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言墨》玲珑之上

21、年华

　　辄伤然坐在长椅上，对刚刚所发生的一切，傻了眼。他不知道莳泽霆为什么会弄成那样，不知道莳忘其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更在意的是，刚才听见的那个人的声音，再一次听见，已经确定了，是同一个声音，但是心中似是不想承认这个事实，因为他觉得，不会是这样的，他，不会那样做。
　　对了，间兮。想着，辄伤然才想起，自己跟衽间兮约好了，正想起身走，又想起，他们正是约在这里见面，只不过是自己习惯早到些，所以衽间兮还没到。拿出放在口袋里的怀表，看着表盖上那个图案，辄伤然再次想到了昨天，莳泽霆手上的图案，一模一样。想到这里，他确乎觉得，他们二人的出现很是奇怪，明明都高三，正常人绝对不会在这种时候转学。
　　“伤然哥哥。”衽间兮在不远处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辄伤然。辄伤然看衽间兮来了，就打住了思路，不再想，也不想再想下去，毕竟，这么想下去，结果可能难以接受。
　　“伤然哥哥，你怎么来这么早？”
　　“没事，我习惯早到了，以前跟白光约也是，他啊，老是睡过头，我了等十几分钟才来。”辄伤然一脸无奈，但是，他没有怪过，唯白光是唯一一个当他是朋友的人，是唯一一个在他被人排挤的时候，跟他说话的人，在以前。现在，又多了一个人，他同样愿意等。
　　“伤然哥哥，以后，你不用当等的那个人了，我会让你成为被等的那个人。”
　　辄伤然沉默了，他似乎感动但又似乎有其他的感受，他自己都说不清，此时自己的内心究竟是怎样的，好像是开心，但好像又和平常的那种开心不一样。
　　辄伤然摸了摸了衽间兮的头，很轻柔，笑了“不用了，以后我就不早到了，这样，你不会让我等，我也不会让你等。”
　　伤然哥哥笑起来真好看。
　　似暖阳，逢春光，虽是晚了些，但不妨碍，毕竟，依旧能花开。
　　不一会儿，两人就走到了商业街。走到了那个小巷子，看见了那家连招牌都没挂的无名店铺。是关着门的。
　　衽间兮敲了好一会儿门，都无人回应，应该是没人在。
　　“间兮，在这等等吧。”
　　二人靠在墙上，等着老人回来。衽间兮突然把一东西塞进了辄伤然嘴里，辄伤然吃进嘴里，才知道是薄荷糖。衽间兮嘴里也含了一颗。
　　不久，远处走来一个老人，眼旁有着泪痕，似乎是刚刚哭过，看着两个少年站在自己店旁，并不惊讶，好像早已猜到了。
　　衽间兮认得他，对一旁的辄伤然说到：“伤然哥哥，就是那个老人。”
　　老人走来，没有理会他们，悠悠地拿钥匙开了门。两人不知该怎么做，还是老人说了句“进来吧”。
　　两人弯着腰跨过了那个低矮的门槛，进门坐了下来。老人给他们端来了两杯水。
　　“我不喝茶，这只有水，见谅。”
　　两人不知道该什么说，怎么开口，但不等他们两人开口，老人就先说了起来。
　　“有个警察，在一次做任务中，找到了一个人专做他的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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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汐浩，这次的社团涉嫌偷运军事用品，你装作瘾君子潜入社团，暗中给我报告他们的计划，警方好提前劫持抓获。”
　　“知道啦，还有你，上一次绑架案，你是不是手臂被刀刺到了。”辄汐浩拿了个药瓶给陈念华“拿去，这个擦了，好得快，不妨碍工作。”
　　“你还是先管好自己吧。”陈念华从来不善言辞，本意是想告诉辄汐浩此次任务危险，想叫他小心，保护好自己，却说成这样。
　　好在辄汐浩知道他说不好话，明白他的意思。
　　“知道啦。”
　　“年华，今天中午，一点，码头。”
　　“好，知道啦，你小心。”
　　“年华，快走，计划有变，他们发现了。”
　　“你怎么办？”
　　“放心，死不了。”
　　“陈念华，你有病吧，叫你别来，你还来，不要命了。”
　　“是啊。”
　　“年华，枪。”
　　“你怎么还留把枪，也不早点说。”
　　“怎么样，年华，这次可多亏我。”
　　“汐浩，你受伤了！！！”
　　“没事，刚才不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开了我一枪。”
　　“别哭，死不了。”
　　“谁哭了。”
　　“我可是看到你眼泪了。”
　　“年华，我可能，当不了你的线人了。”
　　“年华，我走了，可能不能回来了，保重，别太逞强，命比任务重要。”
　　老人喝了口水“辄汐浩在走的那天，给陈念华的一个同事写过信。这个同事跟陈念华一起执行任务多年，关系很好，只怪陈念华太傻。”老人看着杯中的水，竟不禁笑了。
　　“都不知身边人心中的想法。”
　　“梁飒，帮我照顾好他，我这次，不得不去，要是不去，他会有危险，这个威胁的筹码是我的命，我没有办法，我知道你的感情，我回不来了，他就交给你了。”
　　“但是，梁飒没有将这封信的内容告诉陈念华，他很自私，非常自私，至今，也不肯说，他想，自己总得赢些什么。”
　　辄伤然衽间兮二人听完后，皆是沉默。“好了，天也黑了，回去吧，水都凉了，不能喝了。”
　　很明显，老人这是在“赶人”。二人没办法，只好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