，准备走了。
他没说要去干什么，只在临走前回头嘱咐：“盘口里鱼龙混杂，小心点。”
门被轻轻地阖上，谢飞才收回目光。
他换上那套普通的衣服，把随身携带的小物品也重新选好地方装上，又忍不住借着玻璃的反光打量自己的新脸。这一看就发现他肌肉放松面无表情时，那张脸上的木讷寡言感更重，很难让人升起防备。
“他好了解你……的脸。”067感叹。
其实两个人近距离接触的时间根本没多少，又因为谢飞对人的视线很警惕，更可以肯定解雨臣几乎没有机会深刻观察他，但就算这样，对方也在短时间内为他画了一张非常适合他的脸。
解雨臣是个不同于吴邪的，很厉害的人。
谢飞没有再多想，他悄无声息地出了旅馆，在无人也无光的小巷子里穿梭，然后走向一栋三层小楼的建筑。
一楼是小卖部，一个年过六旬的老大爷拿着苍蝇拍在听黑白电视放的老版射雕英雄传，里面的郭靖用着亢龙有悔，在敌人的围困下如过无人之境，潇洒至极。
067一边偷看射雕英雄传一边把信息传达给自己的伙伴，“这个人是他们的探子，他们在二楼打麻将，金额还不小，建议打电话举报聚众赌博。”
谢飞目光掠过对方的手掌，随手指着货架上的一包烟，不太习惯地压低声音说：“来包烟，二楼缺人吗？来晚了。”
那老头漫不经心地瞥了他一眼，让他自己拿，又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随口道：“缺，什么时候不都是三缺一吗？”
谢飞拿出一百块钱放在柜台上，又从旁边的纸盒里拿了只打火机，看那老头不管他，便自己顺着货架后面的铁楼梯走上去了。
二楼迎面便是一张矮木桌，四个带靠背的四脚椅子散落在楼梯口，有个中年人坐在桌子里侧抽烟，他听到脚步声才懒洋洋地抬头。
“来打牌还是捡漏啊？”
谢飞往里看了眼，屋子里大概有四五桌人，打牌打的热火朝天，表面上似乎没一个人注意这边。
他在心里算了算，有些轻狂地下结论，打得过。
“拿个东西。前天托运到这的，和你老板说雇主来拿了。”谢飞的声音不高不低，仅够面前的人听到。屋里的嘈杂声没有丝毫减弱，那中年人的神情凝固了一下，他按灭烟，说了句稍等，起身往里去了。
二楼没有窗户，或者说有窗户的那面墙被挡住了。靠里的地方似乎被主人家做了隔层，里面另有一个空间，中年人正是往里走，路上还踢了几个挡路人的椅子，不客气地呵斥了几句。
那些人也不生气，嘻嘻哈哈地挪正，继续吆喝旁边的人加筹码。谢飞眯了下眼睛，在心里把这几个人着重标记。
大概十分钟，中年人出来了，他手里拿着个快递公司最常用的纸箱子，上面裹满黄色透明胶带，不过曲奇盒大小。不过他拿东西的态度倒不像包装那样敷衍，明显轻拿轻放地落在桌子上，才咬着没点着的烟蒂，让谢飞验货。
“不用了，”谢飞从067那里确定了东西的真假后便懒得浪费时间，他把东西塞进外套里侧的内封里，又甩了甩胳膊，那张昏黄灯光下平凡木讷的脸上露出一个稍显怪异的笑。
咬着烟蒂的中年人好一会儿才想明白，原来是那笑里杀气过重，把整张无害老实的脸皮都割裂开。
下一秒，青年一脚踹翻面前的木桌，一个飞踢甩了两张椅子在他们身上，打得屋里几桌人猝不及防。
谢飞毫不恋战，转身拄着铁栏杆跳落一楼。
身后，十几个黄点后知后觉地变成血红。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哈哈终于还是写完了，拖了好久感谢在2023-08-01 01:30:00~2023-08-05 02:24:1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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