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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轲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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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伤然,下节课……”不等唯白光话说完,辄伤然就猜到他是想问自己下节课是什么课了。唯白光除了对他最爱的体育课上课时间了如指掌,其余的一概不记,要么就问辄伤然,要么就等上课看是哪科老师进教室,为此遭过不少罪。明明是数学,却拿成了地理书,老师也被气的无可奈何。
“下节课是语文。”辄伤然抢先答道。
一听是语文,唯白光立马愁眉苦脸起来。“就是林瀚,林魔头的课,啊——”
“白光,不要这么说老师。”
“我又没说错,这个外号可是全班公认了的,全班除了你,还有谁没叫过。”唯白光一听辄伤然维护老师,就开始不满自己的兄弟为什么不站在自己这一边。
衽间兮听到“林魔头”这个称号,又是好笑,又是好奇,便向唯白光问道:“这个‘林魔头’,很恐怖吗?”
“不然呢?你以为我们为什么会叫他‘林魔头’?”
“我告诉你,他有多恐怖你是没有见识过。天天不是抄课文,就是去操场跑圈。课文最少也是三十遍打底啊,跑圈就更不用说了,全是十的倍数。这些年在他手底下,抄的课文摞起来都有珠穆朗玛峰那么高了。”
辄伤然笑了笑,觉得唯白光太过夸张了,说道:“白光,没有那么夸张。”
唯白光听了,觉得自己是夸张了点,解释道:“好吧,是夸张了点,但是确实不少,手茧子都抄出来了。”
“间兮,听我一句劝,千万别招惹林魔头。”这语气听起来,活脱脱像是一个年老的长辈在传授经验给自己的后代。
衽间兮本来想说他想见识见识,感觉这还挺好玩的,但是辄伤然在这,他不敢说,便只是笑笑说了声“嗯。”
“其实,间兮,林老师没有白光说的那么可怕,林老师挺好的。”
对此,唯白光忍不住翻了一个白眼,抗议道:“您老人家是他的得意门生,他当然不会对你怎么样,我们可就惨了。”
辄伤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毕竟唯白光说的是事实,他的确从未被林瀚罚过。
“你这种好学生怎么能理解我们的苦。”唯白光说着,装出一副哭相,就像一个被人抛弃的小女子。
上课铃响了,唯白光立马恢复了正常,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衽间兮心里不禁有些佩服唯白光的变脸速度,正佩服着,那位“林魔头”便进了教室。
戴着一副黑框眼镜,年纪看起来三、四十岁,不苟言笑,十分严肃。就连上课方式也跟长相一样,无赖乏味。听的人昏昏欲睡,就像催眠曲一般。
衽间兮索性不听了,转着手中的黑笔,不时看看旁边的辄伤然。辄伤然正一脸严肃地听着课,这种无聊的让人想睡觉的课,也只有他辄伤然能听的如此认真了。辄伤然见衽间兮在开小差,便小声提醒了他一下,衽间兮立马挺直腰板,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但也就维持了一会,不久,便打回原形,继续转着笔。
林瀚在讲台上看得一清二楚,看到衽间兮在开小差转笔,火冒三丈,可从来没有学生敢在他的课堂上明目张胆的开小差。
“你,站起来。”林瀚指着衽间兮说道。
衽间兮站了起来,脸上没有任何害怕的表情,甚至还能看出一丝开心。
“叫什么名字?”林瀚在这个班以前从未见过这个学生,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衽间兮。”
“你就是那个转学生?”知道名字,林瀚才反应过来,这是班上新转来的那个转学生。
“是。”衽间兮依旧不慌不忙,从容地回答。但是此时的辄伤然和唯白光却为他捏了一把汗。
“不要以为从圣德转过来,就有什么好骄傲的。”
“可是老师,我没有骄傲啊。”衽间兮听了,对林瀚说的表示不认同,他确实没有骄傲,他转来这里只不过是为了来找辄伤然而已。
林瀚一听,气的不行,从来没有一个学生在他训话时敢说话和不认同。
“那好,我问你,‘问君西游何时归’下一句是什么?”
“畏途巉岩不可攀。”衽间兮立马答道。
“这句诗出自……”
“出自李白的《蜀道难》。”不等林瀚问完,衽间兮就抢先一步回答。
“这句诗的段落,背!”对于衽间兮抢先回答,林瀚的火气又大了,他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学生。
“问君西游何时还?畏途巉岩不可攀。
但见悲鸟号古木,雄飞雌从绕林间。
又闻子规啼夜月,愁空山。
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使人听此凋朱颜。
连峰去天不盈尺,枯松倒挂倚绝壁。
飞湍瀑流争喧豗,砯崖转石万壑雷。
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这些衽间兮都信手捏来,完全不在话下。
衽间兮在背的时候,辄伤然很认真的听着,唯白光也是,不过唯白光听不听都一样,毕竟他自己也知道自己不会。辄伤然在心里对过,衽间兮背的一字不差,没有任何错误。
林瀚听他背的一字不错,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气也越发大,想罚又不能,因为他衽间兮背的全对,根本没有理由罚。
“你,坐下,上课好好听讲。”
衽间兮慢悠悠地坐下了,继续转着他的笔。
这一天,衽间兮就没有好好听课,是不是就转转笔,看看辄伤然,辄伤然一提醒他,他就装成认真听课的样子,过一会儿就又开始了。
最后一节是自习,教室十分吵闹,唯白光直接下座位去到辄伤然那边说话。
唯白光一脸崇拜地看着衽间兮:“间兮,你也太厉害了吧,敢跟林魔头那样说话。《蜀道难》那么难背,就不是正常人能背出来的,我本来以为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伤然那样的非正常人能背出来,没想到你是深藏不漏啊。”
“《蜀道难》有什么难的,考试考来考去也就那几样。”
“白光,你这么说,也就是你还没背?”辄伤然自然是清楚唯白光这个人,叫背的东西就从来没背过。
“我打死也背不了啊,呜呜呜……”唯白光用哭腔说道。
“只要多背几遍,是可以的。”唯白光当然知道,只不过是因为他不想背而已。
“你就是太懒了。”辄伤然苦笑。
“不说这些了,伤然,下午还去张姨那儿。”
“可以。”
“你们下午要去哪儿?”衽间兮问道。
“校门口旁边的奶茶店。”唯白光道。
“间兮你要去吗?”辄伤然问。
“当然。”
一出校门口,唯白光便拉着辄伤然和衽间兮飞奔到奶茶店。